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騎營的選址，你們與各部落首領仔細商議，務求皆大歡喜。無論哪個部落遇險，我們的鐵騎必第一時間抵達。總之，絕不允許再有薛延陀那樣的事發生。若有違者，休怪本王無情。”

    何樂為的話語雖公正，聽在部落首領耳中卻別有一番意味：如果我們犯上作亂，你們的鐵騎是否也會立刻降臨？或者我們有所差池，他們會第一時間前來懲罰？

    “請殿下放心，我等定當竭盡全力，保圖厥草原安寧。”

    數十位軍中將領高聲應諾，這響亮的聲音讓不少膽怯的圖厥首領心驚肉跳...

    他們在秘密的低語交談，戰鬥力如何暫且不論，單看這股精神氣魄，便已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若非薛延陀之亂，突厥草原的武力不至於敗退得如此迅速。如今，何樂為從各部族抽走了精銳，還引來了一萬五千鐵騎在此駐紮，今後的突厥草原必將烙上何氏的印記。

    “我尚有幾句叮囑，駐守於此，務必尊重各部族的風俗，若有頑固不化者，待本王下次巡查草原時，定有其苦果。然而，若能妥善行事，守護草原安寧，本王自會在皇上麵前為你們請功，加官晉爵。”

    何樂為的話語雖是對手下所說，實則也是對各部族首領的警告：遵循大唐的規則，你們將得到應有的回報；若敢挑釁，朝廷絕不會坐視不理。

    “殿下請放心，我們將挑選通曉漢語的部族之人，作為我們與駐軍之間的聯絡官，確保雙方和睦共處，不會有衝突發生。”

    幾位部族首領站出來表達決心，他們察覺到何樂為的堅定。吉利率軍失敗時，大唐雖有草原駐軍之議，卻未付諸實踐，所有人曾一度鬆了口氣。現在看來，那樣的情況恐怕不會重演。

    “那我在此先感謝各位首領，日後你們在草原共同生活，凡有大事，必須先奏報朝廷，切勿擅自決策。如有需要援助，朝廷定會全力相助。”

    必須牢牢控製局麵，稍有鬆懈，他們或許會試圖掙脫束縛。草原人民生性豁達，行事大膽，何樂為不敢輕易放鬆管控。

    “稟殿下，火器營已整裝待發。”

    眾人交談之際，火器營已準備就緒。上次雨戰，火器營未能施展，此刻陽光普照，正是他們大展拳腳之時，也讓草原之人見識到，大唐的戰鬥方式已今非昔比。

    “那就讓他們盡情展示，為各位首領助興。”

    上次對吐蕃人的演示，震懾了吐蕃上至權貴下至平民。每當回想起那震撼一幕，無論是野心勃勃的高層，還是隻想溫飽的百姓，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不可與大唐帝國為敵，我們的血肉會被那些炸藥撕裂成片。

    回憶起那些吐蕃勇士驚駭的神色，何樂為自然要讓這些部族見識一番，一旦領略了火焰魔法的威能，他們將來自會由衷地畏懼大唐。眼前的恐懼或許真實，但轉過身是否會背叛大唐，唯有他們心中有數。此刻的任務，便是打破他們的精神防線。

    突厥草原的部族早已聽說大唐的火之法師團，隻是未曾親眼目睹。傳言中，此人協助何樂為戰勝了吐穀渾，並壓製了吐蕃，據說在高句麗一戰中也有卓越貢獻。他們都急於見證這位法師如何施展神奇的戰鬥技藝。

    在這個時代，火焰魔法的確前所未見。當他們踮起腳尖望向遠方，猛烈的爆裂驟然襲來，氣浪掀起，吹落了不少人的頭飾。望著遠處升起的熾熱煙柱，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眾人仿佛看到了天神降臨。他們無言以對，因為腦海裏從未有過如此景象。

    “殿下，這...這...”

    各部落首領瞠目結舌，剛才他們目睹得清清楚楚，不遠處的小山丘上曾有一座石屋，如今別說石屋，就連山丘似乎也被夷為平地。這究竟是何等力量所致？

    “這是我們大唐最新研發的魔法，這隻是戰鬥的一種形式。實際上，我們更青睞於另一種戰鬥方式，各位請繼續觀看。”

    何樂為話音剛落，軍營中的火焰法師們開始施法，隻聽嗖的一聲，山坡頓時烈焰四濺，一團團火球接踵而至。

    從這裏看似乎威力不顯，但那些原本在原地的物體頃刻間化為灰燼。若換成大唐軍隊在此，天際降下這樣的火焰，隻需幾息之間，我軍可能便會消失無蹤。擁有這般神器的大唐軍隊，我們又如何能與之抗衡？

    “薛延陀人真是自尋死路，竟敢如此挑釁大唐，定要將他們千刀萬剮！”

    聞言，蘇定芳輕蔑地撇了撇嘴，你這看到大唐的強大魔法，還自稱你們大唐，你是何許人也？說話居然麵不改色...

