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突然問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過去這麽多年裏，你是不是失望了很多次？”
    “......博士，在現在的你眼中，源石是什麽？充滿未知的現象，可供利用的資源，又或者，疾病和災害的源頭？”凱爾希說道。
    博士沉默了。
    “你不想選擇，因為你想說，‘全都是’。”凱爾希說道，“源石早就和我們所見的一切結合在了一起。環境、科技、文化，還有我們的身軀。”
    “一部分肢體壞死了，切割它或許就能解決問題。但假如從頭到尾，全都是問題呢？”
    “......我覺得，有人有打破現狀的能力。”博士看向夜啟明。
    凱爾希並未說話，隻是看著博士。
    博士看著又重新陷入昏迷的夜啟明，很快便意識到凱爾希一直看著自己：“你在看......我？”
    “博士，你問我是否失望過。有那麽一次。我放任了自己對一個人過於依賴，做出了一係列錯誤的判斷，並付出了代價。”
    “是不是......”
    “這並不意味著，我不會再相信。去反抗我們的源頭與根基，本就無比艱難。僅僅寄希望於一項技術......或者一個人，是不切實際的。”凱爾希說道。
    “即使他能拿出打破源石的技術，你覺得，這片大地就能因此而改變嗎？”
    博士陷入了沉思，但阿米婭與ogos並沒給他思考的時間，阿米婭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道：“博士，凱爾希醫生，請過來看看！前麵有一個洞口。”
    ogos補充道：“入口被人為隱藏過。粗糙，扭曲，是赦罪師操弄的幻術。”
    阿米婭點點頭：“巫術祭壇一定就在最深處。我們得往源石反應最強烈的地方走。”
    “到處都是源石，凱爾希，我們的藥還能起作用嗎？”博士很快打起精神問道。
    “當然，夜啟明提供的藥劑，至少我們都已經服用過了。”凱爾希說道，“在‘阿喃那’的作用下，源石將愈發趨近它的本性。”
    “晶簇會以越來越快的速度與所有生靈和死物結合，並以同化的形式將信息封存。源石隻會以自身的結構來儲存信息。因此，被同化的個體將徹底失去原本的生命形態。”
    “在旁人看來，就是瞬間的‘分解’。”
    “就像因礦石病發作而死去的人......”博士說道，“可是，夜啟明的藥劑真的沒有任何副作用嗎？”
    “我想，讓夜恒用性命換來的解藥，如果有副作用，也隻是他們的死亡吧。”夜啟明剛剛醒來。
    凱爾希也說道：“我控製著這個藥劑不流出，就是因為毫無副作用便能解決礦石病，並且讓服用過這個藥劑的人獲得源石適應性。”
    “所以，不必憂慮這點，博士，繼續計劃吧。”夜啟明說道。
    “凱爾希醫生，博士，我聽到有敵人的動靜。ogos先生，做好迎敵準備。”阿米婭輕聲提醒道。
    夜啟明的身影如同鬼魅，數名赦罪師的衛兵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夜啟明從身後殺死：“ogos，這種暗殺的事情讓我來。”
    ogos將骨筆收了起來：“暗影中必定蟄伏著更龐大的危險。博士，請務必不要與我們走散。受赦罪師巫術幹擾，我難以辨別出精確位置——但“提卡茲之血”無疑就在附近。”
    很快，眾人就來到了提卡茲之血麵前。
    阿米婭看著提卡茲之血微微愣神：“這就是......”
