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高天飛探望吳俊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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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陽光正好,高天飛整理好衣冠,借著進宮向高太後請安的名義,順利地進入了森嚴的宮禁。
他在慈寧殿陪著太後說了好一陣子話,言語間盡顯侄兒的孝心與乖巧,逗得太後眉開眼笑。
見時機成熟,他才狀似無意地提起。
“姑母,聽聞前些時日陛下帶回一位重傷的少年,名叫吳俊泉!正在宮中休養?孫兒在宮外似乎曾與他有過一麵之緣,不知……可否前去探望一二,略盡心意?”
高太後素來疼愛這個侄子,加之那吳俊泉之事她也略有耳聞,並非什麽宮廷秘辛,便隻當是高天飛少年心性,重情義。
便笑道:“你這孩子今兒個這麽主動的來找哀家聊天,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姑母這話說的!不為別的,天飛也要來看您的。”
高太後微微一笑, 對高天飛的話很是受用。
然後話題又轉到吳俊泉這兒。
“說來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聽皇帝說是個原本長相極美的少年英雄,卻被歹人毀了容。你去看他可以!隻是莫要久留,擾了病人清淨。”
“謝姑母!”高天飛心中一喜,恭敬行禮後,便由內侍引著,前往吳俊泉暫住的宮殿。
越靠近那處偏殿,高天飛的心就越發沉重。
宮人們悄無聲息地行走,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和一種處處緊張的氛圍。一切都預示著住在這裏的人情況不妙。
內侍通報後,高天飛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殿內光線柔和,卻依舊能清晰看到臥榻上那個被層層紗布包裹的身影。
吳俊泉靜靜地躺在那裏,露在紗布外的,隻有一雙眼睛和口鼻。
就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很是吸引人。他一眼便認出是高天飛時,那雙眼睛立刻彎了起來,流露出清晰可見的驚喜笑意。
“天飛……哥哥?”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依舊帶著那份特有的溫潤,“你怎麽來了?”
高天飛隻覺得喉頭一哽,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酸澀的心疼瞬間蔓延開來。
他快步走到床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聽說你在宮裏,我來看看你。”
他仔細端詳著那幾乎被裹成繭子的頭顱,想象著紗布下是何等觸目驚心的傷痕,聲音不禁帶上了一絲顫抖,“……疼嗎?”
吳俊泉卻輕輕眨了眨眼,語氣甚至帶著一點寬慰對方的意味:“剛開始疼,現在好多啦。禦醫們都很用心,我感覺……一天比一天好呢。”
他越是這般雲淡風輕,高天飛心裏就越是難受。
他深知吳俊泉原先是何等的風姿卓絕,那清澈的眼神、燦爛的笑容,足以讓任何人見之忘俗。
隻要他站在哪裏,光就會聚集在哪裏,純淨、善良,毫無雜質,仿佛集合了世間所有的美好都圍繞著他!
可如今……
“會好的,俊泉,”高天飛握住他唯一露在薄被外、卻也纏著紗布的手腕,語氣雖堅定,卻隻是寬慰。
“一定能好的。”
“嗯,我也覺得。”吳俊泉的眼睛依舊彎著,樂觀得不像個身受重傷的人,“水仙是不是也知道了我在這?他一定也很擔心吧?天飛哥哥,你見到水仙,幫我告訴他,我沒事,讓他別擔心。我很快就會恢複的。”
他自顧自地說著,全然不知自己這副模樣說出“沒事”兩個字,有多麽讓人心碎。
高天飛看著他清澈依舊、甚至因這份苦難而更顯通透的眼神,心中波濤洶湧。
所有人都斷定他此生已毀,禦醫們也束手無策,可這少年自己,卻仿佛篤定著某種未來。
高天飛隻當這是他心性純善,不願他人擔憂的安慰之語,這份體貼,反而更讓他痛惜。
“能告訴我是何人將你傷成這樣嗎?”高天飛沒有忘記陶水仙的囑托。
吳俊泉心頭一震,眼神向一邊看去,顯然他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高天飛卻不讓他逃避,追著問道“那人毀你容貌,斷你經脈,簡直就是罪該萬死!這樣的惡人,你為何要護著?”
