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邊境傳來急報，異族人簡定、鄧悉、阮帥等人掀起叛亂。正是他們焚燒了邊境的糧倉，導致了英靈公受困，軍中糧食短缺，影響了進軍。但英靈公依然克服重重困難，穿越迷霧，抵達了迷霧之地。

    當張輔大軍抵達迷霧之地時，卻得知幽暗森林已被叛軍占領，補給線被切斷。東方的幽暗森林陷落，南方則是異族叛軍與魔界之王叛軍的騎兵聯合切斷了糧道，我軍無法獲得一粒糧食的支援！士兵們以野草和樹皮果腹，餓著肚子擊退了叛軍的追擊，成功突破重圍，進入幽暗山脈覓食。

    吳高軍得知幽暗森林淪陷、英靈公被迫撤退，隻能返回幽界之心。魔界之王叛軍攻下幽暗森林後，進行了三天的血腥屠殺，侮辱將士的妻子和女兒，殘忍無道，令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叛軍借機招募壯丁，兵力日益壯大；他們煽動更多叛匪，殺入人間，直逼帝都，對官民進行了肆意掠奪。

    魔界之王的叛賊與異族勾結，割據蠻荒之地，一同屠殺我大明的子民，天地共憤！我們的勇士們聽說此事，怒不可遏，紛紛請求出征，誓為無辜百姓複仇！”

    幾位大臣聽完楊榮慷慨激昂的陳述，沉默良久，東暖閣內一片寂靜。

    朱高熾心中不禁對楊榮生出幾分敬佩。楊榮所述之事，雖然大部分確有其事，但經過他的描述，一切都變得不同尋常。這實屬不易。

    楊榮稍作停頓，鞠躬道：“以這樣的方式通過魔法通訊塔傳播消息，才能預先做好準備，避免各地軍民的士氣低落，防止未來的無謂投降。”

    就在那神秘時刻，楊士奇緩緩道：“臣認為此舉或許過分，恐難以獲得諸神之信，天下眾生亦難服其心。”

    楊榮則提議：“我們應當號召國學聖徒與各地賢者，萬眾一心，祈求天帝再次派遣聖軍平定叛亂，以正天道。”

    朱高熾沉思良久，感到他們的諫言頗含深意，遂道：“此議案需加以修飾，你們速速辦理，撰寫完畢後呈予朕觀閱。”

    “遵命，吾皇。”

    袁珙抱拳道：“按照這番意圖撰寫的詔令，看來是要將罪責歸咎於勇士顧勇了？”

    除了袁珙，呂震也在幽暗之地久居，他們與鎮守之魂顧成交情深厚。呂震附和道：“顧勇實則受了不白之冤。”

    楊榮冷然道：“何來冤枉？他乃俘虜之身！”

    眾人皆默然。楊榮補充道：“顧勇棄守聖土，苟且偷生！而他的父親，鎮遠侯顧成，若非聖糧被邪靈焚燒，雲南戰場怎會陷入這般困境？”

    於是，東暖閣再度陷入寂靜，唯有燭火搖曳，映照著每個人臉上的疑慮。

    朱高熾環視左右，見群臣不再發言，揮手道：“關於詔令之事，楊侍郎、楊司卿，你們商討後再次覲見。”

    諸位朝臣依次行禮道：“臣等感謝聖上恩典，告退。”

    朱高熾轉向侯海道：“時辰已晚，你去將黃中召喚，遣散其他人，餘下事宜改日再議。”

    海濤躬身：“奴婢遵命。”

    為張輔遞送密函之人，並非凡俗官吏，而是交趾聖軍左副將軍黃中。朱高熾聽聞此事，決意親自接見。

    片刻後，黃中踏入宮殿，匍匐叩拜，儀式莊重無比。

    朱高熾令其起身，詢問：“英國公派遣你入京，可有其他旨意？”

    “微臣……”黃中側目望向身旁的海濤。朱高熾示意海濤退出，海濤即刻向門外倒退。

    黃中請求：“臣懇請移步至陛下近前。”

    朱高熾點頭允諾。黃中走近禦案，低聲道：“英國公有重要秘語，不便記載於文書，命微臣麵聖告知，提醒陛下留意江陰侯吳高掌握兵權之事。”

    朱高熾眉頭緊鎖：“吳高滯留不前，難道是蓄意為之？”

    黃中急忙搖頭：“並非如此……英國公對江陰侯的軍事行動未置一詞，隻是提及，江陰侯能再次統率聖軍這件事本身。”

    朱高熾久久沉默，終於抬頭問：“就此一句？”

    黃中立即拜倒：“微臣僅此一言，請求退下。”

    黃中帶來的訊息雖然隱晦，但朱高熾深知其中深意絕不簡單。張輔派大將親送文書，隻為傳達寥寥數語，豈能輕易忽視？除非張輔已被迷霧所惑。

    ……不久前，在幽暗走廊，楊士奇、楊榮等文臣走過，宦官海濤亦隨行而出。海濤遣散其餘文武官員，那時，楊士奇自魏國公徐輝祖的麵容上，讀出了失落與沉重。

    聖旨吩咐楊士奇、楊榮重新商議詔令之事，於是兩人並肩同行，離開了乾清宮的神聖領域。

    他們漫步至雄偉宮殿旁廣闊無垠的石板廣場，楊士奇這才啟齒道：“在至高神王麵前，勉仁，你已得知，那份邸報的記載，我並不讚同。”

    楊榮回應：“神王言需修正，但最核心的事實並未遭駁斥。”

    楊士奇並未反駁，垂首默步前行。

    忽然間，楊榮問：“兄可知曉，為何神王未全盤否定？”

    楊士奇躬身行禮：“願聽高見。”

    楊榮側目掃視四周，聲音低沉：“張輔的上書，兄應細閱過吧？其中有一段……鎮遠侯於昆明城下紮營，二月之中，軍中糧草遭叛將平安焚毀；此事詭異，我在屯糧之地四下探查，未得答案。”

    他頓了頓，接著說：“貴州城陷落於何時？早於二月之中，對否？”

    楊士奇暗自讚歎楊榮的記憶力，讀過一次便能熟記於心。他明白了楊榮的意圖，越發覺得楊榮洞察人心、揣測神王旨意的本領超群。

    西南一戰慘敗，朝中所知實情與事實相差無幾；諸位將軍的奏折，大多如實匯報，畢竟那是獻給神王審閱，而非邸報。參與此役的幾位將軍，難辭其咎！或是戰力不濟，或是顧慮重重，畏縮不前，但他們絕非存心為之。

    然而顧成，情況迥異！他是否為了家眷安全，竟置朝廷平叛大業不顧，親手焚毀軍糧？

    張輔奏折中含沙射影，恐已在神王心中播下疑雲。故而，盡管楊榮的諫言誇張，神王也未徹底否定，或許是真對顧成的行徑深感憤怒。

    思及至此，楊士奇不再勸阻楊榮，他沉吟片刻：“謊言一旦出口，便難以收場。”

    “謊言？”楊榮複述一遍。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