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少女,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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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米,很遠嗎?
    真田櫻空站在起跑線上,周圍是七班學生的起哄,八班學生的嗆聲,旁邊是動動腳動動手扭扭腰,在做準備活動的矢野洋子。下巴高了,眼神斜了,嘴巴歪了,這人真不好看!
    正挑釁得很爽的矢野洋子嘴角一抽:剛剛她這算是被無視了?不過沒關係,待會兒到了比賽場上有她好看的……領先她多少好呢?她想。
    本來說出那種話隻是想讓她們認輸,誰知道這個傻瓜還往槍口上撞?這可算不上是欺負吧?不過她答應得太幹脆了,難道也是練過的?本來還有點擔心的矢野洋子,在看到她的對手正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來扭去的時候,她放心了。
    七班的人笑了:
    “你們猜她這是在幹什麽?”
    “莫非是知道自己贏不了,手腳不聽使喚?嘻嘻~”
    八班的人哭了:
    ‘真田桑,到底行不行啊?’
    ‘剛剛可是還準備活動都不會啊……’
    桃城從夢遊中醒過來,見矢野洋子一臉自信,真田櫻空麵無表情,心都跟著提了起來:三千米,那可是三千米啊,對方還是田徑社的。櫻空醬,你怎麽這麽想不開啊?
    不管旁人怎麽想,起跑的哨聲被吹響了。矢野洋子首當其衝衝了出去,真田櫻空明顯慢了一步……一看就是外行人。
    八班的人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小切田更是雙目死死地盯著飛奔出去的那個身影。
    真田櫻空不知道那聲哨聲是什麽意思,不過是見這人跑出去,她也就跟著跑出去了。贏,應該就是跑在她的前麵?想明白了,加快了步伐,很快就衝到了矢野洋子的前麵。
    果然是個外行,難道不知道長跑需要的是勻速,而不是一開始就衝刺的嗎?等一會兒體力消耗完了有你哭的!矢野洋子得意地笑,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真田櫻空穩穩地跑在她前麵一步左右的地方,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
    ……她應該是盡了全力,一會兒就跑不動了,矢野洋子安慰自己。
    不過一圈之後,她悲劇地發現,跑在她前麵的女生還是跑在她前麵,距離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動作幹淨利落絲毫不見疲態?錯覺!
    一圈半,眼前略顯瘦弱的女生仍然在她眼前,就像一座大山,矢野洋子突然有種今天會輸的預感。
    場外原本抱著胸準備看笑話的七班女生笑不出來了,原本死死地盯著場內緊張得要死的八班女生揚眉吐氣了,果真是風水輪流轉。
    桃城眼睛睜得老大,下巴就沒撿起來過。體育老師朝倉蓮更是雙目放光,語無倫次,翻來覆去隻會說那兩句話,“人才啊~真是個人才啊~”
    這些場內的真田櫻空都不知道,她隻是努力地控製著和後麵的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心裏卻在無聊地想:長跑就是這樣一直往前跑啊?真沒意思。
    兩圈,依然不遠不近地領先一步。即使矢野洋子心裏素質很好,這個時候也不免有點慌了。她心裏有點明白,八班這個女生怕是存心要羞辱她,她隻知道不能讓她得逞。
    這樣想著,她咬了咬牙開始加速,超過她了。還沒等她鬆一口氣,後麵的人又追上來了,咬牙再加速,又被追上了,矢野洋子很想哭。
    場內驚險萬分,場外的人也是看得忽上忽下。還剩半圈,兩個班的人都卯足了力氣呐喊鼓勁兒,吸引了一大幫子也在上體育課的學生圍觀。
    矢野洋子不想輸,原本提出比賽的條件就有欺負人的嫌疑,要是還輸了,道歉事小,他們七班的人恐怕以後都難以在八班的人麵前抬頭了。
    終點就在眼前,隻要她堅持下去就一定能行!當她提起全身的力氣往前衝的時候,她發現身後的人又追上來了,一點一點地超過她,最後保持在一步的距離,不遠不近。隻是一步,她卻有種永遠也超越不了的錯覺……
    “啊啊!!我們贏了!!我們真的贏了!!”
    約有一秒的靜默,場上八班的學生們激動地歡呼。與之相反,七班的學生則是圍著累得雙腿打顫的矢野洋子,有遞水的,有遞毛巾的,但沒有人說話。
    真田櫻空又往前麵衝了一節才停下來,聽到歡呼聲轉過頭,微喘著問,“三千米,完了?”
    全場靜默。
    原本白皙的臉因為運動而染上紅暈,原本清澈的瞳孔裏蒙上一層水霧,再加上少女此刻茫然無辜的樣子,真是……萌到爆啊!
    而原本已經緩過一口的矢野洋子雙腿一軟,直接撲地。
    “洋子?!你沒事吧?”有人驚呼。
    朝倉蓮撥開人群走過去,“趕緊送她去醫務室吧!”
    “我贏了,道歉。”
    真田櫻空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跟著走了過來,看了眼被扶著的矢野洋子,認真地說。
    七班的人不忿,“你這人怎麽回事啊?洋子都這樣了你還讓她道歉?!”
    真田櫻空抿了抿唇,麵無表情地說,“我贏了。”不是說贏了就道歉嗎?這些人欺負小切田班長,還說話不算話,是壞人。
    八班的人底氣很足,“就是啊,是她自己說的輸了就道歉的,難道還想賴賬不成?”
    “別吵!”朝倉蓮出聲。這場比賽完全超出他的預料,他看了看臉色煞白,被人扶著的愛將矢野洋子,又看了看麵色紅潤,呼吸平緩的真田櫻空,心情很微妙。
    就在這個時候,矢野洋子突然掙紮著竭力站起來,死死地盯著真田櫻空,咬牙切齒,“是我技不如人……我輸了,我道歉……我不該說那些話……”
    真田櫻空眨了眨眼睛,“你沒有欺負我,道什麽歉?”
    矢野洋子一愣,在場的人也是一愣。
    就見真田櫻空轉過身,將人群裏的小切田拉出來,認真地說,“你讓小切田班長不高興了,你要道歉。”
    矢野洋子嘴角抽了抽,恨恨地說,“我錯了,你們八班的人不是體育廢材……”
    道完歉,矢野洋子被送去了醫務室,真田櫻空看著旁邊的小切田,“你哭了?”
    小切田的臉有些紅,她語氣平靜地說,“沒有,你看錯了!”轉身就走,隻是那腳步怎麽看怎麽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那個長得不好看的人都道歉了,怎麽還是不高興?真田櫻空盯著她的背影,不解。
    桃城不死心地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於是他得到了一個讓他無比鬱結的事實:真田少女跑了三千米,除了麵色紅潤了一點,額頭上那一層薄汗都被風幹了,其他啥反應都木有?
    難道他的體力連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生的都比過麽?又想起比賽前輕輕鬆鬆丟開他手的那個力度……他絕不承認自己被森森地打擊到了。
    果然,其實地球早就被外星人占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