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金陵城的委托

字數:9255   加入書籤

A+A-


    振威鏢局內,一群人忙碌著將要發鏢的貨物一箱一箱搬到車上。仇海在鏢車之間來回檢查,確保每一車的貨物數量都是對的,捆綁貨箱的繩索都完好無損,每一箱貨物都捆綁得結結實實的。
    這些貨物中,大多都是些金銀和布匹等,照著金陵城主楊振威的囑咐,這些金銀都是要發往北方的銀隆錢莊存儲,而這些箱子中,卻有一個長長的小匣子,外觀樸素,在這些裝飾精美的大箱子裏麵顯得格格不入,也不知道裏麵裝的什麽東西,仇海見到那匣子,也沒有太在意。
    待所有車馬都裝備完畢,包括行李用具在內,一共裝了八大車,每車配一個馬夫和五名鏢師,加上一名鏢頭,兩名趟子手,一共四十三人整裝待發。所有人都侍立在各自負責的馬車兩旁。
    這四十多人中,除了仇海是楊振威指定的鏢頭外,其他人都是振威鏢局隨機抽派的人手。
    仇海帶著兩名趟子手來到車隊最前方,舉起手中的賬冊,對這次一起押鏢的鏢師們說道:“諸位兄弟,這次奉城主之命,護送這批金銀布匹到襄陽,這趟鏢路途遙遠,途中山林險惡,還望諸位多多用心,當然了,押完這趟鏢,城主也不會虧待大家,除了平時的俸祿外,賞錢也是少不了的。”說完,在場的眾人紛紛抱拳道:“謹遵仇鏢頭號令!”仇海滿意地點了點頭,高喊一聲:“出發!”隨後便轉過身,帶著車隊浩浩蕩蕩地朝著襄陽城的方向出發了。
    黑風堡內,一群黑衣人聚集在議事廳中,這些黑衣人都用黑巾蒙麵,整整齊齊的站在高台之下。
    高台上也站著一名黑衣人,但沒有蒙麵,赫然是新月教左護法餘伯陽。
    隻見餘伯陽對台下數十名黑衣人說道:“諸位弟兄,近日,教主收到密報,我教遺失數百年的鎮教之寶追魂刀,現已重現江湖,正在被運往襄陽城...”台下眾人已是震驚不已,紛紛看向對方,議論紛紛。
    餘伯陽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才接著說道:“諸位弟兄稍安勿躁,聽我說,這過了麻城便是我教屬地,教主命我等前往途中攔截,務必在他們進入麻城之前將追魂刀請回黑風堡!”
    台下黑衣人聞言,紛紛抱拳回道:“屬下萬死不辭!”
    接著,餘伯陽從懷中取出一張黑色的麵巾戴在臉上,朝台下一揮手,高喊道:“出發!”
    一個月之後,仇海帶著運鏢車隊來到了位於麻城以南五十裏的雙頭山附近。
    這處地界山林茂密,人跡罕至,隻有一條非常狹小的小道夾在兩側山崖之間,道路兩旁雜草叢生。
    此時已經接近黃昏時分,好在林間光線不至於太暗,尚足以看清周邊的大致樣貌。
    仇海輕輕扯了扯韁繩,停在了一旁,對從他麵前走過的鏢師們說道:“諸位兄弟,這天色已晚,夜裏走山路不安全,前方不遠便是麻城了,大夥兒再加把勁,趕在入夜之前進城!”
    話音剛落,卻見人群中傳來一陣騷亂,從兩側山坡上衝下來數十名黑衣人,一言不發,對著一眾鏢師便是一通砍殺。
    有些鏢師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便已經被砍殺在地。其他鏢師見狀紛紛拔出刀劍奮力抵擋,霎時間兵器交接之聲、喊殺聲、哀嚎聲此起彼伏。
    手無寸鐵的車夫們則嚇得四散逃跑,有的則抱著頭鑽入了車底。仇海見狀,急忙拔出佩刀,催馬衝到黑衣人跟前一陣劈砍,口中高喊道:“大家不要驚慌,保護鏢銀先走!”
