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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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9 章

    北方的空氣, 要比南方更加幹燥一些。

    裴宴分明是個徹徹底底的南方人,不知為何,卻更加適應這邊的空氣。

    飛機降落的時候,透過舷窗, 能看到半個燕京城。

    遠遠地, 還能看到紫禁城的影子。

    或許是歷史的車輪總駛向同一處, 大庸朝所處時代跟明朝差不多,皇城無論是選址,還是外形, 都跟明朝時修建的紫禁城有九分相似,甚至名字都一模一樣。

    而她, 曾在那座皇城裏生活過足足十來年。

    略閉上眼, 降落時耳邊轟鳴, 飛機平穩落地,拎著行李箱下去。

    時隔兩年,她回到了燕京。

    兩年時間,燕京跟裴宴記憶中並沒有太大變化。

    依舊是人來人往,高樓大廈, 胡同巷子,京味普通話。

    頂多就是多了一條地鐵線路,也多了些她陌生的新樓盤。

    裴宴在二環內市區定了家酒店,放好行李, 立刻去了提前聯係好的租房中介處。

    現在租房主要是過渡用,等選定新餐廳的地址,裝修什麽的都弄好, 就會改在餐廳附近重新租房。

    最後定下市區一套五年房齡樓盤,門對門的兩間精裝修公寓。

    麵積都不大, 一間兩室一廳一衛,裴宴母女倆住;另一間三室一廳兩衛,有個可以改成臥室的八平米小書房,邵清和跟楊陽兄妹倆住。

    李桂蘭手頭有家政工作,沒法跟過來,楊棉暫且由楊陽照顧。如果她有空過來的話,也可以跟楊棉一塊睡。

    燕京二環內的精裝修,也並非長租,所以租金都不便宜。

    兩室這間五千,三室要八千,加起來一個月一萬三。

    裴宴直接付了半年的,簽好租房合同,便打電話給裴珠,讓他們收拾收拾定票過來,自己則去了趟4s店。

    她一向是該花的花,該省的省。

    之前在潯陽時買的是二手五菱宏光,主要看中它便宜能裝。

    現在她無需自己運貨,不用買小麵包。不過可能經常要裝人,偶爾也可能得運運東西,所以打算買輛suv。

    早早就看過車型,她多少有點潔癖,現在手頭也比較寬裕,便直接全款買了輛三十萬的基礎款寶馬suv。

    裴珠他們第二天一早飛機,上午裴宴開著新車去接人。

    四人知道之後還要搬家,所以都是輕裝上陣。

    裴珠和楊陽一人一個行李箱,邵清和這富二代更是隨心,隻背了個雙肩包,一看就是打算缺什麽直接買。

    楊陽看到新車,眼睛一亮:“這是x1?”

    裴宴“唔”了一聲:“基礎款而已。”

    楊陽忍不住道:“突然有種師父你真是個老板的實感。”說買車就買車,輕飄飄幾十萬。

    裴宴失笑:“x1普通中産都買得起,這話你等我有錢換上高端款再說吧。”

    高端款的車,安全性能到底會高點,真有那預算,她還是會買的。

    不過跑車之類就算了,她又不是洛聞川那種花哨大少爺。

    路上,楊陽想起來:“對了,租金我要付多少?”

    “新餐廳正式開業前不用你付,我全包。”

    “真假?”楊陽驚了,“這沒問題麽?”

    說真的,裴宴對他的待遇實在很好。

    學會削皮後,就給他轉正,現在一個月工資一萬五,還有額外五險一金。最近不正式開業,但隻要他乖乖學乖乖幫忙,工資照發。

    雖說比不上邵清和的兩萬多,但人家可是有本事的二廚,他肯定沒法比。

    “就這段時間,之後沒這麽好的事,”裴宴轉了個彎,“不過燕京和潯陽生活水準有差,到時候會根據差距給租房補貼,漲一定工資。”

    邵清河忍不住看裴宴一眼。

    她給他們的待遇,甚至能比得上一些梅林星級餐廳的廚師。

    雖說裴宴對他們的要求,遠比一般梅林餐廳高,簡直是魔鬼斯巴達訓練營……但這也是為他們好。

    邵清河闔上眼,心想,他實在是給自己找了個好老板、好大廚。

    裴宴租的房,在高樓層。

    楊棉一進去,就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小小聲地問裴宴:“姐姐,我們真的住這?”

