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報之事仍需上報，此類話語日後宜少提及。”...

    赫連樂為留下這番話，便踏出營帳，開始巡查這神秘的幻域。赫連世民在大唐帝國的疆域經營多年，如果手下之人如此傲慢，總有一天會被他找到破綻。盡管目前赫連世民並未直接針對赫連樂為，但如果有人妄圖尊他為王，赫連世民絕不介意給那些人一些教訓，屆時連赫連樂為也無法庇護他們。

    幾日過去，薛延陀的子民在異界之地逐漸安頓下來。赫連樂為賜予他們一頂頂魔法帳篷，任由他們在混沌之中自求生存。除了必要的食物，其餘的一切都需自行解決，畢竟，他們不久前還是對立的敵人。

    昂古爾泰深知大唐軍隊的內心想法，雖是投降而來，但前陣戰役大唐的犧牲他們心知肚明。剛才還在血海中拚殺，此刻就想讓人視作朋友，世間哪有這般便宜之事？能在此地接納他們，提供生存之物，已是莫大的寬容。

    下方的士兵與平民同樣感到滿足，若繼續留在薛延陀核心之地，他們或許連溫飽都無法保障。薛延陀可汗早已收集聚集的糧草，除了親信部隊，無人能分得一粒。

    在第二十個日出時，霍去病從南方的秘境趕來。為了區分曆史中的他，赫連樂為賦予了這位勇者新的名字——霍唐，如今他也是一支勁旅的統帥，麾下兩千勇士。

    赫連樂為未即刻啟程，正是在等待這位智勇之士。曆史上，霍唐曾遠征北境，對那片土地了如指掌。盡管時空已變，大勢卻相差無幾，若真要征戰，赫連樂為必須攜其同行。

    “吐穀渾草原大致如此，各大部族的牧場時常遭受未知勢力侵襲，如今他們甚至考慮出售牧場。盡管組建了守護隊，但效果甚微。”霍去病邊嚼食物邊說。

    當年拍賣草原時，各大家族圖謀暴利，赫連樂為順勢將他們卷入其中。卻不料他在草原上暗藏了一群掠奪者，他們所過之處，無物不取。唯有各大家族的牧場安然無恙，其他領地則幸免於難。

    各部族首領也意識到，他們落入了赫連樂為的布局，但此刻想要脫身太難。他們原以為草原如同大唐一般遵循秩序，可赫連樂為又怎會按常理出牌？他們占據諸多優勢，幾乎掌控了大唐的政局。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新的立足之地，再固守舊規豈非白費心血？於是赫連樂為便讓他們在草原上承受些損失，也算是對他們逐步削肉的過程...

    在何樂為的思緒中，無論是五行祈望族或是其他的古老世家，積累些許財富自是無妨，畢竟權柄之路往往由金銀鋪就，但如果妄圖操控政局，那是絕對不容許的禁忌。

    “雪域吐蕃的情勢如何了？你在蒼茫草原駐留已久，與吐蕃接壤，想必能探聽到一些風聲吧？”

    每日，何樂為都會收到自雪域飛鴿傳來的信函，然而身為領袖，他不能僅憑一麵之詞決策，否則易受蒙蔽。各地的情報必須全麵搜集，一旦察覺異常，便派忠誠的信使之士前往調查。

    “衝突仍在持續，聽說高原上的部落酋長們渴望獨立，吐蕃王廷不願妥協，已將大半兵力調集，雙方僵持不下，如同拔河般你來我往，每月都有兩次大規模的交鋒。”

    提起高原之事，霍去病並不甚在意，畢竟那裏與他關聯不大。除了偶爾過境的商人提及一二，無人真正關注。在大唐人眼中，吐蕃是個貧瘠之地，據說那裏的百姓連完整的衣物都難得一見，又何必過多憂慮？

    這與何樂為掌握的情報相吻合。如今，各部落酋長也被扶植起來，他們絕不甘心與朝廷和解，尤其何樂為未曾給予他們任何訊息，他們的子嗣依然安居長安，怎可能與朝廷言和？

    鬆讚幹布懷揣雄心壯誌，手下叛亂頻發，若不能鎮壓這些動蕩，將是他在世的最大恥辱。因此，這場戰爭必將延續，直至何樂為有餘力介入。在此之前，戰火持續對何樂為而言亦有利可圖。

    “你先休整幾日，再過一個月，我們將揮師北上。隻有這一次出征的機會，大唐雖繁盛，但北伐耗資巨大，補給線漫長，我們必須一鼓作氣解決所有問題。”

    這是何樂為籌劃最周密的一次戰役，以往都是即興而戰，不在乎準備。但此行遠離長安，無法輕易獲取各種補給，故不能容許有第二次，否則財政將麵臨嚴峻考驗。

    “請殿下放心，下屬心中已有行軍圖譜，知曉前進之道。接下來一個月，我會帶領人馬先行偵查，應無大礙。”

    霍去病的記憶裏，這片土地如故，然而歲月流轉，未知的變化難以預料。因此，在接下去的一個月裏，他不會閑適，駕馭迅捷的駿馬，跨越千裏，探尋今昔變遷。

    “那你接下來的日子定會勞累。”

