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別墅庭院裏的兩個人，我竟然覺得有些恍惚。
    祁煜身姿挺拔，站在花團錦簇的庭院裏像在賞花，而在他身邊的卡利班……
    看起來從一開始的忐忑猶豫，漸漸變成了一種恍惚和……惶恐？
    明明我沒見祁煜怎麽說話，甚至表情都沒什麽變化。
    祁煜察覺到我的視線，突然看過來，對著我笑了一下。
    我隻覺得臉頰一熱，莫名地就臉紅了。
    怎麽回事？好像一切從今早被他親醒開始，就不對勁了！
    祁煜在窗外看著我忽然臉紅的背過身去，眼中的柔光幾乎要溢出來似的。
    卡利班站在他身後並沒有注意到這樣的瞬間，他沒想到自己隻是剛問，祁煜就直接承認了。
    甚至連他現在的處境都猜到了……
    過慧近妖！
    卡利班不是沒有見過天才，但……祁煜這種程度，他的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詞！
    【海神】
    當初那個名叫青璃的雌性人魚臨死前，嘴裏念叨的詞。
    那時候他還以為不過是利莫裏亞人臨死前的幻想，就跟人類會信奉上帝存在一般滑稽。
    如果真的上帝會救贖人類，那些老怪物又怎麽會為了延續生命而這麽勞心費力。
    可此時，卡利班看向祁煜那猶如神祗般精致的側顏……
    一種荒謬的可能性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也許，海神真的存在？
    就像人魚的存在、利莫裏亞的存在一般！
    隻是人類，隻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而已？
    祁煜的餘光看到卡利班不斷變換的視線。
    對於他這樣的人，自己的存在並非秘密。
    不過是以前的掃尾工作做得比較，而那些知道他的人都已經悄然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裏。
    曾經，他手裏的勢力不足以與全人類抗衡，所以選擇了隱秘蟄伏。
    可後來他發現，其實他並不需要太多的勢力。
    因為人類這個種族，自己就會將自己逼上絕路，而他需要做的，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
    莫頓如今的形勢，就是他早就種下的因。
    人類的欲望，還真是好用的餌料，隻需要稍稍增加一些香味，就會有無數的人趨之若鶩。
    七大家族自以為牢固的聯盟，如今早就已經在他悄然地布局下，開始分崩離析……
    攻陷全人類實在是種很愚蠢的方式，明明想要改變一些事情的走勢，隻需要悄然改變幾顆棋子就可以做到。
    祁煜眼中淡漠的嘲諷被卡利班盡收眼底，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算不上聰明，但主動來找祁煜或許是他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我不知道祁煜和卡利班在庭院裏說了些什麽，但是沒一會兒祁煜就溜溜達達地回來了。
    看著急匆匆離開的莫頓家主和祁煜那悠然的模樣，我心裏隱約意識到了些什麽，卻不甚清晰。
    “今天的遊玩項目，你想去嗎？”
    看著又湊過來黏糊的人，我有點無語。
    “這會兒再去不晚嗎？”
    “沒事，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
    祁煜笑了笑，看向還在門口當工具人的管家。
    “去給我準備一輛車，還有露營需要用的東西，今晚我們在外麵過夜。”
    我看著點頭退下的管家，又看了一眼黏在我身邊笑眯眯的祁煜。
    “你一條魚，要在沙漠裏過夜？不怕被曬成小魚幹？”
    祁煜看著我，突然湊近“哼～這裏……以前也曾是海洋。”
    我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耳朵，將他推開了一些。
    “你今天怎麽回事？”
    祁煜眨了眨無辜的眼睛，似乎沒懂我的意思。
    我無語地歎了口氣，你就裝吧！
    看著我那嫌棄的眼神，祁煜卻熟視無睹的依舊像狗皮膏藥一樣黏黏糊糊。
    管家效率很高，沒一會兒就準備好了祁煜要的東西。
    原本每一組貴賓都會派一個管家全程跟著服務的，可不知道卡利班走的時候跟我們這邊的管家說了什麽，他竟然就那麽看著我開車帶著祁煜離開了綠洲，沒有跟上也沒有阻止。
    開出綠洲半個多小時了，祁煜一邊將車內的空調開大製冷，一邊咕咚咕咚地喝著水。
    “你行不行啊，要不還是回去吧？”
    “沒事沒事～難得有時間出來，總得到處看看才不算白來。”
    我看著漫漫黃沙，盡管戴著墨鏡，卻依然覺得沙漠裏的視線格外的晃眼。
    “所以，我們到底漫無目的地要去哪裏？”
    祁煜歪過頭來看了一眼車上的衛星地圖，手劃拉劃拉的隨意的一點。
    “就去這吧！”
    “這麽隨便的嗎？”
    “隨便一點不好嗎？反正都是出來觀光，沙漠不都長這樣，去哪裏不是去。”
    你說得好有道理？
    祁煜見我被說服了，坐正了身子的同時偷偷笑了一下。
    而在我們離開後沒多久後，一架直升機在綠洲落了地，是來接妮婭和艾莉回學校的。
    “我們這就回去了？不是跟學校請了一周假期？”艾莉有些不解。
    昨晚她做了個夢，夢裏那條她心心念念看不清臉的人魚突然有了容貌，竟然是祁煜！
    這讓艾莉直接夜半驚醒！後半夜死活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一些混亂到莫名的思緒，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原本她還想今天去找祁煜偶遇的，畢竟昨天祁煜帶著女伴，她就算有些什麽心思也不好明說。
    可結果快晌午的時候突然被妮婭跑進來叫醒，說要帶她回學校，讓她快準備一下。
    艾莉迷迷糊糊地被妮婭帶來的下人收拾了一番，就被拉到了停機坪，人甚至都還不太清醒。
    也是直到看到眼前的直升機的時候，艾莉才意識到自己要離開這裏了！
    可是她還沒再去看祁煜一眼，她不甘心就這麽離開。
    “我小叔叔說這邊要起風了，沙漠的風暴一起，怎麽也得十天半個月的，咱們過幾天還要考試，還是早點走吧！”
    “起風了？可是天氣預報不是說……”
    “哎呀，總之咱們先回去吧！”妮婭的視線有些躲閃。
    艾莉自然看出來了，妮婭的性子她還是很熟悉的，如果沒什麽特別的事，她肯定不會這樣的。所以好友這樣，她也不想讓妮婭為難，還是跟著她上了直升機。
    眼看著綠洲在身下變得越來越小，漸漸成為一個綠色的小點然後消失在視野裏。
    艾莉的心也在隨之飄遠。
    祁煜……
    看來隻能下次再找機會見他了！
    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他還能記得自己吧？
    妮婭見艾莉有些失神，心裏還覺得有些歉意。
    其實她早就知道祁煜已經帶著他的女朋友出去玩了，這也是她為什麽要帶艾莉離開的主要原因。
    在人魚之後，艾莉大概又要再一次求而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