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幽靈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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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斯維加斯,這座位於美國內華達州的沙漠之城,以其繁華的賭場、璀璨的霓虹燈和無盡的夜生活而聞名於世。在這裏,時間似乎失去了意義,白天與黑夜的界限變得模糊不清,隻有那永不熄滅的霓虹燈光,如同一座夢幻之城,在沙漠中拔地而起。
    燈光比星光更耀眼,照亮了每一個角落,將這座城市的繁華與喧囂展現得淋漓盡致。籌碼碰撞的聲音,如同交響樂一般,在空氣中回蕩,比任何音樂都要動人。而在這熱鬧的場景背後,卻隱藏著一個讓人津津樂道的傳說——那位神出鬼沒的“幽靈賭客”。
    關於這位“幽靈賭客”的傳聞,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中流傳甚廣。據說,他從不以真麵目示人,總是在午夜時分悄然出現在某家賭場的某張賭桌前。他的下注方式精準得令人難以置信,仿佛能夠洞悉賭局的每一個細節,每一次出手都像是經過精心計算一般。然而,更讓人驚訝的是,他贏走的籌碼數額之大,簡直令人瞠目結舌。而當他完成這一切後,又如同一股霧氣般,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隻留下滿桌驚愕的賭客和空落落的籌碼。
    這個傳說在拉斯維加斯的老賭徒們中間引起了軒然大波,他們堅信,隻要哪家賭場出現了“幽靈賭客”,那就意味著這家賭場的氣數已盡,不久之後便會被賭客們贏到破產。這種說法雖然沒有任何科學依據,但卻在賭徒們中間廣泛傳播,成為了一種讓人既恐懼又好奇的談資。
    “誌超,監控又拍到那個了。”葉媚兒心急如焚地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像一陣風似的快步走向李誌超。她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仿佛生怕被別人聽到,但其中仍掩飾不住那一絲因恐懼而產生的顫抖。
    李誌超穩穩地站在落地窗前,他的身影被夕陽的餘暉映照得格外高大。他的目光如鷹隼一般,俯瞰著賭場大廳裏的一切。這座賭場,名為“金殿”,是他的心血之作,也是拉斯維加斯大道上最耀眼的明珠之一。
    此刻,正是華燈初上時分,賭場大廳裏人頭攢動,熱鬧非凡。賭客們圍坐在各個賭桌前,籌碼的碰撞聲此起彼伏,仿佛是一場盛大的交響樂。然而,李誌超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繁華的景象上,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第幾次了?”李誌超的聲音平靜得令人感到一絲不安,他甚至沒有回頭看葉媚兒一眼,仿佛早已知道她要說什麽。
    葉媚兒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回答道:“本月第三次了。”她將手中的平板電腦遞給李誌超,上麵顯示著昨晚賭場的監控畫麵。畫麵中,一個神秘的身影出現在21點賭桌前,時間是昨晚十一點四十七分。這個身影一直待到十二點零三分,然後默默地起身離開,期間贏了整整七十五萬。更讓人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像其他賭客那樣將籌碼兌換成現金,而是直接帶走了所有的籌碼。
    李誌超終於轉身。李誌超雖然隻有三十多歲但是從十幾歲就在賭場混到現在早就是賭場大亨的派頭,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隻有眼角的細紋透露著這些年在賭壇搏殺的風霜。
    “同樣的角度模糊,同樣的麵部無法識別,同樣的來去無蹤。”李誌超輕笑一聲,將平板遞回去,“媚兒,你信這世上有幽靈嗎?”
    葉媚兒咬了咬唇:“我不信。但賭場裏的人現在都在議論這件事。老客戶們已經開始擔心了,如果傳言擴散出去...”
    “如果傳言擴散,明天就會有成千上萬的人湧向這裏,相信在我們賭場賭錢不會輸。”李誌超接過話頭,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然後各路老千就會混在其中,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把我們撕碎。”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發出“嘎吱”一聲響。婁博傑像一攤爛泥一樣,懶洋洋地倚在門框上,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所以我常說,賭徒是最迷信的生物。”他慢悠悠地開口,聲音中透著一股懶洋洋的味道,“他們寧可相信幽靈的存在,也不願承認賭場裏有內鬼。”
    葉媚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一抖,差點把手裏的文件掉落在地上。她有些惱怒地瞪了婁博傑一眼,嬌嗔道:“你這人怎麽神出鬼沒的?”