    等裴宴點頭,更是瞪大眼,直接朝著陽臺跑過去,踮起腳往下看。

    楊陽看著她比平時活潑不少的身影,神情高興中帶著一絲自責:“我們家房子是半地下,棉棉從小在家都沒見過陽光。”

    裴宴拍拍他的肩:“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是啊。

    楊陽想,老天還是保佑他們。

    他十分慶幸,那一天棉棉跑出家門,撞見了裴宴。那改變了他們全家的人生。

    兩套房子都是精裝修,進來前房東也請人打掃過。不過裴珠愛幹淨,還是打算再打掃一遍。

    至於裴宴他們“小孩子”,則都被她趕去看電視、吃東西。

    裴宴開始跟楊陽他們說接下來計劃:“這段時間,我出去看商鋪,邵清和你帶著楊陽接著練刀工——現在不像在潯陽,哪怕多出來也可以捐給熟識的福利院,用量上注意點,別太浪費。”

    “棉棉考試前後,就停一下,好好陪她準備。奧數全國賽就是這幾天?”

    楊陽點頭:“就在後天,地點也正好在燕京。我仔細問過燕京大學招生辦,如果全國大賽能拿到名次,入學考就隻要走個過場,隻要分數不太差,都可以進少年班。”

    “前兩天給她做過往屆題目,分數很高。小學老師說以棉棉的能力,前三肯定沒問題。”

    楊棉這頭沒什麽好擔心的。

    回頭看向裴珠:“媽,你什麽時候去看大學?我陪你去。”

    裴珠擺手:“不用,你看商鋪去就行。你陸叔叔的一個助理會帶我去看。”

    裴宴:“?”

    什麽時候陸先生變成陸叔叔了?

    邵清和疑惑:“陸叔叔是誰?”

    裴宴想起來,邵清和沒跟陸白華實際打過照麵。

    之前采訪那天,邵清和做完餛飩出去丟垃圾,正好跟陸白華錯過。

    裴珠:“小邵你應該認識吧?是華國美食協會的一個副會長。”

    協會的副會長,姓陸。

    邵清河回憶幾秒,臉色變得空白:“那不是陸——”

    裴宴一把捂住他的嘴,裴珠背對著他們掃地,沒察覺這邊,隻繼續道:“本名叫陸白華來著,你知道陸氏集團吧?他就是陸氏集團的董事長。”

    旁邊楊陽把嘴裏水噴了出來:“誰?”

    裴宴幸虧沒在喝水,不然百分百一樣反應:“他已經告訴你了?!”

    裴珠轉過身,表情茫然:“我沒跟你說嗎?”

    裴宴深呼吸:“沒有。”

    裴珠思索片刻,恍然道:“那就是我忘了。”

    “陸先生說你早知道,但是因為他主動要求自己親自說,所以暫且沒告訴我他的身份。我想著既然你都知道了,也就不很急著跟你說這件事。”

    結果一來二去,把自己沒說的事都給忘了。

    裴宴緩了緩神,真不知道說什麽好。

    裴珠最開始就不怎麽想知道陸白華身份,認為真有必要知道的話,對方肯定會親自說。

    她也不怎麽在意裴宴是否真的知道陸白華身份,所以裴宴當時答應陸白華要求時也沒有怎麽猶豫。

    但裴宴本來猜想,裴珠得知陸白華身份,哪怕不至於天崩地裂,但也該十足震驚。

    看看現在邵清和跟楊陽下巴都合不攏的表情——這才應該是正常人會有的反應。

    裴宴忍不住道:“你就不驚訝?”

    裴珠撓撓頭:“還好?反正我本身就沒想著求他什麽,隻是因為聊得來,所以時常聊天。”

    “這次本來也沒想麻煩他,是他主動提出來,本來是想親自帶我去看,不過抽不出空,就讓秘書帶我去,本身也就是舉手之勞。我想著確實也不算什麽大事,到時候請那位秘書吃頓飯就是。”

    裴珠:“對了,陸先生知道宴宴你接下來會很忙,讓秘書順便帶我去看看燕京知名景點。”

    回頭看向楊棉:“棉棉你還沒在燕京玩過吧,要不要跟阿姨一起去玩?”

