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難受？”
    養母來到趙家老貳麵前蹲下，問道。
    “你——你對——對我們做了做了什麽？”
    趙家老貳不斷的抽搐，結結巴巴的問，想知道真相。
    “也沒做什麽。就隻是在麵裏下了點老鼠藥嘍！”
    養母說的很輕鬆，仿佛一點也沒在意似的。
    可趙家老貳聽後，麵色則大變。
    “你——你瘋了？”
    “嗬嗬，沒錯。我是瘋了。可我變成一個瘋子，不全是拜你所賜？不，應該說是拜你們全家人所賜哦！”
    養母說著說著大笑起來。
    “你——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趙家老貳還是不甘心，想知道理由。
    “為什麽？哈哈，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要問我為什麽？你不覺得很搞笑嗎？”
    養母冷笑著說，“行。你想知道答案是吧？好，我就告訴你！”
    頓時，養母麵色陡然一冷，眸子倏然一寒，“因為你要休了我！”
    “而你的大哥大嫂，還有你那個老不死的母親，竟然都同意。”
    “就——就為了這個？你——你要毒死我們全家？”
    趙家老貳無語。
    “嗬嗬，當然不隻了！”養母又說，“你在外邊養了小三，還生了個兒子。別以為我不知道！”
    “什麽？你你竟然知道？”
    趙家老貳吃驚。
    “我不隻知道，我還知道她住在哪個小區。門牌號是多少。”
    “你——你跟蹤我？”趙家老貳明白過來。
    “沒錯。我就是跟蹤你了。不可以嗎？”養母坐在了趙家老貳身邊，“你常年不回家，我一個人獨守空房。每天有幹不完的活不說，還遭你那個老不死的母親奚落！”
    “而你的大哥和大嫂呢？也時不時說我幾句！”
    “尤其是你大嫂，把自己當成官太太了，成天什麽事都不做，除了吃，就是打麻將，然後就是睡，化妝！”
    “可我呢？”
    “不隻要孝順你那個老不死的母親， 還要伺候她們兩口子。更要照顧一幫孩子！”
    “從來就沒有人關心過我一句！”
    “整個家，每一個人關心過我。除了我拿養女趙鳳兒！”
    “她是唯一一個！”
    “哦，對了。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鳳兒我把她送出去了。不會再回來了。從今日起，她再也不會受你們一家人欺負了！”
    “你——你——就就算恨我——恨我養小三，可——可你怎麽能連你親生的兒女也毒啊？你還是——還是人嗎？”
    趙家老貳怎麽也不明。
    “親生的又咋滴？”養母起身，走道親生兒子和女兒麵前，
    摸著倆人的小腦袋，道，
    “我懷了他們倆十月。生他們倆時，哪一次不是從鬼門關裏走一遭？”
    “生下來後，還辛辛苦苦的撫養他們長大！”
    “不求他們倆將來給我很多錢。隻求我老了，他們倆能夠給我一口飯吃，不至於餓死在外邊！”
    “可結果呢？我得到了什麽？”
    “你常年不在家，我既當爹，又當媽，把他們倆含辛茹苦的養大，他們倆倒好！”
    “胳膊裏往外拐，一點也不護著我。每次都站在你那老不死的母親那邊。又或者你大哥大嫂的孩子那邊，和那些孩子一塊欺負鳳兒！”
    “如此不孝，我要他們何用？”
    “難道等他們長大成人了，讓他們把我轟出去家，餓死在外邊，成為沒人收屍的孤魂野鬼嗎？”
    “與其到時候被他們趕出去餓死，倒不如，現在就了結了他們。一了百了！”
    “你——你——你的心真狠啊——”
    趙家老貳氣得吐血。
    “嗬嗬，和你比起來，小巫見大巫罷了！”
    養母冷冷一笑，又回到了趙家老貳身邊坐下，“你放心。等你死後，我就去找你外麵的小三，還有私生子！”
    “你——你還想幹什麽？”
    趙家老貳急了。
    “還能幹什麽？”養母道，“你不是要娶她過門嗎？你不是要讓那個私生子認祖歸宗嗎？行。我不反對。她們都過門了，成你趙家的人了。你們都死了，她們母子倆豈能獨活？當然也要陪你們一塊下地獄嘍！一家人嘛，要團團圓圓，缺一不可哦！哈哈~”
    “你——你個賤婦，毒，毒——”
    說著，氣著，又是一口血吐出後，趙家老貳沒氣了。
    “喲。這就死了？我還以為你能挺過去呢。看來你也不是鋼鐵做的嘛。不過你能堅持這麽久，也算是厲害了！你放心。你外麵的女人，還有私生子，很快就會來陪你的！”
    笑了幾聲，養母站起，
    來到了幾個孩子麵前，一個一個的探了下鼻息，
    確定都沒呼吸後，她來到廚房，在一個角落裏拿出了一桶汽油。
    提著汽油在屋子裏，院子裏到處灑落了一圈後。
    她點燃一根火柴，扔在了地上。
    “轟！”
    刹那間，