    婁博傑卻不以為意,他晃了晃手中的一疊單據,似笑非笑地看著李誌超,調侃道:“超哥,你這請人辦事的方式可真別致啊。”
    李誌超坐在辦公桌後麵,麵無表情地看著婁博傑,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坐下說吧。”
    婁博傑聞言,也不客氣,大剌剌地走到沙發前,像一灘泥一樣癱軟在上麵,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他與李誌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李誌超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顯得十分正式和嚴肅;而婁博傑則穿著一件略顯花哨的襯衫,領口隨意地敞開著,露出一小片古銅色的肌膚,再加上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看起來更像是來度假的公子哥,而非賭壇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幽靈賭客”,婁博傑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輕聲說道:“嗬,就這?”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仿佛對這個所謂的“幽靈賭客”完全不放在眼裏。
    李誌超見狀,也跟著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婁博傑的看法,然後轉頭對葉媚兒說道:“媚兒,把之前的記錄拿給阿傑看看。”
    葉媚兒聞言,立刻熟練地操作起手中的平板電腦,不一會兒便將相關資料調了出來,並遞給了婁博傑。
    婁博傑接過平板,快速瀏覽著上麵的記錄,越看眉頭皺得越緊。他發現,在過去的半年裏,這座城市裏已經有四家賭場遭遇了類似的“幽靈賭客”事件。其中兩家賭場因為無法承受巨大的損失而倒閉,一家則被其他賭場收購,隻有“金銀島”賭場成功地撐了過來,據說他們請來了一位名叫賀先生的高手坐鎮。
    婁博傑繼續翻閱著記錄,心中暗自思忖:“每次都是先有‘幽靈’出來造勢,引起賭徒們的恐慌,然後大批的職業賭徒和老千就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蜂擁而至……這手段雖然算不上高明,但確實很有效。”
    想到這裏,婁博傑抬起頭,看向李誌超,問道:“超哥,你的內鬼查得怎麽樣了?還有,賀鑫來的時候你在幹什麽?你怎麽沒和他一起來?”
    “這就是問題所在。”李誌超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的眉頭緊皺,仿佛心中有一團解不開的迷霧。他開始在辦公室裏踱步,每一步都顯得有些沉重,仿佛他正在思考著一個極其複雜的難題。
    “每次‘幽靈’出現的時間段,監控總會莫名其妙地出現故障或者畫麵模糊。”李誌超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焦慮,“值班人員都說沒看見異常,但賭場裏怎麽可能沒有內應呢?否則,‘幽靈’不可能如此精準地避開所有有效的監控。”
    婁博傑坐在沙發上,靜靜地聽著李誌超的分析。他的眉頭微微挑起,似乎對李誌超的說法有些疑問。
    李誌超注意到了婁博傑的表情,他停下腳步,目光銳利地盯著婁博傑,繼續說道:“而且,我當時被賀先生派去了歐洲處理那邊的事情,根本不在賭場。”
    婁博傑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很平靜:“所以呢?”
    李誌超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這種事情,隻有內鬼通外神才能解釋得通。我已經讓媚兒去把那天晚上所有值班的人都控製起來。如果有人失蹤了,那就重點追查那個失蹤的人。”
    葉媚兒一直站在一旁,聽到李誌超的話後,她點了點頭,表示已經按照他的指示去做了。
    “我已經安排下去了。”葉媚兒說道,“保安部門正在逐個排查,一旦有任何發現,我會立刻向你報告。”
    李誌超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婁博傑,說道:“阿傑,看來這幾天要委屈你了。”
    婁博傑滿臉驚愕,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李誌超,然後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你想請我當荷官?超哥,我可是很貴的啊!”
    李誌超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他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疊厚厚的單據,仿佛這些單據是他手中的籌碼一般。他輕輕地將這疊單據放在茶幾上,然後用手指了指,示意婁博傑去看。
    婁博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手,拿起了那疊單據。他隨意地翻開了兩張,僅僅隻是看了一眼,他的額頭就開始冒汗了。
    “我的天哪!”婁博傑不禁失聲叫道,“這些賬單……這也太離譜了吧!”他瞪大了眼睛,繼續翻閱著那些單據,越看越覺得心驚膽戰。
    好家夥,自家爺爺和那幾位爺叔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啊!米其林三星餐廳居然天天都去報到,而且每一頓都吃得極其奢華;頂級紅酒更是像水一樣被他們隨意飲用;豪華套房一訂就是三個月,這得花多少錢啊!最讓婁博傑感到無語的是,昨天他們居然還包了一架直升機去大峽穀觀光!
