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少女,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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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昨天以前,桃城對真田櫻空是敬佩多一點,那麽今天就絕對是敬畏了。
    是的,敬畏。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乾汁更可怕的東西嗎?有嗎?沒有嗎?如果是昨天以前有人問起,他可以很堅定地告訴那人:絕對沒有!但是今天,他會說……真的有!
    地球其實早就被火星入侵了吧?是吧是吧?不然為什麽……越來越多了呢?
    咳咳~感受著來著旁邊的目光,桃城挺直脊梁,自動自發地屏蔽了‘變態’二字。
    旁邊的少年今天太安靜了,真田櫻空有點疑惑。難道是因為昨天的蛋糕太難吃,他生氣了?
    這個少年雖然有點奇怪,但是對她還是很好的。真田櫻空抿了抿唇,想道歉。隻是少年一直很認真地在聽課,她沒找到機會。
    上午三四節課是體育課,憋了一上午的桃城終於找到了發揮他過剩精力的地方,幾乎是第二節一下課,人就飛奔了出去,真田少女仍然沒有找到機會。
    跟在班長小切田的後麵去更衣室換了運動服,一起去運動場集合。第一次上體育課,真田櫻空很新奇。
    體育課上課之前,大多要先做一些準備活動,避免在後麵的運動中受傷。朝倉蓮有節奏地吹著口哨,目光漫不經心地在學生中掃過。
    二年八班的體育成績之差,那是全校都有目共睹的。男生還好一點,裏麵總算還有幾個不錯的苗子撐著,女生就不行了,一個個嬌嬌弱弱跟個什麽似的。期末考個試都要補考幾次,還是在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狀態之下,就連好不容易來了個新同學……
    咦?
    朝倉蓮的目光頓了一下,原本散開的隊伍動作還算是整齊的,隻是突然在某個地方中斷了一下。就像是在湖心投入了一顆石子,以此為中心,群魔亂舞了。
    身高大約隻有150cm,身形嬌小,長了一張相當精致的臉。
    這是朝倉蓮對這個新同學的第一印象,他的第二個反應是,期末考試又要受折磨了,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
    “好,先停一下!真田同學,你過來一下!”
    原本正跟著周圍的同學學著奇怪動作的真田櫻空愣了一下,走過去,仰著頭安靜地看他。
    這目光,太清澈,太專注了,朝倉蓮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輕咳一聲,語氣委婉,“真田同學,你……我們學的這些準備活動和你以前學的不一樣嗎?”
    真田櫻空麵無表情……無辜地看著他,不說話。
    朝倉蓮嘴角抽了一下,“我的意思是說,這些準備活動,你看起來不是很熟練?”豈止是不熟練?完全就是不會。
    真田櫻空抿了抿唇,“準備活動,我不會。”
    平板而理直氣壯的語氣,偏偏她的表情還認真至極,朝倉蓮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錯了。他看了看少女被運動服包裹的單薄身形,自動腦補:少女身體不好,不適合運動,所以從來沒有參加過體育活動,連基本的準備活動都不會……
    想到這裏眼裏不由得露出一絲憐憫,不過很快就掩飾過去了。
    “你先下去吧,要是待會兒身體不舒服就跟我說,不要瞞著。”他說得語重心長,真田櫻空聽得莫名其妙,下麵隊伍中的小切田盯著她的目光越發地不滿。
    準備活動做完之後,還要來點熱身,跑步。
    列隊的時候,朝倉蓮看了真田櫻空一眼,發現她沒有要出列的意思,張了張嘴,還是讓她們出發了。
    動動手動動腳扭扭腰,叫準備活動,慢跑是熱身。真田櫻空認真地回顧剛剛所得的知識,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跑。一圈,沒反應。兩圈,男生和女生之間的差距開始拉開了,女生們咬牙想追了上去,真田櫻空跟著加速。
    緊接著後麵也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有人說,“喲~這不是八班的嗎?我看你們好像很累的樣子,要不要休息一下啊?”說著自己笑起來,她這一笑,其他女生也跟著肆無忌憚地笑。
    真田櫻空隻覺得這些女生笑起來讓人不喜歡,倒是沒什麽反應,其他人可就受不了了。當即有女生怒道,“矢野洋子,你說什麽?!”
