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給姓萬的穿軍裝，我媽邊哭。我弟那會兒還小，隻覺得姓萬的穿上軍裝後很漂亮，不懂媽媽為什麽要哭。”
    “姓萬的抱起了他，告訴弟弟，他要出趟遠門了，作為家裏唯一的男子漢，要肩負起保護媽媽和姐姐的責任。”
    “弟弟以為姓萬的是說的玩的呢，覺得很好玩，當即就答應了。我媽媽聽後，明白姓萬的是什麽意思了。”
    “姓萬的那一次戰爭之行，非常艱險，或許九死一生。如果運氣不好，可能回不來了。他是在交代後事。”
    “我當時還沒聽懂。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聽著媽媽的抽泣聲，我也沒多想。直到他離開家後，我發現媽媽哭的更厲害了。”
    “那時候我問媽媽，到底怎麽了？姓萬的臨走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媽媽才告訴了我姓萬的真正意思。從那時候起，我才知道姓萬的那一去，可能是永別了。或許再也回不來了。”
    “而他的離去，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想把那個女人的屍體帶回國內。”
    “如果回不來的話，他就會和另外一個女人一樣被水牛國的人抓住，然後斬下頭顱，身首異處，最後將頭顱懸掛在外邊，享受烈日的暴曬。”
    “一想到身首異處的血腥畫麵，我就忍不住想吐。但又有些擔心。”
    “我們家失去姓萬的十五年了，他好不容易回歸家庭。這些年來，我終於有了爸爸，可以挺起胸膛在外邊堂堂正正的走路了。”
    “我還有了個弟弟，一家人每天過的很開心。弟弟還沒長大呢，姓萬的就要出遠門了，或許還再也回不來了。真要是那樣的話，我們家又不能完整了，一個漂亮的圓圈，又要缺少一個角了，再也成不了圓了。”
    “一想到那我和媽媽一樣也哭了。我忽然間有點恨他了。恨他，為什麽其他家的爸爸不去上戰場殺敵，為什麽他一直去。不去就不可以嗎?”
    “這個國家，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當兵的。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就不能好好的，踏踏實實的陪我們一家子人好好的過完一輩子嗎？”
    “他走了，若是再也回不來了，弟弟咋辦？”
    “弟弟剛剛上小學呢，若是沒了爸爸，以後在學校的日子裏，豈不是也要經曆我當初經曆的一切？”
    “被人嘲諷，欺負，天天過著鬱悶的日子？”
    “越想我越恨他了。問媽媽為什麽不阻止他？”
    “媽媽隻說了一句話：因為他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
    “當時我沒聽懂。有責任心的男人，不是更該重視自己的家庭嗎？為什麽三番兩次都要上戰場殺敵？不殺敵不可以嗎？”
    “但我媽媽沒再回答我。她反而抱起了弟弟，指著姓萬遠去的，漸漸消失的，越來越模糊的背影，告訴我弟弟。”
    “記住那個背影，雖小，卻能頂天立地。將來，你也要像那個背影一樣頂天立地。”
    “弟弟沒聽懂，不過媽媽的話，他還是聽的。當即點頭答應。”
    “可我還是不懂媽媽為什麽不阻止姓萬的上戰場。”
    “直到若幹年後，我參加工作了，才真正的明白了姓萬的為什麽要參戰。”
    “原來他真的像媽媽說的那樣，他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男人。而他的那份責任心，不隻是屬於我們這個小家，還屬於1700萬平方公裏的整個大夏王朝。”
    “大夏王朝是大家，我們是小家。為了大家，他隻能暫時放下小家。”
    “加上他是一名中將。是司令員。肩上的職責和膽子就更重了。”
    “身為一名將軍，若是也怕死的話，試問，還有什麽兵不會怕死？”
    “當兵的都怕死了，試問大夏國邊境又能讓誰來守護？”
    “難道讓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又或許是邊境的平民小百姓嗎？”
    “不！不行的！”
    “那時候，我終於理解了姓萬的了。對他的恨意也沒了。反而還因為有他那樣的爸爸，我感到很自豪。”
    “原來我的爸爸是一個為國而不怕死的將軍，一個真正的，能頂天立地的男人！”
    “他的脊梁能夠托起大夏的一片天。”
    “有他那樣的真正男人存在。我們大夏才能生存下去。”
    “當然了，那些都是後來的事。說回正事。”
    頓了頓，
    六十的老女人繼續說著，
    “果然，他走後一轉眼就過去了一個月。我們沒有他的一點音訊。電視上也沒見什麽報道。我媽媽開始慌了。每天都在列祖列宗麵前燒香為他祈福。”
    “一晃，三個月過去了，他那邊還是沒有任何音訊。我媽媽更著急了，於是去軍區打聽消息。可每一次去後得到的回複就是沒有音訊，讓我們不要著急，回家慢慢等待，等有消息了，就會通知我們。”
    “無奈之下，我媽媽不得不回家，在家裏和我們姐弟一塊等待消息。”
    “但一轉眼半年過去了，他還是一點音訊都沒。我媽媽知道他真的出事了。可能已經隕落在了邊境。”
    “當時我媽一個人坐在門口望著姓萬的當初離開的路線，那一坐就是三天三夜。”
    “到最後我媽媽的雙眼都布滿了血絲，眼睛開始模糊不清了。還好我跑去軍區告訴了那些叔叔們。他們趕來後，送我媽媽去軍區醫院治療才避免了一場禍事，保住了雙眼。”
    “等我媽媽醒來後，就抓住軍區叔叔們的胳膊，讓他們給個準確的回複。”
    “最後軍區的叔叔們實在躲不開，不得不說出了實情。說姓萬的自從去了邊境後，不知為何竟然一點消息都沒，仿佛人間蒸發了似的，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們至今都在暗中追查，可一直沒有音訊。”
    “我媽媽聽後，心裏的一絲希望徹底的熄滅了。她知道姓萬的死了。可能死無全屍了。不然生能見人，死能見屍，不可能會人間蒸發，杳無音信的。”
    “從那之後，我們家牆上就多了一張照片。就是姓萬的照片。”
    “我媽媽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對著照片說話。那一說就是整整七年。”
    “可我們沒想到七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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