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自己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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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進了家門,發現氣氛有點不對。
張曉霞也沒看電視,趙晉鵬也沒喝茶。
倆人就直勾勾的坐在客廳裏,氣氛沉寂的有些詭異。
陸遠自問也沒幹啥壞事兒啊,張曉霞急匆匆的打電話叫他回來,看樣子也沒什麽事兒啊。
陸遠走到客廳,接了杯水,然後端著杯子坐到沙發上,看著兩人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怎麽了,爸,媽,你倆都這麽盯著我幹什麽。”
張曉霞和趙晉鵬對視一眼,趙晉鵬先開口道:“希月,今天洗衣服的時候,從你口袋裏翻出了醫院繳費單,你是因為什麽住的院呢?”
“哦,原來是這個事兒啊,我還以為什麽呢。”
陸遠答得很輕鬆,因為這個問題,他已經在心裏預演盤算了很多遍。
“我住院的時候,我媽不是還過去照顧我了一天嘛,怎麽忘了?”
陸遠笑了笑:“爸您不知道,是因為您忙,怕耽誤您工作,所以當時才沒給你說。”
“而且,我也就住了兩天就出院了,除了有點頭暈,沒什麽大礙啊。”
“這……”
張曉霞想反駁,但是又找不來說辭,想了想便說:“你說是出了車禍,所以才昏迷的,但是我看了監控錄像,就是輕微剮蹭,怎麽會昏迷呢?”
陸遠眨巴著眼睛:“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熬夜太久了吧,當時我開車的時候,都已經在一天一夜沒合眼了,在出車禍之後,我在車裏就睡著了嘛,才不是昏迷。”
“一天一夜沒合眼,睡著了?”張曉霞很驚訝這個答案,看了看趙晉鵬,又看了看自己女兒。
趙晉鵬說:“那陸遠呢,也是因為一天一夜沒睡著,所以昏迷了嘛?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陸遠說:“他的事情,我哪知道呢。”
陸遠先把眼下的責任撇清,至於到時候和趙希月當麵對質,那也是後來的事情了。
不過為什麽會當麵對質呢,張曉霞和趙晉鵬搞清楚自己女兒為什麽昏迷,就算得到真相,然後呢?
不管原因是什麽,對生活和現狀都無濟於事啊。
就像是在追究上周的某一天吃了什麽飯一樣,了解到了之後,也沒有任何意義啊。
張曉霞說:“媽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擔心你身體不舒服,如果隨隨便便就昏迷,肯定是身體不健康啊。”
陸遠說:“如果擔心我身體不健康的話,應該帶我去醫院做體檢啊,而不是在這裏拷問我上個月發生的事情吧?”
張曉霞無言以對,看向趙晉鵬求助。
趙晉鵬想了想說:“你媽也是關心你,沒別的意思。”
“哦。”陸遠應了一聲,然後問:“還有什麽事嗎,沒事我就上樓了。”
“等一下。”
陸遠回過頭:“怎麽了?”
“你白天一天幹嘛去了,晚上這麽晚才回來。”
陸遠說:“上班去了啊,融媒體中心,不是都給你們說了嘛,晚上是因為和同事在聚餐,接到你們電話,我直接就回來了,沒想到你們就問點雞毛蒜皮的事情。”
趙晉鵬問:“黃鳴濤也在那嗎?”
陸遠說:“白天上班他在,但是晚上吃飯沒叫他。”
趙晉鵬愣了一下,問:“怎麽沒叫他,是不好相處嗎?”
“那倒那不是。”陸遠說:“我們幾個女孩子吃飯,叫上他不自在,就沒喊。”
趙晉鵬點點頭:“行,沒事了。”
待陸遠上樓之後,張曉霞和趙晉鵬兩人還坐在客廳嘀咕。
趙晉鵬說:“看樣子黃家那個孩子和咱們希月不成呢。”
“不成就不成吧,沒啥可惜的。”張曉霞說:“他爸也升不上去了,這婚事我看不成也罷。”
趙晉鵬笑了笑:“話雖這麽說,但是老黃的麵子我還得給他留住啊。”
“倆人談不成,這也怪不了我們吧。”
“我不是說那個……”趙晉鵬頓了頓說:“我是說貸款的事情。”
張曉霞說:“貸款的事兒,他黃毅鬆說得上話嗎?不行就把我手底下的幾套商鋪抵押了,先把利息還上。”
趙晉鵬搖搖頭:“那點商鋪留著你們娘倆過日子吧,我再聯係聯係銀保監的朋友,看看有沒有辦法操作一下。”
張曉霞自知在事業上幫不上忙,便點點頭沒再說話。
——
陸遠上了樓也沒閑著,先是打了把遊戲獎勵自己一下,然後便打開文檔,開始寫稿。
今天到了收尾的階段,計劃篇幅是六千字左右,陸遠需要寫四個小時。
眼下是九點多,寫完差不多淩晨兩點,對於陸遠來說,這個時間還能接受。
畢竟又請假了,不用早起的日子,想睡多久就多久。
寫到一半,趙希月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陸遠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有些疑惑:這個時間打電話給我幹什麽?
