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田氏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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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侯德明的書房,這裏放著五排書架,每個書架分三層,上麵放滿了各種建築的設計圖。
陸鳳竹隨手打開一幅,隻見這是一座七層木塔的設計圖,上麵詳細標出了各層的高度,飛簷的樣式以及塔身上的圖案,十分精美,看得出來侯德明確實善於營建。
來到書桌前,隻見這張桌子足足有一丈見方,上麵放著一張大圖,湊近一看,他頓時呆住,被這幅圖中所畫的內容所震撼。
這應該是一座宏偉宮殿的設計圖,從中心開始往外數一共有五個圓環,構成了同心圓,每個圓環上都有屋子,根據標注可知這些屋子從內向外分別用玉、金、銀、銅、鐵建成。
圓環與圓環之間有水道隔開,有橋相連,橋的旁邊有類似譙樓的建築,裏麵應該是守衛。
最外層的圓環上下左右分別有四個缺口,應該是進出用的門。
圓環的正中心是一座祭壇。
這張圖的上方寫著四個字:須彌境地。
陸鳳竹想起蘇岸舟曾說過他跟著龍頭人去須彌境地的經過,暗道:原來這須彌境地竟然是這樣一座複雜宏偉的建築,而它的設計者正是侯德明。
他將這幅圖緩緩地卷起來,道:“陳伯,這幅圖我要帶走。”
陳伯木訥地點了點頭,道:“可以,反正侯德明死了,這屋子裏的圖也沒用了。”
陸鳳竹又在屋中翻找了一遍,沒發現其他有價值的線索便告辭了,回到行捕司時一位延恩公府上的侍衛已經在等他了,說是奉了田世航的命令來請他到府上一敘。
陸鳳竹微覺奇怪,雖然隻與田世航見過幾麵,可他知道這位國公爺謹小慎微,最怕惹事,並不願和自己這樣的公門中人打交道,今天主動來找自己,卻不知是為何。
他問了田世航找自己的目的,侍衛表示自己隻是下人並不知道原由,隻是田世航交代無論如何也要請他去一趟。
陸鳳竹還在猶豫,一旁的顧庭月忍不住了:“木頭,難得國公爺賞臉請你去,你就別磨嘰了!”
陸鳳竹知道她又想著去田世航那裏拿紅包,心想:田世航主動來找,定是有麻煩事,多拉一個人去也是好的,到時候說不定可以讓她頂缸。
於是便道:“既然如此,你跟我一起去吧。”
三人來到延恩公府,田世航見顧庭月也跟著來了,麵色微變,顯然他有事不願意讓顧庭月知道。
顧庭月道:“怎麽,國公爺,你不歡迎我?”
田世航強笑道:“怎麽會呢,顧百衛可是我想請都請不來的客人。我沒想到你會來,有點出乎意料,顧百衛可千萬不要誤會。”
顧庭月笑了:“我是跟著陸捕頭來混吃混喝的,你們談正事吧,談完給我個紅包就行。”
她如此堂而皇之的索賄,吃相難看,出乎田世航的預料,他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一時都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陸鳳竹問:“國公爺,你找我們來是為了何事呀?”
田世航道:“陸捕頭,這次請你來是想讓你幫忙查一件案子,”說到這裏他拍了拍手,“你們都出來吧。”
這時後堂走出來幾個中年漢子,其中一人陸鳳竹認得,正是前段時間兒子被人綁走的齊世賢,他見到陸鳳竹後點了點頭。
田世航道:“陸捕頭,這幾位都是田氏後人,他們中有兩位是我平輩的兄弟,餘下的都是我的侄輩。這位齊世賢你認識,按照田氏的族譜他該叫我一聲堂兄。”
陸鳳竹麵露疑色:“國公爺,他姓齊,你姓田,怎麽會?”
