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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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認識我?”
看著對方眼底快要將自己淹沒的情緒,從遠忍住自己心底驀然升起的,想為那人拭去淚水的衝動,這才沙啞著嗓音怔然問道。
雖然自己腦海中並沒有關於對麵那位姑娘的記憶,但是他卻莫名地不想讓她傷心,隻是不知道這股念頭是出於禮貌,還是因為記憶深處的本能。
“確實是認識你。”
“看著”在人群中出類拔萃的雲曈,姬闕的麵色一時之間有些一言難盡。
他這段時間已經盡量避免了讓從遠知道雲曨雲曈的存在,水連天那邊有因道潛擋著,也沒生出什麽波瀾,但是沒想到意外會來得這麽突然。
在繼從遠知道這兩個名字之後,其中一個就這麽水靈靈地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雲曨那小子呢?他怎麽會放心自己的妹妹單獨出門。
就在姬闕滿心鬱卒的時候,對麵的雲曈好像也從從遠的反應中看出了什麽,擠過身邊的人群想要往這邊過來,而從遠盡管不知道她是誰,還是下意識地往前迎了兩步,隻是在聽到姬闕的下一句話之後,腳步頓在了原地。
“你若是不想牽連她,現在最好不要與她相認。”
雖說目前暫時沒人會想要從遠的性命,但是不對付他,不代表對他身邊之人不會手軟,那是很好的一個籌碼,就連那人,不也是因為他說從遠的記憶會是掌控他最好的籌碼,才放棄了想要銷毀的想法嗎,現在這種情況,從遠最好是孤身一人,他也是。
這樣想著,姬闕的腦海中無意識地飄過一道身影,隻是還沒等他細想,那道身影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雖然對姬闕的話,從遠總是謹慎保持懷疑的態度,但是這一次,從遠卻罕見地聽進去了,因為他突然想起來,他身後還跟著因家的影子,在沒弄清楚因家主對他的態度之前,他最好還是不要迎上去的好。
於是,等到雲曈再從擁擠的人群中,掙紮著轉過頭來的時候,對麵的街道上早已沒了那個令她日思夜想的身影,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她的幻覺。
看著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悵然的姑娘,周身的孤寂將她與周圍的熱鬧完全割裂開來,從遠抬手輕摁了一下微微酸澀的胸膛,這才勉強讓自己重新隱入幽深的小巷之中,緊靠著身側擋住他身形的牆壁,沉默良久才低低地問出了聲:“她是誰?”
姬闕在隱瞞和說謊之間猶豫了片刻,還有認命地如實相告,反正一個名字也喚不起從遠的記憶,沒什麽好擔心的。
“……她就是雲曈。”
想了想,姬闕還是補上了一句:“你們曾經是朋友。”
“朋友?”低聲呢喃這兩個對他來說過於陌生的字眼,從遠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地垂下了眼眸。
從他清醒之後,這因家就沒有能讓他成為朋友的存在的,他們每個人對他的態度都很微妙,從之前的無關緊要和漠視,到後來他展現實力之後那種豔羨又鄙夷的神情,情緒複雜到讓人看不清他們心中想的究竟是什麽,而唯一一個對他態度始終如一的也隻有藏在自己體內的這個聲音了。
於是,始終如一的姬闕,沒一會兒就聽到從遠猝不及防地開口問道:“就像你和我一樣嗎?”
“這怎麽能一樣?!不一樣!我們可不是朋友!”
腦袋僵硬地轉了一圈,終於反應過來從遠說的是什麽話的姬闕,頓時來了個否認三聯,略顯慌亂的語氣好像是聽到了什麽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上一個跟他做朋友的,將他整整封在了自己的秘境中近千年的時光,他這輩子都不想再有朋友著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更何況從遠……
他們可做不成朋友。
“我也覺得,我們不怎麽適合做朋友。”
像是聽到姬闕的心聲一樣,沒等姬闕捋清楚從遠從哪裏得出的這個結論,從遠接下來的話語就往他雜亂的思緒上潑了一盆讓人冷靜下來的涼水,雖然話聽著確實是這麽個意思,也確實符合他的想法,但是怎麽就讓人心裏不是滋味呢。
頓了頓,姬闕還是嘴硬地給自己挽尊了兩句:“怎麽說呢,我們雖然不會是朋友,但是在這個世界上,你最能相信的人是我,最不能相信的也是我。”
“我知道。”
“你……你知道?”被從遠一句朋友嚇糊塗的姬闕幾乎是脫口而出,等他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什麽蠢話的時候才有些無奈地撫了撫額。
所幸從遠好像也沒怎麽在意他這句話,掃了一眼已經看不到那個身影的街道,這才拂了拂衣袖上因為靠著牆壁而沾染上的灰塵,走出巷子許久,久到姬闕以為他已經忘了自己那句蠢話的時候,這才慢悠悠地往他心上紮了一刀:“嗯,知道。”
被從遠惡趣味地一搞,姬闕也有些無奈,不過鑒於自己剛才問出的蠢話,姬闕的麵目扭曲了一瞬還是沒有繼續開口,免得鬧出更大的笑話,而從遠心裏有事,也沒有繼續在外麵閑逛的念頭,腳步一轉直接回了因家。
隻是沒想到峰回路轉,自己刻意避開的人就這麽水靈靈地站在因家宅院的大門門口,正神情激動地跟門口的守衛在辯駁些什麽,身旁還跟著一個侍從模樣的男子,手持一枚腰牌像是在解釋他們的身份,離得近了才隱隱能聽到雲家小姐和因遠之類的字眼。
他們是來找我的。
盡管知道對方應是故人,但是從遠這腳步一時間卻不知道該不該踏出去,而另一邊的爭執卻已經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已經讓那姑娘急紅了眼眶。
實在是那因家的守衛確實不曾聽過,雲家還有這樣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姐,再加上雲曨鮮少出來走動,身為貼身侍從的梁安更是不怎麽示於人前,即便拿出雲家的令牌也不能讓人信服,始終不能讓因家的守衛鬆口。
而雲曈經曆過剛才恍若幻覺的驚鴻一瞥,眼下迫切地想要證實自己剛才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勞煩兩位隻通報一聲雲曈求見即可。”
若那位因遠當真是從遠,聽到她的名字自然會出來相見,若不是,那她們,自然也沒有相見的必要了。
掂量著手裏的錦囊,剛剛還一臉鐵麵無情的侍衛對視一眼終是鬆了口,“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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