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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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誌生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開口說道:“那我還是叫你簡總吧!”他心裏清楚,簡鑫蕊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簡總”這個稱呼,是對她職場身份的尊重,也是兩人之間某種微妙距離的體現。
    簡鑫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親和的笑容,擺了擺手回應道:“在背地裏,你可以叫我鑫蕊,在同事麵前,你還是叫我簡總,叫鑫蕊太肉麻了,我受不了!”她說話時,眼神裏透著真誠,又有著平日裏在公司裏少見的輕鬆。
    誌生笑了,他心裏明白,簡鑫蕊也隻有在人少或兩人獨處的時候,才會親昵地喊他誌生,一旦到了同事麵前,就又恢複成那個嚴謹的“簡總”,大多數稱呼自己“戴總”。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稱呼,就像一道無形的界限,劃分出兩個不同的相處空間。
    誌生微微向前傾身,眼中滿是對依依的思念,輕聲問道:“依依想我沒?”
    簡鑫蕊輕輕歎了口氣,眼神裏既有對女兒的寵溺,又帶著一絲哀怨看向誌生,說道:“天天想你,有時候晚上睡覺,會在我們中間放一個枕頭,說是爸爸!”
    誌生聽到這話,心裏像被暖流包裹,他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帶著一絲壞笑問道:“那你也把那枕頭當成了我了嗎?”簡鑫蕊臉頰微微泛起紅暈,嬌嗔道:“討厭!”那一瞬間,她的眼神裏流露出的羞澀與嬌俏,讓誌生心中一動。
    簡鑫蕊仔細地打量著誌生,發現這次他回來,變化十分明顯。以前的誌生,說話總是小心翼翼,眼神裏帶著幾分拘謹,可這次回來,他說話特別大膽,甚至還帶著點油嘴滑舌。她暗自思忖,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才讓誌生有了這樣的改變。
    簡鑫蕊輕輕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也不知道她怎麽有那麽多精力,白天到處玩,衣服一天要換十八次,陳潔和夏正雲加上任姨,三個人帶她,晚上都感覺累,比男孩還淘氣!”
    誌生腦海中浮現出依依活潑可愛的模樣,笑著說:“那你小時候一定很淘氣!”簡鑫蕊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我媽說我小時候是個乖乖女!”說完,她別有深意地看了誌生一眼,調侃道:“你小時候肯定很淘氣!”
    誌生卻沒聽出簡鑫蕊話裏潛在的含義,在他心裏,依依是試管嬰兒,所以根本沒往其他方向聯想。
    他微微仰起頭,陷入回憶之中,緩緩說道:“我們小時候都是散養,爸媽一天到晚都在忙農活,根本顧不上管我們。隻有晚上吃飯的時候,才會留意我們回沒回家。要是沒回家,就站在門口扯著嗓子吼兩聲!我們聽到了就趕緊往家跑,要是沒聽見,回家晚了,到家肯定免不了一頓打!”
    簡鑫蕊忍不住笑出了聲,打趣道:“你還挺扛揍的!”
    誌生沉默了片刻,思緒飄回了遙遠的童年,眼神中滿是懷念,繼續說道:“小時候真好啊,春天一到,漫山遍野的桃花盛開,遠遠望去,就像天邊飄來的一片絢麗雲霞。夏天,過了五一,我們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桃花河洗澡。那時候河水還透著絲絲涼意,但我們這些孩子根本不怕,整個夏天幾乎都泡在桃花河的水裏。秋天的時候,山上到處都是野果,我們一群小夥伴就結伴到山上摘果子,摘回來吃不完,爸爸就把野果釀成酒,酸酸甜甜的,特別好喝!”
