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你問這個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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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放心,翌日喬嫚請來府醫替自己好好地把了下脈,府醫的說辭依舊不變。
    夫人身子康健,一切無恙。
    喬嫚徹底鬆了口氣。
    既然身體沒甚問題,那孩子就是早晚的問題,不必著急。
    給公爹的壽禮準備妥當後,她也就了了一樁心事,再看寧祈,比起當初煞費苦心的給她爹籌備,這次對他自己的爹,他確實遊刃有餘了不少。
    老侯爺癡迷武學,寧祈便也投其所好,準備了一把長弓。
    雖然喬嫚不懂武術,更不懂兵器,但她識貨啊。
    那弓身和弓弦的打造,一看就絕非凡品。
    一問,果不其然,這把長弓乃是出自弓箭鑄造大師張揮之手,質地精良,鑄造考究。
    喬嫚出於好奇,想拿起來仔細欣賞一番出自大師之手的兵器,寧祈將長弓取來放在她跟前,隨她看。
    光看哪裏夠。
    “給我拿著試試。”她神采奕奕的,這一刻寧祈居然在一向嬌軟的妻子身上看到了一絲豪邁之氣,好似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將軍般。
    他如今對她的要求幾乎無有不應,但這次,他神色一頓,“這長弓頗有份量,你拿著怕會吃力,小心手臂疼。”
    喬嫚骨子裏的叛逆和好勝心一下就上來了。
    她覺得寧祈忒小瞧自己,她這麽大一人,還能拿不起一把弓箭。
    不服的後果就是硬上,硬上的結局就是出於麵子不行也要逞強;
    最後就導致她一雙嫩生生的手臂真就疼了三天。
    那幾天,每晚臨睡前,寧祈都給她上藥揉捏,活散淤青,既心疼又氣惱她的逞能。
    “你說你,拿不動就放下來,非逞強不可?”
    喬嫚靠在他懷裏,聞言在他身前小貓似的蹭了蹭。
    她如今難得撒嬌,寧祈那些因心疼泛起的悶氣頓時散於無形。
    喬嫚有些鬱悶道:“你挽那長弓如拿個茶盞似的,怎麽我就……”
    男女體力是有差距,可也不至於這麽大吧。
    寧祈沒好氣掐著她臉頰的一塊軟肉捏了捏,“你和我比什麽?”
    喬嫚那股好勝的勁兒忽然又上來了,當即頂了回去,“怎麽就不能比了?”
    男人勾唇一笑,“咱倆的體力差距,你難道不應該從新婚第一夜就體會到了嗎?”
    喬嫚嘶了聲,嗔道:“說正經的!”
    寧祈:“這有什麽可值得你鬱悶的;男女體力天生就存在差距,加上我自幼習武,強身健體,那體魄和力氣自然比你要強上許多。”
    “再說,我若是風一吹都能吹倒的文弱之輩,嶽父大人豈能放心將你嫁給我?”
    喬嫚:“少來,若不是聖上賜婚,我爹可未必會將我嫁給你。”
    寧祈倏地啞然,像半截木頭似的愣愣杵在那。
    不得不說,這事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顧著喬嫚手臂不適,這兩日夫妻倆睡前都老老實實的,誰也沒想那檔子事。
    擦好藥晾幹後,喬嫚將擼起的寢衣袖子放了回去,隨即躺回了舒服溫暖的被窩,“明日還要早起去公主府,睡吧。”
    誰料寧祈直接掀開她的被子鑽了進去,從身後摟著她,整個將她擁在懷裏。
    男人長手長腳,這麽抱她像抱個孩子似的,年輕的男子氣血尤盛,這麽抱著就是個人形的暖爐,怪舒服的。
    喬嫚很有先見之明,闔著眼,手臂彎曲,點了點身後的人,“明日要早起,不許亂來。“
    明日可是公爹的壽宴,以這男人的體力,今晚若還要折騰,她明日壓根就不必出門了。
    一抹溫熱的觸感落在她的額邊,帶著一絲沙啞的聲線也倏然在耳邊響起,“我有分寸,不亂來。”
    “困了?”
    喬嫚轉眸,“有事?”
    寧祈伸手替她將碎發往耳後掖了掖,“不困咱們說會話。”
    喬嫚依偎在他身前,身後則是男人堅實灼熱的胸膛。
    這樣寒風簌簌的夜晚,有丈夫依偎取暖,喬嫚覺得很愜意。
    他難得有興致,喬嫚正好也還不困
    “你想說什麽?”
    寧祈:“嶽父嶽母當初,為何會想將你嫁給衛循?”
    喬嫚頓時一個激靈,這個事是他們夫妻倆能聊的嗎?
    “你,你問這個幹什麽?”
    別是想秋後算賬吧,
    喬嫚想到這男人“折磨”人的那些手段,頓時渾身一震。
    寧祈被她這表情弄得深覺冤枉,“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有些好奇。”
    喬嫚抱緊自己身前的被子,閉上眼睛嘟囔道:“不該好奇的你還是別省省吧。”
    寧祈充耳不聞,直接自顧自的就開始了。
    “我隻是有些不理解,就算沒有聖上賜婚,衛循也壓根配不上你。”
    “嶽父嶽母為何就非認定了他不可?”
    喬嫚:“談不上認定,隻是從小一塊長大,彼此知根知底罷了。”
    寧祈:“就這麽簡單?”
    喬嫚失笑,“你一個外廳的男人,自然不知道後宅大院裏,若是稍有不慎,女子的處境會有多艱難。”
    “世家大族的後宅,寵妾滅妻、爭風吃醋之事還少嗎?更有甚被那拿喬敗家子的婆婆折騰晨昏定省苦不堪言的。”
    寧祈悟到幾分,“所以嶽父是覺得衛家好拿捏、即便你嫁過去也沒人敢擺架子欺負你才……”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省力。
    喬嫚無聲的點了點頭。
    寧祈心裏舒坦了一些,但也沒完全舒坦。
    “人心難測,嶽父怎就能保證衛循不會在日後的漫長歲月裏變了心思?”
    “且單就他尋我對峙一事……”
    耳邊動靜忽然就停了,昏暗的內室中突然一絲動靜也無。
    喬嫚疑惑道:“怎麽不說了?”
    男人語調不太正經,“那衛公子是你青梅竹馬有血緣之親的表哥,我可不敢說他的不好。”
    這陰陽怪氣的腔調,喬嫚是一點也不慣著,懟道:“你貴為侯爵之尊,表哥隻是一四品諫議大夫,別說談議兩句,便是你即可傳喚,他又能否敢有二話?”
    寧祈握著她纖腰的手臂忽地發力,將人往自己身上一帶,本就窩在他懷裏的人這次更是緊緊相貼,一絲縫隙也無。
    夫妻倆再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喬嫚不至於為這個害臊,隻是覺得有點別扭。
    這個姿勢,兩人貼的太近了,近的能清晰感知彼此身上的溫度和氣息,以及男人隱約昭然的……
    大冬天的,她忽然覺得有點熱,便去掙他的手,“你別亂來,今晚真不行。”
    寧祈直接將她翻了個身,她含羞嬌嗔的麵容就這麽直愣愣的闖入他的視線。
    宮燈的燭光下,他利落分明的麵龐也即刻倒映在她的眼底。
    麵目疏朗、清雋出塵,
    謫仙臨凡,不過如此!
    喬嫚忽地想起,
    被賜婚之初的鬱悶不快和忐忑不安都是被二哥帶回的這人的畫像所安撫下來的。
    雖然丟臉,但她得承認。
    她當時就是這麽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