    躲在車底的車夫聞言,偷偷從車底鑽了出來,爬上鏢車,駕著馬車便要走,不料,卻被身後的黑衣人趕上,隻一刀,便已身首異處,死狀淒慘。
    眼看著自己帶來的鏢師一個個相繼倒下,仇海心中焦急,他翻身下馬,舉刀擋住眼前黑衣人的刀劍,再次大喊道:“大家不要戀戰,保護鏢銀先走!”這時伏擊他們的黑衣人也隻剩了一半,僅剩的十餘名鏢師也都找準時機,牽起韁繩,拉著馬車準備撤離。
    誰知剛走出幾步,便又被身後的黑衣人趕上。
    這些鏢師都是常年走鏢的人,生死早已見慣,見黑衣人靠近,他們放下手中的韁繩,揮刀繼續與那群黑衣人混戰在了一起。
    雙方兵器交接,頓時又是一陣叮當作響,鏢師們為了保護鏢銀,更為了活命,人人奮進,個個英勇,很快便逆轉了一些局麵。
    這群黑衣人被他們這波抵抗打散了陣腳,地上又多了幾名黑衣人屍首,領頭的黑衣人沉聲道:“別管其它的,先奪刀!”
    眾鏢師聞言,都不明所以,也顧不得那麽多,隻是奮力抵擋黑衣人的攻勢。
    可仇海卻不一樣,他敏銳地從對方的話中聽出了不一樣的東西。
    於是,他迅速在八輛鏢車之間穿行,找到裝有那個長匣子的鏢車,飛身躍了上去,隻一刀,便將綁縛在上麵的繩索盡數切斷。
    接著,仇海彎腰將那匣子抱在了手上。一群黑衣人見狀,蜂擁朝他圍了過來。
    仇海一手捧著木匣子,一手揮刀奮力抵擋。
    眼見黑衣人仍有二三十人,而鏢師隻剩了五六人,且幾乎個個負傷,仇海身上也早已被劃破了幾道口子,鮮血染紅了衣裳。
    仇海見勢不妙,心想,若如此繼續糾纏下去,不僅自己性命堪憂,城主委托的鏢若是丟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裏,他一個飛身躍出圈外,黑衣人見狀也快速追了上去,仇海邊打邊退,一套連環刀法耍得虎虎生威,不出片刻,地上便又多出了兩具黑衣人的屍首。
    眼見仇海越戰越勇,黑衣人開始變得謹慎起來,雙方對峙著,都不敢輕易出手。
    仇海眼見自己帶來的所有鏢師都已經沒了身影,心知沒有繼續糾纏的必要。他找準時機,又是一個飛身躍入林中,踏著樹幹接連三個翻身,朝密林深處疾馳而去。
    黑衣人正要追擊,卻聽見身後傳來領頭之人的聲音:“不必追了!”
    仇海借著林木的掩護,眨眼間便消失在旁邊的樹林中。
    那群黑衣人看著仇海遠去的背影,收起了手中的刀劍,隨後,跟著領頭之人快速離開了這片樹林。
    次日清晨,又有一群黑衣人出現在了麻城郊外的山林中。
    領頭的黑衣人指著遠處的山頭對身後的黑衣人說道:“翻過這座山頭,前麵就是麻城了!”接著,他低頭指著地上的車轍印說道:“從這些車轍看,他們剛過去不久,大家加快步伐,在麻城之前追上他們,奪回追魂刀!”
    黑衣人聽了號令,紛紛疾跑起來,朝著前麵的山林快速趕去。
    一行人來到林間,其中一人指著前麵百十米遠的位置,對那領頭的黑衣人喊道:“護法,看,前麵好像就是那些的鏢車!”
