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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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4章

    艾洛蒂的加冕儀式不算盛大, 但隻有十天的時間,官員們也算竭盡所能了。當艾洛蒂登上主教座堂的高塔,在禮炮與彩綢中對著前來觀禮道賀的臣民揮手致意時, 蕾婭剛剛為克萊爾、索菲以及所有犧牲的女巫豎起墓碑。

    這是虔誠的女巫們第一次站在蕾婭的身後, 唱起她在撒歐麗絲島參加葬禮時聽過的悼歌。梅麗爾去世後,她因為不相信神能拯救女人而拒絕念起《聖書》裏的悼文, 當時就連瑟琳娜都會委婉地提醒她不該拒絕, 因為這是送走一位朋友最好的方式。

    如今,她們漸漸認可了蕾婭, 開始思考能拯救她們的是否不是神, 而是她們自己,是她們的肌肉、學識、財産與武器。

    《瑞德曼斯雜話報》像個漏勺, 無論什麽新信息,隻要出自王室與貴族,很快就會被他們盛進勺子裏, 漏得到處都是。

    “在教會的指導下,皇家獵巫人執照被強製收回,流動在全國各地的獵巫人含淚下崗, 一根根銀質驗巫針被收入教會財産倉庫。”《雜話報》上寫道,“教宗與國王達成一致,已被處決的死囚‘蕾婭·塔維斯’將成為本國最後一名女巫。”

    “‘最後一名女巫’?”讀到這裏, 蕾婭笑了笑, “應該是從此以後,女人皆可為女巫。”

    幾天之後,蕾婭又買了一份《瑞德曼斯周報》, 如今報社的主編是伯朗。正如蕾婭所猜測的那樣,原來的主編已經在新國王加冕前就死於流感。伯朗上位後, 艾洛蒂給報社的資助增加了整整一倍,並要求他開始招聘女性記者和編輯。

    一首寫給艾洛蒂的贊美詩成為了頭版頭條,辭藻華麗,韻律優美,看得出是一位大師的傑作。而在贊美詩之下,一篇關於最新政令的報道用藍色油墨重點標出——“由至高無上的國王陛下頒布,經皇家參議會及平民院同意,自即日起,《巫術法案》及一切相關法規,完全失效並撤銷。今後在本國國土上,任何法庭不得再以‘施行巫術罪’起訴、審判任何個人或團體,獵巫人執照亦永久失效。”

    一開始,蕾婭的內心十分平靜,這正是她預料中的結果。但緊接著,她就聽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感受到眼淚從她臉上劃過。她緊緊攥著那份報紙,反複檢查了很多遍,才最終確認,她們是真的取得了勝利。

    在城外這間小小的屋子裏,女人們傳遞著報紙,盡情地鼓掌和歡笑。一個個擁抱如潮水朝蕾婭湧來,同伴們在她臉上留下一個個親吻。她們的手疊放在一起,淚水凝聚在一起,高聲呼喊著“我們成功了!”

    而在這份報紙不起眼的角落裏,蕾婭還看到了一篇關於一位走遍全國的昆蟲學家的報道。文章裏還附了一張這位昆蟲學家的畫像。畫上,加琳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左手拿著放大鏡,右手攥著一個蝴蝶結。

    “你打算去哪裏?”卡羅爾問蕾婭,“要跟我回裏奇城嗎?”

    “我記得當初我問你,要是我搞砸了一切,還能不能回印刷坊去,繼續做個印刷工。”蕾婭回憶道。

    “沒錯,”卡羅爾說道,“但就算你沒有搞砸,你也可以回去。”

    蕾婭仔細地想了想,天知道她有多懷念那段時光。不過要是現在讓她選的話,她可能不會再去做印刷,而是會選擇跟羅頓女士一起出海。

    “我暫時還沒有想好之後要做什麽,”最終,蕾婭對卡羅爾說道,“不過我現在打算先回一趟馬勒斯頓,去看看梅麗爾老師。”

    道別,蕾婭很不擅長做這樣的事。但卡羅爾說,一個擁抱就足夠。

    “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在裏奇城等你。”卡羅爾向蕾婭保證,“我可以讓你負責我最心愛的六號印刷機。”

