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奶酪棒喂完，兩個人都氣喘籲籲的。
    我支起身子低頭看他，就見祁煜正瞪大著水汪汪的眼睛，正滿麵紅霞地看向我。
    看著他明顯恢複了些精神，我便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吃的。
    可視線剛移開，他的大手就扣住了我的後腦，將我向他拉去。
    他似乎低聲說了句什麽，可聲音太小了，我並沒有聽清。
    隻覺得他的語調裏帶了些意猶未盡……
    人突然被他拉回到了懷裏，看著他目光迷離地就要吻上來，我連忙伸手擋住了他的唇，可他卻不願放過似的，輕輕吻著我的手心。
    濕潤的觸感劃過，我像被燙到一般收回手。
    可祁煜卻反應很快地又湊了上來……
    又是一番糾纏，我總算推開了他。
    祁煜舔了舔嘴唇，視線卻一直盯著我泛紅的臉頰。
    明明看起來那麽柔弱，躺在那裏有氣無力的……
    可那目光怎麽看怎麽有侵略性！
    還好他現在什麽也不懂……我不由在心底裏輕輕鬆了口氣。
    不然以祁煜的難纏程度，還不一定會提出什麽離譜的“哄喂”服務，到時候恐怕就不隻是被親到腳軟這麽簡單了。
    掙紮著起身，又拿了些吃的喂到他嘴邊，這一次祁煜很乖地一一吃下。
    看得出來他吃得並不容易，微微皺起的眉頭，和緊緊盯著我的目光，都令人在意。
    “要喝水嗎？”我試探著問。
    祁煜依舊看著我沒有說話，隻是目光下移落到我的唇上，盯了許久。
    正當我想抬手擋住他那滿是欲望的眼睛時，他卻突然抓住了我。
    “……你喂我嗎？”
    祁煜歪著頭，沙啞的聲音裏透著渴望，還帶著些……哼哼唧唧的嬌氣。
    看來今天，這熱度是降不下去了。
    “……喂！”
    這一晚，雖然很累但好在辛苦的付出是有回報的。
    陪著祁煜泡了澡之後，總算是將人哄睡了。
    伸手撫摸他眼下的烏青，祁煜下意識地抱緊我的腰，可我對於之後的事卻有些迷茫了……
    我該做什麽，又能做什麽？
    夜晚很安靜……
    我一個人盯著他的睡顏怔怔地發呆。
    就在我以為今晚也要一個人枯坐到天亮的時候，祁煜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看著他安靜許久的手機，我差點忘了已經把它修好了。
    拿起來看了看，是一條沒有署名的短信息。
    ——人類已經開始入侵海洋，我們要就這麽放任嗎？
    看著這條短信，我突然有些好奇，手機對麵是誰，會是他的同族嗎？還是別的什麽人。
    給他發這條信息，很明顯之前是有交流過的，那祁煜是站在什麽立場，又跟對麵的人有過什麽樣的交易？
    我拿起手機，開始思考該怎麽回複才不容易穿幫。
    眼下我孤立無援，如果對方真的是利莫裏亞的遺族，那也許……他們會知道該怎麽幫助祁煜渡過眼下的難關。
    我不知道該不該慶幸眼下的祁煜還未恢複記憶。
    因為如果他還是以前的祁煜，那大概我依舊什麽也不會知道。
    可現在他這樣實在太痛苦了……我也不想看他這樣煎熬……
    祁煜無知無覺，依舊在睡著。
    睡夢中他不安地皺著眉頭，不時發出低聲的呻吟，嗚嗚咽咽的不知道正在夢裏經曆著什麽。
    我輕輕撫摸著他柔軟的發，他下意識地蹭著我的手心，不斷往我懷裏擠。
    總算將他重新安撫好後，我思來想去的還是不願意錯過眼下這為數不多的機會。
    拿起他的手機，忐忑地試圖模仿祁煜平時說話的語氣給對方回了一條消息。
    ——你想怎麽做？
    這條消息雖然帶著試探，但我自認為這樣回應該不會很快暴露。
    可惜我並不知道祁煜私下裏對待其他人的時候，並非是在我麵前所展露的模樣。
    抱著手機等了很久，可對麵一直都沒有消息回複過來。
    我不由擔心起，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穿幫了？
    耐心地等啊等，等了許久。
    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手機卻突然震了一下。
    我已經迷迷糊糊地有些睡著了，這一震，我立馬清醒了過來。
    ——你是誰？
    過分簡短的三個字……我的心卻咯噔一下。
    看著這條信息，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了……
    我總不能說我是祁煜吧？
    這也太假了！
    內心博弈半天，我不知道該怎麽回複。
    是解釋，還是生氣？
    又或者……坦然告知……
    好像在不明確對方是誰的時候，怎麽做都不對。
    不過看對方這麽簡單就能發現我不是祁煜，那至少說明他跟祁煜很熟，至少是有我不知道的交集。
    我思考了很久，這是祁煜的手機，對方可以這樣發消息，至少他不是站在“人類”這一邊的，也就是說，他至少應該不是ever的人。
    我看著依舊在我懷裏睡得並不安穩的人，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不會破壞他之前的什麽布置。
    可他現在這副樣子我甚至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撐到自己恢複記憶。
    內心掙紮著，掙紮著……天就亮了。
    我看著窗簾縫隙上的白邊，驚訝於祁煜今天竟然睡了這麽久？
    是因為昨晚吃了些東西所以恢複了些體力嗎？
    帶著這種想法，我竟然覺得有些安心。
    手機也被我熄了屏放在了一旁的床頭櫃上。
    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去廚房弄了些早餐。
    可我回來的時候祁煜竟然還在睡著。
    他原本空了的懷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抱住了我的枕頭，看起來似乎依舊睡得不安穩。
    碩大的尾巴耷拉在床的外側，不時輕輕顫著，整個人蜷縮著身體，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見他沒醒，估摸著早餐他也吃不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被突然出現的短信弄得太激動了，我覺得自己有些亢奮。
    簡單吃過早餐，我把祁煜又拖進浴室泡澡，然後拿出手機坐在我的小馬紮上開始處理事情。
    ever後續的調查，隨著阻力越來越多，看起來有點不了了之了。
    卡琳娜的熱度因為那條視頻和後續不斷發出的高額懸賞一直居高不下，就連萊曼那邊公司的市值都因為這番操作大漲不已。
    網上對於她的詞條和人魚的追捧已經達到了曆史上詞條熱度的最高！
    誰都沒想到，人魚的熱度竟然這麽高，不少相關題材的書籍也空前火爆！
    就連關於人魚的童話故事書都賣斷貨了……
    我看著這些不斷刷屏的信息，一時心情很複雜。
    這熱度堪比追星了，甚至哪怕人氣最高的國際巨星，恐怕也沒有這麽高的社會辨識度！
    可再一聯想祁煜那天倒在地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