    經過一個下午的震撼展示，突厥草原的權貴們心服口服。無論信或不信，無論內心如何嘀咕，他們已明白，與大唐軍隊相比，自己毫無勝算。若想安穩度日，手中的飯碗還能保住；否則，大唐軍隊的鐵血手腕絕不會留情...

    "這些異界生物在歸途中皆秘密與我們的領主們交談，他們或明或暗地表明了忠誠，並揭露了一些居心叵測之徒。你猜怎麽著，我將那些可疑之人列了出來，發現幾乎所有的部族領袖都被提及，隻有極少數幸免，其餘的都涉嫌各種罪行。"

    隨著最後一位使者離去，牛進達向何樂為敘述了下午的奇異事態。這些部族領袖不僅宣誓效忠，還揭露了身邊潛在的威脅，以證明其忠誠度。

    有些人的確道出實情，且能找到確鑿證據，但有些則純粹是胡言亂語。他們擔憂在大唐將領麵前失去聲音，於是捏造事實，企圖借此與大唐將領建立私交。真不知這些人如何思考，竟為這種關係出賣昔日的盟友。

    "他們口中的話不必全信，我們暫時不會對他們采取行動。你需傳達給他們一個理念：過去之事，我們不再追究，但從現在起，發現一例，嚴懲一例。任何敢煽動反叛大唐或將反抗付諸行動者，直接分割其部族，分賜予順從的部族。"

    由於草原地貌特殊，無法推行郡縣製，隻能維持部落體製。然而，部落製度的弱點在於，它們頻繁遷移，難以控製。

    "請陛下放心，即便我們此刻遠征雪鷹部落，我確信他們也不敢在背後作祟。隻是不知這樣的平衡能維持多久。草原之人背叛易如反掌，也許很快就會有人反戈，比如我們在與雪鷹部落的戰鬥中遭受挫敗……"

    牛進達深知戰前說這話不吉利，但他作為理智的將領，開戰前必須預想所有可能的困難，以便製定應對計劃。一旦戰事爆發，便能確保後方穩定。

    "你說得對，因此這萬名騎手必須妥善安置。在他們安頓之前，我們不可輕舉妄動對付雪鷹部落。雪鷹部落在北漠綿延千裏，若未充分準備，冒然出擊隻會自食其果。他們熟悉那裏的生存之道，我們卻不然。況且那裏氣候嚴寒，我們若出手，隻有短短兩三個月的作戰時間。一旦進入寒冬，我們可能都會凍斃。"

    對於北草原的狀況，何樂為了如指掌。每年九月起，這裏便會逐漸降溫，如今已錯過最佳攻擊時刻。若要出兵，唯有等待冬去春來。

    "那我們就這樣無所事事嗎？"

    蘇定芳帶著一絲不甘的語氣低語，上次解救吳王殿下時，他們主要對付的是鐵血部族的戰士，薛延陀之人狡猾如狐，逃遁迅速，故而未能給予他們重創。

    “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與鐵血部族一般，日常以牛肉羊肉為主食，體內油膩厚重，非茶葉不足以清脂。我們隻需掌控商道，不論是茶葉還是鹽晶，都不能遺漏。到時候，看他們如何應對。”

    回顧何樂為所知的曆史，雙方未曾有過直麵交鋒，大多時候都是通過長期削弱對手，待時機成熟時一舉收獲，唯有吐穀渾那次是正麵衝突。

    “殿下英明，往年薛延陀的高手常來我地經商，今年我們直接截斷商路。若他們繞行西域，那便是他們的選擇，路程至少延長四五千公裏，回去的成本恐怕會翻倍。”

    如今的西域尚未納入大唐版圖，仍是一片烽火連天之地，商人避之不及。各國林立，稅率各異，商品經過一路征稅，到了西域早已價值倍增。

    薛延陀的商道被封鎖後，他們隻能轉向西域，盡管貨物仍能運回，但價格可能暴漲十數倍，甚至更糟，可能飆升數十倍。

    二人聽罷何樂為之言，立刻下令封鎖邊境，尋找易於控製的關隘。全麵封閉邊境並不現實，隻要這些關鍵通道被封鎖，即便有人冒險翻山越嶺，也難以填補薛延陀的巨大缺口。這個冬季，他們必定缺乏足夠的茶葉和鹽晶。

    “你派遣使者向執寶區域的管理者傳達消息，讓他們盡可能多收集茶葉和鹽晶，按我的指示行事。”

    兩人離開後，何樂為吩咐猴三傳達指令，讓該地區的商人做好準備。待薛延陀飽受茶葉和鹽晶漲價之苦後，他們就能趁機獲利。在為國效力的同時，也不能忽視自身的財富積累。

    前幾次的衝突中，何樂為已意識到資本的力量無處不在，足以改寫許多人的人生。既然無法與何世民正麵抗衡，便借助資本的力量。這段時間何樂為的投資不小，流動資金有限，此刻正好借此機會從薛延陀身上撈取利益。萬一爺孫倆再起衝突，資本也將成為他的倚仗...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