    春天的時候,蕾婭回到了馬勒斯頓,這個令人懷念又無比憎惡的地方。

    檸檬帶著她慢悠悠地走在田間的小路上,風吹亂了她的頭發,也將幾滴晨露吹進她的發間,讓她的發絲變的濕漉漉的。風裏有泥土的氣味,在經過恩杜爾河畔那片空地時,蕾婭發現那裏的蘆葦被砍了個精光。不過更多的嫩芽還在悄然生長。“春天啊。”蕾婭感嘆,“新生命的出現永不停息。”

    塔維斯家的房子掛牌出售,直到蕾婭抵達的前幾天才終於賣出去。有一家人正在把他們的東西搬進去,兩個可愛的小姑娘正在鏟去院子裏那些枯萎的風信子,種上她們帶來的新的花種。

    教堂裏傳出頌歌,教堂前那塊池塘裏,兩隻天鵝幼崽正在嬉戲,濺起水花。審判所大門緊閉,鐵鏈上布滿了鏽斑,絞刑架上那根繩索仍在風裏搖晃。

    馬蹄聲響徹赫曼山,約瑟芬和德麗莎收拾起從前住過的屋子,蕾婭和瑟琳娜則來到了梅麗爾的墓前。瑟琳娜把抹布浸泡進一桶清水裏,而蕾婭則開始清理墓碑旁的肆意生長的雜草和藤蔓。

    “你好啊,梅麗爾老師。”蕾婭撫去著墓碑上的塵土,輕聲說道,“這麽多年不見,你有沒有想我?”

    “你應該先對梅麗爾老師表達自己的思念。”一旁的瑟琳娜說道,“怎麽能先問她想不想你呢?”

    “嘿,小姐,別著急啊,我正要說呢。”蕾婭把卡特琳娜的銀袖扣重新埋進土裏,毫不猶豫地坐到了地上,“我很想你,梅麗爾老師,瑟琳娜也是,但她的思念比不過我的。”

    “你說什麽呢?不許攀比,你忘了梅麗爾老師教過你什麽嗎?”瑟琳娜笑著推了一把蕾婭,假意責備道,“快把好消息告訴她,不要藏著掖著。”

    “梅麗爾老師,我完成了我們共同的心願。”蕾婭娓娓道來,她堅信梅麗爾一定在聽,“去年冬天的時候,我們見證了《巫術法案》的廢除。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獵巫人,也再也不會有女巫被吊死或是燒死了。”

    “誰能想到呢,梅麗爾老師?”瑟琳娜也坐了下來,“兩個曾經在你麵前吵得麵紅耳赤的小姑娘,竟然跑到了瑞德曼斯去,又是寫書又是印刷的,甚至還舉著刀劍,跟嚇人的妖怪一樣占領了鮮花廣場。”

    “順帶一說,我進了兩次監獄,上了兩次審判法庭。”蕾婭接話道,“回來之後又被瑟琳娜教訓了一頓,說我怎麽能在她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又跑到地牢去了。要我說,這個問題可不該問我,對不對?第二次可不是我願意去的。”

    “那也讓我膽戰心驚了很久。”瑟琳娜嘟著嘴說道,“罪大惡極!”

    “好吧,女士。”蕾婭舉起雙手,無辜地說道,“我認罪。”

    瑟琳娜咯咯咯地笑起來,眼中淚光閃動。她很懷念這樣與朋友肆意大鬧的日子。她也忍不住去想,如果這時梅麗爾還在該多好。

    “我們收到了瑞拉寫的信,”蕾婭繼續說道,“瑞拉說,她在莊園一切都好,客人對她做的菜贊不絕口。小露西又長大了些,已經開始撿石頭到處亂砸,把村子裏的男孩罵得哭鼻子了。羅頓女士還漂在海上,幾個月都不回來。梅斯對此很難過,但她因為帽子店的生意太好而無瑕悲傷,總不能哭著數錢呀,你說是不是?南希業務繁忙,一邊要忙著鎮政廳的事,一邊要給孩子們上課,不過鎮長說會額外給她一份補貼,希望她能多收幾個學生。哦,還有伊爾莎,她把我的印刷坊經營得很好,小蘇珊經常來幫她的忙,最近瑞拉還常常聽說西倫村要重新選村長了。”

    “你一次性講那麽多東西,梅麗爾老師不會聽得頭暈嗎?”瑟琳娜說道,“再說了,她也不認識西倫村的朋友們啊。”

    “你不懂,”蕾婭說道,“梅麗爾老師在天堂什麽都看得到,那些人她全都認識。”

    瑟琳娜又笑起來,往蕾婭身邊靠了靠。

    “你要回西倫村嗎?”瑟琳娜問道。

    “不一定。”蕾婭答道。

    “那你要回自己家嗎?”