    楊棉連連點頭。

    裴珠笑起來:“那正好,你來看看,對哪些景點感興趣。”

    楊棉小孩子不知陸白華這身份代表什麽,無憂無慮。

    裴宴三人卻坐在沙發上,好像是“三不猿”一樣,一人捂著嘴,一人捂著眼,一人捂著耳朵。

    捂著耳朵的楊陽還處於震驚之中:“那個陸氏集團,真是我知道的那個陸氏集團?”

    邵清和把手從眼睛上拿下來,感慨:“裴姨還真是你親媽。”

    裴宴回過頭:“?”

    邵清和說:“你跟洛家的大少爺不也關係不錯?雖說洛家體量上比不上陸家,但是跟這情況也很類似。”

    而且,不說洛聞川,雖說他已經離開邵家,但也不算小門小戶出身。

    裴宴搖頭:“這不算完全同樣情況。”

    她到底曾是尚膳女官,王公貴族都是見慣了的,心態在那,自然不會對洛聞川他們身份有太大反應。

    然而裴珠可是小鎮出身,前半生,一步都沒踏出過常青鎮。

    裴宴所見,裴珠跟陸白華的相處,就好像他們完全是平等的朋友。

    陸白華派秘書過來,也被她自動轉換為“朋友讓另外一個朋友來幫忙”。

    回想起來,當初裴珠剛知道自己女兒的親生父親,竟然是三金影帝霍行,不僅沒想過仗著這個關係,跟對方索求什麽,甚至也完全沒怎麽震驚。

    她在意隻有——霍行現在有妻有女,會不會對裴宴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兒不好。

    或許是天生的粗神經,格外不以身份看人。

    但裴宴直覺有哪裏不對。

    粗神經可以天生,但裴珠分明並不算是心特別大的類型。

    而格外不以身份看人這點……再怎麽不以身份看人,知道你經常聊天的朋友是身價千億的老總,真能這麽半點反應沒有?

    不以身份看人,這的確不是不能天生,但概率實在小了點。

    大多還是靠後天教養。

    然而裴珠的養父母,雖說對她很好,但教育方式完全是散養。

    看裴茜被教成什麽樣,就知道了。

    裴宴微微蹙眉。

    難不成,在被拋棄前……裴珠的家境其實不錯?

    一些奇怪的念頭從她腦海中閃過。

    隻可惜,在她成功抓住之前,就從她腦海中消失了。

    之後幾天,裴珠跟著陸白華的助理,把感興趣的大學看了個遍。

    距離確定誌願還有一段時間,便帶著楊棉到燕京各處去玩。

    而與此同時,裴宴則踏上了漫漫看商鋪路。

    看商鋪著實不是一件容易事。

    當初為了找到合適的小飯館,她前後花了一個多月,看得頭昏眼花、眼花繚亂。

    現在,又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眼花繚亂感。

    好在,剛看了沒幾天,帶裴珠四處玩的那位秘書,找上了她。

    這位秘書姓周,三十五歲上下。

    陸白華這種級別的老總,少說會有十人上下的秘書團隊。

    周秘書會被派出來當導遊,恐怕並非核心秘書。不過這個年紀就進入陸白華的秘書團隊,能力絕對不差。

    他外表幹練,說話也直戳重點:“陸總聽說您在找商鋪,就讓我整理了一些合適的,給您送過來。”

    裴宴翻看眼前這堆資料,非常詳盡。

    如果讓她自己從茫茫房産中整理出來,要耗費不知多少時間。

    她擡頭,誠懇道:“謝謝,不過這不會太麻煩?”

