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老壇酸菜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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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籟寂靜,月光透過窗欞灑進房間。
    原本睡的四仰八叉的齊意,忽然跟詐屍了似的,猛的從床上直挺挺坐了起來。
    她的眼神空洞,動作卻異常的流暢。
    翻箱倒櫃的找出一件雪白的長裙套上,又把最近留長的頭發胡亂抓到了臉前。
    然後,她四肢著地,以一種極其扭曲但速度極快的姿勢,無聲無息的開始爬行了起來,
    窸窸窣窣.....
    齊意一路從自己屋裏爬出去,穿過院子,精準的爬到了張潮汐那屋的窗台下。
    接著,齊意像隻巨大的白色壁虎一樣,順著牆麵摸索著爬了上去。
    整個人貼在了張潮汐的窗戶上。
    “叩....叩叩....叩....叩叩....”
    詭異而有節奏的敲擊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滲人。
    屋裏的張潮汐被吵醒,迷迷糊的睜開眼睛往窗外一看。
    月光下,一個白衣鬼影正倒掛在她的窗外,一下一下的敲著玻璃。
    “啊啊啊啊啊啊啊!!”淒厲的尖叫聲瞬間劃破雨村的夜空。
    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一聲比一聲高亢,堪稱女高音現場教學極端版。
    吳邪他們一群人連忙衝了出來,撞開房門後,打開了燈:“怎麽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張潮汐嚇得臉色慘白,魂飛魄散,看到眾人進來,尤其是看到了張起靈,立刻梨花帶雨,柔弱無比的就朝著他的懷裏撲去:“族長!有鬼!窗外有鬼啊!”
    張起靈麵無表情的在她撲過來的瞬間,極其自然的往旁邊挪了一步,
    “啪嘰!”張潮汐結結實實的摔了個五體投地,差點把門牙磕掉。
    吳邪忍著笑檢查了一下窗戶外麵。
    “什麽都沒有啊!張小姐,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張潮汐趴在地上,又痛又怕又委屈,突然靈光一閃,猛地抬起頭:“齊意!肯定是齊意!她沒來,就是她裝神弄鬼的!”
    話音剛落,黑瞎子和胖子就往左右一閃,露出了站在後邊的齊意。
    隻見她正穿著人字拖,一隻腳把鞋脫了,正在用腳丫子悠哉悠哉的撓著另外一條腿的小腿肚,睡眼惺忪,哈欠連天。
    一副你們大半夜吵吵啥耽誤老子睡覺的吊兒郎當樣。
    如今的齊意毒唯兼職暖床小能手,劉喪冷冷開口道:“張小姐,說話要講證據,你想幹什麽。我們心知肚明,學人精,是沒有好下場的。”
    眾人隻能勉強自己安慰張潮汐幾句,隨後紛紛散去,隻留下一個驚魂未定又摔得渾身痛的張潮汐。
    她爬起來,關燈上床,嘴裏不甘地嘀咕道:“憑什麽!憑什麽齊意就能被他們圍著轉!憑什麽我就不行,我不就是學了她一點點嗎?明明我比她更年輕,更好!”
    突然!
    床底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張潮汐渾身一僵,恐懼的看向床底。
    隻見一個白衣身影,四肢著地,緩緩的從床底下爬了出來,然後猛地朝著她就撲了過去。
    “啊啊啊啊!!!”又是一聲突破天際的尖叫。
    還沒走遠的吳邪胖子等人再次折返了回來。
    表情已經非常的不耐煩了。
    “張小姐,你又怎麽了?晚上還要不要人睡覺了?”
    張起靈站在門口,更是言簡意賅的吐出三個字:“你回去。”
    張潮汐嚇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看著這群明顯不相信她,還嫌棄的她的男人,委屈的無以複加。
    甚至完全不聽她的解釋。
    劉喪更絕,看著她的那身衣服,翻了個白眼:“我勸你早點把那身衣服換下來,我哥要是看見了,保不齊給你掛樹上,用尿呲你。”
    威脅的話是他說的,但這個鍋他要推到汪燦頭上,誰讓他這兩天不在家呢。
    “為什麽?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明明什麽都沒做。”張潮汐哭的這會兒鼻涕泡都出來。
    吳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吐出一句:“你但凡用你自己的樣子來,我們也不會這麽對你。但你錯就錯在,你不該學她。”
    眾人說完,轉身離開。
    等人再次離開後,張潮汐坐在床上,抱著被子,她並不覺得她錯了,甚至還覺得她是對的。
    隻是衣服一樣而已,怎麽就不能穿了呢。
    再說了人設她和她撞了是什麽問題嗎?
    難道她就不能也是這個性格了嗎?
    這個世界上人那麽多,憑什麽就說她是在學她啊!
    苦茶子又不是你家的,我就甩,怎麽了!
    嫉妒讓她渾身不停的顫抖,整個人徹底的撕下了偽裝,低聲咒罵道:“憑什麽!齊意你個賤人!憑什麽!我哪裏不如你!不就是會爬會叫嗎!我.....”
    “咻”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沒有重量一般,悄無聲息的從天花板倒掛了下來,長長的黑發垂落,幾乎掃到了張潮汐的鼻尖。
    那顆被長發覆蓋的頭,正對著她的臉。
    這一次,張潮汐的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嚇得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瞳孔放大到了極致,渾身抖得像是篩子。
    那女鬼似乎對著她咧嘴笑了一下,頭發散開的縫隙裏露出一點森白的牙齒。
    然後,又咻的一聲,縮回了天花板的方向。
    張潮汐別說抬頭了,她整個人都傻住了。
    足足過了三分鍾,張潮汐才爆發出能夠掀翻房頂,撕心裂肺的慘叫:“啊啊啊啊啊!”
    然而,這一次,房外寂靜無聲,再也沒有了腳步聲傳來。
    當天夜裏,張潮汐連滾帶爬的收拾了行李,頭也不回的衝出了雨村。
    跑得比被狗攆的兔子還要快。
    連夜買了站票,扛著火車就跑出了福建。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胖子拿著手機嘖嘖稱奇:“哎呦喂,看看咱們的潮汐妹妹的朋友圈,江湖險惡,人心叵測,某些地方的水太深,妹子我把握不住,先撤了。配圖是火車窗外。意姐,你說,這是為啥呢?”
    齊意正專心致誌的啃著油條,聞言抬起頭,一臉茫然:“啊?誰啊?哦,扒瞎那個啊,可能是因為山裏蚊子多,沒帶苦茶換吧。”
    桌下,劉喪輕踢了她一下她的小腿,低聲道:“下次敲窗戶,能不能別敲兩隻老虎,我聽見的時候,差點笑場了。”
    齊意抬手對著劉喪比了OK的手勢。
    吳邪和胖子交換了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悶頭偷笑。
    齊意抬起頭看了一眼在場唯一一個笑出聲的黑瞎子,給他夾了一筷子的鹹菜:“名花先生,吃飯吧,補補身體。”
    張起靈默默的把豆漿推到了齊意的麵前。
    雨村再次恢複了往日雞飛狗跳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