吳俊泉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再次望向高天飛。
過了很久,久到高天飛以為他一個字也不會說時,吳俊泉卻突然問道“你們是不是都想殺了那個人?”
“他不該死嗎?”
高天飛被吳俊泉問的一頭霧水。
“她當然該死!”吳俊泉說的很平靜,他心裏是有恨的,但她的眼神並沒有表現出來。他語氣也沒有表現出來。
高天飛卻覺查出來,他更多的是無奈。
“這其中難道有什麽隱情?”
“沒有!我隻是想等我好了親自去找她算這筆賬。”吳俊泉的語氣已經冷了下來。
他當然不是衝著高天飛。
高天飛知道吳俊泉不想再說,這種事情無論發生在誰的身上,也許都不願意說出口。
高天飛放棄,他沒有再追問。
他又陪吳俊泉說了一會兒話,大多是吳俊泉在輕聲安慰他,直到內侍在一旁輕聲提醒,高天飛才不得不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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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宮殿,陽光刺目,高天飛卻覺得心頭一片陰霾。
他正好遇上前來詢看情況的皇帝。皇帝見他麵色沉重,便問他。
“天飛你也是來看裏麵的人?”
“是的,陛下。”
高天飛剛要行禮卻被皇帝虛扶一把“這沒外人不必行禮!”
“你認識他?”
高天飛點頭“在江湖走動時,結交了他。像俊泉這樣的少年英雄哪個不想結交呢?”
皇帝承認道“對!他之前的確光彩照人。可惜,遭人妒忌呀!”
說罷亦是歎了口氣,搖頭道:“朕已盡力,太醫院也束手無策。他的傷勢……怕是難以回天了。可惜啊……”
連皇帝都如此斷言,高天飛最後一絲希望也仿佛熄滅了。
他躬身告退,心中充滿了對好友命運的無力與無措。
隻是他並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
紗布之下,吳俊泉體內那異於常人的生機,正在悄無聲息地滋養著破碎的經脈與肌骨。
那夜之後,左一便病了,他發起了高燒,身子滾燙無比,意識也開始模糊不清。
慕容歌心中是後悔的。
那場強求來的親密,沒有給她帶來預想中征服的快意,反倒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在她心口剜了個空洞。
此刻正嘶嘶地灌著冷風。
她看著榻上那人,幾日間便迅速消瘦下去,像是被抽走了筋骨與魂靈,隻餘下一具溫順、蒼白、了無生氣的軀殼。
她的心隱隱作痛。
她自己也不明白,她明明動心的吳俊泉,縱然被他毀了容,廢了經脈,墜了崖。
她也隻是一時的失落。並沒有像現在這樣焦灼。
慕容歌意識到,左一在她心中有了重要的位置。
尤其是那夜的肌膚之親,讓她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她喜歡左一,喜歡左一的順從乖巧,喜歡他滿是無辜看著她時的大眼睛。
喜歡他充滿男性荷爾蒙的青春的身體,在麵對她時卻又是那樣的生澀無措。
……
她想留住左一,不光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生命,還有……他的心!
她命府中大夫用盡珍稀藥材,細心調理,可無論灌下什麽湯藥,都如石沉大海,激不起半點漣漪。
左一的生命力,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他體內悄然流逝。
就在慕容歌焦灼萬分,幾欲失控時,屬下稟報,藥王穀的神醫西門玉到了。
慕容歌幾乎是即刻親自迎了出去。
“西門叔叔!”
西門玉一身素白長衫,身姿挺拔,麵容清俊冷冽,如同山巔終年不化的積雪,身後隻跟著一個背藥箱的小童。
他不多寒暄,隻微微頷首,“慕容三小姐,左一在何處?”
