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家族的族長，他很清楚他這麽多年對劉家子弟的要求是多麽苛刻。
    劉相很有自知之明，沒有他的強力壓製，後麵說不定劉家子弟就會觸底反彈，到時候劉家的小家夥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贏天地很是疑惑的看向夫子。
    “前輩，劉相這是何意？”
    劉相的最後一句話，贏天地沒有聽懂，也有些無法理解。
    夫子此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心中不斷揣摩著劉相這些話的意思。
    被贏天地一問，夫子這才回神。
    有些迷茫的目光看向贏天地，夫子開口問道：“你說什麽？”
    贏天地詫異的看一眼夫子，再次開口問道。
    “前輩，劉相這是什麽意思？”
    夫子麵對贏天地再次的提問，眼中目光複雜起來。
    “如果沒有我們的推波助瀾，或許能讓謝草擁抱紅塵煙火的人隻有你一個。”
    說出這句話，夫子抬頭看著天空。
    經曆過劉相的這番話，他現在也有些不清楚當初的所做所為是對，還是錯。
    要是時間能夠倒流，他或許不會在摻和謝草和贏天地之間的事情。
    經過這麽多的事情，他很清楚兩人的能力。
    有些事情並非他所想的一樣，謝草和贏天地兩人攜手也是可以扛過去。
    隻不過是這世間沒有如果，一切都仿佛注定一般，一步一步的推動到現在這一步。
    劉相今天是給贏天地道了歉，但其實最應該道歉的是他才對。
    贏天地瞳孔微縮，臉上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
    一滴淚水緩慢從眼角滑落，贏天地伸手小心翼翼的托著那滴淚水。
    低頭看著懸浮在手掌上的淚珠，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流淚，也感覺不到一絲的心疼。
    “夫子，你說它代表著什麽？”
    夫子麵對的贏天地的問題，注視著贏天地的淚珠許久。
    “老夫也不知道，就像此刻的你不知道一樣。
    一直以來在老夫心中，這天下需要理智到極點的統治者，而你很清楚一個女子最難做到的就是理智。
    出於這個觀念，老夫一直都覺得你想要登上那個位置，就必須做到斬情絕愛，隻有這樣你才能做到絕對的理智。
    這或許對你和謝草來說很殘忍，但為了天下，老夫還是做了。”
    贏天地目光從淚珠上挪向夫子。
    “原來你也不懂什麽是愛。”
    得到想要的回答，贏天地手中的淚珠緩緩朝著天際飛去。
    贏天地注視著淚珠遠離，直到從視野之中消失這才緩慢的收回目光。
    “夫子，其實從某些方麵來說，我們都是失敗者。”
    撂下這句話，贏天地起身朝如同劉相一般朝著禦妖長城之下走去。
    夫子長歎一聲。
    是啊！
    他確實好像也不怎麽懂什麽是愛。
    在他的眼中，愛就代表著不理智，愛就代表著不能控製本心。
    就像當初百合仙子為了謝草把自己困在神獄塔中一樣。
    這種行為在夫子看來就是絕對不理智的行為，也是他很難理解和接受的行為。
    百合仙子做了。
    這個決定即便對夫子來說很愚蠢，但百合仙子依舊義無反顧的做了。
    隨著時光的流逝，事實好像驗證了百合仙子的決定並沒有錯，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或許老夫是真的錯了！”
    “可從未發生的事情，誰又能看到結果的對錯，至少這樣也算是保住了下限。”
    夫子喃喃自語的說著，他到現在依舊不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
    有些事情不能隻考慮上限，作為統攬全局之人，他必須要保證結果的下限。
    涼風徐徐，夫子一人飲茶在虛幻的劍樓之下。
    “其實你們應該搏一把。”
    劍老伴隨著身影來到夫子對麵坐下。
    夫子看一眼劍老，搖頭笑笑。
    謝子妗是選擇出手，但他心中麵對妖族和隱世家族還是沒有必勝的把握。
    對於這種沒有必勝把握的事情，夫子向來都不會做。
    他保證人族現有的基本盤，浩然天下他雖然向往，但他絕對不會容許推行浩然天下而導致整個人族的基本盤崩盤。
    這是夫子的底線，同樣也是人族諸多強者的底線。
    “你就不怕這一次之後，我家主人不會再留在這禦妖長城。”
    劍老此話一出，夫子銳利的目光看向劍老。
    人族和妖族維持這麽多年的平衡，說到底還是因為謝子妗一直都在這禦妖長城。
    不要看現在禦妖長城是抵抗妖族的象征，是人族的精神象征，但象征終究隻是象征，沒有謝子妗的禦妖長城真的什麽都算不上。
    “老兄這話還是不要在說，畢竟鎮天下心中還有人族。”
    夫子語氣堅定的反駁著劍老。
    在他心中要是謝子妗心不在人族這邊，根本不會再這禦妖長城停留這麽長的時間。
    要知道從出身來看，本質上謝子妗實際屬於妖族。
    這麽多年維護人族，還不是因為的謝子妗屬於曾經的人族第一強者。
    夫子對於那位曾經差點建立一個完美世界的前輩，心中還是無比尊崇，也正因為如此，他十分相信謝子妗偏向人族的心。
    劍老並沒有接夫子的話，隻是緩慢拿起茶壺，翻開一個茶杯給自己倒一杯茶。
    慢悠悠的喝著茶，但劍老這般作為卻讓夫子心中逐漸忐忑起來。
    現在的人族根本不能沒有謝子妗的庇護，要是謝子妗真的離開禦妖長城，那他們費盡所有力量駐守的禦妖長城就是一個笑話。
    “還請老兄直言，畢竟老兄也是人族不是嗎？”
    夫子放下手中茶杯，語氣嚴肅的對著劍老問道。
    事關人族安危，劍老這個態度讓他不得不重視。
    劍老放下茶杯，直視著夫子開口。
    “我家主人從出手的那一刻就做出了選擇，你覺得你和人族真的能夠讓我家主人出手和天地意誌相抗衡嗎？”
    身為謝子妗的劍侍，劍老很清楚謝子妗看待人族的態度。
    為了人族，謝子妗根本做不到這一步。
    要不然這麽多年，謝子妗早就幫助人族開始在妖域開疆拓土。
    可自始至終謝子妗從來都沒有，隻是靜靜的待在劍樓中。
    這一次，謝子妗出手了。
    這個決定就算是劍老知道現在都不能理解，他能想到的唯一理由，那就是謝草真的說動了自家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