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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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三、張卡等十四人是陳韶在查史興的案子期間,沈掌櫃為阻止她波及豐隆商行,找他們四處散播她收受賄賂的地痞流氓。
    當時陳韶對他們的懲罰就是在太守府外打掃衛生和維持秩序,什麽時候做生意的攤販們對他們交口稱讚,什麽時候結束。後來她忙於各種案務,就將此事拋在了腦後。但近幾個月以來,太守府外的街道始終幹幹淨淨,她還是看得見的。
    馬三、張卡等十四人期期艾艾地過來,每個人的臉色都帶著惶恐。走到近前,陳韶還沒有吱聲,十四人便相繼跪下了。
    陳韶也沒有讓他們起來,在周圍人的圍觀中,不鹹不淡地問道:“掃了這幾個月的大街,怎麽樣了?”
    “我們已經改正過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馬三哆嗦著嘴皮子道,“大人不信,可以問這附近的大伯、大嬸。”
    馬三求助地看向周圍的小攤販。
    在太守府外做生意的小攤販們基本有了自己固定的位置,陳韶所站位置周圍的十餘家小攤販,因距離太守府大門近,與陳韶已經打過不止一次的交道。看到馬三向他們求助,好幾個小攤販爭相開口道:
    “他們這幾個月的確很老實。”
    “也很勤快。”
    “看到有需要搭把手的,不用叫,人就來了。”
    十四人聽到這些話,心中動容,眼中也閃起了淚花。
    陳韶見狀,微勾著嘴角,“既然已經改好了,那從明日起,你們就不用過來受懲罰了。以後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隻一點,別再偷雞摸狗被我給逮住了。”
    十四人臉上都不可避免地浮出欣喜之色。
    在周圍攤販恭喜與勸誡聲中,陳韶準備轉身離開時,其中一個地痞流氓突然問道:“大人,我,我明日還能不能過來繼續掃大街?”
    陳韶定住腳步看向說話的地痞流氓。
    說話的地痞流氓立刻漲紅著臉,躊躇道:“我家裏已經沒人了,所以想留在這裏,繼續掃地。”
    陳韶看一眼街麵,又看一眼他:“那就留下吧,晚些時候去找全姑娘登個名,既然不再受罰,以後該給多少工錢,也不能少了你的。”
    說話的地痞流氓激動地磕頭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大人,我們……”
    “可以,”不等他們說完,陳韶便大度道,“想留下來的,晚些時候都去找全姑娘登個名,以後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都聽全姑娘的安排。”
    “多謝大人!”
    陳韶‘嗯’一聲,抬腳回了太守府。
    蟬衣找人謄寫文家、朱家、範家和戚家的罪證去了,陳韶獨自留在書房,將昨日夜裏審問範老爺和戚老爺的過程複盤一遍後,拿出紙筆,認認真真地給陳昭寫了一封信。
    將信交給李天流,讓他盡快安排人送回京城後,陳韶又到二堂,挨個審問起了朱家、顧家、範家、戚家和文家的二房、三房。
    這一審,就審到了天黑。
    回到乘風院,簡單地吃了幾口飯後,陳韶又進了書房。
    幾家的二房、三房都各自掌管著家中四分之一的財產,這些財產包括商鋪、別院或是莊子等。雖是如此,各家的二房、三房對大房與本家的往來所知道的卻並不多,或者說隻知其明麵生意,不知其暗中齷齪。
    還是得審大房的人。
    於是後麵幾日,陳韶每日乘風院與二堂兩點一線,來來回回地將幾家大房及大房的管事審了一遍又一遍,得到的新消息卻並不多。
    沒人見過前朝太子玄孫。
    隻知道他現今二十四歲,本家或是本家所在郡城的太守都稱他為皇甫公子。
    至於家在何處,不得而知。
    唯一的收獲,大概就是前朝太子玄孫曾通過朱家給撣國的幾位大將軍去過一封信,正是通過這封信,才打開了幾家與撣國的青玉買賣。
    “公子,我們回來了!”正在陳韶緊擰雙眉,琢磨該從哪裏打開突破口時,蟬衣與全書玉一前一後進了書房。
    傅九也跟在兩人的身後。
    陳韶抬眼,看到蟬衣滿麵的怒色,還有全書玉煞白的麵色,問道:“怎麽了?”
    傅九看一看蟬衣,又看一看全書玉,習慣性地又要搶話,蟬衣瞪他一眼後,說道:“書玉今日去處理朱家和顧家合開的首飾鋪子時,王素和許成美的家人跪在鋪子外頭又是自打耳光,又是磕頭認錯,就為逼她讓王素和許成美重回染坊。書玉好心給他們講道理,甚至還給他們兩家各拿了二兩銀子,他們拿了銀子依舊不肯離開便罷,還當著那麽多看熱鬧的百姓,用牛鞭抽王素和許成美,罵她們自甘下賤便罷,還斷了她們兄弟的性命,還說要打死她們向書玉賠罪。王素和許成美才回家幾日呀,人瘦得隻剩下皮包骨不說,如今被打得躺在惠民藥鋪連床都下不來!”
    說完這些,她又一把拉過全書玉,將她的衣袖捋上去,露著小臂上紅腫的傷痕道:“這是書玉去攔他們的時候,挨的一鞭子。就這,還是擋了一下的結果。鄧元鬥和張一久擋了一下的結果。”
    陳韶看著全書玉手臂上的傷,問道:“他們兩家人呢?”
    蟬衣惱恨道:“我讓傅九將他們暫時關押在了惠民藥鋪!”
    “我們回來的時候,他們還在叫囂不用救王素和許成美,”傅九在蟬衣將全書玉的衣袖捋上去時,便自覺地背過了身,聽蟬衣不再說話,才趕忙補充道,“還說即便救了,他們也不會給錢。”
    陳韶擰眉:“那些女兒被拐賣而不作為的家庭被罰在邊和村挖骨的事,他們不知道嗎?”
    “他們知道,”蟬衣更恨了,“但他們說王素和許成美是自願的,還說她們害死了她們兄弟的性命,要罰也該罰她們。”
    陳韶問:“那她們兩個是自願的嗎?”
    蟬衣道:“我問了,她們說不是!”
    陳韶點一點頭:“她們情況如何?”
    “許成美要好一些,都是一些皮肉傷。”蟬衣雖然厭惡她們兩個,看到她們如今的下場,心裏到底生了憐憫,“王素肋骨斷了一根,右手和右小腿也有骨折,我給她施過針也開了藥方,但我走時,她還是發起了高熱,所以能不能活下來,得看她撐不撐得住。”
    陳韶看一眼手裏的審問記錄,起身道:“準備馬車吧,我再過去看看。”
    傅九下意識地看向蟬衣。
    蟬衣沒好氣道:“看我做什麽,還不趕緊去準備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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