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在大殿中散開，傾城感覺有些許可惜。
    她的每一壺酒可都是珍藏，如此這般浪費在她眼中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眉宇之間露出一絲心疼之色，目光也是不善的看一眼謝草和苦行。
    “本尊這酒今天算是可惜了。”
    謝草淡淡一笑，並沒有接話，隻是抬頭看向苦行身後的佛龕。
    “老和尚，曾經在長安城我對佛門的拿起放下之道很好奇，不知道此道出自佛門哪位之手？”
    “這酒確實可惜了。”
    苦行砸吧砸吧嘴巴，地麵上酒液快速凝聚成一個水球懸浮在木盤之上。
    謝草回頭，水球化作八道進入木盤之中，那如同沙畫一般的八僧在酒液之下逐漸顯露出淡淡的生機。
    眉眼一挑，謝草震驚的看向木盤。
    目光凝聚，他發現這八個茶杯粉末凝聚的小人心髒處有一點血紅，這點血紅正在化作無數血絲朝著小人周身蔓延。
    伴隨著血絲的不斷蔓延，那淡淡的生機也在逐漸濃鬱起來。
    “這是？”
    謝草問著，抬眼看向傾城。
    “本尊說給他們一條生路，這便是本尊給的生路。”
    看著傾城，謝草終於明白。
    所謂生路，並非是傾城讓他們去禦妖長城，也並非是那八杯茶，而是八僧喝茶是遺留在茶杯之中的精血。
    隻是他現在很好奇，就這八滴精血又能做什麽？
    滴血重生？
    這點謝草不認為苦行能夠做到，就算是夫子在謝草麵前，謝草也覺得夫子都做不到。
    帶著心中好奇，謝草並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靜靜的看著這些血絲在如同玩偶一般的八僧身上蔓延。
    片刻之間，血絲蔓延全身，苦行身上無數道紋也朝著八僧玩偶而去。
    道紋進入玩偶之中，謝草頓時感覺周圍空間一顫。
    目光一掃四周，一股封閉之感湧上心頭。
    “無礙！這隻不過是苦行的領域而已，在這個領域之中他就是一切的主宰，自然本尊也有能力打破這個領域。”
    傾城的話讓謝草心中打定，邁步朝著大門走去。
    來到大門處，謝草伸手緩慢觸摸大門，盡在眼前的大門，此刻卻給他一種遠在萬裏之外的感覺。
    “這就是領域境，好奇妙的境界。”
    撕裂空間為主，這種手段，謝草還是第一次接觸。
    “你小子，最好還是不要嚐試去探究，現在探究這些對你以後的修行之路並無多少好處。”
    聽到這話，謝草隻能遺憾的轉身而回。
    什麽層次的人，做什麽層次的事。
    這點認知謝草還是擁有，雖說心有遺憾，但也明白自己與之相差甚遠。
    目光再次落在八僧玩偶之上，此刻的八僧玩偶周身道紋環繞，一點點靈動之感在謝草眼中油然而生。
    “有意思！”
    傾城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謝草，沒好氣的說道：“如此精妙的借血儲魂手段，在你眼中就隻能得到一個有意思的評價？”
    謝草訕訕一笑。
    “在看不懂的情況之下，這個評價在晚輩這裏已經是最高。”
    “凝！”
    苦行話音落下，環繞在八僧玩偶周圍的道紋瞬間隱匿在玩偶身體之中。
    靈光從八僧玩偶身上一閃而逝，再次如同玩偶一般平靜的躺在木盤之中。
    “老和尚有一事相求，不知謝大人可否答應？”
    苦行抬頭看向謝草，臉上神色略顯疲憊，顯然這一番操作對他而言消耗不少。
    謝草目光從玩偶身上挪開，帶著些許疑惑看向苦行。
    他很好奇苦行為何會找上自己，在他和傾城兩人之中，傾城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現在苦行繞開傾城直接找上自己，這讓謝草心中多出幾分好奇的同時，也生出幾分戒備。
    修行到苦行和傾城這種地步，他們每一個人的每一個舉動都有深意。
    這就像昨晚傾城請八僧喝茶一樣，要是昨晚傾城不請八僧喝茶，今天也不會有這一出。
    心中思索片刻，謝草這才開口說道：“說。”
    “老僧想讓謝大人把這八個玩偶帶身上，如果大人有機會到禦妖長城，還請大人把這八個玩偶交個慈悲。”
    謝草看著目光真誠的苦行笑了起來。
    “你就這麽不相信真佛會放過他們？”
    昨天他和傾城還在說真佛小心眼，沒想到這真佛在苦行眼中也是這般小心眼。
    他很難相信一個小心眼，是如何修煉到混元境，而且還能成為佛門的真佛。
    “理念之爭，有死無生。真佛並非謝大人眼中的小心眼，而是八人活著對於佛門而言是一場災難。
    死過一次，前塵往事成為煙塵，他們才能真正離開佛門，以新的麵容活在這人世之間。”
    “屁話，活著就是活著，除非能和慈悲一樣超脫，不然八僧還是八僧。
    你們佛門是真的狠，狠起來就連欺騙自己這種事情也做得出來，不過一個人連自己都能欺騙，那他還能看到什麽真的東西？”
    謝草一個問題直接甩到苦行臉上，然後笑吟吟的看著苦行。
    一直以來，謝草對於極樂世界的看法就是欺騙，而且還是那種騙天騙地騙自己的那種欺騙。
    浩然天下雖然幾乎難以實現，但能無限靠近，這也是謝草推崇的原因，畢竟這東西還能看見前路不是。
    “精辟！”
    傾城喝著酒，拍手讚道，目光更是驚喜的看著謝草。
    她知道謝草修為不高，站得高，但還是沒想到謝草能夠站的這麽高。
    在她看中佛門修行隻有一個那就是自我欺騙，而真佛已經將自我欺騙走到盡頭。
    苦行苦笑著說道：“傾城仙子，謝大人，佛門修士並非都是自我欺騙，也有苦修前行之人，隻不過他們追尋的是心中的安寧而已。”
    “終究還是小了不是，相比於浩然天下，你們太過渺小，也太過自我。”
    謝草的話再次如同一記重錘砸在苦行的心頭，苦行閉上雙目，心中和腦海中經文響起，絲毫不再理會謝草。
    “自閉了！沒意思，和夫子論道還能聊個開心，和他這才說了沒幾句，就差點道心不穩，一點意思都沒有。”
    謝草說著，直接起身走到椅子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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