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齜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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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帝獨自一人登上了城樓,他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有些落寞。
    站在城樓上,獨孤帝極目遠眺,目光落在了遠處那漸行漸遠的一葉孤舟上。
    那孤舟在寬闊的江麵上顯得如此渺小,仿佛隨時都可能被波濤淹沒。
    裴琰靜靜地立在獨孤帝身側,他的目光也隨著獨孤帝的視線望去。過了一會兒,裴琰低聲說道:“陛下,三殿下已經離京了。”
    獨孤帝沉默了許久,他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那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示出他內心的複雜情緒。
    終於,他緩緩地開口說道:“他性子倨傲,但終究是朕的兒子。讓他走吧,做個普通人,也好。”
    裴琰垂首,不再多言。他知道,獨孤帝做出這個決定並不容易。
    獨孤鴻雖然性格有些傲慢,但畢竟是皇室血脈,如今卻要遠離京城,去過平凡人的生活。
    然而,裴琰也明白,這場婚宴不僅僅是蕭謹騰和宇文瓊的喜事,更是朝堂上權力鬥爭的一個重要節點。
    通過這場婚宴,獨孤帝既成全了蕭謹騰與宇文瓊的婚姻,也給了獨孤鴻一條生路。
    至此,朝堂上的腥風血雨終於塵埃落定。
    那些曾經的明爭暗鬥、爾虞我詐都隨著獨孤鴻的離去而畫上了句號。
    京城恢複平靜,百姓隻道是一場盛世婚典,卻不知婚禮上的血色棋局,早已改寫了王朝的未來。
    紅燭搖曳,燭光映照下,宇文瓊身著鳳冠霞帔,端坐在榻邊,宛如一朵盛開的牡丹,嬌豔欲滴。
    然而,她的內心卻並不像表麵那樣平靜。
    她的指尖悄悄地摩挲著袖中的銀針,這根銀針是她的防身之物,也是她在這洞房花燭夜中的最後一道防線。
    就在剛才交杯酒的時候,宇文瓊敏銳地察覺到合巹杯的底部似乎有什麽異樣。
    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果然發現了杯底的機關暗格。
    這個發現讓她心中一緊,她不禁想,難道這是一場陰謀?
    正當宇文瓊思索之際,蕭謹騰忽然湊近了她。
    他的呼吸帶著淡淡的梅子酒氣,輕輕拂過她的耳畔,讓她的耳根微微發熱。
    "夫人還防著我呢?"蕭謹騰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
    宇文瓊猛地回過神來,她的目光與蕭謹騰交匯,隻見他嘴角含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突然,蕭謹騰像變戲法一樣,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小瓷瓶。他輕輕晃了晃瓶子,裏麵發出清脆的聲響。
    "杯底的毒針早被我換成七葉蓮粉了。"蕭謹騰得意地說。
    宇文瓊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發現已經足夠驚人,沒想到蕭謹騰竟然早已洞悉一切。
    "你……你怎麽知道這杯子有問題?"宇文瓊結結巴巴地問道。
    蕭謹騰微微一笑,解釋道:"裴琰給的聘禮單子第三十六項,寫著"杯底藏鋒"。"
    宇文瓊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她不禁對蕭謹騰的細心和洞察力感到欽佩。
    然而,蕭謹騰的下一句話卻讓她的心跳陡然加速。
    "不過為夫更想知道……"蕭謹騰說著,突然伸手從宇文瓊的珠釵中抽出一根三寸長的銀針。
    宇文瓊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驚愕地看著蕭謹騰手中的銀針,這根銀針正是她藏在珠釵中的那根,上麵淬著麻藥。
    紅燭搖曳間,蕭謹騰指尖還撚著那枚淬了麻藥的銀簪,燭光在簪尖折射出一點寒芒。
    他正想再調侃兩句,卻見宇文瓊忽然起身朝屏風後走去,緋紅嫁衣在燭火中劃過一道流光。
    蕭謹騰忙將銀簪往案上一擱,卻聽"叮"的一聲脆響——簪尾碰倒了合巹酒杯。
    他下意識伸手去扶,寬大袖擺帶起的風忽地掀動了床幔,露出掛在床側的金鱗甲。
    那副曾隨他征戰沙場的鎧甲,此刻正被某人鄭重其事地懸在檀木架上,甲片映著紅燭,竟在喜房裏漾出幾分肅殺之氣。
    "夫人且看,"他忽然伸手彈了彈甲胄心口處鑲嵌的護心鏡,金屬清鳴聲中混著他帶笑的嗓音,"你這舊年送的寶貝,可比麻藥簪子實在多了。"
    “新娘子的簪子裏,居然還藏著麻藥呢!”蕭謹騰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戲謔的笑容。
    宇文瓊正準備更換衣物,忽然瞥見某人小心翼翼地將那件金鱗甲懸掛在婚床邊的檀木架上。
    “這可是陛下賞賜的鎧甲,必須得鎮宅啊!”蕭謹騰一臉鄭重地說道,仿佛這件鎧甲有著無比重要的意義。
    然而,轉眼間,他卻將自己的中衣隨手一甩,不偏不倚地搭在了那件甲胄之上,還自言自語道:“反正明天還要穿,這樣也省得再去找衣桁了。”
    宇文瓊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無奈,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到了半夜,萬籟俱寂,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原來是那套鎧甲不知為何突然倒地。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瞬間將熟睡中的宇文瓊驚醒。她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來,迷迷糊糊中,隻覺得有個黑影在床邊晃動。
    慌亂之下,宇文瓊順手抓起一根針,朝著那個黑影狠狠地紮了下去。
    “哎喲!”隻聽得一聲慘叫,黑影“嗖”地一下跳了起來,結果卻撞到了床柱上。
    宇文瓊這才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原來那個黑影竟然是自己的夫君蕭謹騰。
    隻見蕭謹騰捂著被紮的腿,疼得齜牙咧嘴,而他的額角也因為撞到床柱,鼓起了一個大包,足足三日都沒有消下去。
    紅羅帳裏,燭火搖曳,一片靜謐。宇文瓊正依偎在蕭謹騰身旁,享受著這難得的溫馨時刻。
    突然,宇文瓊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她猛地揪住蕭謹騰的耳朵,嬌嗔道:“你往被子裏塞什麽呢?”
    蕭謹騰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一邊咧著嘴笑,一邊試圖把被子裏的東西藏得更深一些。
    然而,宇文瓊的手卻像鐵鉗一樣緊緊抓住他的耳朵,讓他根本無法逃脫。最終,蕭謹騰不得不無奈地從被子裏摸出了一個東西。
    宇文瓊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本《西南邊防圖》!
    “好啊你,蕭謹騰!”宇文瓊柳眉倒豎,“你這是要幹什麽?大半夜的不睡覺,還在這裏研究邊防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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