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心底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他想變回那個有記憶的自己……
    此時言語是那麽的無力，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我。
    可那個有記憶的自己一定知道怎麽安慰我。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這個時刻，他覺得比起他，我更需要另一個祁煜……
    哪怕他們共用同一個靈魂……
    但心底……他依然充滿了挫敗感。
    這個時期的他，是驕傲的，他還未嚐敗績。
    在海裏的日子，無敵又無趣。
    就連最開始來挑釁的鯊魚，都被他揍得毫無還手之力，打那以後，隻要看見他就遠遠遠地遊離。
    可現在，他不在海裏，沒有魔力。
    人類的世界好複雜，又充滿著惡意……
    祁煜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他覺得，或許那個有記憶的自己可以擺脫這樣的困境。
    他可不覺得自己什麽都清楚的情況下，還會如現在這般感到束手無策。
    淚水在他的胸膛上肆意，他覺得契約的地方有些燙。
    像要灼燒他的心髒……
    祁煜皺了皺眉，他有些猶豫，該不該將契約的事情告訴我。
    盡管那些視頻、網站、懸賞還有評論他都看過。
    可不知道是因為契約將我們相連，還是因為他已經不知不覺深愛著我，他無法想象我會如那些人一般，對他做出如同其他海洋生物所遭受的事情。
    這一次，我會如此自責，大概也是以為他剛知道這些事。
    可其實隻有祁煜自己知道，他有多麽敏銳。
    我想隱瞞他的事情，他很多早就知道了。
    最難受的事他都接受了，至於其他的……
    祁煜看著懷中哭泣不止的人，突然有些無所謂地笑了笑。
    其他人的惡意，他從不在意。
    隻要我的心還牽絆在他身上，他就可以什麽都毫無畏懼！
    哭了好一會兒，我的情緒才緩了過來。
    抬起頭的時候發現祁煜正在看我，眼神卻沒有多少焦距，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一想到他總算有了些精神，我連忙掙紮著起身，胡亂用衣服擦了擦他沾滿我淚水的胸口。
    祁煜這才回過神來，又不容拒絕地伸手捧起我的臉。
    現在的祁煜行事間總是帶著些不容置疑的霸道，跟以前祁煜那種小心翼翼的嗬護完全不同。
    自打上次在遊樂場之後，他就好像嚐到了甜頭。
    有時候會突然接近我，然後壓著我吻到我喘不過氣……
    事後看我紅著臉捶他，他又會莫名其妙地笑起來，開心到不行。
    像個情竇初開又幼稚愛惡作劇的頑皮鬼。
    要是不給他親，他就會生氣地咬我！
    有時候是咬手指，有時候會趁我睡著的時候突然咬我脖子。
    雖然也說不上多用力……
    但……怎麽說呢？
    還是會被他的舉動嚇一跳吧。
    也因為這事跟他抗議過、講道理……都沒用。
    他自有自己的一套論調，壓根不聽我的。
    “你是我的，你不能拒絕我！”他甚至居高臨下地“警告”我，將我壓縮在他的臂彎裏，不留任何逃避的餘地。
    ……直白到讓人忍不住的臉紅心跳。
    不過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意思，他覺得這是很正常的行為，我們又是有著“契約”的關係，所以我不該拒絕他的親近。
    可……原本我們之間也還沒到這種程度。
    不知道該說現在的他太大膽，還是原來的他太純情。
    被他就這麽捧著臉，我隻能眨巴著眼睛看他。
    “……哭那麽久，眼睛都紅了！”他的聲音依舊虛弱低啞，但卻帶著他特有的腔調，埋怨中又透著關心的別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多了這些語氣，讓我覺得他好像恢複了一些精力。眼裏也不由多了些欣喜……
    “怎麽突然又笑了？真搞不懂你……”
    祁煜的神情有些無奈，卻又透著寵溺。
    每到這個時候，我總是分不清……
    不過，對我來說，他都是祁煜，不管有沒有失憶。
    扒拉開他的手，我拿起桌子上的奶酪棒撕開包裝遞了過去。
    他看著遞到麵前的奶酪棒，似乎沒什麽食欲。
    不過也許是我的眼神太亮，裏麵的期望之情太過灼人。
    祁煜撇了撇嘴，還是低下頭來。
    “喂我！”
    換作平時我肯定笑話他跟小孩子一樣喜歡撒嬌。
    可現在，隻要能讓他吃東西，我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一根奶酪棒下肚，祁煜的臉色似乎也好了點。
    果然，芝士就是力量！
    祁煜就著我的手吃完奶酪棒，不知怎的就有些意猶未盡。
    也不是饑餓，而是……
    他的視線下移到我的唇上。
    這是他上岸以來，嚐過最好的美味，沒有之一……
    眼看著他突然低頭，我以為他沒吃飽，連忙又轉身去拿奶酪棒。
    祁煜沒親到人，很生氣！
    不過看到重新被遞到麵前的奶酪棒，他忽然眯起了眼睛。
    “你喂我！”
    我疑惑著將奶酪棒遞到他唇邊。
    他皺了皺眉。
    “笨蛋！”
    就在我疑惑他說笨蛋是什麽意思的時候，他已經咬了一口，湊到了我的嘴邊！
    呼吸交錯，唇齒糾纏……
    奶酪濃鬱的味道在口中擴散！
    我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說的笨蛋是什麽……頓時又臉紅一片。
    這次祁煜滿意了，在奶酪的味道漸漸變淡後，他喘息著鬆開我。
    一雙眼睛有些動情地凝望著。
    “這麽喂！”
    我下意識地吞咽，心髒撲通撲通的，就連反應都有點慢。
    可對麵的人看著我卻忽然笑了，就好像每一次惡作劇得逞後那般。
    祁煜的呼吸突然吹拂在耳側，癢癢的。
    “想讓我吃東西，就這麽喂。”
    “……你喂多少，我就……吃多少！”
    看著他意有所指的一臉壞笑，我隻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燒。
    他是不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學壞了？
    我甚至能想象到，等他恢複記憶後，因為回想起現在而變成紅燒魚的樣子。
    這反差還真是……
    讓人欲罷不能呢！
    看著被他咬了一口的奶酪棒，我忽而一笑。
    這可是你說的，比起就這麽任由你虛弱下去。
    這麽點小小的要求，我就滿足你！
    祁煜本是想逗我，可沒承想我竟然真打算這麽喂他。
    看著我拿著奶酪棒重新逼近，他突然有些慌張。
    這種事他還是在電視劇上學的，至於更多……那還是他的未知領域！
    可眼下有點騎虎難下，該怎麽辦才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菜”？
    祁煜此時此刻也挺想學著那些人類一樣，在網上發個求助帖。
    就——【老婆突然主動了，我該怎麽應對才顯得遊刃有餘？】
    ……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