“西門叔叔,請務必救他。”慕容歌的聲音裏,是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緊繃與懇求。
西門玉步入內室,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藥味,卻壓不住那股深沉的死寂。他的目光落在榻上之人身上,平靜無波,隻淡淡道:“閑雜人等都出去。”
慕容歌揮退左右,自己卻站在原地未動。西門玉瞥了他一眼,未再堅持,徑直走到床邊坐下。
他沒有立刻診脈,而是先靜靜觀察了片刻。左一的臉色是一種近乎透明的白,嘴唇幹裂起皮,呼吸輕淺得幾乎難以捕捉。那是一種心死神傷之象。
西門玉修長的手指輕輕搭上左一纖細的手腕,指尖傳來的脈象令他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脈象浮遊若絲,紊亂虛弱,肝氣鬱結至極,心脈更是滯澀無力,竟是一派生機斷絕的征兆。
他收回手,又輕輕翻開左一的眼瞼看了看,那雙曾經清亮倔強的眸子,此刻黯淡無光,空洞得令人心寒。
“如何?”慕容歌忍不住上前一步,聲音沙啞。
西門玉起身,走到桌邊,取出紙筆,一邊寫方子,一邊語氣平淡地陳述,那平淡之下,卻帶著醫者獨有的殘酷的精準。
“軀體之損,乃憂思驚懼過度,兼有外邪侵襲,加之連日水米未進,元氣大傷。調養雖繁瑣,尚可用藥石之力緩慢圖之。”
他頓了頓,筆尖在紙上洇開一小團墨跡,抬眸看向慕容歌,眼神清冷如刀,“然,其病根在心,不在身。哀莫大於心死,他自行封閉了五感,斷絕了生意。若其自身不願醒,不願活,縱有仙丹靈藥,亦不過是徒延殘喘,留得住人,留不住命。”
這番話像冰錐,狠狠刺入慕容歌的心髒,讓她瞬間麵色發白。留得住人,留不住命……他想起左一那雙空洞的眼睛,那是一種連恨都懶得給予的徹底漠視。
“心死……”慕容歌喃喃重複,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指節泛白,“如何才能……讓他的心活過來?”
西門玉將寫好的藥方推至桌邊,聲音依舊沒有什麽起伏:“心病還須心藥醫。慕容三小姐,你對他做了什麽,或許隻有你自己最清楚。他能因何而‘死’,或許也能因何而‘生’。這,非醫藥所能及。”
不等慕容歌說話,西門玉又接著道“況且他先天心律不齊,本就難以活過二十歲,如果我記得不錯,還有二十日便是他的二十歲生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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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榻上傳來一聲極其微弱的囈語,輕得像一片羽毛落下。
兩人同時望去。
左一依舊緊閉著雙眼,眉頭卻無意識地蹙緊,仿佛陷入了極不安的夢魘,蒼白的唇微微翕動,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氣音:
“公子……公子快跑……”
“南宮賽……不要……不要死……”
“求你……”
那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卻帶著一種瀕死小獸般的哀戚與絕望,清晰地撞入慕容歌的耳中。
慕容歌渾身一震,僵在原地,如遭雷擊。
西門玉看著這一幕,眼中掠過一絲了然,卻什麽也沒說,隻將藥方又往前推了半分:“按此方煎藥,溫水送服,若能喂進去,或可暫保軀體不衰。至於其他……”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慕容歌一眼,“三小姐,左一乃是我好友之子,我是會盡全力醫治,隻是短短數月不見,他便存了死誌?不知是遭遇了什麽?”
他這番話已經不是醫者的身份在問了,而是來自兩家世交對晚輩的關懷。
室內重新恢複了死寂,隻剩下左一那微不可聞的、痛苦的呼吸聲,以及慕容歌沉重如擂鼓的心跳。
“左一,你好好吃飯,好嗎?”慕容歌突然到床邊,緊緊握住左一的手,急切的嘶喊道。
左一鼻息裏呼出的都是滾燙的氣息。
他緊閉著眼,睫毛閃動,嘴裏小聲囈語,慕容歌連忙湊上前去傾聽。
“放了南宮賽……放了南宮賽……”
左一無力掙脫慕容歌握緊他的手,但慕容歌卻能明明白白的感覺到他的堅持。
“好!我放了他!”慕容歌咬牙道。
“你派車送他回南宮山莊……咳咳……”左一的聲音拔高了幾度,卻依舊虛弱。
“好!我也答應你!我會派人將他安全的送回南宮山莊。”
左一這才睜開朦朧的雙眼,卻第一時間避開慕容歌熾熱的目光。
他很自然的望向一旁的西門玉,輕聲喚道“西門叔叔!”
