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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2

    索額圖腿軟是真的, 說這話卻經過了一番思量。

    他和五阿哥不熟，準確說，除了太子, 他和哪個阿哥都不熟。大阿哥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被明珠那老狐貍哄得團團轉，隻要鬥垮了明珠，大阿哥不足為懼。至於其他小蘿蔔頭, 要麽母親出身卑賤, 要麽本身資質平庸，他壓根沒放在眼中。

    五阿哥這兩點還都占了，宜妃的父親就是個佐領，郭絡羅氏一家子都還在盛京，壓根指望不上。五阿哥本人更是短板明顯。因此索額圖從來沒想過讓太子拉攏這個弟弟。

    大概五阿哥自己也知道太子瞧不上他，就去和大阿哥親近, 索額圖聽說大阿哥讓人去浙江找辣椒, 就是因為五阿哥想要。

    因此, 聽見胤祺說他“太子黨”, 索額圖心裏立刻就有了計較。

    這八成是大阿哥那邊的惡作劇，派胤祺來嚇唬他。

    他完全可以裝聾作啞混過去，可那樣他和胤祺說悄悄話的事兒定然會傳到萬歲爺那兒, 萬歲爺也定然會好奇他們說了什麽。

    康熙一旦起了疑心, 哪怕他再解釋也沒用。

    但若他直接表忠心，把這事兒鬧大，康熙好奇的就不是他們說了什麽, 而是胤祺說了什麽。到了那時候, 他倒要看看這小孩怎麽解釋。

    胤祺哪知道短短一瞬間，索額圖腦子裏繞了這麽多彎, 他瞧見周圍人都注意到這邊，下意識拉索額圖起來，“索相您幹什麽呀？嚇我一跳。”

    “是阿哥爺在嚇老臣啊！”索額圖惶恐道。

    胤祺完全不理解索額圖在害怕什麽，但他可以確定索相和那個晉江讀者不是一人了。

    胤褆和太子的帳篷離得不遠，胤褆和明珠先聽到了動靜，立刻探頭探腦瞧熱鬧。

    索額圖一回頭瞧見朝這邊看的明珠，哼了一聲，想坑他？沒門！

    夜色下，明珠也沒看清他的眼神，還跟胤褆嘀咕，“這老東西做了什麽虧心事被五阿哥撞見了？”

    胤褆：“對啊！怎麽是老五，我還以為是汗阿瑪呢。”

    胤礽聽到動靜也趕緊出來，瞧見是胤祺，他愣了愣，“五弟怎麽在這兒？”

    “我來找二哥玩。”胤祺道：“三哥要看書，不搭理我。”他說著皺皺鼻子，三哥滿腦子都是地球的問題，在紙上寫寫算算，他剛進去就被三哥趕出來了。

    胤礽：“這麽晚了，還玩什麽？快回屋休息。”

    胤祺：“睡不著。”第一次住帳篷，好興奮！當然，也有可能是後半程在馬車上睡了一覺，這會兒不困。

    胤褆實在太好奇剛才的事情了，笑嗬嗬走出來：“五弟，去我屋裏玩彈珠吧，彩色的琉璃珠子，可漂亮了。”

    胤祺“哇”了一聲，蹦蹦跳跳就跑到胤褆身邊。

    索額圖：“……”果然，五阿哥和大阿哥是一夥的。

    胤礽樂得胤祺去給大哥搗亂，欣然點頭，又叮囑他別玩太晚，明兒還得早起。

    胤祺高高興興答應下來，進了胤褆的帳篷。

    “哎，五阿哥……”索額圖還想把五阿哥帶去康熙麵前對峙呢。

    胤礽卻道：“別管他了，讓他去玩吧。”

    “太子爺，您知道五阿哥剛和老臣說了什麽嗎？”索額圖見胤礽還一臉淡定，湊到他跟前道。

    胤礽剛隻聽小太監說索大人給五阿哥跪下了，也正好奇發生了什麽事，於是又把索額圖帶進帳中說話。

    康熙正和貴妃辦事兒，梁九功不好進去打擾，先跟在場的人了解了一番情況，等帳內叫了熱水，收拾停當，他才進去把剛才的事情詳細地彙報給康熙聽。

    康熙聽完，皺著眉確認，“和索相說話的是胤祺不是胤祉？”

