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關於那些觀影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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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朵絹花鮮豔,染了血以後更是帶著一種獨特的味道。
沈鶴釗沒料到黑瞎子跟在他身後,竟還撿了這種東西,不由得怔了怔。
畫麵一轉,掛著紅燈籠的窗子打開,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探出頭,望著街道上一片血腥。
她沒有害怕,反倒帶著快意的心情,饒有趣味地欣賞了好久。
旁邊的人勸她關窗:“你這樣很危險的嘞,小心那些人又找上門。”
“翠蝶,世界上真的人願意逞英雄……你說,他們到底在想什麽啊?”
女人撫摸了一下自己鬢上的絹花:“美女配英雄,他會不會注意到我們?”
翠蝶道:“白姐,別看了,被注意到也不是什麽好事吧?”
女人笑了起來,拿出絹花用力往外一拋:“嘿——”
可惜她還是猶豫了一會,現在再喊,也是來不及了。
那人越走越遠,隻留下一個身影。
那朵絹花像是一隻粉蝴蝶,飄飄搖搖落到地上,沾上了血。
白姐歎息道:“可惜了,英雄不是屬於我的英雄。”
翠蝶嘴上不說,心裏覺得她癡心妄想,但這姓白的女子在樓裏一向特立獨行,這般瘋癲的舉動,倒也是她做得出來的。
“關窗吧。”白姐去拉窗戶,低頭卻發現那朵絹花被撿了起來。
一個男人吊兒郎當地朝她笑了笑,拍了拍胸口,比了一個包在他身上的表情。
白姐“撲哧”笑了出來。】
“一碼歸一碼。”吳邪戳了一下黑瞎子,“短暫收回想揍你的感想。”
“你人還怪好的嘞。”胖子意味深長地嘿嘿一笑,“憐香惜玉啊。”
“都說了那人行為與我無關。”話是這麽說,黑瞎子笑容不改,“但看著確實挺爽的。”
解雨臣有些不解道:“我怎麽不覺得你是會在意這些的人。”
“是不會啊。”黑瞎子坦然道,“隻是‘我’對沈鶴釗好奇的話,肯定會找點由頭去接近他。
哪個男的不喜歡漂亮小姐姐以身相許?‘我’拿著這花去找他,不就成了麽!”
“花兒爺,你就說是不是這個理?”
解雨臣額頭上多了個井字,他就不應該多嘴問一句。
“還是變態。”張海樓點評道,“你對女的不好奇,你天天對男的好奇!”
黑瞎子:“……”
這張家的人到底是什麽腦回路?
“此話差矣。”黑瞎子雙手一攤,“‘我’這不是沒做麽?”
吳邪涼涼道:“對啊,你剛剛說沒想到沈鶴釗這麽好騙,隨便一說就真跟你回家了。”
“都說了隻是換位思考,又不是我幹的。”
“不過……”
黑瞎子看著屏幕笑了笑:“他說出那番話後,‘我’那些亂七八糟的目的,統統都不作數啦~”
他雖然也不是什麽好人,但對真正的好人,還是會有著點敬意的。
【沈鶴釗收下那朵絹花,接著便跟黑瞎子告辭了。
黑瞎子問他住哪,他說他還在考慮。
但沈鶴釗的目光落在城外,那條長長的、養育了長沙所有人的江上。
黑瞎子心底有了數。
數日後,江邊,距離碼頭不遠的瓦屋裏,江民絡繹不絕。
“沈先生!快來看看我家娃兒,他燒了兩天了!”
“風熱,有錢就去買連翹、青蒿各100克,煮著喝兩天,沒錢就把熱水燒開,平時用帕子沾溫涼水,敷額頭,下一個。”
“沈先生,這是我家母雞下的蛋……”
“不收,下一個。”
“那公雞下的呢?!很稀有的!”
“你下得都不行。”
“沈先生!我的娃昏了兩天了,我們怎麽都叫不醒,怎麽辦啊!”
“裝睡不想幹活,下一個!”
小孩被尷尬的父母揪著耳朵帶走,看似冷淡的大夫眼中漾起微微的笑意。
但下一刻,他就收起了這點外露的情緒,冷酷地道:“瞎子不會治,下一個。”
黑瞎子才露出個腦袋,聞言踉蹌了一下,背後的飯盒晃了晃。
“哎哎哎!我說沈先生啊,都認識那麽久了,能別那麽絕情嗎?”
沈鶴釗看他進來,第一個反應是把放在大腿上的醫書收到桌肚裏。
“不熟!”】
畫風一轉,突然進入了一個歡脫的階段。
眾人圍觀著沈鶴釗行醫記,活像是在看電視劇,還怪有意思的。
“我真笑死了。”張海樓擦了一下眼角,“誰家醫生這麽臨時抱佛腳啊?沈鶴釗到底怎麽想出幹這個活的?”