    “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搬到哪裏去了。”

    “我是說你本來的家,不是塔維斯家。”

    “本來的家啊……”蕾婭喃喃道,“我很久沒有想起那個地方了。”

    “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究竟是從哪裏來的了嗎?”瑟琳娜真誠地說道,“當著梅麗爾老師的麵,能不能把實話講給我聽呢?”

    “可是就算我告訴你了,你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蕾婭說道,遺憾地嘆了口氣,“我們甚至不在同一個世界,瑟琳娜。”

    “那至少告訴我,我們如今存在的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麽。”瑟琳娜認真地說道。

    無數個想法從蕾婭腦海中閃過。要繼續對瑟琳娜撒謊嗎?還是把真相告訴她?她會理解這一切嗎?還是會因為知道了自己是個虛擬人物後感到悲傷?

    “我之前說過,瑟琳娜。這是我們一起創作的劇本,你是女主角,而我是隻會欺負你的惡毒女配。”蕾婭下定決心般說道,“所以我會告訴你,這是一場角色扮演,一個真實的遊戲。”

    說話間,瑟琳娜凝視著蕾婭的雙眼,平靜得就像是秋日無風的原野。多年以後,蕾婭再回想起瑟琳娜那個表情時,還是不能確定,她究竟有沒有猜到真相。

    “說錯了。”瑟琳娜搖了搖頭。

    “哪裏錯了?”蕾婭問道。

    “你不是惡毒女配,你也是主角。”瑟琳娜笑著說道,“你是我的朋友。”

    蕾婭也不由自主地微笑,有時僅僅隻是看著瑟琳娜,蕾婭就覺得自己的心被太陽溫暖。她第一次産生了這樣的感覺,那就是一輩子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裏也不錯。

    “等等,怎麽回事?蕾婭!你——”當蕾婭還沉浸在瑟琳娜的溫柔中時,瑟琳娜卻突然捂著嘴巴大叫起來,眼神裏充滿了驚恐,“你在消失!”

    蕾婭猛然低下頭,才發現自己剛剛還在撫摸韁繩與花朵的雙手竟然正在變得透明,化作細碎的砂礫。

    耳邊響起那曾經令她十分討厭的電子提示音,但她聽不清那個聲音在說什麽。她發現眼前瑟琳娜的臉開始變得模糊,慢慢地被一團黑影取代,就像有誰蒙住了她的雙眼。她有些害怕,兩隻手不停地亂動,想要抓住什麽,卻總是撲空。她想喊叫,卻發不出聲音,隻覺得腳下的泥土也在融化,而她驟然開始下墜。

    “你該醒來了。”那電子音變得有點像梅麗爾的聲音,“這不是終點。”

    等蕾婭再次睜眼時,她看到了熟悉的房間,也看到了掛在牆上、正對著床的一幅風景畫。隻不過這一次,那黃色的帷幔不再飄飛,安娜也沒有在她的床前擔心地哭泣。

    因為她回來了,回到了現實世界。

    她從床上坐起來,驚魂未定地揉著眼,卻發現手裏除了手機之外,還多了一根黑色的羽毛。

    終章

    “叮叮!”伴隨著震動, 手機發出提示音。但蕾婭卻下意識地攥住了那根羽毛。

    “我回來了嗎?”她難以置信地捏著自己臉頰與手臂上的肉,在確認過疼痛後,才擡起手機, 看向閃動的屏幕。

    畫麵還停留在《狩獵時代》的開始頁麵上, 精致的筆觸下,瑟琳娜被三個可攻略男主包圍在中間, 用她那可憐的、求助的眼神望著蕾婭。

    “不, 瑟琳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用指腹撫摸著屏幕上瑟琳娜的臉,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別告訴我, 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她喃喃自語道, 幾乎要急得哭出來。從前她的腦子裏隻想著通關,想著一定要做些什麽來回到現實世界。但這一次, 她不再擁有一對綠色的雙瞳,真真切切地呼吸著現實世界的空氣,卻覺得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黑漆漆的,裏麵什麽都沒有。

    片刻後,她開始瘋狂地點擊屏幕上的“開始遊戲”四個字, 但無論她嘗試多少遍,屏幕上都隻會跳出不變的一句話:“正在停服維護中,請玩家稍後再嘗試進入遊戲。”

    “這就是通關嗎?”她問自己, “還是說之前發生的那些都隻是我做的一個夢?”

