看著眼前魚鄭重其事的樣子，我倒是被他勾起了興趣。
    祁煜緋紅的麵頰上滿是肅然，他不知道從哪喚出的匕首，盯著我的指尖似乎在研究怎麽劃才會不痛。
    “還是我先來吧！”
    猶豫了半天，他劃破了自己的指尖，然後一滴血湧了出來。
    看著懸浮的血液呈現著火焰般的色澤，我不由想起第一次在畫室見他時的樣子。
    “會有些痛……你忍著點。”
    祁煜有些擔憂地看著我，然而他擔心的痛楚，對我來說隻不過是輕微的刺痛，甚至比不上日常的劃傷。
    指尖的血才剛流出來，手指就被祁煜含住了。
    感受到他的舌尖在我的指尖小心地舔了舔，那本就輕微的痛楚便直接消失不見了。
    指尖的觸感酥酥麻麻的，而屬於他的那滴血液正懸浮在麵前，等待著我吞咽。
    祁煜看起來有些緊張，隻是我並不知道他在緊張什麽。
    “你……喝下去，契約就成立了……”他斟酌著開口，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期盼和憂慮。
    聽他這麽說，我也沒多想，直接張口吞下。
    祁煜的血帶著一絲甜，我甚至沒什麽感覺，便順利咽了下去。
    “我、我還沒說完呢！你怎麽就……”
    祁煜更緊張了，好像還有什麽很嚴重的後果沒來得及跟我說。
    我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有什麽不對。
    而他見我似乎並沒什麽事後，也跟著放下心來。
    “契約成立了？”
    “你果然喜歡我，還好還好！”
    祁煜拍著胸口，仿佛鬆了口氣般歎息著。
    “你這人類膽子可真大！什麽樣的契約問也不問一下，就敢應承，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麽？”
    祁煜看著自己胸口亮起的紅光，既興奮又欣喜，嘴上還不忘懟我兩句。
    我剛要開口問他契約的內容是什麽，突然胸口猛地震了一下。
    一瞬間，我隻覺得血液都在向心髒集中，胸口滾燙，好似有什麽正在蘇醒並開始如岩漿般外溢！
    祁煜微微皺起了眉，他不解地看向了我……
    “奇怪，你……為什麽你身上已經有過契約了？”
    祁煜不確定地閉上眼，等再睜開的時候，眼中更是驚疑不定。
    他竟然已經與我締結契約了？什麽時候……
    所以，之前在海裏那種冥冥中的指引，是因為我？
    他與我的相遇，竟不是偶然？
    祁煜的瞳孔劇烈地震顫！
    他以為的第一次喜歡……
    他以為的第一次心動……
    難道……是因為契約？
    我恍惚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重新看向祁煜時，卻見他的神情有些茫然。
    “你怎麽了？”
    “我……我是不是忘了很多事？”
    直到此刻，祁煜才真正開始認真梳理我所跟他說的一切。
    那些我們曾經相處的照片，還有他變成人類活動的照片都一一在他腦海裏浮現。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隱瞞，把他被ever抓到並注射了藥劑的事告訴了他。
    看著祁煜臉上的神色不斷變幻，不由有些心疼。
    也許原本的他該是這樣喜怒鮮明的樣子，而非掛著一副虛偽的假麵笑臉，在漩渦中不斷周旋。
    對祁煜來說，之前海裏發生的事情，那些記憶他都還記得很清楚，所以要串聯前後發生的事對他來說並不難。
    至於ever，我沒解釋太多，因為我知道的其實也並不比他多。
    祁煜很安靜地聽著，並很快得出了結論。
    不過看著他時而皺眉時而沉思的表情，不知怎的就覺得有些好笑。他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小大人，認真思考事情時，會故作一本正經的模樣，怎麽看怎麽違和。
    “所以，我們原本就是戀人關係，隻是我因為藥劑而暫時不記得了。”祁·小大人·煜一本正經地總結道。
    “你這麽理解也沒錯。”
    “那當時在海邊，你是去海裏找我，為了救我？”
    “嗯，當時你失蹤後，我找了很久才有一點線索，所以就去碰碰運氣。還好，最終我找到你了。”
    “……怪不得你當時……還，還摸我尾巴……”祁煜的聲音越來越小，嘀嘀咕咕的。
    “嗯？你說什麽？”
    祁煜的小腦瓜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麽亂七八糟的，神情一會開心一會噘嘴，倒顯得陰晴不定的。
    不過他也不是個糾結的人，困擾他的大抵也不是什麽很複雜的東西，所以他很快就想通了，整個人又重新明朗了起來。
    “不管怎樣，你是我的，這點總沒錯！”
    見他突然湊了過來，心髒突然漏了一拍，然後開始瘋狂加速。
    “祁煜？”
    他的呼吸好近，吹拂在臉上時……有些癢。
    剛褪下去的紅暈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重新浮上了祁煜的臉頰。
    明明他身上有些涼，但呼出的氣息卻炙熱得有些燙。
    他的手圈住了我的腰，整條魚欺身而上。
    被他壓倒在沙發上時，我甚至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因為跟他相處時，總是那麽恰到好處的舒適，哪怕偶有親密，他也從未曾有過這樣帶著侵略性的目光。
    我下意識地吞咽口水，心髒撲通撲通地狂跳。
    而祁煜卻將頭埋進了我懷裏，毛茸茸的腦袋輕輕蹭著。
    “你身上……好香……”
    略顯癡迷的聲音，聽得人心尖一顫。
    我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動作，又該怎樣麵對當下的場景。
    祁煜的手抱著我，小心又珍重地觸碰，我猶豫再三，隻是輕輕撫摸著他毛茸茸的腦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安撫有效，他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我。
    “我……好熱……讓我抱抱你……”
    哼哼唧唧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一股憨憨的嬌。
    有些魚，大概天生就會撒嬌，還是讓人拒絕不了的那種。
    “你怎麽了？要喝水嗎？”
    祁煜確實覺得有些渴，但好像是來自靈魂上的渴。
    他下意識地看著我舔了舔唇，然後湊上來奪取我口中甘甜汁液。
    曖昧的聲音忽然在安靜的室內響起。
    祁煜將我抱得很緊，魚尾勾著我的小腿。
    他的吻毫無章法，輕咬的啃噬讓我的唇瓣有些疼。
    我伸手想要推開他，可他卻壓根不容我拒絕。
    直到兩個人的臉色都變成了晨曦初升的薄紅，晶瑩的銀色絲線才依依不舍地將我們相連。
    手抵在祁煜的胸前，他的浴袍早就在剛才的糾纏中領口大開。
    兩個人都看著對方，視線羞澀又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