    那領頭的黑衣人定睛一看,果然是振威鏢局的鏢車,領頭黑衣人朝著身後揮了揮手,示意大家放低身子,接著,他拍了拍身旁黑衣人的肩膀,又指了指前麵的鏢車。
    那黑衣人點頭會意,伏低身子,快速繞行到側方,緩緩靠近那些鏢車。
    待來到距離鏢車三丈左右距離的位置時,赫然發現那些鏢車上沾滿了血跡,地上東倒西歪躺著幾十具屍體,看穿著,竟都是振威鏢局的人。
    那黑衣人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回到領頭的黑衣人身邊。領頭黑衣人問道:“怎麽樣?”前去探查的黑衣人回道:“護法,出事了,那鏢車被人劫了,振威鏢局的人全死了!”
    領頭的黑衣人聞言,臉色大驚,詫異道:“什麽?被劫了?”說著他急忙招呼身後的黑衣人說道:“快,過去看看!”
    一眾黑衣人快步朝著鏢車跑了過去,發現地上果然都是振威鏢局鏢師的屍首。
    領頭的黑衣人急忙對鏢車上的貨物仔細檢查起來,卻驚訝地發現,鏢車上的金銀布匹卻完好無損,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突然,他目光看向了其中一輛鏢車,那車上綁縛箱子的繩索被人用利器砍斷了。他一個閃身走上前去,拾起斷繩,仔細看了看繩子斷口。
    接著,他將斷繩兩端接在一起,發現繩子捆綁位置,有個一尺寬,半尺高的缺口,與其它馬車上的木箱捆綁情況相比,很顯然這個位置少了一個小箱子。那領頭的黑衣人急忙彎腰在地上的屍首中翻找起來,其他黑衣人見狀,也跟著對地上屍首一個個檢查起來。
    片刻之後,其中一名黑衣人對領頭的黑衣人抱拳說道:“護法,一共四十二具屍體,沒有發現仇海的屍體!”
    那領頭的黑衣人看著滿地的屍首,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鏢車,沉默了片刻,然後對這些黑衣人招手說道:“走!”
    說完,便帶著所有黑衣人快速朝著麻城方向走去。
    這群黑衣人剛一離開,林中便又走出三名黑衣蒙麵人,其中一人看著方才那群黑衣人離開的方向,冷笑了一聲,隨後,便帶著另外兩名黑衣人轉過身,翻身一躍,便消失在了密林深處。
    時間轉眼又過了一個月,五裏亭,仇海家中,王大苗十指交叉握著雙手,在院子中悠閑地踱著步。
    王大苗抬頭看著遠處的天空,這時候的夕陽已經落下,隻留下一片紅暈映照在在天邊的雲彩上,讓原本灰白的雲朵變得五彩斑斕,異常好看,周遭的光線也開始變得昏暗起來。
    王大苗隨手摘了一朵桂花放在鼻子下方,吸了口氣,輕輕地感受它的清香。
    正閉著眼睛,沉醉在桂花濃鬱香氣中的王大苗突然睜開了眼睛,神色變得謹慎起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她敏銳的聽覺下顯得極其突兀。
    王大苗心中一緊,心知事有蹊蹺,她快步轉過身,雙腳輕點地麵,一個翻身,便躍到了屋頂之上。她貓著腰,將身子隱入屋脊後麵,隻露出半個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仇海家屋外,一群黑衣人分兩路從院子兩側圍了過來。
    其中一名黑衣人透過門縫朝院內看了一眼,見院中無人,便拔出佩刀,從門縫中插入,輕輕將門栓挑起。隻聽“啪嗒”一聲,門鎖應聲掉在了地上。
    那黑衣人輕輕推開院門,接著,朝身後的黑衣人一招手,一群人魚貫而入,快速衝進了仇海家院中。
    這群黑衣人在仇海家中四處搜尋,把前院、後院,屋裏、屋外都搜了個遍。
    王大苗趴在屋頂上一動也不敢動,隻能任由他們在家中翻找。
    黑衣人在仇海家中足足搜了小半個時辰,才陸陸續續回到前院中。
    其中一名黑衣人對領頭的人說道:“統領,什麽也沒搜到!”
