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9章 第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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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間,易年隻覺得頭暈目眩,腹中一陣翻滾。
    看著奔襲而來的鎖鏈,七夏的鳳凰翎又一次亮起,將易年護在身後的同時,驚天紅芒激射而出。
    而就在二者相交的瞬間,紅芒仿佛變成了空氣一般,直接從文字中鑽了過去。
    黑白二人身影一閃,出現在了七夏身前。
    二人的身影快速重合分離,瞬間化成了一張太極圖。
    看著上麵的陰陽魚,七夏也同易年一樣,腦海中一陣眩暈。
    本想運起元力抵抗,卻見二人同時抬手,一條通往虛空的通道出現。
    七夏隻覺著身子一輕,眨眼間便被空間裂縫吸了進去。
    看著消失的七夏,白衣人開口道:
    “多久?”
    黑衣人的手指飛快掐著,幾個呼吸後開口道:
    “很強,估計困不了太久…而且…”
    黑衣人說著,欲言又止。
    “那就抓緊時間!”
    白衣人一聲冷喝,手中的白色光芒開始閃耀,追著無數文字直奔易年而去。
    黑衣人轉身,直接對上了倉嘉與花想容。
    “想玩兒?那就看看你到底悟了幾分!”
    說著,手中黑光大盛,瞬間吞沒了黑金色的蓮花。
    另一邊,白衣人的白光剛到,易年周身頓時泛起黑白相間的光芒。
    背後隱約展開遮天光翼,黑白鎖鏈在觸及身體的瞬間紛紛崩斷。
    那些斷裂的符文鎖鏈墜地後,竟發出金屬般的鏗鏘之聲。
    看著易年身前的黑白棋子,白衣人突然並指劃開自己手腕,蒼白的血液在空中寫下一個"封"字。
    與此同時,黑尊則直接撕開胸前衣袍,露出心口處鑲嵌的黑色晶石。
    兩人氣息瞬間暴漲,整片宮殿開始崩塌,露出外層混沌的時空亂流。
    “你都已經死了,那就好好安睡吧…”
    白衣人的聲音又變成了之前的從容,似乎是在與往日摯友說話一般。
    “這局棋,我替你往下走…”
    說話的功夫,白光已經將易年徹底籠罩。
    看著那仿佛無法抵禦的白光,易年沒有半點兒掙紮的機會。
    任由黑白棋子支撐,目光逐漸渙散。
    下一刻,陷入了一種玄妙狀態。
    看見了倉嘉化成了一道金光,很醜,像是一顆石頭。
    看見花想容在蓮印裏蜷縮成嬰兒狀,雙目緊閉,不知生死。
    看見黑白二人體內空空如也,隻有兩團不斷吞噬一切的黑白旋渦。
    就在毀滅性能量即將爆發的刹那,易年無意識地抬起了右手。
    三指雙縫,捏住了黑白棋子。
    棋子上忽然生出紋路,比所有符文都要複雜的紋路。
    那些紋路自動脫離棋子,在空中組成兩個古老的文字。
    荒…
    天…
    這兩個字出現的瞬間,整片時空都安靜了。
    黑衣人和白衣人對視一眼,似乎在無聲地交流什麽。
    最終,白衣人歎了口氣:
    “遊戲結束…”
    說著,聲音突然變得無比嚴肅。
    “你們接下來要麵對的,是真正的考驗,想得至寶,便看你們造化了…”
    黑衣人補充道:
    “提醒你們一下,那時,可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了…”
    說著,手一揮,最開始那個被殺死的人竟然離奇的站了起來。
    無數生機從四麵八方而來,瘋狂湧入那人體內。
    短短片刻過後,那人活了過來。
    不過還沒等眾人驚訝,黑白二人聯手施展的陰陽圖出現,瞬間籠罩在了眾人頭頂。
    “祝你們好運!”
    隨著黑衣人的話音落下,整個廣場開始震動。
    黑白地磚如同活物般蠕動重組,立柱扭曲變形,天花板緩緩打開,露出無垠的星空。
    易年緊緊抓著黑白棋子,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最後的意識中,聽到白衣人遙遠的聲音:
    “去找鑰匙...找到它,你們才能活著離開…”
    鑰匙?
    離開?
