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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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克裏斯坦?”梅麗爾吃驚地說道, “克裏斯坦家的人怎麽會來這種地方?”

    蕾婭從梅麗爾那裏接過銀扣,在手心裏輕輕撥弄,仔仔細細瞧了好幾個來回, 渾身戰栗, “這個袖扣是特製的,環圓的銀托上鑲著一小顆鑽石。我在克裏斯坦家見過的, 絕不會錯。”

    “會是克裏斯坦家在殺人嗎?”梅麗爾望著袖扣思索著, “可是他們為什麽要殺人?”

    “克裏斯坦家把控著裏奇城的諸多命脈,治安官向你們隱瞞事實的事倒是可以說得通。” 蕾婭推測道, “這三個死者得罪過克裏斯坦家嗎?”

    “八竿子打不著, ”梅麗爾搖搖頭,“以他們三個人的身份, 連克裏斯坦家人的背影都見不著。”

    “那個牧師也不行嗎?”蕾婭訝然。她還以為神職人員就不會被社會地位所審判了。

    “不行,”梅麗爾解釋道,“雖說是牧師, 但他隻是個村莊教堂的牧師。就像咱們的西恩牧師一樣,在當地可能備受尊敬,但出來到了更大的地方就毫無地位可言了。”

    “說不通啊, ”蕾婭眉頭緊鎖,“克裏斯坦家那樣的身份,如果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值得這樣大費周章地把三個外鄉人提到裏奇城來殺嗎?”

    梅麗爾似是想到什麽, 摸了摸蕾婭的肩膀問道:“你見過他們。你覺得他們是那種會為了社會正義做這些事的人嗎?我是說,這三名死者都參與過獵巫。據我所知,許多女巫審判的結果都十分經不起推敲, 一些人對此頗有想法。”

    “不可能,”蕾婭斬釘截鐵地說道。她再也坐不住, 抱著手臂在會客廳裏踱步,“或許會有人做這樣的事,做個神秘的義警。但克裏斯坦家那對夫婦,男的臭名昭著,女的笑裏藏刀。那個慈善會也不過是他們用來炫耀財力和拉攏其他有錢人的把戲。”

    “那會是其他人嗎?或許他們三個是跟這個丟袖扣的護衛有仇呢?”梅麗爾又問。

    蕾婭稍稍歪頭,一陣沉思,“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還需繼續調查,”梅麗爾輕嘆一口氣,“不過好在終於有線索了。”

    蕾婭抽出手帕,將袖口小心翼翼地包裹其內,塞回梅麗爾手中。

    “梅麗爾老師,把這銀扣收好,藏起來,藏到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去。”蕾婭說道。

    “我明白,”梅麗爾將包著袖扣的手帕貼身收好,“我聽說你們印刷坊在和克裏斯坦家做礦石生意?這件事會不會讓你為難?”

    “這倒是不會,”蕾婭笑了笑。她不想讓梅麗爾擔心,盡管她想到克裏斯坦家就不寒而栗,“現在他們的生意都是跟坊主談,我輕易見不著他們。可惜了,否則我還能給你探查些情報回來。”

    “還是算了吧,”梅麗爾憂心忡忡地說道,“要真是他們殺了人,我可不想讓你接觸他們,太危險了。”

    “真是的,梅麗爾老師,我連鬼屋都跟你一起闖了,想跑也跑不掉了。”蕾婭故作委屈地說道。

    “唉,你還要繼續增加我的愧疚感嗎?”梅麗爾有些心焦地說道。

    蕾婭轉過身去偷笑,一邊笑朝窗邊走去。

    自從進了印刷坊,蕾婭不知多久沒有嘗過惡作劇成功的滋味了。在卡羅爾那裏占不到的便宜,到梅麗爾這裏還能被滿足一二。

    但窗外的景色卻不是那麽賞心悅目。

    月光幽幽,卻逐漸沒了蹤跡——月亮被一層厚厚的灰雲遮住了真容,隻剩一圈朦朧的幻影。

    沒了月亮,整個會客廳變得有些沉悶。蕾婭朝天邊望去,試圖透過雲層尋找它的一絲殘影。

    但月亮沒有找到,隻捕捉到一片紅霧。

    那霧將漆黑的天空染成血色,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亮,像吃人野獸的巨口,似毀人家園的颶風。

    一股濃煙從紅霧中竄出,疾馳而上,如毒蛇吐出的信子般吞噬了最後一點月光。

    是火光。蕾婭敢肯定。

    她艱難地辨認出起火方位,腦海霎時被一個恐怖的想法占據。

    “梅麗爾老師,快走,快送我去橡樹街!”蕾婭心急如焚地說道。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梅麗爾幾乎是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來到蕾婭身邊向遠方張望。

    “起火了,在橡樹街!”蕾婭拉著梅麗爾就往外沖,“是印刷坊的方向!”

    沒有什麽比親眼見證自己可怕的想法變為現實更令人不知所措的。

    金紅的火龍呼嘯著席卷了半個佩洛姆印刷坊。火星跳動著,穿過屋頂和梁柱,在空中飛旋、炸響。滾滾濃煙卷著焦土與紙屑從各個角落湧出,就像數隻巨大的惡魔角,印刷坊被拉入了一場地獄的狂歡。

    馬車將停,蕾婭還沒來得及站穩,尖叫聲與痛哭聲就猛地鑽進蕾婭耳中,耳膜一陣刺痛。

    她脫下外套,踉踉蹌蹌地來到印刷坊門口,迫切地想要進去,卻被治安官的銅牆鐵壁死死擋住。

    “讓我進去!”蕾婭一邊咳嗽一邊喊道,“我是裏麵的印刷工,讓我進去救火。”

    而那些治安官就像一群剛學會說話的鸚鵡,隻會重複念叨“危險”二字,但堅決不肯放行。

    蕾婭的手臂在他們粗糙製服的摩擦下顯出幾道紅印,與火光融為一體。

    忽然,在人頭與肩膀的縫隙間,她看到一個瘦長的身影焦急地跑進火場,另一個壯漢也提著水桶緊隨其後。

    是卡羅爾和維克多!