    周助理:“沒什麽,本身陸氏就主做房地産,這點事,舉手之勞而已。”

    周助理外表淡定,但其實一直暗中打量裴宴。

    陸白華對裴家母女格外關注,這事在秘書處不是秘密。

    本以為是陸白華看上裴珠,但仔細觀察,又覺得不像。

    陸白華年輕時候很是胡鬧過一段日子,自從他大哥大嫂和陸老爺子相繼去世,整個陸家都壓到他身上,才正經起來。

    九十年代靠著房地産起家,短短二十多年時間成為行業巨擘,身家千億。

    雖說一直未婚,但也不是沒有過女友。

    隻是陸白華這些年來,對男女之事一向不算熱衷,也從來懶得搞些有的沒的。

    派秘書帶人去旅遊——這對他來說,已經算有點“過”了。

    要麽,這位裴珠小姐就是傳說中的真愛,要麽就是他們想錯了,壓根不是那檔子事。

    秘書處為這件事私下裏八卦過多次。

    最後得出結論——他們更偏向壓根不是那檔子事。

    這就更讓他們想不通。

    想來想去,換個角度,難不成不是媽這邊,而是女兒身上格外有利益可圖?這姓裴的姑娘,聽說是個廚藝紫微星。

    周秘書當時出於好奇,跟在二秘屁股後麵去打聽。

    二秘旁敲側擊,問是不是要把裴宴收入麾下。

    陸白華擡眼,似笑非笑:“我倒是想,但那孩子,不是肯替人打工的。等她成長起來,再合作,倒是能考慮考慮。”

    “我知道你們私下裏在嘰歪什麽,不必多想,隻是少見地遇見了聊得來,又不阿諛奉承、十足煩人的人,順帶照顧一下罷了。你們也別一個兩個來打聽,實在是怪煩的。”

    出來,還吃了一秘一頓掛落。

    一秘敲打他們:“陸總這種家世,本身就很難遇上聊得來的人,這次碰上了,照顧一二也正常。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小心丟了飯碗。”

    見二秘和周秘書夾著尾巴溜了,一秘才露出複雜神情。

    他跟了陸白華幾十年,是陸白華最信任的秘書,對他不說十分,至少有七八分了解。

    因為過去那些事,他朋友極少,所以遇上個聊得來的,才格外看重。

    當時陸白華告訴裴珠他的身份,雖說麵上不顯,但是他能看出來,陸白華罕見的有些緊張。

    直到發現裴珠的態度竟沒有半點變化,才隱約鬆了一口氣。

    一秘心想,裴珠小姐這樣的,也確實罕見,竟給陸總碰上了。

    陸白華這種老狐貍,哪怕隔著網線,也能輕鬆看出,裴珠沒有半點裝的成分。

    也不知道這位裴珠小姐到底是神經粗如電線杆,還是怎麽一回事。

    本來當導遊這活輪不上周秘書,不過出於敲打,便被派來。

    他一路觀察,雖說不如一秘那麽門兒清,但也大概知道了些情況。陸總跟這位裴珠小姐,還真就是普通朋友關係。

    裴珠個性溫婉,也沒什麽架子,的確讓人容易喜歡。

    本以為她的女兒也是差不多類型,沒想到實際見到,卻截然不同。

    裴宴長得比裴珠還要漂亮些,眼睛長而不狹,對他這樣的生人,神情略微冷淡。

    眼瞳比常人深些,哪怕周秘書這種跟在陸白華身邊的精英,也很難完全看明白。

    怪不得陸總說,她不會甘願替人打工。

    這姑娘看著就是一副並非池中物的架勢。

    “等她成長起來,再合作,倒是能考慮考慮”。

    現在想來,能讓陸白華說出這種話,本身就說明這姑娘不是什麽小角色。

    難怪陸白華想起來,就會推裴宴一把。

    除去對晚輩的照顧,恐怕也並非完全拋卻利益。

    周秘書清了清嗓子,他這回除去送資料,還有個任務:“另外,陸總讓我跟您說,之前跟您提的那個活動,日子已經定下,就在下周。”

    裴宴擡起眼睛:“具體?”

    周秘書組織了下語言,說:“您聽說過最近在燕京舉辦的國際科技展會麽?”

