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東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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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王後連王玉嫻的封號都定下來了,李存勖大為感動。

    看來,隻要有利於大唐複辟,王後還真是什麽也不計較了。

    淑妃?

    聽起來,想下去,都是絕對的好名字。比自己給侯氏的那個“潞妃”,強到哪邊去了。

    李存勖隻是擔心,潞妃會不會吃醋?

    不過以潞妃的溫柔似水,估計問題不大。

    倒是真如月那裏,不好解釋。

    你還沒跟人成婚,就另外娶了一個,幾個意思?

    所以,隻能先解決了真如月。

    解決的意思,就是跟她結婚。

    但是這種政治婚姻的可惡之處,就是附加條件。

    或者說是張承業提出的附加條件,反正都一樣。三州不歸還,婚禮不能辦。

    如果加上可敦的條件,那還有一個北麵王後殿。隻是這座宮殿,連公主本人都不同意修建,自己也就坡下驢,沒有再說了。

    至於可汗他們要在媯州城裏修建北麵王後殿,那是人家的父女之情,母女之情,自己當然不能幹涉。

    看起來等著娶美女的平靜生活,卻被一個消息打破了。

    朱梁與魏博鎮通婚了。

    羅紹威的侄女,嫁給了朱晃的四皇子,就是那個朱友貞。

    李存勖先是苦笑。

    朱友貞?我認識啊,那個當年在長安城裏的小迷弟嘛。

    當初跟著他娘親,寸步不離的樣子,就是一個沒長大的男孩嘛。

    現在居然娶親了。

    也難怪,自己都要當父王了。

    不禁感慨,真是人生代代無窮已,世上新人換舊人啊。

    嗯?好像不對勁,好像變成“集句聯”了,可是又不算對聯。

    收回思緒,麵對政局變化。

    周德威的分析可謂切中要害。

    “大王,既然朱賊通過聯姻方式將魏博收入囊中,那麽下一步,不論是征討義昌軍,還是進兵成德軍,都是要收取河朔三鎮之意。”

    郭崇韜深以為然。

    “大王,如今的河朔,兵微將寡,根本沒有了元和年間的強橫之勢。梁晉爭霸,焦點就在河朔。大王若是下手晚了,河朔一旦落入朱賊之手,那麽河東就將兩麵受敵,那時候,情況就大大不妙了。”

    是的,南麵的河中,就是兩麵受敵,守將朱守殷一直叫苦不停。

    現在如果河中落入朱賊之手,那就會是整個晉國都落入兩麵受敵之境。

    趕緊把河東勢力擴張到鎮州,是當務之急。當然,最方便的就是學習朱晃,也來搞個聯姻。人家是兒子聯姻,寡人的兒子,還在娘肚子裏呢。

    隻有寡人親自上陣了。

    “看來,寡人必須盡快與王鎔聯姻了。”

    新老智囊一齊點頭。

    周德威還加了一句:“這個重任,非大王莫屬。”

    話不好聽,但是也是實際情況。如果換個人與王鎔通婚,那還有什麽意義?

    人家王鎔也不會幹啊。

    郭崇韜麵色沉重:“不過,晉國借聯姻機會進入河朔三鎮的話,就將與北上的朱賊勢力迎麵相撞。臣以為,一場惡戰,恐怕在所難免。”

    李嗣源早就閑的不耐煩了,聽說要打惡戰,馬上獻計獻策。

    “大王,臣覺得,雖然梁賊有強弓硬弩,咱們馬軍猛然衝擊,難免傷亡過大。但是,如今咱們不是有了契丹直,有了犬軍嗎?這兩支力量用起來,應該也能收出其不意的效果。”

    周德威笑著補充:“元行欽是馬軍,二十三是犬軍,正好對應了犬馬之勞四個字。”

    李存勖沉吟著。

    不能光想著跟美女結婚。這場婚姻後麵跟隨的,將是一場惡戰。

    這是政治婚姻的悲哀?還是刺激?

    李存勖認為是後者。

    “好啊,寡人早就想找個機會好好收拾一下朱賊了。隻要打敗了朱賊,那麽就斬斷了他向河朔伸過來的黑手。然後……”

    李存勖想著措辭。

    關鍵是,斬斷朱梁黑手,取代它的,是晉國的黑手。

    當然不能這麽罵自己。

    盡管實際情況就是這樣。不論朱梁還是晉國,都是想把河朔三鎮收入囊中。你說朱梁是黑手,好像你的也不是白手。

    郭崇韜幫他措辭。

    “然後,大王率官軍進入河朔,想必百姓們一定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好家夥,簞食壺漿都出來了,郭崇韜這馬屁拍的。

    周德威想起來一個人。

    “大王,安時說到王師,臣倒是想起那個梨園的李晟珽。”

    李存勖有些奇怪。

    “他在梨園弄郎將啊,怎麽啦?”