接通電話,趙希月說:“別告訴我說你在打遊戲。”
陸遠說:“沒有,在寫稿呢,怎麽了?”
“昨天去找還車有話忘了給你說了。”
“什麽話?”
頓了頓,趙希月說:“呂詩雅她奶奶這兩天就要出院了,出院之後……很快就要結婚了。”
陸遠心被揪了一下,但還是語調平平的說:“好事兒啊,結婚就結婚吧,我也想通了。”
“但是我想不通啊。”
趙希月說:“我手裏那麽多存款呢,你能不能想個合適的理由,把它轉給我?”
陸遠說:“數額那麽大,沒有合適的理由啊,而且我的不就是你的嘛,你啥時候花,我給你轉就是了。”
趙希月說:“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來路不明,你老婆會起疑心啊。”
“之前不都說好了,就按劇本的名義給你轉賬嘛。”
“哦也是。”趙希月問道:“你劇本寫啥樣了?”
陸遠翻了兩下文檔說:“還有三千多字,今天應該就能寫完一部。”
“嗯。”趙希月問道:“你覺得你寫的劇本能賣出去嗎?我是說真正的,賣出去。”
陸遠咂咂嘴說:“這我也不清楚啊,我又不認識業內人士,也沒人幫忙舉薦,不好賣吧。”
說完,陸遠又自吹自擂道:“不過我覺得我寫的內容還是可以的,就看有沒有伯樂了。”
“我做你的伯樂好不好?”
“呃……啊?”陸遠有些迷糊:“什麽意思,你替我去賣?”
趙希月說:“你和江小雅不是說準備創業嘛,咱們就做短劇怎麽樣?我不想去單位上班掙那個兩千五了。”
陸遠說:“短劇也不是誰不誰都能做的啊,任何行業入場都是有門檻的,我和江小雅這兩天沒聯係,不知道她具體是咋想的,應該已經放棄了吧。”
“而且你又不缺錢花,為什麽這麽著急創業啊。”
趙希月沉默了一會說道:“我看公眾號上說,我家的工地停工了,你知道停工意味著什麽嗎?”
房地產企業停工,大概率就意味著資金鏈斷裂,存在違約風險。
陸遠說:“不會吧,是不是假消息?”
趙希月說:“不知道,反正未雨綢繆吧。”
陸遠嘬了嘬牙花子,如果趙晉鵬這顆大樹倒了,那上下遊的產業鏈都要有人跟著過苦日子了。
但是看今晚上趙晉鵬那風輕雲淡的樣子,絲毫沒有大廈將傾的壓迫感啊。
陸遠勸道:“一定是你多想了,放寬心吧,你爸公司都上市了,怎麽會說倒就倒呢。”
兩人沉默了一會,趙希月轉而問道:“過幾天去醫院接人,我開哪個車去?”
陸遠皺著眉頭:“詩雅不是說不讓你借車了嘛。”
“那手動擋我也得能開成啊。”趙希月說:“實在不行就說稿費到賬了,明天去分期買個車。”
陸遠說:“晚兩天行不行。”
“不行。”趙希月拒絕的很幹脆:“後天就要開了,明天就去買。”
陸遠沉默了一會:“要叫上詩雅嗎?”
