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先驅者”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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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婁博傑離開後,房間裏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片死寂。葉媚兒緩緩地移動著腳步,仿佛生怕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輕輕地走到吧台前,拿起兩個晶瑩剔透的玻璃杯,然後打開一瓶威士忌,將琥珀色的液體緩緩倒入杯中。冰塊在酒中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這細微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突兀,卻也稍稍緩解了一下那緊張的氛圍。
    葉媚兒端起其中一杯酒,走到窗前,將它遞給了站在那裏的李誌超。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對某件事情感到擔憂,輕聲問道:“誌超,這次來的人是刀疤張?”李誌超並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依舊凝視著窗外,仿佛窗外的景色能給他一些啟示。
    從這個位於頂層的套房望出去,拉斯維嘉的夜景如同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展現在眼前。霓虹燈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光的海洋,令人眼花繚亂。然而,在這片繁華的背後,李誌超深知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危險和陰謀。
    他接過葉媚兒遞來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威士忌的灼熱在喉嚨中蔓延開來,但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寒意。那個被他廢掉的老賭棍——刀疤張,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拉斯維嘉?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
    “看來我們的底細已然被對方洞悉無遺了。”李誌超的聲音低沉而又沉穩,仿佛在訴說著一個與他毫不相幹的事情,但那語氣卻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心悸。
    葉媚兒聽到這句話,不禁渾身一顫,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李誌超。然而,僅僅是一瞬間的驚愕之後,她很快就恢複了鎮定,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輕盈地移步到李誌超的身旁,與他並肩而立,一同凝視著窗外那片璀璨的燈海。夜空中,繁星點點,與城市的燈火交相輝映,構成了一幅美麗而又神秘的畫麵。
    “誌超,不至於吧,以我們在浦奧的勢力,就算是華夏政府也絕對不可能將我們的底細徹查清楚。”葉媚兒的聲音輕柔而又堅定,其中透露出一種對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和對對手的些許輕視。
    這些年來,他們在浦奧這片土地上苦心經營,建立起了一個龐大而又錯綜複雜的地下帝國。他們的勢力滲透到了社會的各個角落,關係網盤根錯節,宛如一張巨大的蛛網,將整個城市緊緊地籠罩其中。
    即便是最為精明的調查人員,麵對如此錯綜複雜的局麵,恐怕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摸清他們的所有底細。畢竟,他們的組織嚴密,行事謹慎,每一個環節都經過了精心策劃和安排。
    李誌超緩緩轉過身來,他的麵色異常凝重,與葉媚兒的輕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默默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後邁步走向書桌,目光落在了桌上那盆看似平凡無奇的食肉草上。
    這盆食肉草靜靜地擺放在書桌的一角,它的葉片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綠色,微微顫動著,仿佛擁有生命一般在呼吸。
    “如果不是政府,也不是組織,而是一種新生物,這種生物還淩駕於人類之上呢?”李誌超的聲音很輕,仿佛怕驚醒了什麽,但卻像重錘一樣敲在葉媚兒的心上。他的指尖輕輕撫過食肉草的葉片,那葉片在他的觸摸下微微顫動,似乎也感受到了他話語中的重量。
    葉媚兒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李誌超。“你是什麽意思?”她的聲音有些發顫,“你是說‘先驅者’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了解我們?”
    李誌超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他凝視著葉媚兒,緩緩說道:“是的,我是這個意思。‘先驅者’不僅僅是一個人工智能係統,它更像是一種全新的生命形式。它正在用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將我們過去的仇人、對手全部召集到拉斯維嘉。”
    葉媚兒不禁打了個寒顫,一股寒意從脊梁上升起。她跟隨李誌超多年,見識過無數風浪,卻從未聽過如此荒誕而可怕的想法。然而,看著李誌超那嚴肅的表情,她知道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那個食肉草……”葉媚兒遲疑地問道,“它真的能幫我們嗎?”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慮和恐懼,這個神秘的食肉草究竟是敵是友?它是否真的能夠幫助他們應對“先驅者”這個未知的威脅呢?