    那領頭的黑衣人一招手,說道:“走!”說完,便帶著這群黑衣人快步離開了仇海家中。
    王大苗見這群黑衣人離開了,剛起身準備離開,卻又聽見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她定睛看去,發現竟又是一群黑衣人出現在了院子外麵。
    王大苗心想:“他們怎麽又回來了?”正疑惑間,卻見這群黑衣人在院門外停留了一會兒,馬上就轉身離開了。
    王大苗心中驚疑不定,擔心那群黑衣人再次折返回來,便在屋頂上繼續趴著,一動也不敢動。
    王大苗趴在屋頂足足又等了半個時辰,仍不見有任何動靜。她四下張望,借著朦朧的月光仔細觀察了一番,確信附近沒有人靠近了,才站起身來,揉了揉酸麻的筋骨,然後從屋頂一躍而下,落到了前院中。
    王大苗心中忐忑不安,她不知道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闖入自己家中,但她隱隱感覺到這些人一定和外公有關。
    王大苗自幼跟在仇海身邊,多少知道一些江湖險惡,心知如今的家中已不再安全,所以不敢多作停留,隻是進到屋裏,草草收拾了幾件衣服和一柄長劍,站在院中思索了片刻,便快速出了院子,關緊了院門,直奔金陵城方向而去。
    王大苗之所以選擇前往金陵城,一來呢,是因為金陵城人口密集,魚龍混雜,容易藏身。二來呢,金陵城往來商客極多,可以順便打聽外公仇海的事情。
    王大苗借著月光,急匆匆朝著金陵城的方向趕去,半個時辰後,總算來到了金陵城北門外,可此時天色已晚,金陵城早已關了城門。
    她在城門外徘徊了片刻,抬頭朝著遠處看了一眼,心中感到一陣強烈的孤獨和無助,淚水不由地在眼眶中打轉。
    她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在這偌大的金陵城中,除了外公以外,她再無其他親人,而往日的朋友,和外公在鏢局的同仁,她也不敢去投靠,生怕給他們帶去危險。
    王大苗強忍著心中的苦悶和心酸,抬起手,用袖口擦幹了眼角的淚水,緩步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她知道那兒有個破舊的觀音廟可以暫時容身。
    王大苗來到金陵城外的觀音廟前,這個觀音廟遠離主道,已經廢棄多年,無人修繕,借著月光可以隱約看到整個廟宇破敗不堪,廟門已經脫落,門板也已經被雨水腐蝕了大半,摔落在地麵上,四分五裂。
    王大苗也顧不得那許多,朝著那破廟一頭紮了進去,卻感到頭上撞到了什麽黏糊糊的東西,急忙又退了出來。
    她伸手朝頭上一摸,原來是門框上的蛛絲粘在了她頭上,她慌忙用手將頭上的蛛絲撥弄下來,又在門框上擦了擦手指上殘留的蛛絲。
    接著,她用劍鞘撥開門框上殘留的蛛絲,再次彎腰走了進去。
    廟裏隻有幾縷月光透過廟門和破損的屋頂照進來,黑黢黢的,幾乎什麽也看不清。
    王大苗在廟門口的拐角處找了片空地,用手中的劍將地上的雜物撥弄開來,又從廟裏找了一塊小石板鋪在地上,算是有了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王大苗背靠著牆角坐了下去,開始靜下心來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切,思考著接下來的打算。
    可從小都生活在外公的庇護之下的她,除了學了一些防身的武功,又有多少江湖閱曆可以支撐她獨自應付這種變故。但她別無選擇,麵對如今的局勢,她隻能強迫自己冷靜,堅強。王大苗將手中的劍放在一旁,揉了揉雙眼,穩了穩情緒,然後雙手抱膝,將頭埋在雙臂之間,閉上了眼睛,可大腦依然一片混亂,思來想去,也沒有一絲頭緒。
