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0章 又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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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年被白衣人的舉動弄得措手不及,而白衣人的下一句話,直接將易年驚呆在了原地。
    “我需要你幫我除掉他!”
    他,或者它,指的自然是黑衣人。
    還未等易年開口,白衣人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作為回報,我會把你們所有人安全送出黃泉漠…”
    易年聽著,瞳孔微縮。
    這個請求太過突然,又太過令人震驚。
    哪怕心智早已不是以前可比的易年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下意識地反問道:
    “為什麽不自己動手?以你的能力…”
    “因為我們實力相當…”
    白衣人苦笑道:
    “就像左手無法戰勝右手,光無法驅散自己的影子,無數次交鋒,結果都是兩敗俱傷…”
    說著,指了指自己憔悴的麵容,“你看,我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易年沉默地審視著白衣人。
    對方看似坦誠,但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七夏曾經提醒過自己,黑白二人的行為模式有規律可循,他們似乎遵循著某種更高層次的規則。
    而現在白衣人的請求,是否違背了那些規則?
    “為什麽是我?”
    易年開口問道,“你可以選擇任何人,他們都比我強…”
    這是實話,如果沒有十一箭,易年也就比普通人強點兒。
    和活到這個時候的幸存者相比,他是最弱的一個。
    白衣人聽著,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
    “因為你不同,你能在棋局中戰勝我們,能在幻境中保持清醒,更重要的是...”
    意味深長地頓了頓,“你能同時理解黑與白…”
    易年眉心一皺。
    幻境和棋局可以理解,可他口中的黑與白是什麽意思?
    不過在瞧見白衣人似乎並不打算說之後,試探性的問道:
    “你要我怎麽做?”
    聽見易年的詢問,白衣人眼中瞬間燃起希望的光芒:
    “他有一個弱點,當黑白交替之時,他的力量會短暫波動,那一刻,如果你能用這個…”
    說著,指了指擺在易年身邊的兩顆棋子。
    “隻要能將棋子刺入他的心髒,就能將他暫時封印,後麵的交給我就可以…”
    易年低頭看去,正是自己從青銅棺材中拿出的棋子。
    不過並沒有立即回應,因為太多疑問在腦海中盤旋。
    白衣人為何如此信任他?
    這個計劃是否有隱藏的風險?
    最關鍵的是,除掉黑衣人真的能解決問題嗎?
    “如果我拒絕呢?”
    易年試探道。
    白衣人聽著,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如果你拒絕,那麽你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裏。”
    聲音依然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他已經開始準備最後的儀式,一旦完成,整個黃泉漠將成為死地,沒有任何生靈能夠逃脫。”
    瞬間,易年感到一陣窒息般的壓力。
    這不是請求,而是變相的要挾。
    如果白衣人說的是真的,那麽自己別無選擇。
    “我需要先見到其他人,確認他們安全…”
    易年討價還價道。
    白衣人搖頭:
    “不行…”
    沒有委婉,拒絕的幹脆利落。
    看得出白衣人不會妥協,易年歎了口氣,開口道:
    “我需要武器和我的東西…”
    白衣人聽見易年的條件,明顯鬆了口氣:
    “你的東西就在石床下方,至於武器…”
    猶豫了一下,“我不能直接給你,那會引起他的警覺,但棋子本身就是武器,隻要你運用得當…”
    易年彎腰查看,果然在石床下找到了自己的竹簍。
    不過如白衣人所說,十一箭被和沉星不在。
    “記住…”
    白衣人突然變得緊張起來,轉頭看向某處虛空,“時間不多了,黑白交替之時,我會給你信號,你必須一擊必中,否則…”
    聲音戛然而止。
    白衣人臉色突變,身體開始變得透明:
    “我必須走了,你做好準備!”
    話音未落,白衣人的身影已經如同晨霧般消散在空氣中。
    石室恢複了寂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易年凝視著石床上的黑白棋子,感到一陣莫名的沉重。
    棋子觸感冰涼,卻似乎有生命般微微搏動,與他的心跳逐漸同步。
    恍惚間,仿佛聽到了兩個聲音在耳邊低語。
    一個清澈如溪流,一個低沉如雷鳴,說著同樣的話語:
    &34;找到鑰匙...&34;
    易年猛地搖頭,驅散這詭異的幻覺。
    開始檢查竹簍中的物品,為即將到來的行動做準備。
    無論白衣人的真實目的是什麽,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石室依然封閉,但易年感覺某種變化正在發生。
    頭頂的晶石光芒開始明暗交替,像是呼吸般有節奏地變化著。
    牆壁上隱約浮現出黑白交織的紋路,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
    可能白衣人所說的&34;黑白交替之時&34;,似乎就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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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間,石室內的陰寒加重了幾分。
    易年剛把棋子藏進袖袋,身後突然傳來布料摩擦石壁的簌簌聲。
    轉身時,隻見黑衣人正斜倚在石柱旁,暗紋黑袍在幽藍光芒下泛著沼澤般的霧氣。
    “他來過?”