    但很快, 她就否定了“夢”這一本該合理的解釋。因為那根黑色羽毛再次闖入她的視野。

    她的家裏沒有養鳥,沒有任何羽毛裝飾品,窗子沒有打開, 不會有烏鴉的羽毛飄進來。

    “那麽這根羽毛是哪裏來的呢?”她用手撫摸著羽毛,就像她第一次在遊戲裏拿起羽毛筆一樣。她覺得這根羽毛就像是沾滿墨水的羽毛筆。

    “我將用黑色的羽毛, 去書寫一道彩虹。”蕾婭想起了梅麗爾的詩。

    遊戲公告上沒有寫再開服時間,她也找不到回遊戲裏的辦法。等待成了她唯一的選擇。

    她關掉了遊戲界麵。忽然,她發現她記不清自己是什麽時候打開的這個遊戲了,隻知道今天仍是周末,手機上沒有任何催促她回電的工作信息。或許現實世界的時間在她進入遊戲的那一刻就暫停了,直到她回來才再次流動。

    “叮叮!”剛剛熄屏的手機又驟然亮起,嚇得她抖了一下。

    一條遊戲區的最新資訊出現在屏幕上,吸引了她的視線——“開服巔峰,火速墜機,玩家直喊退錢!《狩獵時代》的心思是否全打了水漂?”

    有這麽嚴重嗎?她心中詫異,點開了那條資訊。

    “背靠大廠、以獵巫時代為背景的乙女遊戲《狩獵時代》在開服後廣受好評,精美的cg、燃燒經費的ive2d以及百萬文案都令一衆玩家拍案叫絕。然而近期《狩獵時代》的口碑卻一落千丈,差評如潮。”資訊裏寫道,“許多玩家表示玩到半途就bug一堆,緊急停服維護了幾次都沒有辦法解決問題。官方在回應了一次,表示會盡快修複bug後就一直裝死,既不開服,也不說明後續安排。《狩獵時代》終於從明日新星成了大廠棄嬰。”

    到底是什麽了不起的bug竟然如此難以修複?她心中滿是好奇,繼續滑動著手機屏幕。但一直滑到底部,這篇資訊都沒有說清楚《狩獵時代》出了什麽問題。

    “嘖。”她不滿地咂了咂嘴。而她很快就發現,這篇文章被編輯過,原文裏或許提到了bug的具體內容,但是被刪掉了。

    她不死心地點開評論區,開始在裏麵仔細地尋找著蛛絲馬跡。

    “破遊戲,越玩越沒勁,女主跟個傻子一樣不會反擊。”有人這樣說。

    “女主和男主的立繪太美了,好舍不得卸載,能不能快點開服呀!”也有人這樣說。

    “這麽大的廠幾個bug來來回回修不好,程序員集體謝罪吧。”

    “這廠是不是要倒閉了,所以拿bug當幌子呢?”

    “女的就是事多,修個bug給你們急的。”

    “能不能退錢啊,剛充的月卡,這不開服的時間怎麽算啊?”

    ……

    沒一條有營養的,她無語地撇了撇嘴。

    “話說,沒有人覺得《狩獵時代》被惡意攻擊了嗎?感覺我們遇到的不是什麽小bug,而是某個變態粉絲的報複。”在讀到這一條時,她停下了滑動的手指。

    好奇心驅使她點進了這條評論的詳情頁,果然被她發現了端倪。

    通過這條評論,她找到了一個鏈接,跳轉到另一個帖子。在這條帖子裏,帖主詳細敘述了她這個開服玩家遇到的、令人最為匪夷所思的bug。

    她這麽寫道:

    “原本是看中了立繪和配音才下載的遊戲,越玩越上頭,花了一個通宵刷劇情卻遇到了史詩級的bug。這個遊戲最被人詬病的就是女主前期太軟弱可欺,一直被女配欺負又不還手,甚至還覺得可以感化她。我想著後期應該會有很大的轉變就一直玩了下去。結果女主的確轉變了,但轉變的方向似乎有點不對勁。