    青學的人都知道,二年七班和八班是對頭,七班的人運動強,八班的人學習強。去年運動會上七班贏過八班,兩班產生摩擦,期末八班壓過七班,兩個班的人越發地看對方不順眼。現在在運動場上七班的人出言暗諷,八班的人當然受不了了。
    “我說了什麽嗎?!”矢野洋子嬉笑挑釁地加速從她們身邊跑過。
    八班的女生氣得卯足勁兒地往前衝,隊伍中突然有個人衝了出去,衝進七班女生的陣營。頓時,兩個班的女生都停了下來。
    “道歉!”小切田喘著氣,語氣強硬。
    八班的女生頓時炸開鍋,“對,道歉!”
    “道歉,道歉!”
    矢野洋子明顯沒有想到八班的班長會突然來這麽一出,愣了一下,七班的人也站到了她的身後,“洋子憑什麽要道歉?”
    “就是!你們班女生體育廢材還不興人家說了?”
    小切田根本不理其他人,鏡片下的目光可以算得上是凶狠,“我再說一遍,道歉!”
    矢野洋子這時候回過神,小小地心虛了一下,不過這個時候她當然不會退縮,“不道歉又怎麽樣?”
    兩人各持一方,氣氛就這麽僵持著。
    小切田很厲害,還教她做蛋糕,小切田是好人,這個人惹她生氣了。
    就在這個時候,真田櫻空站了出來。還是冷冷的一張麵癱臉,還是那雙清澈的紫色雙瞳,隻是不知怎麽的,周圍的人突地打了個寒噤。
    她說,“道歉!”
    矢野洋子身形一僵,再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隻是個矮了她半個多頭的瘦弱女生,膽子又上來了,“道歉?也不是不可以……”她慢悠悠地說,“除非你們班能有女生三千米長跑贏過我。”
    此話一出,不僅是八班的女生,就是趕過來的男生也皺起了眉頭。這明顯就是欺負人嘛!矢野洋子是女子田徑社的,他們班的女生卻是一個個都不擅長體育,怎麽和她比?
    尤其是和她對峙的人是真田櫻空,桃城幾乎立刻就要說話,隻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好!”
    這一聲應得幹脆得很,矢野洋子一呆,其他人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去。
    八班的人急了,“真田桑!”
    真田櫻空隻是麵無表情……無辜地看過去,八班的人都不說話了。
    桃城大手毫不客氣地壓在真田櫻空的頭上一陣亂揉,一邊恨鐵不成鋼地念叨,“你怎麽這麽笨啊!人家這是在激你呢,你還真答應啊?”
    頭發亂了,這人真粗魯。
    真田櫻空毫不客氣地伸手一拉,一丟,幹淨利落。
    這時朝倉蓮也走了過來,他看了看田徑社愛將矢野樣子,又看了看‘體弱多病’的真田櫻空,心裏多多少少還是猜到了一點,不過還是問,“發生了什麽事?”
    矢野洋子搶先說,“朝倉老師,這位同學說要和我比三千米長跑!”
    朝倉蓮皺了皺眉頭,小切田冷靜地接話,“朝倉老師,是她先出言挑釁,真田同學才答應的。”
    朝倉蓮,“矢野……”
    他沒說完,真田櫻空就打斷了他的話,“我贏了,她要道歉!”
    依舊平板得沒有一絲起伏的語調,依舊清澈的紫色瞳孔,她隻是固執認真地盯著朝倉蓮。不知道為什麽,一陣沉默後,八班的學生紛紛出聲,“朝倉老師,請讓她們比吧!”
    “對,讓她們比吧!如果真田同學輸了,我們向她們道歉!”
    真田同學剛轉來一個星期,卻願意在這種時候出頭,她們有什麽理由不支持她?
    真田櫻空偏過頭,認真地說,“我不會輸。”
    夠囂張!夠自信!
    有男生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女生們則是愣了一下,重重地點頭,“不會輸!”輸人也不輸陣不是?
    矢野洋子沒想到這女生這麽囂張,頓時氣得眼都紅了,“好,我們賽場上見真章!”她輕蔑地掃了眼真田櫻空,“希望你不要跑到一半就跑不動了!”
    許是真田櫻空篤定的語氣引起了他的好奇,朝倉蓮竟然也沒有反對,一群人擁著兩人往起跑線走去。
    唯獨桃城呆愣地留在原地盯著自己的手出神,一邊喃喃自語,“是幻覺嗎?一定是幻覺吧……”明明他那時也用了不小的力氣,櫻空醬竟然輕輕鬆鬆地就把他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