    “等、等一下!”婁博傑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他迅速從那疊單據中抽出其中一張賬單,“二爺叔聶萬龍是你的師傅,這筆賬你怎麽能算在我的頭上呢?”
    李誌超看著婁博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誰讓你是賭幫的現任幫主呢?”
    婁博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悻悻地瞪著那疊厚厚的賬單,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這賭幫可不是一般的組織,它橫跨東西半球,成員大多都是退休的賭壇大佬。而婁博傑,作為現任幫主,自然要對這些“老頑童”的消費負責。
    “行,你狠。”過了好一會兒,婁博傑才從牙縫裏擠出這麽一句話來,然後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似乎想要把心中的鬱悶和無奈都抹去。
    李誌超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讓婁博傑屈服了。
    “說吧,要我怎麽配合?”婁博傑終於還是妥協了,他無奈地看著李誌超,等待著對方的下一步指示。
    李誌超不緊不慢地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金殿賭場新聘請的荷官,專門負責高限額賭桌。我會放出風聲,說為了應對那個‘幽靈賭客’,我們特意從浦奧賭場請來了一位高手。”
    “引蛇出洞?”婁博傑一聽,立刻明白了李誌超的意圖,他的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沒錯。”李誌超點了點頭,“既然他們想要製造恐慌,引來老千,那我們就給他們一個目標。”他的眼神變得愈發深邃,“我要你站在最顯眼的位置,讓所有想來搗亂的人都衝著你去。”
    婁博傑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輕笑:“然後一網打盡?”這笑聲中似乎帶著幾分自信與戲謔。
    李誌超見狀,也跟著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沒錯,就是要一網打盡。”
    然而,一旁的葉媚兒卻顯得有些擔憂,她秀眉微皺,輕聲說道:“可是這樣一來,婁先生豈不是會成為眾矢之的?這實在太危險了。”
    婁博傑卻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他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輕鬆地笑道:“媚兒妹妹,你就放心吧。陪這些小蝦米玩玩而已,還不至於讓我在陰溝裏翻船。”
    說罷,他又轉頭看向李誌超,似笑非笑地說道:“不過超哥,關於賬單的事情,等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們再慢慢算哦。”
    半小時後,婁博傑已然換上了一身筆挺的荷官製服,他身姿挺拔地站在金殿賭場最中央的高限額21點賭桌前。隻見他手法嫻熟地洗牌、發牌,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嗬成,沒有絲毫拖遝,儼然一副資深荷官的派頭。
    而此時的李誌超,則正端坐在監控室裏,通過數十個屏幕,密切注視著賭場裏的一舉一動。
    “老板,所有值班人員都已經控製起來了,但有一個人失蹤了。”保安主管的聲音通過耳機傳來,帶著一絲緊張和焦慮。
    李誌超的眉頭微微一皺,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仿佛能穿透耳機直接看到保安主管的表情。
    “誰失蹤了?”李誌超的聲音低沉而嚴肅。
    “張小明,監控室的夜班技術員,從昨天開始就聯係不上了。”保安主管的回答讓李誌超心中一緊。
    “我要這個人的所有資料,包括他的銀行記錄、通訊記錄、社交關係。三小時內放在我桌上。”李誌超的命令簡短而果斷,沒有絲毫猶豫。
    “明白。”保安主管迅速回答道。
    賭場裏,燈光昏暗,煙霧彌漫,賭客們的喧鬧聲和籌碼的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氛圍。
    婁博傑的桌前漸漸圍攏了不少賭客,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婁博傑身上,仿佛他是這個賭場的焦點。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個新來的荷官不簡單。他的手法精準而迅速,每一張牌都像是被他掌控在手中一般。他的眼神銳利,仿佛能夠洞悉每個賭客的心思。
