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草悚然一驚，隻感覺後背發涼。
    正如傾城所言，他要是今晚放棄，那才是真的找死。
    從一開始一步一步走今天，他已經停不下來，隻能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要是在這個時候他放棄，夫子等人首先會撕碎他。
    現在的浩然天下已經不是當初一個虛無縹緲的大餅，而是正在逐漸實現的理想。
    夫子等人已經為這個理想付諸太多的東西。
    他謝草已經不再是一個孤獨的前行者，而是身後跟著一大群人。
    這群人，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利益訴求。
    這無數的訴求捆綁太多的人，現在是這群人在推著他前行，而且必須不敢有絲毫停留的前行。
    “少爺。”
    謝草回神，轉頭看向百合仙子。
    百合仙子指了指對麵的傾城，謝草發現傾城眉眼含笑的看著自己。
    “讓前輩見笑了。”
    “想清楚了就好，剩下事情你自己應該清楚怎麽做。”
    傾城說著，放下手中酒杯準備離開。
    “還請前輩稍等，晚輩想知道夫子等人接下來怎麽做？”
    心靜下來，謝草也反應過來。
    夫子如此大費周章的通過天魔女和傾城敲打自己，想來接下來的事情絕對不見，而且需要自己參與很深。
    想要接下來讓各方都滿意，那他必須多了解一些夫子的打算。
    打探這些消息，現在對他來說最值得他信任的無疑就是傾城。
    “順杆子往上爬，你倒是一把好手。”
    謝草尷尬笑一下。
    “沒辦法，這一路走來，除開百合和謝家人，晚輩覺得前輩比別人更值得信任一些。”
    傾城盯著謝草看了片刻，明亮目光就像是在這片刻之間看透謝草的內心一樣。
    在這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謝草沒有絲毫的退縮。
    謝草很清楚，這是再次取得傾城信任的絕佳機會。
    在這群混元境強者之中，夫子也值得謝草信任，但同樣也是建立在夫子的謀劃之中。
    隻要推理夫子的謀劃，夫子絕對不會給他說太多的東西。
    相比之下，現在並沒有什麽目標，隻想看看浩然天下的傾城無疑會說更多的消息，畢竟有些事情對夫子來說有影響，但對傾城並沒有影響。
    “晚輩之所以更加相信前輩，那是因為前輩身後沒有任何勢力，前輩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人。”
    傾城出身半妖，但和那些半妖並沒有太多的交集。
    對於那群半妖，傾城或許會因為出身的原因憐憫，但絕對不會和夫子與讀書人之間有那麽的利益交織。
    “你就不怕本尊在暗中控製著天下半妖？”
    “前輩和他們相比，終究還是自認為自己是人不是嗎？晚輩認為前輩會憐憫他們，但絕對不會始終站在他們的身後。”
    傾城收回目光。
    謝草這番話算是說到她的心裏麵，對於半妖，她確實憐憫，但從未想過給他們站台。
    現在謝草能夠說的這麽直白，至少現階段謝草是把她當做最佳的合作夥伴。
    經曆過無數的生死和算計，傾城不會單純的認為此刻的謝草會把自己引以為依靠，會無條件的信任自己。
    謝草之所以擺出如此態度，無非就是想和她做一筆交易而已。
    “本尊很好奇，你為何會選擇本尊作為合作者？
    以你的心智和手段，不管是和天魔女合作，還是和夫子合作的風險，你都能夠承受，所以不要說什麽和本尊合作風險最小的話。”
    “因為前輩隻是想看看浩然天下而已。”
    傾城眼中一亮，隨即笑著說道：“很假的理由，但本尊覺得可以相信。”
    “前輩相信就好，晚輩還怕前輩不會相信。”
    謝草很是平靜的說著，但心中怦怦直跳的心此刻卻是安穩下來。
    “金龍轉鳳，夫子等人不希望佛門和道門影響贏天地現在在做的這件事情，而你就是夫子選擇抵抗佛門和壓製道門的人選。”
    已經達成合作，傾城自然不會隱瞞，把所知情況直接說出來。
    謝草聽到夫子準備讓自己去做這件事情，麵色有些愁苦。
    一個佛門就已經很難對付，現在還要壓製道門。
    南域可是道門的大本營，盡管明麵上南域屬於各派爭鋒，但暗中南域各宗門基本上都以道門為尊。
    道門和佛門獨霸西域的做派相比，明顯更加聰明一些。
    不過也正是這份聰明，才可以讓道門在南域不斷的積攢底蘊。
    佛門是強，但佛門的強更多在明麵之上，而道門的強大，那是隱藏在暗中。
    這點上從道尊敢肆無忌憚的出現在長安，而真佛來長安卻需要合縱連橫就已經能夠看的出來。
    “前輩會和晚輩一起前往南域？”
    真佛和道尊在南域自然不會對他出手，但兩家暗中的強者也足以讓他感覺到濃濃的危機。
    千般籌劃，萬般算計，最終還是要確保自己活著。
    要是活都活不到最後，縱使過程再怎麽精彩，展現出的手段再怎麽驚為天人，那也是輸家。
    “還是這般怕死！”
    “怕死和不怕死並不矛盾，晚輩隻不過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而已。”
    傾城點點頭，謝草這個說法在她看來無疑很正確。
    “你心中還是懼怕佛門。”
    謝草搖搖頭說道：“不！在南域晚輩心中最懼怕的是道門，他們隱藏太深，深的讓晚輩看不到道門的底到底在何處。”
    一抹驚訝之色出現在傾城眼中。
    謝草這個回答著實讓她有些驚訝，在她看來謝草要想看到道門的可怕，至少還要在南域待上一段時間才能發現。
    她沒想到此時此刻的謝草已經看到道門的可怕，並且把道門更是放在佛門之上。
    “有些意思，你這家夥是什麽時候發現道門的可怕？”
    “從第一次道尊來長安，然後在看到道門典藏出現在玄明宗的宗門秘境之中，道門很是可怕的這種感覺越加的明顯。”
    傾城點點頭，道門典藏出現在玄明宗她知道，道尊來長安的事情她也清楚，隻不過是後來了解而已。
    謝草能夠單憑這兩點就感到道門的可怕，這著實讓她感到有些驚訝。
    傾城淡淡問道：“就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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