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三十五章:少女,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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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 天氣晴好, 適合外出約會。
    手塚采菜大手一揮,將自家兒子趕出家門,沒收網球袋, “國光啊,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樣子, 不要整天腦子裏隻想著什麽責任、學習成績、網球什麽的,偶爾任性拋開這些也不會怎麽樣~”
    對這個理智成熟得不像話的兒子, 手塚采菜感到驕傲的同時, 更多的卻是心疼。明明才十五歲,正是叛逆任性的年紀,他卻什麽事都不用她操心。從在醫院碰到他的那天開始, 國光的情緒就有些不對, 問他他也隻是說肩部受了點傷,不過沒有大礙。後來還是覺得不放心, 特意去醫院找到兒子的主治醫生秋田, 才知道國光的肩傷又複發了,而且極有可能左手再也不能打網球。
    國光對網球的重視程度手塚采菜是知道的,得知結果的時候,連她都忍不住哭了,國光當時又是什麽樣的心情?還好後來國光說德國那邊有能夠治愈他肩傷的頂級醫療機構, 已經有老師幫忙聯係了主治醫生,他決定去德國。隻是她知道他心裏還是放心不下青學網球部的,別說責任, 在她看來什麽都比不過國光的健康來得重要,作為一個母親,她隻希望兒子能夠健康快樂~
    “就你這樣麵癱又無趣,活像中年大叔的男孩子最不討女孩子喜歡了!女孩子大多都喜歡溫柔體貼又懂浪漫的男孩子……”手塚采菜開始一臉夢幻地設想無數種浪漫的場景。
    手塚嘴角抽了抽,習慣性無視接下來的長篇大論,卻很在意母親前麵的話。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和真田櫻空見麵時的場景,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請和我結婚’,第二句話是‘你像我父親’……
    果然像母親說的那樣,他看起來像中年大叔。他這個樣子不討女孩子喜歡,溫柔體貼又浪漫的人……是不二那樣的麽?那櫻空會不會也喜歡上不二?突如其來的危機感讓手塚眼神一凜。
    手塚采菜說得口幹舌燥,回過神卻發現兒子根本就在狀況外?頓時柳眉倒豎,“總之,今天不準你想與網球有關的事情!給我和小櫻空約會去!”
    門碰地一聲被拉上,手塚站在門口,習慣性地撫上右肩,撲了個空。推了推眼鏡,手塚轉身出了家門。
    約會啊……
    掏出手機翻到通訊錄寫著‘真田’的那一欄,拇指頓住。半晌,手塚才按下撥號鍵,握著手機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
    掛了電話,手塚輕輕舒了口氣,嘴角微微勾起一個細小的弧度。
    周末街麵上很熱鬧,以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一男一女的組合隨處可見。他們大多舉止親密,笑得很甜蜜。偶爾路過他們的人還會投來怪異的一瞥,手塚推了推眼鏡,感覺有點不自在。
    身邊的少女一直很安靜,手塚心想他果然很無趣又不會討女孩子喜歡,腦子裏思索該找個什麽話題能讓她感興趣。無意識地側頭看了一眼,發現少女正一臉認真地盯著前麵,目露不解。
    那是一對情侶,女生手中握著一支甜筒,咬一小口又把甜筒送到男生嘴邊,男生笑著張嘴咬了一大口,女生不滿地撲到他身上打鬧,卻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他們在幹什麽?”真田少女仰頭一臉認真地問他。
    手塚收回視線推了推眼鏡,目無表情地說,“吃甜筒。”少女一臉認真地提問讓他臉不由自主地熱了一下,不過他向來擅長控製麵部表情,倒是看不出來。
    甜筒吃過,沒有這樣子吃過,這樣吃會變得更好吃嗎?真田櫻空一臉認真地想,轉過頭,“我要吃甜筒。”
    手塚心裏隱隱有些高興,至少現在兩人之間的氣氛就比剛剛好多了。
    前麵有家冷飲店,手塚進去買了一支草莓味甜筒遞給真田櫻空,真田櫻空自然地接過,咬了一口朝他舉起手中的甜筒。手塚盯著甜筒頂端的被咬掉的那一塊缺口,一時間不明白真田少女是什麽意思,就聽見她說,“你也咬一口。”
    少女的聲音可不小,手塚幾乎立刻就接收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注目禮。臉有些紅,手塚微微撇開視線,不自然地說,“我不吃這個。”
    真田少女保持著遞甜筒的姿勢,一臉認真地說,“甜筒很好吃。”
    手塚嘴角抽了抽,他很想說這不是甜筒好不好吃的問題啊——
    周圍的人開始起哄,“小夥子,女朋友讓你吃就吃嘛,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是啊是啊,小心再不吃女朋友哭給你看哦~”
    女朋友……
    手塚轉過視線對上少女倔強的眼睛,心裏一下子又不忍了,大庭廣眾之下被拒絕她會很沒麵子吧?
