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八章:少女,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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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京綜合病院的大廳走進來一個人, 隻一瞬間就吸引了路過來往所有人的目光。
    走進來的是個女孩子, 看起來年紀不大,個子也不高,大概十三四歲的模樣, 還穿著校服。她有著一頭柔順的黑色長發,巴掌大的小臉上五官看起來非常精致, 尤其是那雙清澈中帶點迷茫的眼睛,更是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柔軟。
    然而這些並不是她吸引人注意的全部, 往來的人首先注意到的並不是她的臉, 而是她懷裏抱著的東西——一束紅玫瑰,細數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十一支, 寓意:最愛, 你是我的唯一。
    按理說出現在醫院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探病,不過探病有送玫瑰花的嗎?還是這種寓意明顯的。不過人家也許是送男朋友的, 那倒也說得通, 隻是不知道哪個男孩子那麽幸運,有著這麽漂亮又熱情的女朋友……
    谘詢台的看護小姐見真田櫻空從進大廳就一臉迷茫又好奇地到處看,心裏便了然這女孩子多半是第一次來,再加上對她要探望的人很好奇,所以主動出聲道, “這位小姐,請問有什麽地方能幫到你的嗎?”
    真田櫻空愣了一下,確定這人是在和她說話, 走過去,一臉認真地點頭,“我要找幸村精市。”
    哥哥說那個叫幸村精市的人生了很嚴重的病,從神奈川轉到了東京綜合病院了,還說他們不方便過來看他,希望她有空的時候多去醫院陪陪他。
    幸村精市這個人在真田少女的心目中的定位,不過是以前的‘她’想交往結婚的對象,一個長得沒有手塚好看的男人,哥哥的朋友,僅此而已,所以去不去醫院探望幸村對她來說根本沒什麽感覺。因此她不是很能理解為什麽真田哥哥那時候要說‘如果不想去就算了’,為什麽要不想去呢?
    真田少女是個認真的人,答應了就馬上行動,為此連桃城問她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去千葉海邊集訓她都拒絕了。
    “幸村君的病房在五樓,你從那邊乘電梯上去,出了電梯門往左走,第三間病房就是了。”幸村精市?原來是來找那個漂亮少年的,這些天也不知道多少次從別的看護嘴裏聽到這個名字,大家說到的時候都帶有一絲憐憫的味道:明明是個笑起來溫和,又謙遜有禮的美麗少年,怎麽偏偏就得了那種病呢?
    鬼使神差地,在真田櫻空轉身要走的時候,看護小姐叫住她問,“這位小姐是幸村君的女朋友嗎?”她的想法很簡單,任何一個突然遭遇這麽大變故的人心裏都會很絕望,如果能夠有個關係親密的人在身邊開導的話,說不定會好一些。隻是看護小姐沒想到麵前的少女竟然會搖頭否認。
    真田櫻空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看護小姐,一臉認真地說,“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看護小姐被她看得麵色一紅,這些事情本來不該她打聽的,不過既然問了索性就問完,“那您是他的朋友吧?”都送十一朵紅玫瑰了,就算還不是戀人那也是正在追求中吧?說是朋友總不會否認了吧?
    看護小姐心裏嘀咕,卻沒想到麵前的少女還是麵無表情地搖頭,“不是朋友。”看護小姐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不是戀人連朋友都不是那送什麽玫瑰花啊?!
    看著麵前的女人扭曲的臉,真田櫻空歪了歪頭下結論:奇怪的女人。
    順著剛剛那個奇怪女人的指示,真田櫻空很快就找到了掛著‘幸村’字樣銘牌的房間。敲門,門很快就開了,不過開門的卻不是幸村。
    “漂亮姐姐你找誰?”開門的小女孩仰著頭一臉疑惑地問她。
    真田櫻空愣了一下,還以為走錯了,下意識地往房間裏一看,就看到了坐在病床上還捧著一本書的幸村精市。此刻他的身邊還圍著好幾個小孩,看到她表情很驚訝。
    “芽衣你是笨蛋嗎?這個姐姐當然是來找幸村哥哥的!”坐在床邊的一個小男孩跳下床跑過來,毫不客氣地敲了一下小女孩的額頭。小女孩非但沒有生氣,一隻小手捂著被敲疼的額頭,泛著水光的眼睛裏盡是崇拜的神色,“小律為什麽知道呢?”
    叫小律的小男孩一副小大人樣恨鐵不成鋼地搖頭,“怎麽會有你這麽笨的笨蛋!這是幸村哥哥的病房,這個姐姐當然是來找幸村哥哥的!她還帶著玫瑰花,一定是幸村哥哥的女朋友啦,這都不知道~”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對的,小律還特意回頭求證,“我說的對吧,幸村哥哥?”
    幸村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小律先帶大家出去吧,我和這位姐姐有些話要說~~”
    等一群穿著病號服的小蘿卜頭魚貫而出,真田櫻空還抱著玫瑰花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她在想一個問題:剛剛樓下那個奇怪的女人也問她是不是幸村的女朋友,這個小男孩也說她是幸村的女朋友,可是為什麽呢?