    周德威謹慎地說道:“這麽長時間,想必大王該出的氣,也出完了。那麽,是否可以讓他出麵,來做個楚懷王?”

    郭崇韜一愣,馬上表示讚成。

    “大王,此計甚好,收拾天下人心,聯絡大唐的遺老遺少們,就差一麵旗幟了。咱們如果進兵河朔,有這個李晟珽為旗號,就顯得名正言順。”

    雖然對李晟珽頗有積怨,但此時聽了兩位重臣的建議,李存勖覺得自己應該放下私人恩怨。

    話說人家也沒把自己怎麽著啊。

    最多就是推了自己一把。可是自己不是早就推回來了嘛。

    當然,後來他還幫李克寧傳遞情報,送出了不少重要軍情,甚至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想起那次在洪洞縣的經曆,李存勖還是感到後怕。如果不是那晚上的“彗星遁”,自己恐怕早就被朱晃砍下首級了。

    這一條才是關鍵。

    但是,自己應該權衡一下利弊。

    “這廝,當年先王命寡人南下麵聖,他竟然把情報交給了朱梁,洪洞一役,若非毗沙天王顯聖保佑,寡人墓之木拱矣。”

    周德威笑了笑。

    “所以大王才薄懲他,讓他弄郎將啊。這也顯得大王王者風度,胸懷博大嘛。”

    沒有殺頭,隻是不停地讓他弄郎將,的確算是薄懲。

    李存勖點點頭回答。

    “不錯,寡人待他,倒真是不薄。”

    語文老師哭暈在廁所了吧。大王,你確定“待他不薄”是這個用法?

    才不管什麽語文老師呢。

    “嗯,二卿這個建議,寡人還要考量一下。倒是如今得知,楊幹貞他們行經成都時候,那個韋莊,竟然投靠了王建。”

    大王向大長和打楔子的事情,兩位重臣都知道。

    周德威是不以為然的,畢竟大長和離太遠,甚至中原,都實在太遠。大王的戰略的確宏大,但也“宏大”的沒邊了。

    或者說,不靠譜。

    當然不能這麽說出來,不過他的態度就很消極了。

    “安時,這些大唐的遺老遺少們,看來也不靠譜啊。見利忘義之徒。”

    不敢說大王不靠譜,說韋莊不靠譜,這個沒問題吧。

    郭崇韜卻覺得,大王的計劃是宏圖大略。

    “大王想奪取大長和,臣倒是覺得,可謂是驚天一筆。將來南北對進,奪取三川之地,可謂易如反掌。一旦王建覆沒,大王可就真的做到了‘南取漢中,西舉巴蜀’的偉業。那麽光複大唐,也就大有希望了。”

    聽見郭崇韜說話這麽不負責任,周德威忍不住了。

    “楊幹貞不過一布衣,等他奪取大長和的政權,還不知猴年馬月呢。就算他真的成功了,還肯不肯繼續效命大王,也很難說呢。”

    李存勖覺得還是把話題引向目前吧。

    “所以,南方之事暫且不論,目前的關鍵,就是聯姻成德軍,東擴河朔!”

    離開明政殿的大王,意氣風發走向陀賀殿,張居翰過來行禮。

    “大王,奴婢聽說潞妃娘娘想著收買義昌軍官員?”

    李存勖一皺眉頭。

    女人的嘴,什麽都往外說。

    還好張居翰是自己人。

    “張公公,有何高見?”

    “大王莫要笑話,奴婢不過是認得義昌軍的一個叫陳濤的,現為滄州行軍司馬。”

    李存勖盯住了他。

    “滄州倒是臨海。嗯,你準備怎麽辦?”

    張居翰躬身說道:“奴婢是想請得王命,然後去聯絡他,讓他先造戰船。他是行軍司馬,造戰船也符合身份。”

    李存勖有些苦笑。女人的奇葩想法,太監的收買賄賂……好,寡人再加上一條。

    “你帶上孫耿前往,若是說得來,孫耿能幫他造船。”

    不隻是造船了,孫耿看了不少關於風帆戰艦的書籍,隻是還沒有付之於實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