    “‘提卡茲之血’。”博士也望向那滴血。
    “杜卡雷的執念。所謂的純淨之血，不含‘雜質’。它本身並不包含任何力量。阿米婭，切斷它和祭壇的聯係。”ogos說道。
    “......”夜啟明左眼中明輝之瞳閃爍，“變形者，ogos，這是個陷阱。”    但祭壇轟然崩塌，毫無防備的眾人腳下一空都落了下去。
    夜啟明十分淡定的閃現到了地麵，但定睛一看，自己卻和其他人徹底分開了：“赦罪師？得快點找到博士，希望他沒和阿米婭分開，這樣至少能撐到我趕到。”
    夜啟明正在感知著博士那裏留下的印記，但一簇火光......不，幾百道火光驟然亮起，從源石深處爬出來了幾百頭怪物，溫迪戈的角，石翼魔的身軀，炎魔的火。
    “......想用人......怪海淹死我？”夜啟明的明輝之瞳輔助他不斷計算著四周的石壁承受怎樣的攻擊不會坍塌。
    “連臉都不敢露的家夥，想用這些扭曲的生物來攔住我？”夜啟明取出天火聖裁，“雖然不知道這裏距離博士和其他人有多遠，但，一劍，我隻出一劍。”
    夜啟明那淡漠的聲音在空間中響起，即使那些奇美拉能夠刮起小範圍的源石風暴，但卻還是碰不到夜啟明的衣角。
    “計算完成，那麽，這招閹割版的神火燼滅，就來給你們送葬吧。”夜啟明身上，劍上都燃起灰白色的火焰，他隻是抬手輕輕斬出一劍，灰白色的火焰驟然充斥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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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個方向，直接挖過去吧。”夜啟明控製著黑焰在石壁上燒出一條通道。
    他的身後，灰白色的火焰漸漸散去，洞中隻有淩亂的痕跡昭示著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戰。
    ……
    “呼......嗬......還有一個。”阿米婭的劍下再次死亡一隻奇美拉。
    而薩盧斯淡淡的看向阿米婭：“沒有那麽簡單哦。可愛的小魔王，你已經弄壞了我的五頭寵物——讓我猜猜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你把這些巫術製造的生命當作消耗品，就為了拖住我？”
    “造這些奇美拉的確費了我一點功夫，但是你這裏可隻是一點點哦，連某個人應對的零頭都算不上。即使是他，都得被牽絆住腳步。”
    “......殘忍。”阿米婭費力的抬起手中的劍，那把支配之鍵製作成的軒轅劍還未能和阿米婭共鳴，發揮不出全部的作用。
    薩盧斯笑了笑：“你總是這樣到處播撒過剩的同理心，就和特蕾西婭一樣。她輸給特雷西斯的時候，首領本想借機回收‘魔王’，不料她臨死之前，硬是把王冠給了你。”
    “很隱蔽的謀劃。我們那麽多的探子，沒有一人提前發現。你是不是也被她騙了過去——‘博士’？”
    “我對此一無所知。”博士皺著眉頭說道。
    “真可憐呀，你什麽都不記得了。你拚命‘侍奉’這位魔王，究竟是出於上一位魔王的操縱，還是發自內心地愛著她？”
    “我和阿米婭的關係，不是你能置喙的。”
    “奎薩圖什塔的野心會給薩卡茲帶來更深重的傷害，特蕾西婭小姐不可能放任他篡奪‘魔王’。”阿米婭說道。
    “......小兔子，別說這種不痛不癢的空話了。隨便問一個卡茲戴爾街頭的普通人都知道，對薩卡茲而言，魔王的離去才是更深重的災難。對了，也不要談論什麽公平。”
    “魔王的傳承本就充滿了偶然，特蕾西婭做的事，和我們做的也沒什麽差別。我們都是想讓這股力量變得更可控。我們首領更相信血與靈魂的聯係。”
    “那你，就和你的聯係，死在這裏吧！”夜啟明轟碎麵前的石壁，霎那間他的手就按在了薩盧斯的頭上。
    夜啟明死死抓著她的頭在石壁上劃出一道痕跡，隨後一腳將其鑲在石壁中。
    “無聊的家夥，不敢露麵，隻敢用你那小破巫術玩具來找我的麻煩。”夜啟明拍了拍身上的灰，“還敢動一下嗎，再動一下我再來一遍，我知道你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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