    火花噴起，
    整個屋子一下子陷入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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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則趁機離開了屋子，直奔小三的住所。
    半個小時後。
    某商品小區，某房。
    門鈴響了。
    “誰呀？”
    裏麵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叫喚聲。
    “我是天德的嫂子。你和孩子的事，他跟我們全家說了。今天是婆婆六十大壽，他讓我來接你們母子倆回去，認祖歸宗！”
    “真的？”
    聽了這話，小三激動的拉開了門。
    “砰~”
    門剛開，
    養母一腳踹了過去，
    小三猝不及防之下摔倒了地上。
    “你——你踹我幹嘛？”
    “啪！”
    話剛說完，養母就關上了門，一巴掌抽在了小三臉上。
    接著，一把抓住了小三的頭發往屋子裏拖去。
    “你幹什麽？放開我！放開我！”
    “你到底是誰？”
    “你這是犯法的！”
    ……
    “啪！啪！”
    一聽到犯法兩個字，養母兩巴掌有抽了下去。
    直接把小三抽懵了。
    “犯法？”
    “你也配說犯法？”
    “你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給別的男人做小三的人，本就是在犯法了。你又有什麽資格說犯法？”
    “你——你是趙天德的老婆？”
    小三終於反應過來。
    “現在才知道啊？晚了！”
    “你，你想幹什麽？”聞言，小三意識到不好，心慌了，要掙紮的站起來。
    “砰！”
    卻在這時，養母抓起旁邊的凳子二話沒說，就向小三的腦袋砸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連續砸了十四下，
    把小三的臉砸成稀巴爛，沒有一點動靜後，她才停下來。
    扔掉了凳子，查看了下小三心跳，停止了。
    “死了就好！死了就好啊！”
    笑啊笑，笑啊笑，
    她聽到了小孩子的尖叫聲。
    驀然轉身望去，
    卻見一個小男孩嚇尿。
    “來的正好！今天，我送你去見你爸爸！”
    說話時，養母失去了理智，衝上去抓住了小男孩，二話沒說，就向陽台那邊跑去。
    看著樓下的花壇，
    小男孩嚇哭了。
    “別哭，人嘛，都要走那一遭的！要怪，就怪你的媽媽。是她破壞了我的家庭。是她毀了我的一切。是她害了你！”
    說到這，
    趙鳳兒養母拉開了窗子，抱著小男孩跳了下去。
    在墜落的途中，
    她腦海裏又出現了養女趙鳳兒那張天真無邪的臉蛋。
    畫麵裏，
    趙鳳兒正向她笑呢。
    “媽媽，快看，有冰糖葫蘆！”
    “媽媽，我真的可以吃的嗎？”
    “媽媽，有大白兔奶糖耶！”
    “媽媽，我也可以上學的嗎？”
    “媽媽。別哭了。別哭了！”
    ……
    養女趙鳳兒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笑容，這一刻，都在她的腦海裏回放。
    看著看著，
    她笑了。
    這輩子，婆婆欺負她，
    哥嫂欺負她，
    丈夫也要休她，
    就連親生子女也不喜歡她。
    她活得很累很累，也很失敗。
    可唯獨隻有養女趙鳳兒還關心她，記著她。
    雖然不多，隻有一個，
    但也夠了。
    這一生，也並非一無是處。
    不過，這人間，真的太苦了，
    活著真的好累好累，
    下輩子，不來了，真的不來了。
    “鳳兒，永別了。媽媽希望你好好讀書。祝你將來前途似錦。嫁個好夫君。鳳兒，再見了！媽媽，愛你！”
    “砰！”
    陡然，
    她和小男孩同時摔在了花壇上。
    雙眼閉上，她的世界也徹底變成了黑暗，再也沒有了一絲光線，
    陷入了永恒的黑夜！
    “有人跳樓了！”
    “有人跳樓了！”
    “快來人啊！”
    ……
    樓下一片混亂。
    很快，有人報了警……
    與此同時，
    孤兒院。
    趙鳳兒和養母分開後，
    她很聽話，
    乖乖的和小朋友們一塊玩遊戲，
    聽孤兒院老師們的話。
    一轉眼到了下午。
    下午餐都吃了，
    可媽媽卻還沒有出現。
    小小的她有些不明，飛快的向門口跑去，想去看看媽媽來了沒有。