    梁九功道：“的確是五阿哥，他這會兒去大阿哥帳中玩彈珠了。”他頓了頓又補充，“明相這會兒也在大阿哥的帳篷裏。”

    康熙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吩咐梁九功，“把胤祺的奶娘叫來。”

    胤褆的帳篷內，胤祺正趴地上打彈珠，一邊玩還一邊跟胤褆和明珠聊天。

    “我聽說洋人能做出透明的琉璃，若是能用透明的琉璃做窗戶就好了。”話本裏的主角都要讓宮裏換玻璃窗戶，胤祺也學到了。

    “你知道透明琉璃多貴嗎？”胤褆翻白眼。

    明珠笑道：“無妨，咱們這不是要派人去西洋了，定能把做琉璃的手藝學回來。”

    胤祺點著小腦袋，“是呀是呀，咱們大清的匠人最聰明了。”

    明珠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問胤祺，“阿哥爺剛瞧見索相在做什麽？”明珠猜測索額圖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被五阿哥撞見了，這才嚇得趕緊跪下表忠心。

    胤祺：“沒做什麽呀，索相在走路。”

    明珠循循善誘，“索相從哪個方向過來，往哪個方向去？”

    胤祺回想了下，如實道：“像是從二哥的帳篷出來。”

    明珠冷笑一聲，他猜的沒錯。那老頭大晚上去找太子，不知密謀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出來心虛得很，被五阿哥撞見了。

    可這是五阿哥，又不是萬歲爺，索額圖至於嚇得直接跪下麽？肯定五阿哥還說了什麽，或者抓住了不得了的把柄。

    明珠正要繼續問，胤褆已經揪住弟弟的後脖領，把人提溜了起來，“你以後少和他說話，聽見沒？”

    胤祺“哦”了一聲。乖乖點頭。他以後確實不太敢和索額圖說話了，這小老頭一驚一乍的，怪嚇人。

    這時，胤褆身邊的小太監探頭進來，“爺，五阿哥的奶娘被萬歲爺叫去問話了。”

    胤祺一聽，皺起眉頭，“汗阿瑪叫嬤嬤去做什麽？”

    “人家索相都被你嚇跪了，汗阿瑪自然要問問什麽情況。”胤褆道。

    胤祺也顧不上玩彈珠了，“我得去瞧瞧，”萬一汗阿瑪誤會了，他也好幫著解釋解釋。他說完便掀了帳簾往外跑去。

    康熙聽胤祺的奶娘說，他本來是要去找太子的，更懷疑了，這小子莫非和老三學的，也想親近太子？

    他希望其他兒子們都能親近太子，卻不希望是有目的，有所圖的親近。

    但胤祺的奶娘又說，胤祺還問索額圖睡前會不會看話本？康熙又陷入了迷惑。

    難道這小子在馬車上太無聊，想看話本打發時間？

    可這事兒怎麽也不至於讓索額圖跪下說什麽“蒼天可見”的話。

    縱使康熙洞察人心，此時也琢磨不透這件事。

    他剛要打發巴林氏出去，胤祺就來了。

    來得正好，康熙趕緊叫他進來問個明白。

    胤祺跑進來，見奶娘沒跪著鬆了口氣。康熙朝他招手，叫他到跟前說話。

    胤祺乖乖過去，康熙則打發巴林氏去帳外候著。

    待巴林氏出去後，康熙才看向胤祺，“你和索相說什麽了？”

    對上汗阿瑪的視線，胤祺不敢撒謊，他也覺得這事兒沒必要撒謊，於是道：“我問索相是不是太子黨圖圖？”

    至於係統，還是先別提了，除了四哥，誰都不懂係統是什麽意思。

    康熙：“……太子黨？你就這麽直接問出來了？”

    胤祺點頭。

    “你問這個做什麽？”康熙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把索額圖嚇跪了的是這個問題。

    聽見這問題確實得跪，若索額圖大方承認了，那才可怕。

    “我就是想確認一下。”胤祺道。

    康熙：“……這麽說，太子黨這說法你是從別人那聽來的？”