    何樂為舉起了鑲有魔法晶石的酒杯，主人與仆從輕輕一碰，霍去病非拘泥於禮節之人，對何樂為的敬重源自內心深處，更似一對並肩戰鬥的夥伴。何樂為同樣沉醉於這份超越階級的情誼。

    次日黎明，霍去病已率五十名披甲騎射手揚鞭啟程，昂古爾泰略感困惑，難道在神秘莫測的草原探險不需要他的向導引領？

    按照他們部落的思維，大唐軍人踏入草原必尋當地巫師引路，否則迷失其中恐難以生還，因為茫茫草地中辨識方向並非易事，即便能識別，草原特有的標誌也難以掌握，這是他們長久以來草原戰爭中的優勢。

    能迷惑中原軍隊的巫師，便是他們在草原上取得半數勝利的關鍵。然而霍去病需要這樣的向導嗎？上一世，他三次深入草原，匈奴人被他殺得聞風喪膽，連祖先都不認得，此刻若還會迷路，那真是鬼使神差。

    何樂為讓昂古爾泰目睹此景，便是要他知道，別以為我征戰你的故土就離不開你，你在我這裏隻是附庸，勿高估自我價值。若心存非分之想，立刻離開，你與你的部眾皆是附屬，有無皆可。

    這一個月間，昂古爾泰發現大唐軍隊不僅戰力強悍，生存技巧在草原上也日益精進，雖尚未達到土生土長的遊牧者境界，卻也能自保。特別是霍去病麾下的三千勇士到來後，他們的狩獵技藝飛速提升。

    昂古爾泰每次麵對何樂為，都畢恭畢敬，不敢稍有傲慢。他找到了自己的定位，那就是遵從何樂為的號令，絕不可妄想非分之事。

    起初，他還需蘇定方的點撥，如今蘇定芳已無需多言，他自己領悟得明明白白。大唐軍隊英才輩出，誠心服從或許有一席之地；若是恃才傲物，那大門將永遠為你敞開。

    隨著王廷的物資車隊抵達，營地堆滿了各式補給，昂古爾泰的手下分得了豐厚的份額，這令他們欣喜不已。在前任薛延陀大汗統治下，他們的勞動成果常被搜刮一空，如今歸順大唐，這是他們首次真正擁有的......

    在昂古爾泰的軍團中，眾多成員對向大唐帝國俯首稱臣持異議，他們暗自決定，待大唐軍隊撤離後便立即揭竿而起。然而，當他們領取到第一批生存物資後，心態悄然轉變。若大唐日後每逢災禍仍庇護他們，又何必背叛這強大的帝國呢？

    況且，草原上還有數個與他們針鋒相對的部族。一旦獲得大唐的援助，他們將成為大唐最堅實的盟友，如同何樂為所言，他們可以在大唐的羽翼下統一整片草原，將艱辛的勞作交給那些部落，就像如今的突厥人一樣，豈非生活愜意？

    一切都在何樂為的預料之中，薛延陀與突厥人未來都將變為他的喉舌。他將構建一個競爭機製，讓他們彼此爭鬥以求生存，至於那些下屬的草原族群，何樂為暫且無暇顧及，至少五十年內不會幹涉，五十年後，他們都將成為大唐的忠實子民，那時再談權力分配吧。

    經過一個月零十三天的遠征，霍去病終於歸來，北方的局勢已被他摸清，內心的信念更加堅定，告知何樂為大軍可隨時待命出擊。

    負責刺探薛延陀可汗情報的密探也返回了，他們是昂古爾泰留在營寨的眼線。昂古爾泰在原營地留下了些許棋子，此刻終於派上了用場。

    “殿下，我們的可汗營地總計有六千餘人凍死，牲畜的損失更為嚴重，還有三千多人生凍瘡，這是出發前的數據，現在恐怕更多了。”

    這些人本應向昂古爾泰匯報，但昂古爾泰知曉何樂為同樣急切期待這些信息，於是直接將他們引見給何樂為，以示毫無保留的信任。

    何樂為估算，以這個數字計算，薛延陀王庭的戰鬥力恐怕已減半。

    昂古爾泰的手下離去後，銷毀了一切可能泄露秘密的痕跡。雖未至春暖花開，嚴冬已然過去，氣溫逐日攀升。薛延陀可汗預感大唐軍隊可能行動，他也必須著手備戰。

    “前往你們王庭的途中，各部落都做好準備了嗎？”

    何樂為目光如炬，他已經從霍去病口中得知實情，此刻他要驗證這些人是否真心歸順。任何謊言都將換來死亡，在這片草原上，尤其對這些投降者，容不下半點虛偽。

    “回殿下，除個別部落有所準備外，其他部落皆收到了可汗的書信。然而，他們在暴風雪中損失慘重，加之戰爭損耗，各部落能戰鬥的人寥寥無幾。”

    在神秘的草原之上，昂古爾泰早已向信使闡明，必須如實稟報草原的真相，半點不能虛飾，半點不得遺漏，因為一絲微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