    更重要的是,他鎮守的這張賭桌,賠率似乎格外“公道”。已經連續有好幾個賭客在這張桌上贏了不少錢,這讓其他賭客們都對這張桌子充滿了期待。
    “看來魚開始咬餌了。”李誌超通過微型耳機對婁博傑說,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婁博傑麵無表情地發牌,他的嘴唇微微一動,輕聲說道:“才剛開始呢。大的還沒來。”
    正如他們所料,隨著“金殿賭場請來高手應對幽靈賭客”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賭場都沸騰了起來。這個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大街小巷,吸引了越來越多的職業賭徒和老千們前來一探究竟。
    而婁博傑的賭桌,自然而然地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人們紛紛湧向他的賭桌,想要親眼目睹這位傳說中的高手如何應對那些幽靈賭客。賭場方麵也順應形勢,不斷提高賭桌的限額,但即便如此,賭桌前依舊座無虛席,甚至還有人在旁邊排隊等待。
    時間來到第三天的午夜,整個賭場依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就在這時,事情終於有了新的進展。
    “阿傑,你左邊那個穿灰色西裝的男人,注意他的右手。”李誌超在監控室裏通過對講機提醒道。
    婁博傑聽到指示後,不動聲色地繼續發牌,同時用餘光觀察著那個男人。那是一個看上去十分普通的中年男子,穿著一套灰色的西裝,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然而,婁博傑注意到,這個男人放在桌下的右手偶爾會有一個極其細微的小動作——手指輕輕一彈,這個動作非常輕微,幾乎難以察覺。
    “袖裏藏牌?”婁博傑低聲問道。
    “不止。”李誌超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他已經在五局裏換了三次牌,手法很隱蔽,但逃不過我們的高清攝像頭。”
    婁博傑心中一緊,他意識到這個男人可能就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幽靈賭客之一。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然後繼續發牌,同時更加密切地觀察著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
    一小時後,灰色西裝男子已經贏了近二十萬美元。他滿意地站起身,準備離開。
    “保安,跟上他,但不要動手。”李誌超下令,“我要知道他跟誰接觸。”
    接下來的幾天裏,類似的情況屢屢發生。婁博傑像一尊門神鎮守在賭桌前,既要讓老千們嚐到甜頭,又不能讓他們贏得太過分;既要引蛇出洞,又不能打草驚蛇。這是個精細活,需要極高的技巧和心理素質。
    與此同時,對失蹤技術員張小明的調查也有了結果。
    “老板,這是張小明的財務記錄。”葉媚兒將一份文件放在李誌超麵前,“一個月前,他的賬戶裏突然多出了一筆十萬美元的匯款,來自開曼群島的一個空殼公司。”
    李誌超掃了一眼文件:“繼續查那家空殼公司的背景。另外,我要知道張小明現在在哪裏。”
    “我們已經追蹤到他的手機信號最後出現在城北的一個廢棄工廠區,但之後就消失了。”保安主管說,“需要派人去搜查嗎?”
    李誌超沉思片刻,搖了搖頭:“暫時不要。既然對方想玩,我們就奉陪到底。阿傑那邊怎麽樣?”
    “婁先生已經識別出十七個出千的賭客,其中八個是國際老千組織‘幻影團’的成員。”葉媚兒匯報,“按照您的指示,都沒有動他們,隻是派人跟蹤調查。”
    李誌超滿意地點頭:“很好。是時候收網了。”
    第七天晚上,金殿賭場氣氛達到頂點。傳聞中的“幽靈賭客”即將再次現身的消息不知從何而起,賭場內人頭攢動,比平時多了近一倍的賭客。
    婁博傑依然鎮守在他的賭桌前,但今天他的眼神格外銳利。李誌超也來到了賭場大廳,假裝隨意地巡視,實則坐鎮指揮。
    午夜十一點半,賭場內的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婁博傑注意到有幾個熟悉的麵孔出現在人群中——都是前幾天被他識別出來的老千。
    “超哥,看來今晚有好戲看了。”婁博傑通過耳機低語。
    “各部門注意,目標可能出現。”李誌超下令,“所有出口都已封鎖,隨時準備行動。”