    胤祺點頭，大哥身邊的哈哈珠子就說過這詞。不用解釋，他也知道什麽意思。

    康熙正要問從哪兒聽說的，外麵又有人通傳，索額圖求見。

    康熙想了想，也讓索額圖進來。

    索額圖給康熙見過禮後，便笑嗬嗬道：“剛才發生點誤會，萬歲爺想必已經知道了。”

    康熙點頭，又道：“老五說不清楚，你給朕說說，到底發生什麽了？”

    索額圖看一眼坐在康熙身旁的胤祺，低下頭道：“老臣聽五阿哥問……問我是不是太子黨？”

    “不對，我問你是不是太子黨圖圖。”胤祺糾正道。

    索額圖：“……”這很重要嗎？

    康熙則瞪了眼兒子，“哪有這麽稱呼人的？”

    索額圖，萬歲爺的重點怎麽也歪了？

    索額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卻聽康熙哼了一聲，對他道：“索相也不必惶恐，滿朝文武誰還不知你索相是太子黨？”

    索額圖聞言，立刻跪伏在地磕頭。

    康熙擺手讓他起來，又問胤祺：“你知道太子黨是什麽意思？”

    “就是對二哥好。”胤祺道。

    “喲，你從哪兒看出來索相對你二哥好了？”康熙無視惶恐萬分的索額圖，繼續問胤祺。

    “索相經常去毓慶宮看二哥，二哥生病，索相就著急。二哥表現好，索相就跟著高興。別人說二哥不好，索相就跟他們生氣。”胤祺就想出這麽三條來。

    這小子看得還挺明白，舉的例子聽起來和朝堂一點關係沒有，但放到朝堂上也一樣適用。康熙又問胤祺，“那你覺得他應不應該對太子好？”

    “應該呀，他是二哥的舅公，若是對別人好，二哥多傷心。”胤祺道。

    索額圖聞言一愣，五阿哥這番話說到他心坎上去了。他是太子的舅公，對太子好有什麽錯？難道放著跟自己沾親帶故的晚輩不扶持，去扶持母家出身卑微性格脾氣又差的大阿哥？

    等會兒……這五阿哥不是大阿哥那邊的人麽？怎麽幫他說話了？

    康熙見索額圖臉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眯起眼睛。這老東西想坑他兒子，以為誰都跟他似的，心眼子那麽多。

    康熙感覺索額圖這兩年有點魔怔了，護太子跟母雞護小雞仔似的，看哪個皇子都覺得人家要搶太子的位置。

    這讓康熙很不爽，是瞧不起他這個當皇帝的。誰當太子這事兒不是滿洲勳貴說了算，也不是漢族文臣說了算，是他康熙說了算。他喜歡胤礽，胤礽就是太子，他若不想讓胤礽當太子了，索額圖再費心機也沒用。

    而如今康熙還是喜歡太子的，這才會重新啓用索額圖。否則明珠和滿洲勳貴那邊的心思又要浮動了。

    索額圖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順著胤祺的話道：“五阿哥說得是，老臣每每看到太子，便想起早逝的仁孝皇後……”

    康熙嘆了口氣，每次他一說索額圖，這老頭就提仁孝皇後。偏偏康熙還就吃這套。

    胤祺也在一旁道：“是呀，二哥的額娘不在了，他一定經常想念額娘。”

    索額圖：“……”這五阿哥到底哪一邊的啊？不管了，先哭再說。

    老頭於是抹起眼淚來。

    胤祺想到之前太皇太後的交代，又想起話本裏二哥的結局。眼眶也紅了。

    康熙：“……”這倆人怎麽回事？說哭就哭的？

    他忙擺手，“行了行了，朕何嘗不知道太子的難處，這不是帶他來祭拜仁孝皇後了？”

    他說著揉了下胤祺的腦袋，“時辰不早，趕緊回去休息。你要是出來一趟瘦了，太後還不得跟朕生氣？”

    胤祺嘿嘿笑，“不會瘦的，等圍獵時我要吃好多烤肉！”他的注意力立刻轉移，“聽說烤肉放點辣椒麵特別好吃，汗阿瑪，大哥已經答應要給我弄辣椒了，咱們到時候做辣椒麵試試。”

