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母親愛子之心,原是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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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十二,是老侯爺寧鈞的四十八歲壽宴。
    一家之主的嘉寧早就發話了,壽宴在大長公主府辦,宴席一應籌備之事,都無需他們操心,她親自掌眼。
    雖然婆婆這麽說了,但是作為寧家的兒媳,怎麽可能在籌備宴請的時候袖手旁觀。
    徐嫣然如今有孕,身子不方便,喬嫚讓她安心養著,自己則坐馬車往公主府跑了一趟,主動和婆婆提出幫她籌備公爹壽宴一事。
    誰料也被嘉寧給“趕”了回來,原話是:“去去去,別多事;好不容易有個我表現的機會,你們別在這和我搶風頭了。”
    說著,年近四十的婆婆忽然流露出一副小女兒的情態,喬嫚瞬間就明白了,很識趣的當即就回去了。
    徐嫣然見她去而複返,邁著匆匆的小步子就來到了木香院;
    喬嫚看著心驚肉跳的,“你懷著孕呢,走這麽急幹什麽?”
    徐嫣然不以為然,“沒事沒事,哪就那麽嬌弱了。”
    “大嫂怎麽回來的這麽快?是母親那邊……?”
    喬嫚就將婆婆的原話說了一遍。
    徐嫣然忍俊不禁,“既然如此,我們就別湊熱鬧了。”
    喬嫚喝了口茶,“可不是,母親這是要趁公爹的壽宴好好表一番心意,那咱們就別那麽不識趣的往上湊了。”
    徐嫣然環顧四周,忽地壓低聲音道:“大嫂,陸家的事你聽說了沒?”
    喬嫚點點頭。
    多人束手無策的困局在一個小姑娘手裏迎刃而解,這事挺諷刺。
    徐嫣然嗤了聲,道:“陸珠一個小姑娘都能看明白,陸將軍能沒法子?”
    喬嫚喝著茶,如今妯娌倆處的不錯,許多心裏話都能互相聊聊解悶。
    就這事,
    其實也沒別的,寧祈,陸謙這些個世家公子,因為少年有為,加上樣貌出身皆是不凡,就被外界傳得神乎其神,仿佛他們就該無往而不利,就該任何事都能處理的幹脆利落、盡善盡美。
    稍有不對,人們心中不免就會產生微妙的落差感和失落,覺得這等厲害之人竟也會犯錯、也會有解決不好的事情?
    但其實說白了,這幾個不過也都是吃五穀雜糧的肉體凡胎,不是大羅金仙,當然會犯錯,也會有缺點,也會因為兒女情長而有所偏頗。
    說白了,都是人,哪有十全十美的。
    寧祈在外人眼裏也夠好的了,不還是惹她傷心了三年;
    陸謙呢,肯定也有毛病,這並不稀奇。
    徐嫣然點點頭,“嫂子說得對,誰都有些小毛病,而夫妻之間能否長久,無外乎就是二人在看盡對方最原始的麵容後、是否還願意接受和包容。”
    喬嫚整暇笑道:“呦,咱們二夫人何時也能說出這樣的大道理了?”
    徐嫣然嘖了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懂不懂?”
    “我這陣子養胎哪也去不了,沒幹別的,就窩在屋裏看書了。”
    喬嫚樂了,“看書?來,和我說說,你都看什麽了?”
    徐嫣然:“不是說言傳身教嗎,那我也想給肚子裏的孩子做個榜樣,就讓二爺給我尋來了好些個史書傳記,一開始覺得乏味,後硬著頭皮看下去,卻是有些感悟頗多。”
    喬嫚一副願聞其詳的認真請教模樣,“什麽感悟,說來聽聽?”
    她這麽正經,徐嫣然反而不好意思了,“哎呀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我肚子裏可沒多少墨水,說不出什麽錦繡長文。”
    喬嫚從頭到腳將她打量了一番,“別說,比起你剛嫁過來時的珠光寶氣,如今真是低調了不少。”
    徐嫣然笑著撫了撫發髻,“我聽聞嫂嫂有定期資助京中的一些窮困鰥寡,以後能否也捎上我的一份,我不圖什麽好名聲,就想為自己的孩子行善積福。”
    喬嫚點點頭,“自然可以,我當初也是在懷上安哥兒的時候有的這個心思。”
    剛知道自己懷了孩子時,她又驚喜又忐忑;
    驚喜於自己腹中有了個與她血脈相連的小生命,又忐忑於自己能否做好母親這個角色。
    而除了日常的吃穿用度,她一時想不到還能為孩子做些什麽;
    就想著多做些善事,當是為孩子積德積福。
    母親愛子之心,原是相通,妯娌倆相視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
    立冬這天,喬嫚準備送給公爹的壽禮徹底妥當——一幅鶴壽延年圖。
    為著這幅畫,喬嫚從構圖到落筆,前後花費了十天左右的時間;
    寧祈打開畫軸細細欣賞時,隻一眼,就不難理解為何會花費如此多的時間。
    太細致、太精美了,
    仙鶴羽翼上的每一根羽毛都層次分明,栩栩如生,鬆樹枝幹遒勁有力不必說,甚至連鬆樹的葉子脈絡都清晰分明。
    寧祈再次領教到了妻子的畫技,連聲稱讚的同時又覺得這麽好的畫送自己那不通文墨的老爹實在有點可惜了。
    喬嫚就瞪他,“你再亂說,我告訴公爹,讓他揍你!”
    寧祈渾不在意,猶然捧著畫繼續欣賞;
    他早年做過武將,如今又坐鎮刑部,好像和風雅之事一直都不沾邊,實則卻不然。
    寧府的嫡長子早年可是京城六藝一絕的第一公子,琴棋書畫,騎射樂數,皆有所涉獵;而其中最為出彩的除了騎射武藝,便數琴藝和畫技。
    寧祈也一直對自己的丹青之術頗為自負,但這兩次看過妻子的畫作後,卻深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心中莫名的一陣澎湃,“尋個時間,我們合作一幅,如何?”
    喬嫚也早聞他對丹青的癡迷,“好啊。”
    寧祈將畫軸收起來,走到妝台前,將人摟在懷裏狠狠親了一通。
    喬嫚剛塗好的蜜桃色口脂被他吃了個幹幹淨淨,光親也就算了,男人的手也不老實,遊走著就來到了腰間,摸索著去解她的羅衫。
    喬嫚按住他作亂的手,紅著臉提醒道:“安兒馬上要來了,你答應今日教他騎馬,不能食言。”
    寧祈長舒了口氣,平複著胸懷的激蕩,手掌在她的小腹處摸索了會,忽而想到了什麽。
    “怎麽遲遲沒再有動靜?”
    和好以後,兩人那事的次數堪稱頻繁,當初沒多久就有了安哥兒,怎麽這次卻一直沒再懷上呢。
    喬嫚被他這麽一說,也愣住了。
    下意識的她就想到自己的身體會不會有何不對,寧祈多敏銳啊,“你別瞎想,府醫定時診平安脈,怎麽可能有事。”
    喬嫚點點頭,“其實……現在不懷上也挺好。”
    男人吸了口冷氣,“幾個意思?”
    喬嫚拍開他不懷好意的手,“你不是說年後就要帶著我和安兒出門了嘛,我要挺著個大肚子,還怎麽去?”
    寧祈一時真不知說什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