    十一點四十七分,賭場內的燈光突然閃爍了幾下,引起一陣小騷動。就在燈光恢複的瞬間,婁博傑的賭桌前突然多了一個人——全身黑衣,戴著寬簷帽和墨鏡,完全看不清麵容。
    “幽靈賭客!”有人驚呼道。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賭客們紛紛圍攏過來,手機相機哢嚓作響。
    黑衣人在婁博傑對麵坐下,推出一堆籌碼:“全部押上。”
    婁博傑麵不改色:“先生,本桌最低限額十萬。”
    黑衣人輕笑一聲,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顯得機械而詭異:“我知道。這裏是三百萬,全部押莊家贏。”
    圍觀人群倒吸一口冷氣。即使是高限額賭桌,這樣大的單注下法也十分罕見。
    婁博傑冷靜地洗牌、發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兩張牌上。
    “買定離手。”婁博傑翻開牌麵——一張9,一張7,共16點。
    黑衣人手指輕敲桌麵,示意要牌。婁博傑又發給他一張牌——是一張5,總共21點。
    圍觀人群中爆發出驚歎聲。黑衣人贏了,一局就贏走了三百萬。
    但就在黑衣人伸手要拿籌碼時,婁博傑突然開口:“等等。”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婁博傑緩緩拿起黑衣人剛才要的那張牌:“在21點中,5點確實是個好牌。但遺憾的是,這副牌裏應該有八張5,而我剛才發現,這張是第九張。”
    黑衣人的動作僵住了。
    婁博傑繼續平靜地說:“更巧的是,我發現這張牌上有個微小的記號——隻有‘幻影團’的人才會用的那種記號。”
    人群中一陣騷動。幾個保安已經悄無聲息地圍了上來。
    黑衣人突然大笑起來,摘掉帽子和墨鏡,露出一張疤痕交錯的臉:“婁博傑,好久不見。”
    婁博傑瞳孔微縮:“刀疤張?我以為你三年前就已經金盆洗手了。”
    “洗手?”刀疤張冷笑,“當年你和李誌超聯手端了我在澳門的場子,害我入獄三年,這筆賬我可一直記著呢。”
    這時李誌超也走了過來:“所以你就搞出個‘幽靈賭客’的噱頭,想搞垮我的賭場?”
    刀疤張獰笑:“不止如此。我知道你們一定會請阿傑來鎮場子,這正是我想要的——當年你們讓我身敗名裂,今天我要在所有人麵前擊敗你們,讓你們也嚐嚐失敗的滋味!”
    話音剛落,賭場內突然響起一陣騷動。原來刀疤張的同夥們見狀開始製造混亂,試圖趁亂突圍。
    但李誌超早有準備。隻見他抬手打了個手勢,賭場內所有出口瞬間關閉,數十名保安從各處湧出,迅速控製住了局麵。
    “抱歉,刀疤張。”李誌超冷冷道,“你的複仇計劃恐怕要落空了。我們不僅知道你的所有計劃,還知道你綁架了我們的技術員張小明。現在警方應該已經找到他了。”
    刀疤張臉色驟變:“不可能!你們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知道?”婁博傑接話道,從荷官製服的袖口中抽出一張牌,“因為你最得意門生——小馬哥,其實是我們的人。”
    一個穿著賭客服裝的年輕人從人群中走出,向婁博傑和李誌超點頭致意。
    刀疤長目瞪口呆,麵如死灰。
    一小時後,警方已經帶走了刀疤張及其同夥,賭場恢複了正常秩序。婁博傑和李誌超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下方漸漸平靜的賭場大廳。
    “所以小馬哥是你三年前就布下的棋子?”婁博傑好奇地問。
    李誌超微微一笑:“我知道刀疤張出獄後一定會報複,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小馬哥潛入他的組織已經一年多了,這次終於派上用場。”
    婁博傑搖頭感歎:“超哥,你這人真是太可怕了,連複仇的機會都不給人家留。”
    “賭壇如戰場,大意不得。”李誌超轉身看向婁博傑,“不過這次多虧了你。沒有你鎮場,刀疤張不會這麽輕易上鉤。”
    婁博傑擺手:“少來這套,別忘了你還欠著我呢。我爺爺和爺叔們的賬單...”
    李誌超大笑:“放心,已經全部免單了。不僅如此,我還要給你包個大紅包。”
    就在這時,葉媚兒急匆匆地走進來:“老板,婁先生,有個問題——警方說刀疤張堅稱‘幽靈賭客’不止他一個,說他隻是模仿者。真的‘幽靈賭客’可能還在活動。”
    婁博傑和李誌超對視一眼,眉頭同時皺了起來。
    “看來這場遊戲還沒結束。”婁博傑輕聲說。
    窗外的拉斯維加斯依然燈火輝煌,但在這光鮮亮麗的表象下,暗流才剛剛開始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