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微微笑著，說：“我從秘穀得來的信息當中，發現殺手殿堂暗殿當中代號為‘毒師’的人，應當就是現在整個修士界的醫療係第一人——藥聖王穆臨天。
    “殺殿實驗部的上一任負責人允許暗殿的人幫助進行實驗部的實驗，所以毒師也曾經參與過一些實驗部的實驗。而這當中，最引起我注意的，是七年前的那一次實驗，為電提升複製品存活率的實驗。”
    那場實驗古杉知道，也正是那場實驗，讓古杉慢慢地，開始為了目的不顧方法。
    雷微微笑著，笑得瘮人：“那是一場看起來非常中規中矩的實驗，實驗過程中沒有出現任何意外，結果也很成功。
    “唯一引起我注意的是，在進行那場實驗的前幾天，穆臨天去了一趟林氏族地找林曄，說有一個特殊的病人，需要精純的林氏血脈入藥才能治好。
    “你猜，林曄取了誰的血給他？”
    這個問題根本不用猜。
    “林曄是從古潼身上取的血。”古杉的聲音淡然飄出，“而且，在實驗當中，穆臨天以一種未知的手法，在我們所有人都沒有發現的情況下，為電種下了血咒。”
    血咒，是一種禁忌術法，被種下血咒的人，將永生永世無條件服從血液的主人。
    血咒可謂是修士界最普遍的一種邪術，雖然為眾人所詬病，但是沒有人可以否認血咒帶來的巨大好處。
    沒有任何人知道，為什麽藥聖王穆臨天要以毒師的身份進入殺殿暗殿，更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在電身上種下以林明軒的血為引的血咒。
    也許解開了這個問題，很多複雜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古杉最終還是開了口，說：“當我發現血咒的時候，已經是實驗結束之後了。那時電也才剛剛發現自己被種下了血咒，所以借助複製品間的共享能力，將血咒轉移到了一個將死的個體身上，讓血咒隨著那個個體的死亡而消失。”
    “這顛覆了你們之前的猜想。”雷說道。
    古杉點頭，說：“是。我們此前一直認為，某個個體共享的智力、思維、記憶等等，會隨著個體的死亡而消失。他活著的時候為這個群體提供了多少，死的時候也會帶走多少。
    “我們始終認為，如果一個個體活著的時候為群體帶來了總量為10的天賦，死亡的時候也會帶走總量是10的天賦；活著的時候因為機緣而獲得的特殊能力，死亡的時候也會一並帶走。”
    “但當我發現，這個個體死亡的時候帶走了原本不屬於這個個體的血咒的時候，我就明白，我們錯了，大錯特錯。
    “如果這個個體死亡的時候可以帶走原本不屬於他的血咒，那麽是不是意味著，原本屬於他的智力、元力、天賦等等可以不隨著他的死亡而消失，在死前轉移給別人？
    “‘電’這個群體，在被殺殿發現前就已經存活了幾十年，後來又被追殺了上百年，進入實驗部之後又存在了數十年；
    “如果這期間所產生的所有個體，在死亡前都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好的東西轉移給活下來的個體，壞的東西全部帶走，那麽經過了這麽長時間，這個群體所擁有的智力、天賦、元力、生命力等等，已經無法想象了。”
    這才是“共享”真正恐怖的地方。
    每產生一個個體，這個個體都一定有自己的天賦、智力、生命力，也許他的天賦很弱，智力低下，生命力也弱得可憐……
    但那都沒關係。
    隻要有就行了。
    因為隻要有，就等於是在為整個群體增加天賦、增加智力、增加生命力——隻要這個個體在死亡之前，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轉移給活著的個體。
    單個個體的天賦可以很低，但隻要有，就是在為這個整體進行疊加。
    哪怕個體的實力隻有1，甚至是0.1，在疊加了幾百次、幾千次，甚至幾萬次之後，都會達到一個令人恐懼的數字。
    這個群體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水池，每增加一個個體，都是在為水池注水。池水永遠不會蒸發，不會減少，隻會隨著更多個體的產生而逐漸增加。
    群體中所有的個體共享這一池清澈的水，死亡的個體越多，池水就越多，整體的實力就越強；活著的個體越少，每個人所分得的池水就越多，個體的實力就越強。
    雷微微一笑，說：“你們當初應當是受了他們的誤導，覺得每個個體活的時候帶來了多少死的時候就帶走了多少；
    “而事實上，在經曆了幾百年的複製、死亡、增強實力之後，這個群體已經不滿足於這樣緩慢的提升方式了。
    “他們最開始的個體產生的方式，並非‘複製’，而是‘克隆’。
    “克隆需要從胚胎重新生長，要經過十幾二十年的時間才能真正長成一個有用的個體，但複製是直接使用後天元力灌注的方式，使胚胎快速生長，幾個月就可以擁有成人的軀體。
    “在增強群體實力上，‘複製’比‘克隆’要來得更加快速有效。“但整個修士界，掌握‘複製’這項技術的，隻有殺手殿堂。
    “所以，殺手殿堂追殺了數百年都無可奈何的一個群體，最後才會奇跡般地被全部活捉進殺殿的實驗部；
    “因為他們知道，隻要進了殺手殿堂，就一定會被送到實驗部，實驗部為了研究和利用他們的特性，一定會大量複製這個群體。
    “隨著複製出的個體逐漸增多，死亡的個體也逐漸增多，他們的實力，會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增長。
    “之所以還留在那個黑暗的實驗部，不過是在隱忍，等到哪一天，他們可以‘瞬殺’殺殿的六大聖王的時候，就是他們自由的時候。”
    古杉的麵色沒有絲毫改變，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但嘴裏說出的話卻是那樣的冰冷：“在我發現他們的這一特性的時候，殺殿已經對他們進行了千百次實驗，且不論這當中有多少是增強體質的實驗，單就在實驗中死亡的個體來說，就已經超過千人了。
    “雖然說，因為電不是本體，由他複製出來的複製人有一半左右都無法產生共享，但是當群體的基數足夠大時，這一半人，足以帶來難以想象的實力。
    “而且，實驗並不是‘電’死亡最多的地方。
    “殺殿有生死局，生死局的特性是將死亡的個體的天賦加在活著的個體身上，但是，想要開啟生死局，必須要有足夠的人數。
    “修士界哪裏有那麽多人經得起這麽耗？所以每次在生死局當中的，至少有一半是複製人。
    “作為複製人當中擁有共享思維的獨特群體，為了觀察他們的作戰方式，‘電’進入生死局的個體數遠遠超過其他複製人。
    “三十年間，死在生死局當中的個體豈止上萬？何況還有部分進了生死局卻沒有死的！
    “能在生死局中活下來的人將獲得其他人的天賦，雖然不能像他們的‘共享’那樣可以全方麵獲得死者的一切，隻能獲得天賦，但也足夠驚人了。
    “此外，還有一些經過實驗產生的優秀個體，他們大多加入了殺殿的禁忌群體——‘無名’。
    “‘無名’特殊的培養方式是降低視覺、聽覺，以此來提升觸覺和直覺；而隨著他們直覺的增強，他們的元力和修為也會逐漸增強。
    “在實驗部的那些個體，因為長期實驗，眼瞎的、耳聾的到處都是，如果每一個都在暗中修煉‘無名’的功法，那麽他們的修為早已經提升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境界。
    “他們之所以還待在那裏，隻不過是因為……他們覺得，還不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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