    簡鑫蕊嘴角帶著笑意,調侃道:“難怪你酒量那麽好,原來你爸是從娃娃抓起的。”
    誌生沉浸在童年的回憶裏,並沒有理會簡鑫蕊的調侃,自顧自地說著:“冬天的桃花河結成了冰,我們就在冰麵上玩耍。剛開始的時候,冰比較薄,我們在上麵跑,冰會發出‘嘎吱嘎吱’撕裂的聲音,在腳下裂成長長的裂痕!小時候是那樣的快樂,無憂無慮,哪像現在,每天忙得暈頭轉向,壓力像山一樣壓在背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簡鑫蕊靜靜地聽著,這時她才發現,誌生的情緒有些低落。他之前和自己油嘴滑舌,不過是在釋放內心壓抑已久的情緒。也許這些情緒已經在他心底積壓了太長時間,才讓誌生說出了以前不敢說的話。但簡鑫蕊心裏清楚,她更喜歡那個能和自己說笑、真實展現情緒的誌生。
    她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輕聲安慰道:“做爸媽的孩子最好做,但我們不可能不成長,等自己做了爸媽了,壓力肯定會有的,誌生,我們是朋友,有什麽事你也可以和我說,我能幫上的一定幫你,幫不上忙的,我也願意傾聽!”
    誌生微微低下頭,聲音有些低沉:“有的事情不是別人能幫上忙的。”
    簡鑫蕊心裏一緊,敏感地察覺到,誌生和明月之間肯定出了問題,至於是小打小鬧還是矛盾已經激化到難以調和的地步,她不好判斷。
    她心疼地看著誌生,他又比上次來南京黑瘦了一些。她一方麵希望誌生夫妻之間出問題,這樣或許自己就有了走進他心裏的機會;但另一方麵,又擔心心愛的人受煎熬,想想自己,又何嚐不是在愛而不得的痛苦中苦苦掙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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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緩緩駛進家門,簡依依早已在門口眼巴巴地張望著,小臉上寫滿了期待。一看到車子停下,她就像一隻歡快的小兔子,立馬蹦蹦跳跳地迎了上來,一下子撲到誌生的懷裏,兩隻小手毫無顧忌地在誌生的白襯衫上摸來摸去,瞬間就留下了幾道黑黑的手印!
    簡鑫蕊走上前,滿眼憐愛地擦著依依臉上的汗,輕聲說道:“看你把爸爸的襯衫都弄髒了。”
    誌生看到了依依,仿佛瞬間拋開了所有的煩惱和壓力,心情馬上變得開朗起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說道:“依依,想爸爸沒?”
    依依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脆生生地說:“想,我是小,又不傻,怎麽會不想爸爸呢。”說著左右開弓,在誌生的臉頰上用力地吻了幾下,接著奶聲奶氣地說道:“媽媽傻,總是說不想爸爸,她對依依撒謊,媽媽也想爸爸。”
    這話一出口,說得簡鑫蕊臉瞬間變得滾燙,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大家都感歎這是多麽幸福的一家三口,可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老天似乎在無情地捉弄著他們,看似美滿的表象下,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心酸與無奈。
    任姨走上前,輕聲說道:“小姐,吃飯吧,我們都吃好了。”簡鑫蕊轉頭看向誌生,關切地問:“你是先去洗洗,換身衣服再吃飯還是現在就去吃飯?”誌生摸了摸肚子,笑著說:“現在吃飯吧,我還真的餓了!”
    在小餐廳裏,誌生坐下來準備吃飯。簡鑫蕊讓任姨拿幾瓶啤酒過來,等誌生吃了一點,才打開啤酒,給誌生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
    誌生看著酒杯,有些猶豫地說:“我都吃飯了,不喝了吧!”簡鑫蕊輕輕瞪了他一眼,說道:“空腹能喝冷啤酒嗎,我是讓你先吃點墊巴墊巴,又不是舍不得拿酒給你喝,來,我陪你喝一杯!”
    誌生心裏一暖,沒想到簡鑫蕊這麽細心,處處都為他考慮。他端起酒杯,和簡鑫蕊碰了一下,喝了半杯。瞬間,滿嘴是清新柔和的麥芽甜香,宛如田野裏剛收割的麥穗散發的氣息 。緊接著,啤酒特有的酒花苦味若有若無地散開,像微風拂過,恰到好處地平衡了甜味,帶來一種清爽且富有層次的口感。酒液滑過喉嚨,留下淡淡的果香與一絲麵包的焦香,回味悠長。
    誌生滿臉驚訝,由衷地讚歎道:“這啤酒怎麽這麽好喝,比在家裏小超市喝的紮啤口味好多了。”
    簡鑫蕊聽誌生這麽說,就知道誌生在家的生活比在南京的生活差的不是一點點,難怪每次都顯得黑瘦。她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喜歡喝就多喝點,這個可是正宗的徳國黑啤!”