    裴宴回憶了一下,似乎是有在車上廣播聽到相關新聞。

    這展會規模不算太大,不過因為參會者地位都比較高,除去金融科技相關企業的高管,還有不少國內外學者,所以也受到不少關注。

    周秘書繼續道:“這個展會,最重要的主辦方就是我們陸氏集團。現在展會的正是內容已經結束,不過閉幕宴會還未舉行。此次參會者,大多是二十五到四十五歲的中青年,所以閉幕宴會沒那麽嚴肅,采用的是自助形式,由我們陸氏負責,地點定在燕郊陸氏旗下的一家度假山莊內。”

    “本來,這次閉幕宴會跟開幕宴會一樣,是準備請童老的徒弟來辦。不過童老聽說這事,找上我們陸總,商量過後,打算借此機會舉辦活動。”

    “這次童老一共邀請了三十名左右,二十到四十歲之間的青年廚師,活動內容,是‘自助餐賽’。”

    “正式參加閉幕宴會的客人,一共是300人左右。廚師們一共需要提供十八樣主菜,九樣點心或甜品,三樣湯,具體每個人負責哪一種,抽簽決定。”

    “在宴會結束後,會請客人們進行投票,選出印象最深刻、最好吃的五道菜。同時,也會有包括童老在內,20人左右的名廚、老饕、食評家團隊,根據口味進行投票。”

    “客人們的一票就算一票,團隊成員的一票算五票,最後得票最高的,可以得到童老此次提供的兩樣食譜——鲃肺湯和玫瑰八寶飯。”

    “到時候用的食材是由童老房提供,都在這張表上。”

    周秘書拿出一張紙,等裴宴消化完以上內容,自己也緩了緩:“以下是重中之重。”

    “裴小姐,你會打獵嗎?”

    裴宴猛地擡頭:“什麽?”

    周秘書半點不像是開玩笑:“童老舉辦的活動,一般都有個固定橋段——食材自尋。”

    “陸氏的度假山莊車程20分鐘,有一片童老熟人開的農家樂、圍獵場。童老每次舉辦活動,都在附近,這次也是恰巧湊上,所以才找上陸總。”

    “除去香料、調料之類是直接提供,其他的——蔬菜要自己摘,肉類要自己捕。雖說也提供圈養的雞鴨豬牛羊,但是最新鮮美味的,還是在圍獵場。”

    “而且此次,還會讓你們戴上攝像頭,配備攝影師,把尋找食材的過程直播給客人們,作為餘興活動。如果能在這過程中給客人提前留下印象,對後麵會很有利。”

    自助餐,客人不一定每道菜都嘗。

    提前留下印象,至少可以保證客人對菜産生興趣。

    “當然,”周秘書說,“陸總說,如果你反感這種活動形式,也可以拒絕——到時候不僅是客人們,還會幾十號圈內人受到邀請,來觀看比賽。”

    裴宴消化了好一會才緩過神:“這位童老,每次搞的陣仗都這麽大?”

    這簡直跟拍節目都差不多。

    周秘書回憶自己查的資料:“食材自尋是固定橋段,但攝像頭不是次次都裝,一般每次裝攝像頭,就說明童老給出的食譜格外有誘惑力。”

    否則這些有能力的青年廚子,哪能這麽樂意被人當節目看。

    裴宴雖說不那麽愛鏡頭,但混過娛樂圈,也沒那麽排斥。反正也不會做成節目播出去,被人看看不會掉半塊肉:“我倒是不反感,至於我會不會打獵……到時候會提供弓嗎?”

    “獵弓?”

    “傳統弓。”

    周秘書查看資料:“似乎是有。”

    “那我沒問題。”

    周秘書卻一愣:“你會用弓?”

    “總比獵槍好。”

    周秘書明白了,這大概是完全不會獵槍,弓勉強接觸過。

    安慰道:“沒事,也不是一定得打獵,圈養的也有。”

    裴宴隻“唔”了一聲。

    周秘書先行離開,邵清河忽然從身後冒出來:“你要去參加童老的活動?!”

    邵清和這邊地方大,裴宴占用了這邊地方談話。

    “據說童老對我感興趣,通過陸總邀請我。你也知道童老的活動?”

    邵清河神情複雜:“陸總有跟你解釋食材自尋的細節嗎?”

    裴宴點頭:“要打獵是吧?”

    邵清河:“他居然說了?”

    裴宴:“他不應該說?”

    邵清河:“那老頭子,對第一次參加活動的,都不會說這件事,意在給人個驚喜——真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嚇。”

    邵清河父親還沒去世時,邵清河曾被邀請過參加活動,麵對活蹦亂跳撲騰的雞鴨一臉茫然。

    至於現在為什麽跟裴宴說了……

    或許是幾年過去,圈裏消息靈通點的都知道這固定橋段,也瞞不住。

    或許是童老確實對裴宴感興趣,生怕不說的話,對方到時候扭頭就走,那就沒意思了。

    但他還是糾結道:“你確定要去?”

