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煙發話了。
    這似乎代表著，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她承認了桑寧的身份，也肯定了眼前發生的事實。
    江越寒，江初霽幾個，已經可以用臉色鐵青來形容。
    他們眯著眼睛，冷銳深沉的眸光在江玉煙和桑寧之間來回遊移，俊美的臉頰正緊緊繃著。
    其他賓客要麽睜大了眼睛，要麽微張大嘴巴，露出了驚訝愕然之色。
    他們沒想到，不過是參加一場生日宴，竟然近距離吃到了上流社會的大瓜！
    這一切簡直魔幻！
    江盡染把這一切收盡眼底，她不想再繼續沉默下去了。
    她從隔斷裏繞出，然後麵無表情地走下了樓梯。
    因為此刻的大廳過於安靜，所以江盡染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空氣裏格外明顯。
    一瞬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投來了視線。
    包括桑寧，江玉煙，還有江家哥哥們。
    江盡染並沒有在意他們的視線。
    她今天也算是做了裝扮，身上穿著雀藍色的禮裙，襯得她皮膚格外白皙，像是乳白色的脂玉，精致的臉上略施粉黛，五官明麗得逼人。
    和桑寧的清麗冷豔不同，江盡染美得很有攻擊性。
    終於，她走下了樓梯，來到大廳之內。
    “小染……”江玉煙的嘴唇翕動著，眸光深鎖在江盡染的臉上，眼底的痛心和憐愛快要滿溢出來。
    她的胸腔裏像是積著一大堆話，想要和江盡染說。
    她想告訴江盡染，就算這個女孩回到江家，一切都不會改變。
    江盡染依然會是江家最受寵愛的女兒，她對她的態度也永遠不會變。
    但是這些話，像是堵在了江玉煙的喉嚨口，一時難以發出。
    她隻能眼眶發紅地盯著她，沉默依然在延續。
    幾個哥哥看到江盡染下了樓，一個個都心痛不已。
    他們知道，一直待在二樓的江盡染，不可能不知道一樓發生的事。
    如果可以，他們真希望江盡染永遠被蒙在鼓裏，永遠不知道真相。
    江盡染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她的目光漫無目的地掃視了一圈，最後定格在桑寧的臉上。
    桑寧也在回看江盡染。
    兩人麵麵相覷，周遭的空氣仿佛都變冷了。
    周圍的賓客則忍不住觀察起江盡染——
    看來，這就是江家一直藏著掖著，不讓露麵的小女兒。
    長得自然是美麗動人，氣質也是超塵絕倫，但——
    和江家人確實不像。
    江家人的顏值雖然都是頂級，但江盡染和其他江家人並不是一個類型。
    相比之下，那個自稱是江玉煙親生女兒的女孩，和江家人倒是更加相似。
    這都不用親子鑒定了。
    兩個女孩的長相，仿佛已經說明了一切。
    江盡染抿了抿唇，突然對桑寧展現了一抹大方的笑容，她的唇角微微上翹，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泛著幾分冷淡之色——
    “當初我為了媽媽的生日，提前幾個月，費盡心思和你取得了聯絡，對著你說盡了好話，也付給了你優渥的報酬，才讓你點頭為我作畫——”
    “結果，你夾帶私貨畫了這玩意兒，還大言不慚地說，這算是你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