田世航看了顧庭月一眼,歎了口氣,道:“是這樣的,齊朝滅亡後我們這些田家的後人為了....為了不引人注目,有一部分人就改了姓,主要是改姓齊和陳,姓齊就是以齊朝國號為姓,至於姓陳,那是因為古老相傳,田姓和陳姓是一家。”
陸鳳竹道:“難怪,難怪,我就說世賢兄氣度不凡,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賣油翁,原來是齊朝皇室後裔,真是失敬了。”
齊世賢苦笑。
田世航道:“都是過去的事不提也罷。陸捕頭,世賢的兒子被綁架是你把人救回來的,我十分感激。隻是眼下我們又遇上了相同的麻煩,我這幾位子侄的孩子也被同一個人綁架了,綁走孩子的人留下了這樣一塊錦帕。”說著他將錦帕遞給陸鳳竹。
陸鳳竹接過一看,上麵寫著:
令郎可愛,吾甚愛之,想必君亦愛之。明日午夜攜三千兩至城東天後廟誠心奉獻,則令郎必將無恙而返,如若不然,令郎休矣。
落款是暗夜曇花敬上,在落款後麵畫了一朵白色的曇花。
錦帕上傳來陣陣龍涎香,與上次綁架齊世賢兒子三郎時留下的氣味一摸一樣。
陸鳳竹問:“你們按照要求交了贖金了嗎?”
幾人點了點頭。
陸鳳竹又問:“綁匪是不是在收了錢後還要你們交出別的孩子?”
幾人又點頭。
他們一直都沒開口說話,看來是十分尊重田世航,把話都留給他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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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鳳竹道:“國公爺,他們交的贖金,錢都是你出的吧?”
田世航歎了口氣,道:“是的,不管怎麽說,我如今是田家的族長,族人有難,我義不容辭,必須得幫他們解困。”
陸鳳竹這下終於明白為何齊世賢能在一天之內就籌到三千兩銀子了。
田世航繼續說道:“我聽世賢說三郎被那些歹人割破手臂取走了很多血,這種傷害孩童的暴行真是令人發指。陸捕頭,這歹人明顯在針對我們田家的後人,我們畢竟身份敏感,不敢大張旗鼓地去報官。思來想去,隻好麻煩你幫我們把孩子找回來。陸捕頭,我們求你了,田家會記得你的恩情的!”
說到這裏齊世賢等人跪了下去,眼看田世航也要下跪,陸鳳竹連忙扶住他:“國公爺,這如何使得,你身份尊貴,我隻是一個微末小吏罷了,受不起你的大禮,況且追捕凶犯本是行捕司應該做的事。”
田世航道:“陸捕頭,都說你是古道熱腸的俠探,老夫就當你是答應我了。”
聽到這裏顧庭月忍不住笑出了聲,心想:木頭最近倒是得了不少稱呼,前不久被人叫神捕,現在又被人叫俠探了。
陸鳳竹苦笑道:“國公爺如此抬舉在下,我隻能盡力去查,希望不會令你們失望。”
田世航聞言大喜,立刻從懷裏取出一個大大鼓鼓的紅包,看得出來裏麵裝了厚厚一遝銀票:“陸捕頭,這是一點辛苦費,你一定要收下,否則我不安心。”
顧庭月見到這紅包眼睛都直了,陸鳳竹卻道:“無功不受祿,待我把孩子找回來後再拜領賞賜。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回孩子,還請幾位說說自己的孩子是怎麽被綁走的,看看能不能從中發現一些線索。”
幾人將自己孩子被綁走的經過說了一遍,大致的過程與三郎被綁走差不多,都是姐姐帶著弟弟或者哥哥帶著妹妹出去遊玩,遇上了好心給他們買吃的玩的的女子,跟著一起來到湘湖,然後就在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醒來時就發現人不見了。
後麵交贖金的過程也差不多,陸鳳竹問了一些細節,依舊沒能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他覺得還是得從這塊錦帕查起,想到自己曾將錦帕交給蘇岸舟,也許他已經查到一些線索,當即拉著顧庭月一起來到萬通當鋪。
蘇岸舟此刻正坐在桌案前看著那個水晶娃娃發呆,隻見他眼窩深陷,目光呆滯,顯然還被水晶娃娃裏的秘密所困擾。
陸鳳竹叫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來,陸鳳竹說明了來意,當聽到被綁走取血的小孩都是田氏子孫後他眼睛一亮,大聲叫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顧庭月沒好氣地說:“你最近也是夠顛的了,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我隻好把這勞什子的娃娃給砸了。”
蘇岸舟立刻把水晶娃娃緊緊抱住,吼道:“你敢!”