    “童老的活動,確實可以結交一些人脈,不過這食材自尋的橋段,我參加那回,就有人給摔骨折了。”

    雖說現在活動還好好舉辦,肯定沒出過更大問題,不過摔骨折也不好受啊。

    “你要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

    裴宴掏出周秘書剛才給她的邀請函。

    米白色紙張,黑色毛筆字,十分雅致。這是針對“活動參與者”的邀請函,上麵寫明,參與者可帶一個同伴,到時候在場內觀看。

    童老的活動,到底是半個社交場所。

    邵清河正想答應,但想想到時候被人認出來,說不定會給裴宴帶來麻煩。

    雖說都來了燕京,這是早晚的事……不過能晚一點還是晚一點。

    沉思片刻:“我還是不進去了,在外麵等你。”裴宴真骨折了,他好第一時間叫120。

    “也行,”裴宴說,“還能順便幫我認認人。”

    這些參與者,邵清河應該不少都麵熟。

    活動就在五天後。

    這五天,裴宴幹脆先不看商鋪,而是專注思考到時候做什麽菜品。

    她本就喜歡收集食譜,童老的食譜對她誘惑很大。

    況且,來燕京,是個新開始。如果能贏這場比賽,給在場圈內人留下印象,之後的路,肯定會好走點。

    她需要這場勝利。

    具體做什麽菜是抽簽,所以主菜、湯和甜品都得各準備一道。

    自助餐賽,首先得能吸引到客人。否則客人壓根不嘗你的菜,那自然不會給你投票。

    主菜的外表和香味,甜品的精致程度,湯的顏色……因為不完全清楚自尋食材的難度,所以各多準備了幾個備份。

    活動當天,邵清河開車,跟她一道到了集合地的圍場附近。

    他們來得很早,但沒有第一時間下車,而是在車裏暗中觀察。

    停車的地方就在圍場門口,今天圍場被包場,過來的都是參與者。

    邵清河眯著眼睛認人,看著看著,神情變得有些奇怪。

    裴宴:“怎麽?”

    “沒,”邵清河猶豫一下,“今天的參與者,質量有些不自然的高。”

    來的人,都是青年廚子裏耳熟能詳,能力極強的。

    邵清河看向裴宴:“你有聽說這次的食譜是什麽嗎?”

    裴宴:“好像是……鲃肺湯和玫瑰八寶飯。”

    邵清河猛地扭頭:“你確定?!”

    “怎麽?”

    邵清和正要解釋,車窗忽然被敲響。

    他回過頭,臉色一變。

    敲車窗的,竟是他的兩個堂哥。

    邵清和用餘光往左邊看了一眼。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左邊的車位停了一輛車。

    他剛才一直盯著右邊入口處,所以完全沒有注意。

    那兩人又敲了幾下車窗。

    邵清和皺起眉,還是拉下車窗。

    這兩個堂哥,在邵家孫輩分別排六和八,都是三十上下的年紀。

    這兩人的父親是同胞兄弟,在邵家勾心鬥角的環境裏,少見的組成了同一聯盟。

    邵六和邵八從小穿一條褲子,沒少給邵清河使絆子。

    邵六居高臨下,神情嘲諷:“剛才老八跟我說好像看到你,我還罵他胡說,沒想到還真是。邵清和,你來做什麽?”

    邵八雙手抱胸:“他怕不是奔著鲃肺湯來的吧?”

    邵六和邵八的目標,正是這道鲃肺湯。

    童老尤其擅長湯和甜品,這兩者,比起第一梯隊的廚藝世家都不差。

    這次給出的兩道——鲃肺湯和玫瑰八寶飯都是他的招牌,哪怕對廚藝世家來說,也很有吸引力。

    不過,按理來說,邵家人不該來。

    邵家人是格外注重傳統的家族,做菜完全按照祖傳秘方來,對外部的菜譜,一般沒太大興趣。

    不過,隨著邵老爺子年齡上來,病情加重,邵家的鬥爭最近進入白熱化階段。

    邵六和邵八的父親們,在家族裏天賦一般,哪怕加起來,競爭力也排不到第一。這種情況下,有什麽辦法都要用上。

    如果能得到這菜譜,好歹能增加些競爭力。

    童老的活動,隻針對青年廚子,無法親自出馬,就費盡心思,為孩子爭到了邀請函。

    邵六和邵八盯著邵清和,麵露懷疑:“你已經離開邵家,離開這個圈子,還妄想來爭菜譜?”

