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7章 調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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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無咎咬牙捏碎腰間玉佩,黑霧瞬間籠罩三人。
阿夏布衣哪裏會放過這個機會,新月刀斬過黑霧,失去半截胳膊的鷹靈弦被留了下來。
石頭身上的金紋消退,阿夏布衣低頭,新月苗刀也恢複原狀,隻是刀身多了幾道銀線般的紋路。
黑霧散去時,邋遢老頭突然"咦"了一聲。
華服老者終於抬起頭,望著東南方向,微微皺眉:
“居然用血遁...倒是小瞧了他們…”
正說著話的功夫,石頭和阿夏布衣趕了過來。
火光搖曳,映照著邋遢老頭和華服老者平靜的麵容。
兩人依舊坐在火堆旁,一個慢悠悠地啃著雞骨頭,一個低頭擺弄著袖口的玉扣。
仿佛方才那場驚天動地的廝殺與他們毫無關係。
石頭率先抱拳,深深一拜,龍驤橫在臂彎,刀身上的龍紋仍未完全褪去金光。
“多謝前輩指點!若非前輩出手相助,我二人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邋遢老頭眼皮都沒抬,隨手把雞骨頭丟進火堆,油乎乎的手在衣襟上蹭了蹭,含糊道:
“怎麽樣,老夫算的準不準?”
“準準準…”
石頭連忙回道。
華服老者依舊專注地整理袖口,沒有開口。
阿夏布衣抿了抿唇,隨即也恭敬行禮。
新月般的苗刀橫托於掌心,刀身上的銀線紋路在火光下若隱若現。
“前輩大恩,阿夏布衣銘記於心…”
邋遢老頭抬眼瞥了她一眼,嘴角一咧,開口道:
“小丫頭,刀法不錯,就是太死板…”
華服老者終於抬眸,目光在二人身上一掃,似笑非笑。
石頭心頭一震,剛想再問,卻見華服老者已經起身。
“走了…”
淡淡道,轉身便走。
邋遢老頭也拍拍屁股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嘟囔道:
“唉,年紀大了,坐久了腰疼…”
阿夏布衣忍不住上前一步,恭敬道:
“前輩,可否告知姓名,他日若有機…”
邋遢老頭擺擺手,頭也不回,開口道:
“萍水相逢,何必留名?”
話音未落,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火堆旁,隻剩下了二人。
哦,還有一虎。
石頭看向阿夏布衣,低聲道:
“他們是誰啊?”
阿夏布衣搖搖頭,眼中卻閃過一絲明悟:
“不管是誰,今日之恩記下便是…”
遠處,紫雷神虎低吼一聲,尾巴輕輕甩動,抽在了正在掙紮的鷹靈弦身上。
鷹靈弦被紫雷神虎一尾巴拍進泥地裏,半邊臉沾滿血汙,嘴角卻仍掛著陰冷的笑。
掙紮著扭動身體,斷裂的骨笛碎片從袖口滑出,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還想逃?"
石頭眼中怒火翻湧,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鷹靈弦的衣領,將人狠狠提了起來。
狂族漢子指節捏得咯咯作響,拳頭上的青筋暴起,顯然已經怒到極致。
"剛才不是挺囂張的嗎?"
石頭低吼,一拳砸在鷹靈弦腹部。
"砰!"
沉悶的撞擊聲中,鷹靈弦猛地弓起身子,一口鮮血噴出,混著胃液灑在地上。
痛苦地抽搐著,卻仍然咧著嘴,露出染血的牙齒,獰笑道:
"狂族的莽夫…有本事…殺了我啊…"
"你以為我不敢?"
石頭怒極,抬手就要再打。
就在這時,隻聽"啪嗒"一聲。
一個暗紅色的錦囊從鷹靈弦腰間掉落,在地上滾了兩圈。
囊口鬆開,露出裏麵青黑色的東西。
阿夏布衣原本冷眼旁觀,可就在錦囊落地的瞬間,腰間的金蠶蠱罐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沙沙沙——"
罐中傳來急促的抓撓聲,金蠶蠱瘋狂撞擊著罐壁,仿佛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刺激。
阿夏布衣眉頭一皺,伸手按住罐子,可蠱蟲的躁動卻越來越劇烈,甚至整個罐子都在她掌心震顫!
"怎麽回事?"
石頭察覺到異樣,轉頭看向阿夏布衣。
阿夏布衣沒有回答,而是快步上前,彎腰拾起那個錦囊。
指尖剛觸碰到布料,便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仿佛觸碰到了某種極為不祥的東西。
緩緩打開錦囊,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嘩啦。"
十幾隻幹癟的金蠶蠱屍體從裏麵滑了出來,落在了阿夏布衣的掌心。
阿夏布衣的瞳孔驟然收縮,過來急促起來。
這些金蠶蠱早已死去,身體幹枯發黑,像是被某種邪術抽幹了生機。
可即便如此,它們的軀殼上仍殘留著微弱的蠱息。
那是每一隻金蠶蠱獨有的氣息,代表著它們曾經屬於不同的苗寨。
"這…"
阿夏布衣的聲音微微發顫,"怎麽可能…"
金蠶蠱,是苗疆至寶,每一隻都珍貴無比。
一般來說,一個苗寨隻會供養一隻金蠶蠱,並且由寨主親自保管,絕不會輕易帶出寨子。
阿夏布衣之所以隨身帶著千戶苗寨的金蠶蠱,是因為她的身份特殊,加之要去青丘解枯心蠱,需要借助蠱蟲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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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鷹靈弦的身上,竟然有十幾隻死去的金蠶蠱!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他殺了最少十幾位苗族寨主,或者至少是十幾位掌控金蠶蠱的苗族高手!
