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7章 舊友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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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白祭壇前,荒天的氣息如淵似海,黑與白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周身流轉,竟形成一種奇妙的平衡。
    負手而立,衣袍無風自動,目光平靜地注視著七夏。
    七夏單膝跪地,鳳凰翎插在身旁,赤紅的火焰已黯淡了許多。
    白衣染血,袖口破碎,露出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嘴角的血跡未幹,又被新湧出的鮮血覆蓋。
    五行骨龍盤繞在周圍,龍身殘破,龍鱗剝落,顯然也到了強弩之末。
    "你確實很強…"
    荒天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悠遠,"元氏一族不愧是傳承萬年的種族,能培養出你這樣的天才。"
    七夏喘息著,抬頭看向荒天,眼中戰意未減。
    "若再給你百年時間,或許真能威脅到我。"
    荒天搖了搖頭,"可惜,現在還不夠…"
    說著,抬手一揮,黑白二氣如潮水般湧來。
    七夏咬牙起身,鳳凰翎橫擋身前,火焰再次爆發,與那黑白二氣相撞。
    "轟——!"
    氣浪炸開,七夏被震退數步,一口鮮血噴出。
    手臂顫抖,幾乎握不住鳳凰翎。
    五行骨龍怒吼著撲向荒天,卻被荒天一指點碎,化作漫天光點消散。
    七夏踉蹌著站穩,眼神依舊淩厲:
    "隻要我還站著,你就別想得逞!"
    荒天輕笑:"固執。"
    話音落,再次抬手,黑白二氣凝聚成一柄長劍,劍鋒直指七夏。
    就在此時——
    "嗡——!"
    虛空震顫,一道太極圖驟然撕裂空間,出現在了祭壇上方。
    荒天動作一頓,抬頭望去,嘴角微微揚起:
    "終於舍得出來了?"
    太極圖緩緩旋轉,黑與白交織,最終化作兩道身影。
    黑衣人黑袍獵獵,白衣人白袍飄然。
    二人並肩而立,目光複雜地看向荒天。
    "荒天……"
    白衣人輕聲喚道,語氣中帶著久別重逢的悵然。
    黑衣人則冷哼一聲:"幾千年不見,你還是這麽讓人討厭…"
    荒天笑了,眼中浮現出一絲懷念:
    "你們倒是一點沒變…"
    黑衣人與白衣人從空中落下,站在荒天麵前。
    七夏警惕地看著他們,暗中開始調息。
    "七夏姑娘,你先退下吧…"
    白衣人轉頭對她說道,"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們。"
    七夏皺眉:
    "你們…"
    "我們與他,有些舊賬要算…"
    黑衣人冷冷道。
    荒天聞言,笑意更深:
    "哦?你們要對我動手了?"
    白衣人歎息:"我們不想動手,隻希望你能放下執念。"
    "執念?"
    荒天搖頭,"我所追求的,是超越生死的大道,何來執念一說?"
    黑衣人嗤笑:
    "長生?你瘋了幾千年,還沒瘋夠?"
    荒天目光一沉:"你們怎麽知道無法長生?我幾千年的感悟,早已找到了辦法…"
    白衣人上前一步,語氣誠懇:
    "荒天,你曾教導我們,生死本是自然,強求不得,為何如今你卻深陷其中?"
    荒天沉默片刻,低聲道:
    "因為我不甘心。"
    說話的時候,眼神在這一刻變得無比銳利,仿佛穿透了時光。
    "我本可以走得更遠,本可以觸及真正的天道!可壽命將盡時,我才發現,自己終究隻是個凡人。"
    "所以你要奪舍易年?"
    黑衣人冷笑,"這就是你的大道?"
    荒天淡淡道:"凡心聖體是完美的容器,隻要我與他融合,便能重獲新生,繼續追尋我的道。"
    白衣人搖頭:"你變了…"
    "不,是你們從未真正理解我。"
    荒天抬手指向祭壇,"這黑白祭壇,代表陰陽平衡,生死輪回,可我偏要打破它,證明長生並非虛妄!"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以前的你,絕不會說出這種話…"
    荒天輕笑:"以前的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白衣人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如果你執意如此…那我們隻能阻止你。"
    荒天看著他們,忽然笑了:
    "就憑你們?別忘了,你們的力量從根本上算也源自於我…"
    黑衣人冷笑:"那可未必…"
    話音未落,黑衣人與白衣人同時抬手。
    黑白二氣從他們體內湧出,卻不是攻向荒天,而是融入祭壇之中。
    祭壇劇烈震顫,原本穩定的黑白平衡被打破,荒天的氣息頓時紊亂了一瞬。
    "你們——!"
    荒天臉色驟變。
    白衣人輕聲道:"這座祭壇,本就是我們三人共同建造的。"
    黑衣人咧嘴一笑:"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荒天眼中終於浮現怒意:"你們找死!"