    說起吃的，胤祺的小嘴就可溜了。

    索額圖：“……”自己真是的，怎麽能把五阿哥想得這麽複雜？

    索額圖隻覺自己白費心思了，剛還去太子那一頓分析，振振有詞地說五阿哥已經是大阿哥那邊的人了，讓他以後小心提防。

    明兒還得再和太子解釋一番。

    康熙捏捏胤祺的臉，“想要辣椒為什麽不早和朕說，你那兩個傻哥哥能弄來多少？”

    胤祺對手指，“想要的吃的太多了，怕汗阿瑪嫌麻煩。”

    康熙：“……你也知道你要的太多了。辣椒我已經讓人去南方找種子了，年後就能種上。要是不好吃，找你算賬。”

    走出康熙的帳篷，胤祺已經不琢磨索額圖的事兒，而是在心裏暗暗祈禱，辣椒可一定要爭氣要好吃啊！

    胤祺走後，康熙又看向索額圖，閑聊似的把胤祺給太子送番薯的事兒講給索額圖，又說上回自己懲罰胤褆，這孩子也在旁邊哭了一場。

    索額圖聽完，趕緊把五阿哥從裏到外誇了一番。

    康熙心裏這才舒坦了，太子是他們愛新覺羅家的孩子，要論親疏，兄弟們可比他這個當舅公的親多了。他沒必要看誰都跟看敵人似的。

    指不定哪天，自己的這些兒子們一起對付他索額圖呢？

    索額圖指望他們赫舍裏家能像佟家一樣風光可沒那麽容易，且不說佟家當年的底蘊，就是如今，家中子弟也都各有所長。而赫舍裏家呢，因著索尼才真正顯赫起來，如今除了索額圖，族中子弟沒幾個拿得出手的。

    若索額圖識趣，老老實實的陪伴太子，協助他培養太子，等索額圖致仕，赫舍裏家還能留個好名聲。若他不自量力，挑唆太子和兄弟之間的關係，康熙可絕不會手軟。

    到那時候，仁孝皇後的麵子也沒用。他的胤礽那麽優秀，願意效忠他的人又不止索額圖一個。

    第二日在仁孝皇後的梓宮前，康熙忍不住在心裏抱怨了索額圖幾句。

    “咱們的兒子是好的，隻是你那個叔叔……草木皆兵，好像朕虐待孩子似的……”

    索額圖還不知道萬歲爺正告自己的狀呢，按照流程跪拜時，就屬他哭的最厲害。

    胤祺第一次見識這場麵，也被悲痛沉重的氣氛帶的紅了眼眶。雖然他從未見過仁孝皇後和孝昭皇後。

    而且胤祺昨晚還在話本裏注意到，皇貴妃後來也被封為了皇後，然後第二天就病逝了。

    如果真是這樣，汗阿瑪也太可憐了。

    還有四哥、八弟、十三弟，他們一定也非常傷心。

    胤祺想到這兒就開始默默抹眼淚。

    胤祉一偏頭發現五弟哭得真情實感，有些莫名，都沒見過的人，他也能哭出來。

    自己怎麽就一點都哭不出來呢？

    從孝陵出來，胤礽和康熙也注意到了胤祺一雙眼睛哭得紅腫。

    胤礽昨晚聽了索額圖的分析，還有點懷疑五弟這段時間親近自己的目的，但此刻所有的懷疑都散了。

    三弟那麽親近自己，也不見他為仁孝皇後哭過。

    康熙也是同樣的想法，回駐地時，康熙讓胤礽、胤祺過來和自己同乘一輛馬車。

    每次祭拜完孝陵，康熙都會找太子說說話，這還是頭一回帶上別的阿哥。

    這下子連大臣都知道了，五阿哥可不是傳說中的被忽視不受待見。

    難道是因為那個拚圖？

    可拚圖也就是一個玩具罷了，至於這麽加分嗎？

    還得是子憑母貴吧？如今四妃之中惠妃、榮妃幾乎失寵，德妃、宜妃卻仍有所出，可見康熙對他們寵愛不斷。

    宜妃的運氣好，生的三個都是兒子，就憑這點，也能壓德妃一頭。

    他們萬歲爺就喜歡身體好能生養的，當然皇貴妃除外。

    胤祺可不知道大臣們的心思，他上了馬車，抱住二哥的手臂蹭蹭。

    康熙見狀不禁笑了，“多大了，還這樣撒嬌，跟小狗似的。”