    想著想著,王大苗便感到頭變得越來越沉,就這樣迷迷糊糊地,不知什麽時候便睡著了。
    次日清晨,一道刺眼的陽光從破敗的屋頂照了進來,恰好落在了王大苗的身上。她緩緩抬起頭來,迷蒙著雙眼朝屋頂看了一眼,在強烈的陽光照射下,隻感到眼睛一陣刺痛。
    王大苗急忙又閉上了雙眼,用手輕輕揉搓了一番,才又重新睜開,朝著四周掃視了一眼,然後伸手從地上拾起了自己的配劍,站起身來,又思索了片刻,決定還是先到金陵城中,打聽清楚外公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於是,她走出了觀音廟,朝著金陵城走去。
    王大苗來到金陵城北門外,門口聚集了一大群人,平日裏從未見過這種情況。王大苗心中疑惑,她走近了去,見這些人都在排著隊進城,守城的侍衛手中拿著兩張畫像挨個檢查,在場的人你一言我一語,都不明白這金陵城怎麽如今就嚴查出入了。
    王大苗鑽進人群中,對前麵的人問道:“大叔,這金陵城今日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那人擺了擺手,說道:“嗨,我也不知道啊,昨日都還好好的,今日過來便這樣了!”
    聽見他倆的對話,旁邊的人都圍了過來,其中一人說道:“聽說啊,這金陵城出了叛徒,幾個月前,城主派仇鏢頭押了趟鏢去襄陽城,結果,半路被人劫了,那仇鏢頭拿了城主的東西跑了,城主正到處在找他呢!”
    人群中有人問道:“那仇鏢頭為人正直,怎麽會拿城主的東西?”先前說話那人指著守衛手中的畫像說道:“這我哪知道呢,這知人知麵不知心呐,呶,他們手裏邊拿的畫像,就是仇鏢頭和他那寶貝孫女了。”
    王大苗聽到這話,急忙朝著守城侍衛手中的畫像定睛看去,卻見那侍衛手中的畫像竟果然就是她和外公仇海。
    見此情形,王大苗心中一驚,急忙轉過頭,避開大家的目光,生怕旁邊的人將她認了出來,卻不知這時候的她滿臉都是汙垢,頭發蓬亂,完全就看不出一丁點兒原來的樣子。
    身旁的眾人沒有注意她的異樣,而是紛紛感歎道:“唉,沒想到啊,這仇鏢頭竟是這種人呐!”接著,話鋒一轉,又開始七嘴八舌地抱怨起來,有說耽誤自己進城趕集的,有說耽誤自己進城看望女兒的。
    王大苗心想:“金陵城主竟然在通緝我們爺孫二人,看來,這金陵城是進不得了。”
    想到這裏,王大苗趁大家沒有注意,悄悄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朝遠處行去。
    王大苗走在荒野中,心中感到更加地迷茫和無助,除了金陵城,還能去哪呢?她想起了遠在數百裏之外的家,想到了她爹王鐵匠。
    想到這裏,王大苗開始自言自語地說道:“對,回家找爹爹去,他一定會想辦法救外公的!”於是,她匆匆朝著五裏亭走去。
    一夜滴水未進,又奔走了幾個時辰,王大苗又饑又渴,好在很快便來到了五裏亭,她小心翼翼地朝著家中方向走去。
    來到仇海家附近,王大苗躲在一處大樹之後,仔細觀察起了四周,當她確定周圍沒人藏匿,身後無人跟蹤之後,便快步跑到後院外麵,輕輕一縱身,便飛身上了院牆,又輕輕一躍,跳入院中。
    王大苗跨過後院的一小片菜地,徑直來到廚房,取了些幹糧和一個裝滿水的羊皮水壺,又重新回到了後院,打開後院門,然後從馬棚中牽了馬,悄悄地從後院走了出去。
    出了院子,王大苗一個翻身跨上馬背,雙腳一夾,口中高喊一聲“駕!”那駿馬便快步飛奔起來,朝著西南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