    誌生微微皺了皺眉頭,好奇地問:“不便宜吧!”簡鑫蕊搖了搖頭,輕描淡寫地說:“我也不知道,估計要幾十塊一瓶吧!”誌生瞪大了眼睛,驚歎道:“難怪,我在家喝的都是兩塊錢一瓶的!”
    聽到這話,簡鑫蕊心裏一陣刺痛,誌生在自己麵前的毫無保留,讓她又心疼又無奈,自己明明喜歡他,卻沒辦法好好照顧他,這種無力感讓她有些失落。
    誌生吃完飯,簡鑫蕊溫柔地說:“你上去洗個澡,你的換洗衣服任姨已經準備好了。”誌生有些疑惑地問:“我的衣服不是在行李箱裏了嗎?”
    任姨笑著解釋道:“小姐怕你來沒帶換洗衣服,把你一年四季穿的衣服都準備好了!”誌生心裏猛地一顫,他緩緩抬起頭,看向簡鑫蕊,此時簡鑫蕊正用一雙滿含深情的大眼睛望著他,四目相對,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別樣的情愫,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不語,仿佛時間都靜止在了這一刻 。
    誌生的心裏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感動,有溫暖,還有一絲對這份感情的不知所措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千言萬語都堵在了喉嚨口,隻能默默地用眼神回應著簡鑫蕊的深情 。
    而簡鑫蕊看著誌生的反應,心中既有期待又有些緊張,她多希望誌生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可又害怕這份感情一旦說破,會打破現有的微妙平衡 。
    在這短暫而又漫長的對視中,兩人的內心都在翻湧,像是有一場無聲的對話在進行 。最終,還是誌生率先移開了目光,他輕聲說了句“謝謝”,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
    簡鑫蕊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不用跟我這麽客氣 。” 說完,兩人之間又陷入了一種略帶尷尬的沉默 ,直到任姨打破了這份安靜,提醒誌生浴室的水已經放好,他才匆匆起身,逃離了這個讓他內心慌亂的場景 。
    簡鑫蕊望著誌生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自己和誌生之間的關係,正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而未來會走向何方,她也充滿了迷茫。她又想起了普濟師太的話:“一切隨緣,切莫強求!”一切似乎在按自己的想法發展!
    誌生洗完澡,一看簡鑫蕊給他買的衣服,並不是大牌,和自己平時穿的差不多,但穿在身上,特別舒服,知道簡鑫蕊是用心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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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躺在床上。想休息一會,但怎麽也睡不著,簡鑫蕊眼神,簡鑫蕊的話語,他不傻,怎麽能看不出聽不出,他的腦海裏如放電影一樣,回憶著和簡鑫蕊從相識到現在的整個過程!
    那年他被簡鑫蕊招進海達服裝公司,他本以為自己和其他打工仔一樣,被安排去踩平縫車或去幹雜活,沒想到簡鑫蕊安排他和江雪燕參加培訓,力排眾議,讓自己做了質檢部經理,後來到了南京久隆公司,簡鑫蕊莫名其妙的又成為自己的領導,自己也做了久隆地產公司的總經理,一路走來,沒有簡鑫蕊的幫助,自己的能力得不到提升不說,說不定自己還在東莞的某個公司的角落裏打包呢?
    簡鑫蕊的情義他戴誌生不是不懂,特別是她的女兒簡依依,一直叫自己爸爸,而簡鑫蕊看自己,眼裏也多了另外的東西,自己也不是沒看懂,但自己看懂了又能怎麽樣?自己一個農村人,一個有老婆孩子的男人,有些事情也不是自己能想的,隻能加倍的對她的女兒好,以報答簡鑫蕊這些年來對自己的幫助,可依依真的與自己一點關係沒有嗎,依依長得那麽像自己,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依依就是自己的女兒,就連母親在南京看病時,第一次見到依依,都懷疑依依是自己的女兒,可自己從未和簡鑫蕊越過那條線,又哪來的女兒!
    誌生又想到了回家的這一年多,過得真是不怎麽樣,自己大多數時候無所事事,就是想做點事,也是與妻子想法不同而遭到否定。
    誌生想著想著就睡覺了,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有人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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