    趁麵前這個治安官不注意,蕾婭敏捷地一蹲,從他手臂下方鑽了過去。

    “蕾婭!”

    蕾婭的舉動讓梅麗爾瞬間驚慌失措,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卻被一個治安官打了回來。

    “別過去!我們會處理!”說完,那個治安官便朝蕾婭離開的方向跑去。

    蕾婭直奔水池。她在那邊發現了一個救火隊瞧不上的爛盆。

    用一個有豁口的破盆總好過用手捧水去救火吧?

    蕾婭端著水急匆匆地趕到起火的倉庫,差點撞上正要回去取水的卡羅爾。盆裏的水也被晃出來不少。

    “你怎麽在這兒?”卡羅爾一怔,重重推了蕾婭一把,“你躲遠些!”

    “我來救火!”蕾婭倔強地將水潑了進去。

    “救火缺你一個嗎?”卡羅爾憂心地罵道,“趕緊出去!”

    蕾婭當然知道救火是件危險的事。但裏麵被火焰啃食的是她多少天乃至是一個月的勞動成果。

    “繼續跟我說話,”蕾婭不屈地叫喊道,“相信這火很快就會被我倆的唾沫澆滅了!”

    卡羅爾一瞬間啞口無言。她輕聲囑咐了一句“小心”,又奔跑著往返於倉庫與水池之間。

    蕾婭跟在卡羅爾後麵,忙得滿頭大汗,腿腳都累得顫抖起來。

    天剛擦亮時,大火才被撲滅。半個佩洛姆印刷坊成了冒著黑煙的焦骨堆。

    救火隊負責收尾,蕾婭和卡羅爾被趕到了門外,兩個人都似剛從煤坑中出來般灰頭土臉。

    一陣默契的沉默後,蕾婭先開了口:“你沒事吧?”

    “我沒事。”卡羅爾哽咽地答道。

    “怎麽隻看到你和維克多?”蕾婭問道。

    “酒輪比賽,最後隻有我倆是清醒的。”卡羅爾苦笑道,“要是昨晚我和他非要分出個勝負,那就徹底完蛋了。”

    蕾婭回頭瞧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有多嚴重?”

    “情況很糟。”卡羅爾不知從何處摸出來一片破布,用力地擦著雙眼。

    “印刷機呢?”蕾婭急忙問道。

    “不幸中的萬幸,印刷機沒事。”卡羅爾說道。

    “謝天謝地,”蕾婭長舒一口氣,“那倉庫裏的東西呢?”

    “之前印刷完的那些書全沒了,慶典前的那些訂單算是砸了。還有……”卡羅爾望著灰白的天,嘆了口氣。

    “還有什麽?”蕾婭問道。

    “還有剛從克裏斯坦那邊運來的藍銅礦,全都用不成了。”卡羅爾苦悶地答道,“他家的車停在倉庫門口幾天了,本來說慶典結束後再來拴馬,現在算是什麽都沒了。”

    蕾婭頓覺胸悶,“救火隊知道是怎麽起的火嗎?”

    “剛剛匆忙間問了一嘴,”卡羅爾答道,“他們說可能是慶典上燃放的煙花飄進來了。”

    “飄得那麽準,”蕾婭低著頭,兩眼緊盯著地麵,“就偏落在咱們印刷坊?”

    卡羅爾眉頭一緊,轉過頭疑惑地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我總覺得這些事有所關聯。”蕾婭思索道,“或許坊主該去克裏斯坦家問問,看這批礦石的事該怎麽處理。”

    “貨已售出,人家隻會說我們儲存不當。”卡羅爾搖著頭說道,“克裏斯坦家一向唯利是圖,他們可不是什麽慈善家。”

    “那他們會殺人嗎?”蕾婭問道。

    “什麽?”卡羅爾更加驚訝了,“你怎麽這樣問?”

    “隨便問問,”蕾婭說道,“我有點害怕他們家的人。不隻是因為他們明裏暗裏地威脅過我,還有很多事。”

    “蕾婭……我不想瞞你。”卡羅爾坐近了些,摟住蕾婭的肩頭,“那是克裏斯坦家,人命在他們眼裏微不足道。”

    佩洛姆家從瑞德曼斯來,而克裏斯坦家是裏奇歷經幾代的大貴族。有很多事佩洛姆家做不到,克裏斯坦家做起來卻輕而易舉。

    這樣的人一方麵如地頭蛇般一手遮天,一方麵又仇人遍地。

    蕾婭此刻暫時無法將一切肯定地與克裏斯坦聯係在一起。但大樹下盤根錯節,有些事一旦露了苗頭,就會如白紙上一根紅線般清晰。

    比如救火隊在事後告知了佩洛姆老板一件事:起火點並不在倉庫,而是在克裏斯坦家的馬車。不是什麽煙花偶然落在車頂上,而是車的內部本身被塞進了大量的幹草、瀝青和石腦油,隻要一點火星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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