西門玉快步上前坐到他身邊,將他的身體慢慢扶起。
“何苦折磨自己?你父親若知道定會心疼的!”
“你現在要吃飯了嗎?”慕容歌上前,自己沒有察覺到她的語氣已經變得小心翼翼,溫柔無比。
許久,左一終於抬眼望向她,緩緩道“我餓了!”
吳記客棧的後山,離慕容山莊並不遠。
攀月低聲自語,聖人心境罕見地泛起一絲焦灼。
此處有一道結界連接神界。
攀月入此結界已過一日,看來出口已經找到。
她猛地坐起,周身氣息瞬間內斂,歸於′平凡,唯有那雙眸子深處,似有星河流轉,又迅速沉寂。
“攀月姑娘!”守在門外的申屠無羊立刻問道,聲音帶著壓抑的激動與疲憊。他守了她近三十個日夜,寸步未離。
“無羊將軍,請進!”
攀月看向他,目光疑惑道“你怎在此?”
申屠無羊道“公主,你總算醒了。是去了什麽秘境吧?”
攀月點頭,倒不瞞申屠無羊。
“我睡了多久?”
“剛好一個月!”
攀月花容一驚,急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申屠無羊點頭。
“我一直守在門外。剛才聽到你的氣息轉醒這才進來。”
申屠無羊急忙解釋道。
攀月恩了聲,又問道“這一個月之內,靈兒沒來?”
申屠無羊搖了搖頭。
攀月隨即啟動意念,眸色一變。
申屠無羊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
“攀月姑娘!可是俊泉……”
攀月收回意念,悠悠一歎,沒有說話。
慕容山莊,演武場。
劍氣破空,寒光凜冽。
慕容歌一襲紅衣,身姿翩若驚鴻,劍法狠辣刁鑽,引得周圍弟子陣陣喝彩。
她收劍而立,下巴微揚,享受著眾人的崇拜。
左一終於肯吃東西,西門玉也給他喂了藥,此刻正安然睡著。
她這才有心情來練武場。
“大小姐劍法通神,年輕一輩無人能及!”有弟子諂媚道。
慕容歌冷哼一聲,對於溜須拍馬,她一向受用。
剛想說什麽,眼角餘光瞥見兩個不速之客,緩緩行來。正是攀月與申屠無羊。
慕容歌瞳孔一縮,她怎麽會來這裏?
“是你!攀月!”慕容歌聲音冷厲,帶著十足的敵意,“你竟敢闖我慕容山莊?難道是為吳俊泉來討公道的?”
攀月停下腳步,平靜地看著她,這個與她血脈同源,卻嬌憨跋扈視人命如草芥的小妹妹!九十九世的漠然,在這一世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慕容歌,”攀月開口,聲音清冷,卻帶著無形的壓力,“你居然敢動他,毀他容貌,斷他筋脈,逼得他跳崖——這筆賬,該如何算?”
此言一出,周圍弟子嘩然。顯然慕容歌的所作所為,慕容山莊的眾弟子無人知曉。
那日莊中人隻知道吳俊泉的到來。第二日,山莊裏便沒有了吳俊泉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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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隻當他連夜走了,沒想到這之中還有如此隱情。
慕容歌被當眾揭穿,臉上掛不住,厲聲道:“吳俊泉是他不知好歹,讓他拒絕我慕容歌的心意,他死有餘辜……”
“啪——!”