“別說,起碼他診斷的毛病都沒問題。”張海客道,“不愧是跟族長水平差不多的天才。”
中醫博大精深,哪怕隻看家常小病,要記背的東西也數不勝數。
沈鶴釗能在短短的時間裏掌握,雖然偶爾翻書看兩行——但能在那麽厚的書裏翻到對應的那頁,也很恐怖啊!
“現在鶴釗有活人氣多了。”潘子笑道,“這樣才好。”
“能不好嗎?”吳邪吐槽道,“什麽母雞蛋公雞蛋,恨不得強塞到沈鶴釗手裏。
我看這人怪眼熟的,這不就是那個叫翠蝶的女人嗎?”
眾人謔了一聲,才注意到帶著一籃堪稱貴重的雞蛋的女人,正是那個跟在白姐身邊的丫鬟。
那這籃雞蛋到底是誰花大開銷買的,不言而喻了。
可惜沈鶴釗不知道,黑瞎子沒有跟他提太多細節,他也從來沒有回頭。
解雨臣托腮:“我記得某人說,應該不會在長沙久留,現在看來,已經趕都趕不走了。”
黑瞎子聳聳肩:“這多有意思,我還挺好奇那個‘我’要什麽時候才能發現沈鶴釗厭食的真相的。
他現在跟呆瓜似的,也不想想那麽多飯菜帶過去,沈鶴釗會怎麽處理。”
吳邪吐槽:“你狠起來連自己都罵啊!”
【“來嚐嚐,我今天保證沒放多少鹽!”
沈鶴釗麵無表情地嚼嚼。
黑瞎子湊過來:“怎麽樣怎麽樣?”
“太淡了。”
黑瞎子鬱悶地鼓了鼓包子臉:“不應該啊……”
“你先去忙吧。”沈鶴釗轉移話題,“我還有點事,等下再吃。”
黑瞎子知道他很忙,也沒多打擾,他不知道,在他走後沒多久,沈鶴釗麵無表情地拿張手帕,把嚼了半晌的麵條吐了出來,又漱了好一會口。
他久久地盯著那個飯盒,眼神說不出的複雜。】
胖子長長歎了口氣。
作為一個化悲憤為食欲,化金錢為食欲,化不管什麽東西都為食欲的——身寬體胖的胖子,他真見不得這場麵。
很難想象想吃東西不能吃,全靠體外補充營養是一種多麽恐怖的狀態。
沈鶴釗的臉色一直很差,體態也格外瘦削,力量估計有著特殊血脈的緣故,才遠超常人,綜合來看,簡直處處體現著他的不健康。
就像是努力紮根懸崖頂穿巨石生長的草,它是很厲害,但它依舊發育不過長在肥沃土壤地方的同類。
但這能怎麽辦呢?
“我現在不太理解。”張海客道,“他為什麽對黑瞎子那麽容忍?”
黑瞎子知道這確實有問題,但還是忍不住嘴上抬杠:“就不能是黑爺我個人魅力?”
“嗬。”眾人齊聲。
黑瞎子:“……哼。”
“確實容忍。”吳邪摸了摸下巴,“畢竟這人欠嗖嗖的,一般人聽他講話就很想揍他。”
“黑瞎子一直給他鍥而不舍做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他不拒絕就算了,還很配合收下。”
張海客讚同:“有問題。”
張海樓凝重:“有貓膩。”
吳邪有些心累:“……你們說點有用的。”
張起靈道:“他在刻意維持跟黑瞎子的聯係。”
“原因呢?”
張起靈搖搖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來長沙的目的有關。
但黑瞎子的行蹤的沒有規律的,照理說應該不會……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總之,我們現在算是雙向奔赴了吧?”
解雨臣沉思一會,道:“除非‘裏麵的你’裝……真傻,不然就以沈鶴釗現在的厭食狀態,遲早會因為處理食物被發現的。”
到時候,可就不好解釋了。
眾人想著怎麽把這飯盒裏的東西毀屍滅跡,猜測沈鶴釗會用哪種方法。
但他們猜到最後,誰也沒猜對。
【晌午才過,熾熱的陽光烤著大地,大部分人都在陰涼處避暑,等太陽涼下去再活動。
沈鶴釗也不例外,他將藥館的門拉上,拎著飯盒走了出去。
他沿著江邊一直走,找到了碼頭不遠處的一座橋,橋下有個橋洞,很陰涼。
一個穿著半打長褂的少年蹲在裏麵,用蘆葦杆子釣螃蟹。
見沈鶴釗過來,別扭地“嘖”了一聲。
“這個給你。”沈鶴釗將飯盒遞過去,“快吃,吃完洗幹淨給我送回去。”
少年正是陳皮。】
眾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