陸鳳竹見他目露凶光,好似一隻野獸在守護自己的食物,暗道:看來這水晶娃娃已經讓他入魔了。
顧庭月冷笑道:“我看你膽子是越來越肥了!”說罷她抽出鞭子朝著蘇岸舟頭上砸了下去。
蘇岸舟一個翻身避開,顧庭月一鞭又一鞭甩出,蘇岸舟抱著水晶娃娃沒法還手,隻好不停地閃避。
陸鳳竹搖了搖頭,心想這對兄妹可真是一對活寶。
兩人從客廳一直打到庭院中,隻見蘇岸舟一個翻身,三步淩空虛踏就上到庭院中那棵樟樹上,然後一屁股坐在樹丫上。
顧庭月的鞭子不夠長,甩了幾次都夠不到,氣得她雙手叉腰站在庭院中對著蘇岸舟怒目而視。
蘇岸舟大感得意,高聲道:“哈哈,想不到你和小時候一樣,不懂爬樹!你還記得吧,那時我在樹上朝你頭頂撒尿,你氣不過,想爬上來揍我,可是怎麽都上不去,還是我把你拽上樹的,後來你又下不去,還得我去找梯子。”
“閉嘴!閉嘴!”顧庭月狂怒,她奮身一躍,然後在空中甩出一鞭,這一鞭來勢極猛,蘇岸舟沒料到她會如此拚命,嚇得立刻翻身下樹,兩人在半空中撞到一起,然後一起掉了地上。
陸鳳竹趕忙上前查看兩人的傷勢。
蘇岸舟雖然落地卻還是緊緊抱住水晶娃娃,他叫道:“痛死了,老子的腳崴了,都怪你!”
顧庭月罵道:“我的手斷了!都怪你這個廢物,輕功這麽差勁!”
陸鳳竹扶起兩人將他們攙回廳堂,蘇岸舟叫老徐找了些跌打藥來搽,然後笑著對陸鳳竹說:“陸捕頭,你來是想問我有沒有找到那個身上有龍涎香的蒙麵女子對不對?”
經過與顧庭月的一番打鬧,他的腦子似乎又正常了。
陸鳳竹點了點頭:“這個女子綁架殘害孩童,必須得盡快將她抓住。”
蘇岸舟道:“說來慚愧,我並沒找到這個蒙麵女子,不過,倒是有一個相似打扮的女子來找過我,而且不止一回。”
“什麽?”陸鳳竹十分驚訝,“她來找你做什麽?”
蘇岸舟道:“她來問我買水晶娃娃,出的價格還挺高,我當然是不賣,前天她又來找我,說她手上也有一個水晶娃娃,想和我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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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鳳竹急道:“你們約好時間和地點了嗎?”
蘇岸舟微微一笑:“本來是約好了,不過我現在已經後悔了,不想和她交換水晶娃娃,因為我覺得我已經知道水晶娃娃的秘密了,這還得多虧陸捕頭你呀!”
顧庭月一邊扭動胳膊一邊罵道:“好了,別得瑟了,知道什麽全說出來!否則就把你當成是那女子的同夥抓進行捕司去!”
蘇岸舟‘哼’了一聲:“隻怕你們還沒這個本事!”
陸鳳竹害怕他們兩個又開始爭吵,趕忙問:“蘇老板,水晶娃娃的秘密到底是什麽?它跟眼下的案子有什麽關聯?”
蘇岸舟將水晶娃娃放在桌上,摸了一會方才答道:“據傳這隱藏著齊朝寶藏秘密的水晶娃娃是齊朝末帝找能工巧匠打造,並且還請當時的護國法師施法,你們大概不知道,齊朝跟商朝很像,崇信巫術,據說護國法師更是法力無邊,經過他的施法,這水晶娃娃隻有齊朝皇室的後裔才能打開。我原本認為這是無稽之談,可現在看來是這傳說並不是空穴來風,我猜想隻有將齊朝皇族後裔的血倒入其中才能打開水晶娃娃,讓它顯出藏寶圖。”
陸鳳竹和顧庭月聽完他這番話都愣住了。
蘇岸舟繼續說道:“所以這個蒙麵女子才會去綁架那些孩子,並取他們的血,目的就是為了打開她手上的水晶娃娃,可是一直沒成功,因此她懷疑自己手上的娃娃是贗品,想和我交換,嗯,對的,一定是這樣!”
隻有用皇族的血才能打開水晶娃娃,這麽離譜的事陸鳳竹不會相信,可他知道蘇岸舟已經魔怔,與他爭論這件事沒有益處,便問:“你們到底約好了時間地點沒有?”
蘇岸舟笑道:“約好了,今晚亥時,地方嘛,是你非常熟悉的湘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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