趙希月說:“叫上她又該心疼錢了,我自己去。”
“你自己去不好吧,這個大個事兒,要不把我媽叫上。”
趙希月說:“人多意見就多,不行明天你跟著,上午買完,下午直接開著去醫院。”
陸遠忖度了一下:“那行,你記得想好和詩雅那邊解釋清楚。”
“放心吧,我有經驗。”
——
翌日下午,趙希月準備啟程接呂詩雅和媽媽李湘一起去醫院。
呂詩雅的姑姑今天晚上的火車,所以呂詩雅早早收拾好東西,在家候著了。
一收到自己老公來的信息,呂詩雅便拎著東西下了樓。
呂詩雅看到停在門口的車愣了一下,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的趙希月。
“這車哪來的?怎麽上麵還係著彩帶?”
趙希月笑了笑:“上午剛買的。”
“啥?”呂詩雅很吃驚:“你買的嗎?!”
趙希月點點頭:“是啊。”
“你哪來的錢?錢不是都給我奶奶看病了嗎?”
趙希月笑了笑:“昨天把劇本交上去,今天上午錢就到賬了,賣了五萬了。”
“這麽多。”呂詩雅圍著這個車轉了兩圈。
“不錯,這車多少錢買的?”
趙希月笑了笑:“不過十多萬吧,我首付了三萬。”
呂詩雅說:“行吧,看在你這麽努力的份上,就原諒你先斬後奏了。”
趙希月笑了笑:“行嘞。”
呂詩雅嗔怪著:“買車這麽大個事兒,你也不和我商量,下次可不許了啊。”
趙希月說:“沒啥可買了,再買就該換房了。”
“瞧給你的能的,才掙幾個錢啊,看嘚瑟那勁兒。”
這是李湘也提著東西從門洞裏走出來,看到新車也愣了一下:“喲,這車好看,氣派。”
李湘也沒再多問車的那麽些事兒,她做為丈母娘,有什麽享受什麽就好了。
三人來到醫院時,方才下午四點多。
呂素琴一見人來了,便笑著招呼道:“來這麽早啊,我還以都到天黑了呢。”
李湘把東西放下說:“路上有點堵,要不然還能再提前會呢。”
“來那麽早幹啥,這裏有我看著,晚點來也沒事兒,我們夜裏十點的車票呢。”
李湘左右看了看:“我哥呢?”
“他找地方抽煙去了,那煙癮太大了,一會不抽能急死他。”
李湘笑了笑:“咱媽是不是醒著呢?”
呂素琴趴到床邊看了看,呂奶奶眯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呢。
“醒了,剛才給她扶起來沒坐一會就說犯困,我又讓她躺下了。”
呂素琴指著趙希月說:“來,把床搖起來。”
趙希月剛好站在床頭,她搖動手柄,病床跟著抬了起來。
病床斜成四十度左右,呂奶奶半躺著。
呂奶奶語氣有些虛弱:“吃飯沒有。”
李湘說:“都吃過了,馬上都該吃晚上飯了。”
呂奶奶說:“這麽快就該吃晚飯了?”
“是,你晚上想吃什麽,我出去給你買。”
呂奶奶想了想:“沒啥想吃的,不餓。”
“不餓那也是一頓飯,該吃也得吃。”
李湘說:“陸遠,你領著你姑出去吃飯吧,我在醫院守著就行。”
趙希月不置可否,呂素琴便說:“出去吃啥啊,隨便買點湊合湊合就行了。”
李湘淺笑著:“你倆在這兒守了兩天了,吃也吃不好,休息也休息不好,晚上還要坐整夜的火車,出去吃個飯,歇一會,就該走了。”
呂素琴說:“沒事,都是自己人,不用那麽客氣。”
李湘說:“不是客氣,咱們這麽多人都耗這也沒事兒,咱媽有我看著就行,你們出去透透風。”
呂素琴說:“那行,晚點我們再回來拿行李。”
待人都走了之後,李湘坐在呂奶奶旁邊。
“媽,知道你有話說,說吧。”
呂奶奶笑了笑:“詩雅的婚事怎麽樣了?”
李湘嗔怪著:“我就知道你不會問別的,等你出院了馬上就結婚,已經和陸遠家裏說好了。”
“日子定下了嗎?”
“還沒有。”
呂奶奶又問:“我住院花了多少錢啊?”
李湘說:“你就別操這個心了,和你說說又不起作用。”
呂奶奶連說了兩聲“好”,然後轉問道:“興邦呢,他去哪了?”
李湘說:“他去工作了,沒在家。”
“他去幹啥去了,還是在車站嗎?”
李湘說:“不是,他換工作了。”
“換到哪去了?”
李湘說:“我也不清楚,等你兒子回來,你自己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