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舟號，艦橋廳內。
    以顯像一號所在的基座為中心，擎天柱，陸明，以及其他幾人站成一圈。
    看著基座上出現的東西——
    一個邊長超過三十米的數據立方體，正懸浮在基座上空。
    立方體呈深藍色，其中有無數閃光的鏈路彼此鏈接，閃爍著群星般的光芒。
    現場，除了陸明與擎天柱，其他人都是以投影的身份參會的。
    包括身在月球的震蕩波，身在泰坦體內的薩克，身在聖白花園的賽天驕，還有海睿明、方遠洋、白鹿三人。
    由於陸明過於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三個人類完全沒有準備，沒法前往聖白花園或方舟號，此刻隻得用各自的機械單元進行投影，遠程參會。
    不過，他們沒有任何怨言，而是瞪大眼睛，看著那巨大的數據團塊。
    白鹿和方遠洋目光中帶著好奇，而海睿明望著那極具數學美感的結構體，目光有些複雜，有驚奇，也有感慨：
    “……所以，這就是你準備的那個‘模型’？”
    “對，”
    陸明的手中正舉著一個平板，快速滑動，觀看著這個結構體的技術參數：
    “這就是我為人類準備的‘世界政府’，代替所有統治結構的新時代人工智能體：
    “‘哲人王’。”
    少年手指劃動飛快，滿意點頭：
    “它內置的係統，可以鏈接到每一台民用機械單元中，它有完整的思維統合係統，但並無人格模型，
    “我看看……很好，
    “過去240小時，它已經學習了人類文明誕生以來的所有成文法，曆史記載，並對當下時局給出了十分詳細的建議，
    “包括如何整合解放區外的剩餘人類堡壘，如何分化、無害化舊有的統治結構，如何平滑引導人們歸入天軌連城範圍內的生活秩序，
    “它還計算出了我們現在可以調配給普通人的物資種類和資源量，並根據現有生產、運輸條件，給出了可持續性的分配規劃。
    “嗯……總的來講，我還是比較滿意的。
    “隻不過，它在劃定新的行政區劃方麵不夠大膽，在對舊有統治結構人員的處理上，也有些優柔寡斷了。
    “當然，這都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它給出的‘平民化’、‘軟監視’處理方案，我倒也勉強可以接受。”
    陸明頻頻點頭，自言自語。
    完全沒注意到，其他人正對他側目而視。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說什麽，
    但沒人敢點明他原本打算幹什麽。
    等陸明嘀咕完，一旁的賽天驕投影象征性地清了清嗓子，說道：
    “‘哲人王’係統，又名‘聖治者’，
    “這是陸明提出思路，由我、震蕩波、顯像一號共同構建的思維統合體。
    “其原型，是塞伯坦文明的黃金時代，曾經代替我們這些‘領袖’治理星球，發展技術，為人民分配資源的無火種神鑄電腦：
    “聖賢。”
    賽天驕停頓了一會兒，環顧四周，而後撇了撇嘴：
    “切，沒意思。
    “如果這裏有個普通塞伯坦人，這時候一定會驚呼：‘聖賢？！那隻是個傳說~’
    “可惜，這個房間裏的塞星人，要麽是薩克這種老謀深算到什麽都知道的，要麽就是震蕩波這種情緒匱乏的，
    “而我和擎天柱——如果他已經恢複了一些曾經的記憶，則親眼見證過那個時代。
    “而那個時代，在治理塞伯坦方麵，沒有火種的‘聖賢’，做得比所有領袖都要好。”
    一旁，薩克的投影麵帶微笑，微微點頭，明顯對那段遠古曆史了然於芯；
    震蕩波則毫無反應，古井不波。
    擎天柱點了點頭：
    “是的。
    “自從複活以來，我……確實恢複了一些記憶，非常，非常久遠時代的記憶。    “那時，其他‘領袖’們稱我為‘十三’。
    “我們這些人，便是十三天元，塞伯坦最初的統治者。
    “天尊用祂的力量親自創造了我們，希望我們能帶領人民，反抗入侵種族‘五麵怪’的壓迫，然後，帶領塞伯坦人走向繁榮昌盛。
    “而我們很好地完成了祂賦予的使命的……前半部分。”
    擎天柱停頓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
    一旁的賽天驕看了看他，“嗬”了一聲，接過了話頭：
    “後麵的我來說吧，
    “即使你的記憶恢複完整了，也未必能準確概括當時發生了什麽，
    “或者說，你的自我認同，依舊以‘擎天柱’這個身份為主，
    “這導致你下意識回避了一些記憶，不願，也不便指出我們這些天元領袖，曾在上古時代犯下的過錯。”
    擎天柱感激地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賽天驕繼續說道：
    “其實事情很簡單，沒什麽難說的——
    “很久以前，在塞伯坦，天元們擊敗了五麵怪，解放了塞伯坦人，開啟了新的時代，
    “而我親手揮動天驕錘，為剛剛離開地下避難所的幸存者們，打造出一座座嶄新的城市，
    “按照天尊的指引，我們開始以‘領袖’自居，指引人民的生產生活，希望塞伯坦人能夠在繁榮與發展中不斷向前，獲得幸福。
    “然後，我們就搞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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