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誅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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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燁身邊什麽鳥人都有。
    人狠話不多的,比如龔信。
    人不狠話還賊多的,比如季元思。
    今天大家是見識了,什麽叫真正的人不但狠,話也挺多。
    莫須問朝外麵喊了一聲,片刻後,司衛牽來了兩條黑狗,嗷嗷叫,口水四濺,和鍵盤俠似的。
    這兩隻大黑狗也有來曆,原來是城中皮家大宅中養的,大鐵鏈子栓的和死刑犯似的。
    阿卓提議將兩條狗給燉了,賁鼎力讚成,季小鹿很喜歡小動物,不同意,說還是烤了好吃。
    一打聽才知道,這兩條狗吃過人肉,之前是皮家惡少養的。
    齊燁知道這事後讓人將狗弄城外殺了,這樣的狗不能養,更不能吃。
    也是趕巧了,司衛將狗裝籠子時讓莫須問看見了,莫須問說不急,說不定有用。
    這不,現在用上了。
    莫須問讓司衛將盧山摁狗籠子裏去了,腳和兩條小腿穿過縫隙,動彈不得。
    要了把刀,莫須問眼睛都不眨一下,砍在了盧山的小腿上,收了刀,輕飄飄的開了口。
    “放狗。”
    嗷嗚兩聲,兩條大黑狗如同聞見血腥味的鯊魚,撲過去就啃。
    縱使與瀛賊一般凶惡的盧山,慘叫連連,求饒連連,生理上的疼痛,遠遠不及心理上的恐懼。
    莫須問蹲在狗籠子旁邊,麵容很平靜:“問你什麽答什麽,給你個痛快,若不然,本官要你親眼看著自己被惡狗啃食一幹二淨。”
    盧山一會求饒,一會又罵,慘叫著,哭著,最終還是屈服了。
    齊燁看的極為心理不適,強迫自己一眨不眨的望著。
    他迫切的渴望學習,學習一切關於如何幹掉所有瀛賊的方法,任何方法。
    很多人都心理不適,季元思麵色煞白反胃不已。
    莫須問後退兩步,怕狗咬著自己:“刺殺世子殿下一事,主使之人是否是舟師大帥厲良玉。”
    “不,不知,不知,給老子一個痛快!”
    “厲良玉是否知情。”
    “不知,老子不知,老子不知大帥是否知情。”
    “主使之人是誰。”
    盧山慘叫連連,話不成語字不成音,疼的死去活來,哀嚎不已。
    “我說,我統統說!”
    “敬酒不吃吃罰酒,哼。”
    莫須問站起身,對司衛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換一條腿啃。”
    司衛:“???”
    “一條腿啃的多了便麻木了,換一條腿。”
    倆司衛瞅了眼活閻王,用力牽著狗往旁邊移,換另一條腿。
    齊燁看的都直吸涼氣,他實在是無法想象,平日看起來鬆弛感滿滿的?城知府,竟能如此風輕雲淡麵如常色,這家夥到底經曆了什麽。
    對盧山的慘叫充耳不聞,莫須問不緊不慢的問著。
    片刻間,齊燁就得知了想要的所有信息。
    厲良玉的確不知情,至於對齊燁趕赴東海的態度,沒有,完全沒有,總之東慶道這邊是什麽風聲都沒收到。
    厲良玉既沒有警告各營不要招惹齊燁,也沒有下令各營想方設法弄死齊燁,就連之前假齊燁被刺殺一事,這位舟師大帥也沒做任何表態。
    想要齊燁死的是瀛賊,以及投靠瀛賊的幾個世家,除了夅城中的皮家外,還有桐城的秦家。
    皮家要殺齊燁,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投靠了瀛賊。
    秦家想要殺齊燁,則是另外一個原因,與京中有關。
    前朝時,秦家如今的家主秦洛川是程家女婿。
    程家,東海三道大戶,名門,至少齊燁出道之前是名門,因為程家出了個了不得的人物,叫程嬰,原國子監二把手司業。
    程嬰成為國子監司業後,程家開始轉型,洗白。
    洗白之前的程家,名下大量商船從前朝開始就一直往返瀛島、高句麗等地,做了二十餘年的海上貿易。
    到了程嬰這一代,開始走“文”的路線了,程嬰成了國子監司業後,將海船全部交給了多年來守望相助有通家之好的秦家打理。
    至於程家,想要靠著程嬰的關係,將大量家族子弟送到京中以及各道擔任官員。
    計劃之成功了一半,程嬰因齊燁落馬後,分散各道的程家子弟被司衛以及各州府捉拿,該奪官位的奪官位,該問罪的問罪,隻剩下了東海這一支主家,可以說是傷筋動骨。
    程家也是趕上了,家族將大部分資源傾斜到了東海之外,結果招惹了齊燁,家族元氣大傷,差點沒被司衛給抓斷代了。
    與程家聯姻多年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秦家,知道齊燁來東海後,既想報仇,又怕令朝廷震怒派遣大軍過來。
    結果瀛島開出了“懸賞”,又是封官又是給島的,也讓秦家徹底下定了決心,聯合作惡多端根本經不起查的皮家,聯手策劃了刺殺幽王府齊燁一事。
    至於盧家兄弟二人,也算是主謀吧。
    除了盧峰將瀛賊的刺客放了進來外,在原定計劃中,如果沒幹掉齊燁,齊燁一定會求助折衝府或是舟師為他保駕護航,那麽無論是找折衝府還是舟師,都會讓盧家兄弟二人帶著軍伍靠近,到時候將人一殺,就說其他刺客幹的,算是備用計劃。
    千算萬算,殺是殺了,殺的是個假的,真的也來了,沒等兄弟二人反應過來,皮家被滅了,盧山的夅城折衝府也被付之一炬,數百人就剩下盧山一個活口。
    連哭帶嚎隻求一個痛快的盧山,雙腳已經露出了骨頭,兩頭惡犬還在爭相啃食著。
    “殺了我,殺了老子給老子一個痛快,我知道的都說了,殺了我!”
    莫須問轉過頭看向齊燁,後者點了點頭。
    “好。”
    不知不覺間,莫須問在這場審問中已經起到了主導作用,對打了個眼色。
    司衛抽出長刀,剛要刺向盧山心口,莫須問突然皺了眉。
    “你要作何。”
    “宰了他啊。”
    “宰什麽宰,城外亂墳崗有幾處大坑,尋個大木箱,將他與兩隻惡犬裝進去,大木箱扔進去,用土埋上。”
    倒吸涼氣之聲不絕於耳,連齊燁都眼眶微微跳動了一下。
    盧山早已嚇的魂不附體,一會喊求饒,一會詛咒著莫須問。
    莫須問又蹲下了身,輕聲道:“瀛賊殘害我大康子民時,百姓們求饒時,瀛賊,放過他們了嗎,你入山為匪後,濫殺無辜,百姓求饒時,你放過他們了嗎。”
    說罷,莫須問清冷的目光掃過所有人。
    “你等提及瀛人必以賊稱之,本官以為,瀛人非賊,而是鬼,鬼,不懼人,擒鬼者無常也,閻王也,若你等做不得無常、做不得閻王,誅鬼之言,笑談爾。”
    莫須問背著手,邁出門檻兒回屋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