    難不成,他其實想想法子回到邵家?

    也不是不可能。邵清河他親爹雖說並非老爺子親生,但一直是老爺子最喜歡的孩子。

    愛屋及烏,如果能邵清和自己搞出點成就,老爺子指不定就鬆了口,讓他回來邵家。

    這次活動,據說童老還請動了沈家的沈老爺子,過來觀看。

    沈老爺子是什麽人物?

    哪怕同樣是第一梯隊廚藝世家,但邵家人太多,邵六和邵八這種,也沒資格讓他多看幾眼。

    如果能得沈老爺子的眼,讓他跟邵老爺子說道說道……那在邵老爺子心中的排名,也是大大上升。

    邵六和邵八今兒個過來,也抱著這個心思。

    “說起來,”邵八想起什麽,麵露譏諷,“有人會邀請你這個,外麵都傳被邵家趕出去的家夥麽?你不會是偷偷過來,想混進去吧?”

    這時,旁邊忽然傳來一個略微沉沉,但很好聽的聲音:“他是我的二廚,沒準備參賽,而是作為我的同伴來的。”

    邵家兩兄弟才發現,副駕駛還坐了人。

    那是個長得極為漂亮的年輕女人,手裏正轉著一張邀請函。

    邵六和邵八對視一眼:“這誰?”

    邵八眼睛好,遠遠看到了邀請函上一個“裴”字:“裴……難不成是之前剛拿到‘新店之星’那個?”

    最年輕的“新店之星”得主,童老産生興趣不奇怪。

    但是,這不代表邵家兄弟會對她多麽刮目相看。

    邵六自己手裏也有“新店之星”——雖說是三十歲才剛剛拿到。

    而邵八,雖說還沒拿到,但這完全是因為家裏人太多,沒人分給他一個分店。

    但凡他能當某個分店的大廚,他堅信,自己絕對能第一時間拿到“新店之星”。

    雖說圈子裏有些人傳,裴宴是紫微星。

    但他們不以為然。

    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罷了。

    雖說她打過了宋懷仁……但沈黎白邵宋,這排名可是有學問的。

    雖說沒有跟宋懷仁比拚過,但他們堅信,自己絕對比宋老爺子以外的所有人都厲害,自然,也不可能比這小丫頭差。

    眼看這小丫頭跟邵清河混在一起,恨屋及屋,對她天然就有了分惡感:“邵清河,你給她當二廚?沒想到你竟然淪落至此,離開邵家,跑去個小飯館,給這種沒名沒姓的女人做二廚。”

    “小丫頭,你確定要參加這比賽?一會可別輸得太厲害,哭鼻子。”

    說著,大笑著離去,還對裴宴兩人豎了個中指。

    邵清河神情煩躁:“抱歉,我真不該跟來。”

    裴宴:“這也不是你的錯。”

    嘲諷幾句罷了,又不會掉塊肉。

    頓了頓:“他們兩個水平很高?”

    邵清河冷笑:“從前連我都不如,不過三年,不可能脫胎換骨,不過是自視甚高的蠢貨。”

    裴宴笑起來,敲了敲車座:“那正好,一會讓他們知道,哭鼻子的究竟是誰。”

    “第一,他們肯定得不了,”邵清和猶豫片刻,“不過老板你也並非百分百獲勝,有一個很大威脅。”

    “剛才被他們打斷,我沒來得及說……鲃肺湯和玫瑰八寶飯都是童老招牌,哪怕對廚藝世家出身的,也很有吸引力。鲃肺湯是江南菜係,我那倆堂兄是為它而來。而玫瑰八寶飯,屬於川菜。”

    川菜,白家。

    能讓邵清河說出,對她獲勝有很大威脅的……難不成?

    “沒錯,”邵清河神情凝重,“我剛才看到了白佳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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