"嗬…嗬嗬…"
鷹靈弦咳著血,瞧見阿夏布衣的神色之後,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活下去了。
可笑得卻愈發猙獰,開口道:
"怎麽?很驚訝?你們苗族的人…死的時候…可比你想象的要脆弱得多…"
石頭的拳頭猛地攥緊,指節泛白,眼中殺意暴漲:
"你找死!"
阿夏布衣瞧見,抬手攔住了石頭。
目光死死盯著鷹靈弦,聲音冰冷得可怕:
"這些金蠶蠱,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鷹靈弦咧著嘴,露出染血的牙齒:
"你猜?"
阿夏布衣的指尖微微收緊,掌心那隻屬於千戶苗寨的金蠶蠱似乎感應到了同族的死亡,在阿夏布衣手心發出尖銳的嘶鳴。
金色的身軀微微顫抖,仿佛在憤怒,又仿佛在哀悼。
夜風驟冷,火堆的餘燼明明滅滅,映照著地上那些死去的金蠶蠱,仿佛在無聲地控訴著什麽。
阿夏布衣緩緩抬頭,眼中殺意凜然。
"你最好…說實話…"
鷹靈弦的嘴角突然溢出一縷黑血,開口道:
"下輩子吧…"
話音落,眼神迅速渙散。
阿夏布衣瞳孔一縮,立馬伸手捏住了鷹靈弦的下巴。
可卻已經晚了。
"哢嚓!"
伴隨著細微的骨裂聲,鷹靈弦的脖頸軟軟垂下,嘴角卻還掛著那抹詭異的笑。
阿夏布衣指尖探向他的咽喉,觸到的隻有逐漸冷卻的皮膚。
"自斷心脈..."
鬆開手,任由屍體滑落在地,"好狠的手段。"
紫雷神虎低吼著用爪子撥了撥屍體,確認徹底斷氣後嫌棄地甩了甩爪子。
石頭盯著地上那灘漸漸擴散的血跡,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他娘的,死得倒是痛快!"
阿夏布衣卻站在原地沒動。
夜風吹起她散落的發絲,月光在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裏投下深深的陰影。
緩緩蹲下身,用苗刀挑開鷹靈弦的衣襟,右肩胛骨處,赫然紋著一個血色的音符標記。
"魔音族的死士紋..."
她指尖微微發顫,"他們今天做的這一切不會有人知道…"
石頭湊過來看了看,濃眉擰成疙瘩:
"啥意思?"
阿夏布衣沒有回答。
起身走向火堆,開始從行囊裏找著東西。
"石頭。"
正找著,突然開口,聲音繃得像弓弦。
"給你信的那個人,長什麽樣?"
"啊?"
正蹲在地上戳弄屍體的石頭一愣,撓了撓頭,開口道:
"就寨子裏的人啊,說是青丘的靈鶴..."
"具體是誰?"
話還沒等說完,阿夏布衣猛地轉身,苗刀"錚"地一聲插在石頭腳邊。
"長相?衣著?說話口音?"
石頭被這架勢嚇了一跳,撓著後腦勺使勁回憶:
"當時我在練刀,那人從背後拍我...穿著普通苗服?好像戴著鬥笠..."
石頭說著,可卻越說越迷糊。
最後一皺眉頭,開口道:
"寨子裏幾千號人,我哪記得清啊..."
阿夏布衣聽著,輕輕搖了搖頭。
確實不能怪石頭,千戶苗寨本就人多眼雜,誰會對自家寨民設防?
"不對勁。"
說著,拔出苗刀,刀尖挑起地上那個暗紅錦囊。
"金蠶蠱是各寨至寶,平時根本不會帶出寨子,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有人故意把帶著金蠶蠱的苗民引出來…"
聲音越來越冷,緩緩道:
"然後讓魔音族的人截殺…"
石頭倒吸一口涼氣:
"你是說...那封信是假的?"
阿夏布衣沒回答,而是突然用刀劃開鷹靈弦的袖袋。
幾片幹枯的草藥簌簌落下,她撚起一片在鼻尖輕嗅,臉色驟變:
"迷魂引!這是專門針對金蠶蠱的毒藥!"
紫雷神虎突然炸毛低吼,轉向漆黑的樹林。
阿夏布衣猛地抬頭,遠處樹梢上,一抹黑影正悄然退去。
"什麽人!"
兩人一虎衝進樹林時,可卻什麽都沒看到。
阿夏布衣的神色越來越低沉,待確定周圍沒人之後,看向石頭,開口道:
"我們可能中計了…"
聲音沙啞,繼續道:
"很可能有人假借青丘之名,引我們出寨..."
石頭聽著,撓了撓頭,開口道:
"引咱們幹啥?"
話音未落,石頭瞳孔一縮,開口道:
"你是說調虎離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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