    黑衣人抬手撫摸著石柱上的裂痕,指尖劃過之處,暗紅色苔蘚瞬間枯死。
    易年感覺袖中白棋突然發燙,不動聲色地將手背到身後:
    “誰?”
    “明知故問…”
    黑衣人輕笑,蒼白的麵容轉向易年。
    與之前的白衣人一樣,似乎也老了很多。
    凹陷的眼眶處,空洞裏仿佛躍動著黑色火焰。
    “不光你的耳朵好用,我的耳朵也同樣好用…”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不過易年早已不是以前的毛頭小子,哪裏會被人三兩句話唬住。
    往後麵牆壁上一靠,開口道:
    “愛信不信,反正我沒見過…”
    平和聲音傳出,在石室產生了雙重回音。
    就在回音起時,袖袋裏的棋子突然變得冰涼,貼著皮膚的位置凝出細密水珠。
    黑衣人忽然貼近,詭異的臉幾乎抵上易年鼻尖。
    黑色火焰在空洞的眼眶裏暴漲,映出易年瞳孔中流轉的平和。
    易年沒有任何反應,也死死盯著黑衣人。
    幾個呼吸過後,黑衣人開口道:
    &34;很好。&34;
    說著,後退半步,袖袍帶起的風掀開易年前額碎發。
    “看來他還守著最後那點可笑的尊嚴…”
    話音落,石室溫度開始回升,石柱裂痕裏重新長出熒藍苔蘚。
    易年看著黑衣人徑自坐在石床上,黑袍下擺垂落時,地麵突然浮現出了與倉嘉和花想容施展黑金色蓮花時出現的一樣的蓮花紋。
    隻是這些蓮花都是倒著生長的。
    “想聽故事嗎?”
    黑衣人敲了敲石床邊緣,易年的袖口忽然動了下。
    那枚黑棋正在手裏瘋狂跳動,像是要衝出來一般。
    好在易年力氣夠大,悄無聲息將狠狠捏住,生生止了下來。
    看向黑衣人,開口道:
    “洗耳恭聽…”
    “洪荒時代,西荒有棵通天建木…”
    黑衣人指尖凝出黑色霧氣,在空氣中勾勒出了一棵參天巨樹。
    “樹冠托著清氣,根係鎮著濁氣,萬物皆有盡頭,神木同樣如此,所以臨死前將善念化作靈,惡念化作濁…”
    霧氣幻化的畫麵突然扭曲,建木斷麵湧出滔天黑潮。
    “靈與濁本該永遠封印在建木殘骸之中…”
    黑衣人聲音陡然變冷,石室四壁滲出瀝青狀物質。
    “但西荒戰火四起,荒天應運而生,吸收了靈濁二氣,成為了西荒的神明…”
    黑衣人說著,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懷念。
    “雖然被稱為神明,但依舊難逃時間的桎梏,所以他死了…”
    說實話,黑衣人講故事的水平確實不咋地,作為聆聽者的易年聽的十分別扭。
    不過此時根本沒心思在意這些,因為就在黑衣人講故事的時候,袖中的棋子又震動了起來。
    隻能借著調整坐姿的時機將手放在身後,更好的捏住棋子。
    黑衣人似乎沒有察覺異樣,繼續揮動霧氣演示。
    一個身影立於黃泉漠上,然後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從那身影中鑽出。
    在空中不停顫抖匯聚,最終形成了如今宮殿的模樣。
    至於那站立的身影,消失了…
    “荒天死後,靈濁二氣化成了兩抹執念,繼續守護著西荒,但因為西荒的戰亂,怨念不停堆疊,所以濁氣越來越強大,甚至已經快要到了失去平衡的程度…”
    易年聽著,歎了口氣。
    不是快要到了失衡的程度,而是已經失衡了。
    幽泉的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黑衣人似乎不知道,故事還在繼續:
    “為了阻止這可能的爆發,約定將關於荒天的一切都埋在黃泉漠裏,於是,我們兩個將自己封印在了這裏…”
    說著,伸手一指,黑白宮殿出現在了石室中。
    易年抬眼看去,忽然覺得宮殿與之前不同了。
    現在看去,竟像是一座牢籠。
    不知是黑衣人故事的原因,還是本就如此。
    易年看著的時候,黑衣人忽然轉過了頭,開口道:
    “我不知道他與你說了什麽,但我能告訴你的是,將影嵐風放出去的正是他,影嵐風打開黃泉漠通往這裏的道路,就一定會有強者到來,而這裏,再強的人都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被吞噬,吞噬的越多,他的力量就會越強…”
    黑衣人突然掐滅霧氣,石床上的蓮花紋開始逆時針旋轉。
    “等到他的力量完全超越我時,當初的封印便會徹底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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