    胤祺：“我才不是小狗。”他說著又湊到康熙跟前，也抱住他手臂蹭蹭。

    康熙嘴上嫌棄，“衣服都蹭髒了。”這麽說著，卻不推開胤祺，還問他晚飯想吃什麽。

    “想吃米粉、麻花、煎餅……對了，還有包子，我想吃肉包子！”胤祺早上就沒吃好，這會兒提起吃的瘋狂咽口水。

    剛還盤旋在心頭的感動瞬間煙消雲散，康熙沒好氣，“我看你像個肉包子。一頓飯能吃這麽多東西嗎？”

    胤祺：“……”

    胤礽笑道：“要不待會兒我帶三弟和五弟出去逛逛，吃點東西。”

    胤祺睜大眼睛：“今天可以嗎？”

    他可還記得四哥的叮囑，今天二哥心情不好，不能鬧他。

    胤礽知道他的顧慮，心裏更感動了，卻隻能看向康熙，還得汗阿瑪點頭才行。

    “等回去換身衣服，安排點人跟著，朕和你們一起去。”

    “哇哇哇！太好了！”胤祺激動的跳起來，然後撞上馬車頂，疼得直吸氣。

    康熙把臭小子按回座位上，胤祺又掰著指頭數，“要是四哥在就好了，還有老祖宗、皇瑪嬤，額娘、妃母們、弟弟們、姐妹們……”

    宮裏怎麽這麽多人啊！胤祺感覺大家一起出來玩很不現實。但大家肯定都想出來玩兒。

    胤祺想了想，跟康熙商量，“以後汗阿瑪每次都帶不同的人出來好不好？這次帶我們，下次就帶七弟、八弟、九弟，還有那些沒怎麽出過宮的妃母和姐姐妹妹們。汗阿瑪每年出來四次，每次帶……我數數。”

    康熙：“……”康熙於是給胤祺出了一道數學題，宮裏一共有七十六個主子，每年出門四次，每次他要帶幾個主子出門？

    “這個簡單，三哥教過我的。”胤祺於是開始算，乘除法他算得還不太熟練，皺著小眉頭算了半天，自信滿滿道：“每次要帶十九個人出門！”

    康熙：“不對。”

    胤祺；“？？？”

    他於是又開始算，怎麽算都是十九。“真的是十九。”

    康熙笑著搖頭，給胤礽使眼色，讓他別告訴胤祺。

    胤祺簡直要懷疑他三哥是不是給他教錯了，一路上都皺著眉頭。

    直到馬車停在駐地，胤礽才笑著告訴他為什麽錯了，“你把汗阿瑪忘了？”

    “啊？”胤祺恍然大悟，然後他就發現這題變難了。

    康熙打發他去問胤祉，胤祉聽完，也開始冥思苦想。胤祉這兩天一直在算，感覺自己的算數水平提高了不少，這題應該不難。

    一旁正和大阿哥說話的明珠聽見了，回頭笑道：“阿哥爺不用算了，算出來也是錯的。這題沒有正確答案。”

    “為什麽？”

    胤祉和胤祺齊齊看向他。

    明珠笑眯眯道：“因為宮裏每年都添阿哥格格，誰知道添了幾個？今年宮裏七十六個人，明年宮裏就八十多個人了。”當然了，宮裏還會死人，但這個不能說。

    胤祺：“……”汗阿瑪又坑他！

    胤褆眼睛亮亮地看向明珠，不愧是他最崇拜的明相，比索相厲害多了！

    等出門逛街時，胤祺便氣呼呼地把明珠的分析跟康熙說了，“明相說這個題目就沒法算，害我白動腦筋！”

    康熙哈哈大笑，不愧是明珠啊！又聰明又會說話。

    然而康熙還沒樂完，就聽胤祉道：“我想了想又覺得明相說得不對，宮裏不但要添人，還有可能死人……”

    “三哥……”

    “三弟……”

    “三阿哥……”

    除了康熙，周圍所有人不約而同出聲製止。

    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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