一聲清脆至極的耳光聲,響徹整個演武場。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慕容歌自己。
她甚至沒看清攀月是怎麽動的,隻覺得眼前一花,左臉頰上就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整個人都被這股力量帶得踉蹌了一下,半邊臉瞬間紅腫起來,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攀月依舊站在原地,仿佛從未移動過,隻是輕輕甩了甩手,仿佛撣去什麽灰塵。
“你……你敢打我?!”
她的話音剛落,對方又是一巴掌襲來。
“你!”
這一次慕容歌來不及怒不可遏,她的情緒甚至來不及發作。
她的臉頰被左右開弓,一下子打了十幾個耳光。
整個人直接被這十幾個耳光摑飛出去。
慕容歌捂著高高腫起的臉,難以置信地瞪著攀月,預期的暴怒卻沒有立刻爆發。
相反,一種極其複雜的情感在她眼中翻騰。羞辱、憤怒,但更深處的,是一種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震顫與駭然。
好快的速度!好強的力量!她竟然完全無法反應!隻有任對方吊打!
這個攀月,她到底隱藏了多少實力?
“我不僅要打你,”攀月一步步走向她,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慕容歌的心尖上,“還要讓你知道,什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強烈的屈辱感終於衝垮了理智,慕容歌尖叫一聲:“我殺了你!”
體內內力瘋狂運轉,施展出大道無情訣之中的“幽靈一指”直取攀月心脈要害。這一指,她含怒而發,自信足以洞穿金石。
這是他最近剛剛突破大道無情訣第五層所領悟到的奧義。
然而,麵對這足以讓江湖一流高手色變的一指,攀月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化。她隻是再次抬起了手,這一次,是右手,看似緩慢,卻在間不容發之際,精準地扣住了慕容歌襲來的手腕。
“哢嚓”一聲輕響,慕容歌凝聚在指尖的淩厲真氣,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般,瞬間消散無形。
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透體而入,瞬間封鎖了她周身大穴,廢了她一時三刻的內力運轉。
慕容歌僵在原地,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攀月靠近。她奮力掙紮,卻感覺自己如同蜉蝣撼樹,對方的力量深不可測,遠超她的認知。
她明明已經無敵於天下,為何在攀月的麵前就像一個小孩子。
可悲,可笑。
攀月湊近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清冷地說道:“誰動吳俊泉,我便要她死。你此刻還能站在我麵前,應該要謝謝你的父親。我的好妹妹!你,好自為之。”
“妹妹?”慕容歌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驚疑不定,“你胡說什麽?!”
攀月卻不再解釋,鬆開手,後退一步,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慕容歌癱軟在地,捂著依舊火辣辣的臉頰,看著攀月轉身離去的背影。
那背影纖瘦,孤高,帶著一種她無法企及的超然。
預期的憤怒和仇恨沒有占據主導,反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和…好奇占據了心頭。
她是誰?她剛才那聲“妹妹”是什麽意思?她怎麽會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攀月沒有理會身後的目光,對申屠無羊輕聲道:“無羊將軍,我們該去找俊泉了。”
申屠無羊默默點頭,看向慕容歌的眼神帶著一絲憐憫。
他知道,攀月今日已是手下留情,若非那層血緣,慕容歌早已是個死人。
待到無人處,申屠無羊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藏在心底的那個問題。
“攀月姑娘!俊泉公子不會有事的吧!”
攀月腳步一頓,輕輕點頭“當然!”
“他……他的臉若毀容了……”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去,這句話從一開始他就滿腹遲疑。
但還是磕磕巴巴的問了出來“攀月姑娘可會嫌棄?”
攀月似笑非笑,幽幽道“無羊將軍覺得我是如此膚淺之人?”
申屠無羊尷尬一笑,道“是在下膚淺了!”
攀月卻止住笑意,突然變得無比嚴肅。
“不!將軍你沒有猜錯,若俊泉真的毀容,我自然會嫌棄。這世間哪個女子會喜歡自己喜歡的男子卻有一張醜陋無比的麵孔?”
“這……”
那到底是誰膚淺呢?
一路上,攀月沒有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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