    “……真田桑,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此時此刻見到真田櫻空,幸村精市心情很微妙,尤其是在看到她懷裏抱著的玫瑰花後。
    拒絕她後的幾次見麵,真田櫻空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不是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看他,就是幹脆地無視他。雖然一開始也會懷疑這會不會是她另一種吸引他注意力的方法,可是她的眼睛太幹淨太清澈,反而是努力想要看清的他越來越在意……
    可是現在是怎麽回事?可憐他嗎?想著,幸村精市捧著童話書的手一緊,書頁頓時不正常地扭曲。
    真田櫻空卻並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她隻是麵無表情地走進病房,麵無表情地走到幸村精市麵前,然後把花遞出去,“這是給你的。”
    幸村精市沒有接,他隻是抬起頭神色複雜地盯著真田櫻空。少女的眼神依舊清澈坦蕩,好像真的隻是普普通通送一個東西……難道是他想多了?
    遲疑間,真田櫻空已經收回了手,秀眉微蹙,一張麵無表情的小臉看起來有點糾結,“不要嗎?”青木阿姨說探病要帶慰問品,水果、鮮花等等,所以她就在上次給手塚買玫瑰那家花店去買花了。店長大叔還誇她很勇敢,所以少收了她幾百日元……可這束花還是花了一千五百日元的。
    他不要花,難道是要水果?可是包包裏的錢是用來買蛋糕吃的……
    真田少女低頭看著懷裏的玫瑰花,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委屈了。
    真田櫻空這一係列反應讓幸村很莫名,尤其是少女微蹙著眉頭不說話的時候,他竟然會有種做錯事的罪惡感。還沒等他出聲補救,真田少女突然轉身就走,幸村急忙叫住,“等等——”
    真田櫻空轉過頭目露疑惑地看他,幸村笑笑,“剛來就走嗎?不坐一會兒?”
    “我出去買水果,一會兒再回來。”
    “……”啊??一向聰明的立海大網球部太上皇傻眼了,少女這跳躍性太大了,一時間他還真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直到少女轉身又要走,幸村才勉強弄明白,“不用了。”
    少女抿了抿唇轉過頭,“那你要什麽?”不要花也不要水果,青木阿姨沒說還能買什麽,少女更糾結了。
    幸村一愣,突然笑起來。他起身走到真田櫻空的麵前,伸手拿過她手中的花低頭聞了聞,“很漂亮的花,我很喜歡……”餘光果然見到真田少女微蹙的眉頭鬆開了。
    將花擺弄到床頭,幸村拇指和食指來回摩挲嬌豔的花瓣,裝似不經意地問,“為什麽要送我花?”
    真田少女老實回答,“青木阿姨說探病要帶慰問品。”
    “那為什麽要送我這種花?”
    真田少女迷茫,“店長大叔推薦的。”店長大叔問她手塚有沒有答應和她交往,她說沒有,然後店長大叔就把這束花給她了,還說會支持她,讓她繼續加油不要泄氣。
    手上一個用力,嬌豔的花瓣頓時脫離母體。幸村怔怔地看著指尖的豔紅:明明是理所當然的答案,為什麽會感到失望呢?
    真田櫻空是半個小時後離開的,半個小時能聊些什麽?對於知己是天南地北,對於陌生人是相顧無言。雖然真田櫻空和幸村精市算不上是陌生人,但在真田櫻空沒有聊天意識,幸村精市又不在狀態頻頻走神的情況下,他們半個小時還真沒聊些什麽。以至於手塚晚上打電話過來無意中提到,真田櫻空想了半天才想起。
    “我有送花給他,一開始他明明不喜歡不要的,可是後來又說喜歡了,還問我為什麽送他花,為什麽送他那種花。”真田少女隻是覺得有點奇怪,不過不用花掉買蛋糕的錢買水果真是太好了。
    大洋彼端手塚心念一動,“你送他什麽花了?”
    “紅玫瑰,就是上次送你的那種,店裏的大叔是好人,有少算幾百日元呢。”
    這邊少女省了錢買了蛋糕吃心情很好,那邊手塚差點沒把電話捏變形。他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櫻空,你知不知道紅玫瑰代表什麽含義?”
    “什麽?”
    她果然不知道,部長大人推了推眼鏡開始一臉嚴肅地教育小孩,“紅玫瑰代表愛情,所以隻能送給自己喜歡的人,不能隨便送給別人。”
    真田少女受教,“我喜歡哥哥、桃城、卡魯比的主人、忍足……所以可以送他們紅玫瑰嗎?”
    列舉了一大串人都沒有他的名字,手塚很鬱悶,“不是這樣的,喜歡可以分為很多種,紅玫瑰隻能送給自己最喜歡,也就是愛的人。”
    “愛的人?”少女很迷茫。
    手塚想了想解釋,“愛的人就是喜歡到想要和她結婚,一輩子在一起的人。”
    少女一下子就懂了,“我知道了,我愛的人是手塚,所以紅玫瑰隻能送給手塚。”
    手塚內心一陣悸動,嘴角不可遏製地揚起,他低笑一聲說,“我的紅玫瑰也隻會送給你。”
    他滿心期待少女會明白他的意思,卻聽見少女認真地說,“紅玫瑰很貴,可不可以換成蛋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