    “按道理來說每到一個劇情點,都會有三個選項可供選擇,但有的時候會莫名其妙地彈出第四個選項,選項上的字又模糊不清,不知道該怎麽操作。我一開始不敢點這個突然彈出的選項,以為是什麽小bug還跑去跟客服反饋,客服告訴我已受理,但我重啓遊戲之後那個選項還是會時不時彈出,見鬼了真是。

    “本著探究精神,我嘗試重新走劇情,然後點擊了第四個選項。第一次點擊是在女主被女配欺負的時候,點了新的選項後,選項上的字就變清晰了,但那個選項居然是要女主以德報怨,跟那個女配做朋友,神經!後來我又讀了幾次檔,在三個男主的支線都點了第四個選項,結果劇情就變得不受控起來,就像我控製的女主活了過來,要來跟我搶主導權一樣。

    “無論我怎麽選,不論走哪個男主的支線,就算我的好感度已經刷到了頂級,隻要我之前點過第四個選項,都打不出好結局,三條線都美美be。女主要麽是自己離開遠行了,要麽是進修道院侍奉神明去了,還有一個結局更離譜,她竟然跑到一個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修了一座雕像。”

    看到這裏,她的心怦怦直跳。除了她,似乎還有很多人感受到了瑟琳娜自我意識的覺醒。瑟琳娜為自己創造出了第四個選項,一但在某個節點進行了改變,那麽她就會毅然決然地走向一個她為自己選擇的新結局,即不跟任何一個男人在一起。

    她接著往後看,發現帖主貼了一張圖,來解釋她所遇到的離譜結局。

    在這張圖上,瑟琳娜穿著騎裝站在她自己雕刻的雕刻旁,一邊用袖子擦著汗,一邊仰頭大笑。她身旁立著一尊騎馬女人的雕像,駿馬前足離地,惟妙惟肖,女人看起來也威風凜凜。

    當她放大後,她發現了更多的細節。這個女人的褲裝口袋裏的筆記本和羽毛筆露了出來,她弓著腰,一隻手握著韁繩,一隻手則去摸綁在腿上的短劍,而她垂下來的手腕上,戴著一串墜著三匹小馬的手鏈。<101nove.g消失後,遊戲會出現一串亂碼和一陣屏閃,然後屏幕上就會慢慢浮現出一行字:“獻給蕾婭,亦或是一位好心的女人。”

    “這肯定是惡毒女配蕾婭·塔維斯的某個狂熱愛好者的傑作,做個了惡心的病毒出來攻擊遊戲和正常玩家。”那個帖主推測道,“怎麽會有人喜歡這種角色啊?真是搞不懂,立繪也不好看,壞事做盡,甚至還誣陷女主是女巫,她才應該被吊死吧?”

    “她的確不漂亮,人也不聰明,但我沒讓她被吊死。”她笑起來,默默保存了那張畫著瑟琳娜的cg。

    她離開了,不能再看到她們堅毅的眼神,不能再撫摸到她們粗糙的臉頰。

    但難道她們就什麽也沒有留下嗎?

    不,正如卡羅爾告訴過她的那樣:那些話語和樣貌深深刻在腦子裏,那些體會永遠留在心底。她們永遠不會消失,而這對她來說也不隻是一場遊戲。

    她從一個獵巫時代的劇本裏偷來了幾年的光陰,現在她要在自己的時代裏讓這些時間變得更有意義。

    “啪嗒。”她的世界變得一片漆黑。

    “停電了?”她拉開窗簾,確認對麵那棟樓也沒有一點光亮後,她翻箱倒櫃,找出了家裏最後一根蠟燭,點燃了它。

    她將那根黑色的羽毛好好地收進盒子裏,就像收藏一顆價值連城的鑽石那樣給盒子上鎖。然後,她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屏幕和蠟燭的光亮一起倒映在她眼裏。她輕輕呼出一口氣,就好像是新生後的第一次吐息,開始敲打鍵盤:

    “我的名字是蕾婭。在我的人生中,曾有四場令人難以忘懷的火焰。一次在佩洛姆印刷坊,一次在普林斯療養院,一次在我的家鄉馬勒斯頓鎮,還有一次在王城瑞德曼斯。現在第五團火也燒起來了,在我心裏燃燒,且永遠都不會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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