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未落，溶洞外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不是雜亂的衝鋒聲，倒像是有人在刻意放輕腳步。
    楚子龍臉色一凜，抬手按住腰間的駁殼槍，衝身邊的石頭使了個眼色。石頭心領神會，立刻帶著兩個戰士貓著腰摸向洞口，機槍架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山道的拐角。
    李雲龍也收斂了笑容，煙袋鍋在鞋底磕了磕，低聲道：“不對勁，小鬼子的殘部應該沒膽子回來，莫不是還有援兵？”
    話音剛落，拐角處探出一個腦袋，那人穿著一身破爛的百姓衣裳，臉上沾著泥汙，看到溶洞裏的篝火時，眼睛先是一亮，隨即又露出幾分惶恐，顫抖著喊道：“別、別開槍！俺是附近村子的，不是鬼子！”
    楚子龍示意石頭先別動手，沉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來這兒做什麽？”
    “俺叫狗剩！”那人連忙從拐角走出來，手裏還提著半袋紅薯，“俺們村被鬼子占了，俺躲在山裏好些天了，剛才聽到槍聲，尋思著是不是八路軍的隊伍，就過來看看。”
    狗剩說著，把紅薯往身前遞了遞，又補充道：“俺還看到，山外的大路上，有一大隊鬼子正往這邊趕呢，扛著大炮，看樣子是衝著這兒來的！”
    這話一出，溶洞裏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李雲龍皺著眉走到洞口，往山道盡頭望了望，夜色沉沉，隻能看到樹影婆娑，卻聽不到半點動靜。但他知道，狗剩沒必要撒謊，小鬼子的增援部隊，恐怕真的離這兒不遠了。
    “他娘的！”李雲龍罵了一句，轉頭看向楚子龍，“老楚，咱們剛打完一仗，彈藥消耗大半，傷員也需要轉移，不能在這兒硬拚。”
    楚子龍點點頭，目光掃過溶洞裏的戰士，大多掛著彩，疲憊的臉上卻透著一股不服輸的狠勁。他沉吟片刻，道：“附近有沒有隱蔽的山洞？能容下咱們這些人，還能防炮火的。”
    狗剩連忙接話：“有！往西走三裏地，有個暗河洞，洞口被藤蔓遮著，裏麵寬敞得很，鬼子肯定找不到！”
    “好！”李雲龍當即拍板，“衛生員，帶著重傷員先走，石頭，你帶一個班斷後，把咱們的腳印都清理幹淨，再埋幾顆地雷。剩下的人，把繳獲的武器彈藥帶上，能扛多少扛多少！”
    戰士們立刻行動起來，炊事兵把沒吃完的肉和紅薯打包，衛生員攙扶著老栓，幾個年輕戰士抬著重傷員，跟在狗剩身後往西邊的山林走去。
    楚子龍走到斷後的隊伍裏，遞給石頭幾顆手榴彈：“省著點用，地雷埋在山道的狹窄處，鬼子隻要敢追，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石頭咧嘴一笑，把手榴彈別在腰上：“隊長放心，俺保證讓小鬼子嚐嚐咱們的厲害！”
    夜色越來越濃，山道上隻剩下篝火燃燒的劈啪聲。楚子龍最後看了一眼滿地的鬼子屍體，眼神冷冽。這場仗，他們贏了，但真正的硬仗，或許才剛剛開始。
    他轉身跟上隊伍，山林裏的風帶著涼意，吹起他的衣角，卻吹不散他眼底的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