    下定決心咬了一口胡亂吞下去,就見少女滿意地收回手,周圍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手塚有些尷尬地拉著真田少女的手快步離開。
    他們剛離開,冷飲店旁邊一家小書店裏有人走出來往他們的方向看了看,眼鏡白光一閃。
    “喂,不二嗎?這裏是乾,我剛剛看到手塚在和櫻空桑約會……嗯,地址是二町目……”
    “喂,菊丸嗎?這裏是乾,我剛剛看到手塚和櫻空桑約會,還一起吃甜筒……地址是二町目……”
    “喂,桃城,這裏是乾,我剛剛看到手塚和櫻空桑約會……”
    “喂,越前……”
    滿意地收起電話,乾放下用來擋住臉的網球雜誌,往前一看,人呢?
    “喂,客人,你選的這些書都不買了嗎?客人,客人——”小書店中年大叔老板揮舞著手中的雜誌朝一邊跑還一邊左躲右閃的人大吼,見他跑遠了才搖搖頭放下書,“唉,看起來多好的一個孩子啊,怎麽偏偏腦子有問題呢?”
    關東大賽第一戰後的周末,網球部的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想放鬆一下自己,卻發現放下網球後做什麽都顯得無聊提不起勁兒。正好這個時候乾打來電話,部長和櫻空桑的約會啊~他們怎麽能錯過?!
    於是隻需一會兒,網球部大軍紛紛前來會合,一群人鬼鬼祟祟地跟著前麵的一男一女。
    再說真田櫻空,手塚咬了一口甜筒之後,她又咬了一口,仔細品嚐之後得出結論,“沒有變好吃。”有點失望。
    反應過來手塚哭笑不得,有時候覺得這個女孩子的思維方式和小孩子一樣,簡單,直接。想起她以前種種大膽的行為,手塚突然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那就是她也許根本就不明白她所做的那些事情究竟是什麽意思。
    不知,所以無畏?手塚搖搖頭,不去想心底突然湧上來的失望意味著什麽。商場外的大屏幕上顯示著今日放映電影的目錄,想了想還有這麽長時間,於是說,“櫻空桑,要看電影嗎?”
    “電影?”電影她知道,電視裏有放,要回去了嗎?
    見她疑惑,手塚指著左邊商場的大屏幕說,“那裏有家電影院,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看的電影,現在時間還早。”
    真田櫻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抿了抿唇,搖頭。
    “不喜歡看電影?”手塚問,心裏琢磨不去電影院還能去什麽地方消磨時間,不可避免地想到網球俱樂部,然後想起自己被沒收的網球袋……
    真田櫻空再次抿了抿唇,搖頭,“看不懂。”有和青木阿姨一起看過,裏麵有個女人生病死了,那個男人抱著她一直哭一直哭,青木阿姨也一直哭一直哭。還拍著她的肩膀說想哭就哭,不要憋著,她沒有想哭,青木阿姨真奇怪。手塚也喜歡看電影哭麽?
    手塚怎麽也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答案,而且少女看他的表情很奇怪,直覺她現在想的肯定不是他高興聽到的,也就沒問。
    仔細看商場不遠處,一個廣告牌正不正常地抖動。廣告牌背後,一群少年擠成一堆,有人低聲碎碎念,“我們這樣跟蹤手塚和櫻空桑約會好嗎?雖然我不讚成手塚在這種節骨眼上談戀愛,但如果對方是櫻空桑的也沒什麽好反對的……”
    “大石,你最喜歡操心了,既然來了就好好跟蹤喵~”說著猛地一撲一擠,廣告牌劇烈地晃了晃,緊接著有人低吼,“蝮蛇,你擠什麽擠?想打架嗎,啊?!”
    “嘶!打就打,我怕你啊!”
    “你們再這麽吵下去被手塚發現的幾率是89%,發現後被罰跑圈的幾率是95%,罰跑二十圈的幾率是45.2%,罰跑五十圈的幾率是……”
    “乾!”跟蹤得正起勁兒的眾人集體怒視,乾悻悻地閉嘴。
    “前輩們還adadane~”越前一副臭屁的樣子伸手想壓帽簷,才發現出來得太急忘記戴帽子了,手頓時僵住。出門時抱在手中的卡魯比趁機跳了下去,鑽出廣告牌,一溜煙跑了。
    一群人眼睜睜地看著那隻肥貓在人群中竄了幾下,準確無誤地跳進他們今天跟蹤的其中一個目標人物懷裏……
    咕嚕……眾人一陣頭皮發麻,默契地吞了口口水。
    突然有個東西跳進懷裏,真田櫻空愣了一下,驚喜地叫,“卡魯比!”
    手塚本來想伸手抓住那個突然竄過來的東西的,見真田櫻空的反應鬆了口氣:原來她認識這隻貓啊~定睛一看,這隻長得很像浣熊的貓很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卡魯比,你怎麽會在這裏?又是出來找你家主人的?”
    “喵喵~”肥貓搖了搖尾巴,轉頭朝某個方向歡快地叫了兩聲。
    隱藏在廣告牌後的越前同學咬牙,第一次有種把自家愛貓按住拔光它一身貓毛的衝|動。不過此刻感覺到危險的來臨,越前同學下意識地後退兩步,準備拔腿就跑……然後?撞到人了?再然後?大地無限接近……
    轟!廣告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