    猛地抬手,黑白二氣化作滔天巨浪,朝黑衣人與白衣人席卷而去。
    七夏見狀,強提最後一絲力量,鳳凰翎再次燃起火焰,看樣子是要幫黑白二人。
    黑衣人與白衣人卻同時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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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
    說著,雙手結印,祭壇上的符文一個個亮起。
    最終凝聚成一道屏障,將荒天的攻擊盡數擋下。
    荒天怒極反笑:
    "好,很好!既然你們選擇與我為敵,那就別怪我無情!"
    霎時間,偽身開始膨脹,黑白二氣瘋狂湧動,整個荒天遺址都因他的力量而震顫。
    黑衣人與白衣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一片決然。
    "老朋友,該結束了。"
    白衣人輕聲道。
    黑衣人點頭:"送他最後一程。"
    二人身形消散,重新化作太極圖,與祭壇融為一體。
    荒天怒吼著衝向他們,卻在接觸到太極圖的瞬間,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拉扯進去。
    "不——!"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太極圖緩緩旋轉,最終歸於平靜。
    七夏怔怔地看著這一切,直到祭壇上的光芒徹底消散,才踉蹌著跌坐在地。
    結束了?
    黑白祭壇上,太極圖的光芒漸漸消散。
    黑衣人與白衣人並肩而立,望著祭壇中央歸於平靜的陰陽二氣,心中卻無半分輕鬆。
    "結束了…"
    白衣人輕聲道,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複雜。
    黑衣人沉默片刻,冷哼一聲:
    "早該如此。"
    可就在他們轉身準備離開的刹那——
    "嗬嗬…"
    一聲輕笑,突兀地從祭壇深處傳來。
    黑衣人與白衣人的身形驟然僵住。
    那笑聲太熟悉了。
    幾千年前,西荒大漠深處,荒天渾身浴血地躺在沙丘上,胸口被敵人的長劍貫穿。
    黑衣人與白衣人瘋了一般衝到他身邊,卻見他突然睜開眼,咧嘴一笑:
    "騙到你們了吧?"
    那時候,三人相視大笑,笑聲在空曠的沙漠中回蕩。
    而此刻,同樣的笑聲從祭壇中傳出,卻讓黑衣人與白衣人如墜冰窟。
    "怎麽,幾千年不見,連我的玩笑都看不出來了?"
    荒天的身影緩緩從祭壇中浮現,衣袍完好無損,甚至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嘴角噙著笑,眼中卻冰冷得可怕。
    黑衣人的瞳孔驟然收縮:
    "不可能!"
    白衣人死死盯著荒天,聲音發顫:
    "你…沒被封印?"
    荒天攤開雙手,語氣戲謔:
    "你們該不會真以為,憑那點力量就能困住我吧?"
    緩步走下祭壇,黑與白的氣息在他腳下流轉,仿佛整座祭壇都在為他鋪路。
    "記得嗎?當年我差點死掉的時候,你們可是很難過的。"
    荒天歪著頭,像是在回憶什麽有趣的事。
    "現在怎麽不笑了?"
    黑衣人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這不好笑…"
    "是啊,不好笑。"
    荒天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因為這一次,我是認真的。"
    物是人非。
    不,物是人依舊,卻又早已麵目全非。
    白衣人閉上眼,胸口劇烈起伏。
    當他再次睜開時,眼中隻剩決絕:
    "既然如此…"
    黑衣人接話:"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荒天靜靜地看著他們,忽然笑了:"所以,還要繼續嗎?"
    沒有回答。
    黑衣人與白衣人同時抬手,一黑一白兩道氣息衝天而起,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太極圖。
    這一次,太極圖中不再有絲毫猶豫,而是帶著毀滅一切的威勢,朝荒天鎮壓而下!
    荒天抬頭望著壓下的太極圖,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你們還記得嗎?這招還是我教你們的。"
    話音未落,他單手向天,五指張開!
    "轟!"
    太極圖在距離他頭頂三尺處轟然炸裂!
    狂暴的能量風暴席卷整個祭壇,七夏被氣浪掀飛,重重摔在數十丈外。
    她掙紮著爬起來,卻見風暴中心,荒天依舊站在原地,連衣角都沒動一下。
    黑衣人與白衣人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為什麽……"
    白衣人不可置信地看著荒天,"我們的力量對你無效?"
    荒天緩步向前,每一步都讓祭壇微微震顫:
    "我說了,隻是你們不願意信…"
    他抬起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哢嚓——"
    黑衣人與白衣人周身突然浮現出無數細密的裂紋,仿佛他們所在的空間正在破碎。
    "你以為我剛才真的被你們封印了?"
    荒天輕笑,"我隻是在等你們…自己走進我的領域。"
    黑衣人怒吼一聲,猛地衝向荒天,卻在半空中被無形的力量禁錮。
    "別掙紮了…"
    荒天搖頭,"在這裏,我就是規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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