    還沒跑幾步，就被孤兒院的護工們追了回來。
    她不停的掙紮，
    嚷嚷著要去找媽媽。
    被護工帶回了宿舍關著。
    “媽媽，你在哪？”
    “媽媽，你為什麽不來接我？”
    “媽媽，我好想你啊！”
    ……
    趙鳳兒一直站在窗口望著外麵，
    想看看媽媽來了沒有。
    一次，兩次，三次……
    她望了無數次，
    每一次都失望。
    因為媽媽沒有出現。
    明明說好了下午來接她回家的。從今往後，每天早上送她來上學的。
    可為什麽還不來接自己回去呢？
    媽媽到底幹什麽去了？
    不會忘記自己了吧？
    幼小的她不停的胡思亂想，想著，喊著，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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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她累了，睡著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
    她醒來後，沒有看見媽媽，又開始呼喚媽媽，嚷嚷著要去找媽媽。
    又被護工關了起來。
    任由她一個人喊和哭。
    兩天，三天……、
    一個星期後，
    她不哭了。
    她仿佛習慣了媽媽不來了。
    又或許忘記了媽媽。
    人變乖了，
    每天和小朋友一塊玩的不亦樂乎，
    也很聽老師和護工們的話。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她的乖巧，
    讓護工和老師們覺得她真的忘記了過去，
    接受了現實。
    慢慢的，護工和老師們對她放鬆了警惕。
    一個月後的中午，她趁老師，和門衛們都打盹的時候，悄悄的一路從教室裏溜出去，逃出了孤兒院。
    她太小，
    不認識路，也不認識字，更沒有家裏的電話號碼。
    但她不蠢。
    跑啊跑，跑啊跑。
    最後跑到了一個十字路邊上。
    那裏有一個交警在執勤。
    趙鳳兒不知道那是交警，
    在她的認識裏，
    隻要是穿警服的叔叔，都是警察叔叔。
    都是值得信賴的。
    她跑了過去，告訴交警叔叔她迷路了，和家人分散了。
    從趙鳳兒嘴裏了解了個大概後，
    交警開始幫她尋找家。
    第二天，
    一名警察伯伯帶著趙鳳兒來到了她說的家。
    可當趙鳳兒回到家時，
    看到的卻是一片燒毀的廢墟。
    曾經那個漂亮的大家，沒了。
    徹底的消失了。
    她楞了楞，旋即哭了。
    嚷嚷著喊媽媽。
    要找媽媽。
    哭啊哭，哭啊哭。
    然而媽媽就是沒有出現。
    最後警察伯伯告訴她，
    你媽媽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問很遠很遠是有多遠？到底在哪？
    警察伯伯告訴她，很遠很遠是在西邊，那裏群山環繞，那裏的路非常的難走。
    最高的一座山啊，
    據說和天上的神仙有關呢。
    叫做天之山。
    從那時候起，
    趙鳳兒記住了天之三這個名字。
    她知道自己還小，
    想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根本做不到。
    隻能先記住天之山這個名字。
    不久，她被一戶小康人家收養。
    在那裏，她度過了一個快樂幸福的童年。
    收養她的父母對她非常的好，
    把她當成了親生女兒對待。
    她成了一個有爸疼，有媽愛的小公主。
    每天雖然都很快樂，
    可她的內心深處，
    卻一直都還掛念著她的第一個養母。
    想快快長大，早點去找養母。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很快，她初中畢業了。
    那年暑假，
    養父的生意失敗，被迫跳樓。
    養母傷心過度，鬱鬱不樂而去。
    幸福的一家三口，又隻剩下她一個了。
    養父和養母隻留下一套房子，
    也被親戚搶走。
    隻給她留下了三千塊當做生活費。
    她送完養父養母入土後，
    離開了那座城市。
    帶著三千塊生活費，她一路向西，
    踏上了尋找第一個養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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