    易年的腦海中,隻剩下了這幾個字。
    隨後,便是無盡的黑暗。
    暈了…
    或者,睡了…
    不過無論哪種,都已無關緊要。
    眾人消失之後,黑白二人對視一眼,又坐在了石桌前。
    廣場恢複了原狀,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隻不過,外麵的另一片廣場上,緊閉的大門依舊沒有開啟。
    ……
    不知睡了多久,或者暈了多久,易年終於醒了。
    睜開眼睛時,一陣尖銳的疼痛立刻從後腦勺炸開,像是有人用燒紅的鐵釘一下下敲進顱骨。
    下意識想抬手按住痛處,卻發現手臂重若千鈞,連抬起一寸都困難無比。
    喉嚨裏泛起鐵鏽般的血腥味,每一次呼吸都帶動胸腔一陣刺痛。
    “七夏...“”
    易年試著呼喚,聲音卻嘶啞得幾乎聽不見。
    所以,自然沒有七夏的回應。
    又喊了幾遍,嗓子像是被鐵水澆過一般疼痛難忍。
    最終,所有的呼喚吞回了肚子。
    深吸口氣,抬眼朝著前麵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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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灰色,眨了眨眼,視線才慢慢聚焦。
    這是一間狹小的石室,四壁光滑如鏡,沒有任何門窗的痕跡。
    唯一的光源來自頭頂一塊發光的晶石,投下慘白的光。
    此時正躺在一張石床上,身下鋪著某種動物的皮毛,觸感粗糙卻溫暖。
    忽然間,白衣人最後的話語又在腦海中回響:
    “去找鑰匙...找到它,你們才能活著離開...”
    鑰匙?什麽鑰匙?
    易年艱難地支起上半身,冷汗立刻浸透了後背的衣衫。
    這才發現自己隻穿著單薄的裏衣,竹簍和隨身物品都不見了。
    更糟糕的是,體內剛剛有運轉趨勢的元力又一次停止了,像是被什麽力量強行壓製了一般。
    石室空蕩蕩的,除了石床外隻有一張矮幾,上麵放著一碗清水。
    易年盯著那碗水看了許久,最終抵不過幹渴,顫抖著伸手取來一飲而盡。
    清涼的水滑過喉嚨,稍稍緩解了灼燒般的痛感。
    “七夏在哪裏?其他人呢?”
    易年環顧四周,石室寂靜得可怕,隻有自己的呼吸聲在封閉的空間裏回蕩。
    就在這時,石壁突然泛起水波般的紋路。
    易年警覺地後退,卻見白衣人從那波紋中緩步走出,食指豎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別出聲…”
    白衣人以極低的聲音說道,眼神警惕地掃視著石室的每一個角落。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甚至帶著幾分鬼祟,與之前在廣場上從容不迫的形象判若兩人。
    易年繃緊了身體,下意識擺出防禦姿態,盡管知道在這種存在麵前反抗毫無意義。
    白衣人似乎是了確認四周安全後,向易年招了招手。
    麵容比上次見麵時憔悴了許多,眼窩深陷,嘴角帶著一絲不自然的緊繃,像是長期處於高度緊張狀態。
    “你知道我是誰嗎?”
    白衣人開門見山地問道,聲音壓得極低。
    易年猶豫了一瞬。
    盡管早已知道了問題的答案,可一時間卻有些不敢回答。
    但麵對白衣人的眼神,最終還是緩緩開口道:
    “靈濁二氣的化身…“”
    白衣人聽著,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聰明,但不夠準確…”
    說著,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詞句。
    “我們曾經是一體的…”
    這個答案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宮殿的黑白分明,棋局的對立統一,甚至整個黃泉漠安全與危險交織的特性,似乎都在遵循這個定律。
    白衣人似乎看穿了易年的想法,輕聲道: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沒有等易年回應,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很久以前,有一個存在名為"荒天",他強大無比,能夠將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融為一體,創造出平衡與和諧,但當他死後,這兩種力量再度分離...”
    白衣人的聲音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易年眼前仿佛浮現出古老的畫麵。
    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左手握著光明,右手持著黑暗,兩者在他胸前交織旋轉,形成完美的平衡。
    但隨著巨人倒下,那團平衡的能量劇烈震蕩,最終一分為二,化為兩道流光消散於天地之間。
    “分離後的力量各自有了意識,”白衣人繼續道:
    “但它們天生對立,再也無法回到最初的狀態,就像...”
    思索了一下,“就像水與火,晝與夜,生與死…”
    易年聽著,下意識接口道:
    “所以黃泉漠才會危險中有安全的地方,安全的地方又處處充滿危險。所以宮殿才會黑白分…”
    說著,忽然停了下來。
    言多必失…
    不過白衣人並沒有流露出半點兒被打擾的不滿,反而讚許地點了點頭:
    “正是如此,我們本是一體,卻不得不對立…”
    話音剛落,白衣人的表情突然變得痛苦。
    “但這種對立正在毀滅我們雙方,每一次衝突都會消耗我們最本源的力量,長此以往,我們都會消散於天地之間…”
    石室內的溫度似乎隨著白衣人的敘述而降低。
    易年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某種更深層的、近乎本能的警覺。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易年直截了當地問道。
    白衣人深吸一口氣,突然向易年行了一個古老的禮節。
    右手撫心,躬身至膝。
    這個動作他做得極為鄭重,甚至帶著幾分懇求的意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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