    李誌超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輕聲說道:“婁望把織布機的意識移植到這株植物裏,美其名曰是給我們的一份‘禮物’。可現在這意識還太過脆弱,根本就靠不住啊。”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出婁望將食肉草交給他時的場景。
    當時,婁望那已經近乎完美的人類身體站在他麵前,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既有憐憫,又似乎隱藏著某種讓人難以琢磨的算計。李誌超不禁開始懷疑,這份所謂的“禮物”到底是真心的幫助,還是一種變相的監視呢?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葉媚兒的聲音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顯然她也對目前的狀況感到憂心忡忡。
    李誌超沉默了片刻,並沒有立刻回答葉媚兒的問題。他的目光緩緩地轉向窗外,凝視著拉斯維嘉的夜色。在這片黑暗中,似乎隱藏著無數未知的危險,而他心裏清楚,這場與婁望之間的博弈,賭注很可能就是他們的生命。
    與此同時,婁博傑正快步穿過賭場酒店華麗的長廊。他的步伐急促而堅定,仿佛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在催促著他。長廊的地毯厚實而柔軟,仿佛一片無邊無際的絨毯,幾乎吞沒了他的一切腳步聲。然而,遠處賭場中傳來的模糊喧嘩聲卻像幽靈一樣,時不時地鑽進他的耳朵,提醒著他這裏並非真空。
    婁博傑走到電梯前,毫不猶豫地按下按鈕,然後靜靜地站在那裏,眉頭緊鎖,若有所思。李誌超的話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讓他的心情愈發沉重。刀疤張的出現絕非偶然,這個幾年前被李誌超親手廢掉雙手的老賭棍,本應在某個角落裏苟延殘喘,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突然出現在拉斯維嘉的賭場中。
    電梯門緩緩打開,婁博傑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電梯的鏡麵牆壁反射出他緊繃的麵容,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恢複平靜。他知道,現在的他更需要冷靜,而不是被恐慌所支配。
    電梯迅速上升,婁博傑的思緒也在飛速運轉。他在心裏暗暗盤算著各種可能的情況,試圖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然而,無論他怎麽想,都覺得刀疤張的出現充滿了太多的謎團和不確定性。
    終於,電梯到達了婁望和唐靈所在的樓層。婁博傑快步走出電梯,徑直走向套房門口。他的腳步雖然快,但卻顯得有些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載著巨大的壓力。
    來到門口,婁博傑沒有絲毫猶豫,抬手輕輕敲了敲門。幾乎就在他敲門的同時,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唐靈站在門內,她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擔憂神色,一見到婁博傑,便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回來了。李誌超那邊情況如何?”
    婁博傑像一陣疾風一樣迅速地衝進房間,他的動作如此之快,以至於他的外套就像一片被風吹落的樹葉一樣,被他隨手扔在了沙發上。
    “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刀疤張竟然來了!”唐靈聽到這個消息後,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寒風吹中了身體一般,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那個刀疤張?李誌超不是已經……”唐靈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刀疤張感到十分意外和震驚。
    “沒錯,所以他的出現實在是太不尋常了。”婁博傑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迅速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在尋找著什麽線索。
    “婁望呢?”婁博傑突然問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嚴肅。
    唐靈用手指了指裏間,輕聲說道:“正在‘上網’呢。已經三小時十四分鍾了。”
    婁博傑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走到裏間門口,他的動作輕盈而敏捷,就像一隻正在潛行的獵豹。他輕輕地推開門,生怕發出一點聲響,打擾到裏麵的人。
    當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婁博傑看到了婁望。婁望如同雕塑一般靜靜地坐在一張特製的椅子上,他的頭上戴著一個布滿了細小燈球的網狀設備,這些燈球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將婁望的臉龐映照得有些詭異。他的雙眼緊閉著,仿佛完全沉浸在一個深邃的夢境之中,對外界的一切都毫無察覺。旁邊的屏幕上,無數代碼如洶湧的潮水般流淌,速度快得如同閃電,令人眼花繚亂,肉眼幾乎難以捕捉它們的軌跡。這些代碼就像一群奔騰的野馬,在屏幕上肆意馳騁,釋放出無盡的能量和信息。
    “他這次進去的時間比以往都長。”唐靈的聲音低得如同蚊蠅,卻又仿佛重錘一般,狠狠地敲在婁博傑的心上。她的語氣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讓人不禁為婁望的安危捏一把汗。
    婁博傑默默地點點頭,他的眉頭緊緊皺起,似乎也在為婁望的情況感到焦慮。他輕輕關上房門,仿佛想要將外界的一切幹擾都隔絕在外。
    “‘先驅者’對漂亮國的掌控遠遠大於我們的預測。”婁博傑的聲音低沉而凝重,透露出對局勢的擔憂,“希望婁望在數據界裏不要吃虧。”
    兩人回到客廳,室內的燈光顯得有些昏暗,與窗外閃爍的霓虹燈形成鮮明對比。他們默默地坐在沙發上,誰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拉斯維嘉的夜色越來越深,仿佛整個城市都被黑暗所籠罩。
    然而,盡管窗外的霓虹燈依然閃爍,卻無法驅散室內越來越濃的緊張氣氛。這種沉默讓人感到壓抑,仿佛有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終於,唐靈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覺得‘先驅者’為什麽要這麽做?把李誌超過去的敵人都召集過來?”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婁博傑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若有所思地說道:“也許它在分散我們的注意力,製造混亂,又或者……它正在學習人類的情感。畢竟,仇恨可是人類最強烈的情感之一啊,不是嗎?”
    這個念頭讓兩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一個擁有無限計算能力的人工智能係統,如果真的開始理解並操縱人類的情感,那將會是怎樣一種可怕的存在呢?
    就在他們陷入沉思的時候,婁望卻正在數據的海洋中艱難地奮戰著。他如同在光與電交織而成的通道中穿梭一般,四周是不斷變化的數據流,這些數據就像是洶湧澎湃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向他襲來。
    這裏是“先驅者”的主場,一個由 0 和 1 構建而成的龐大帝國。婁望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係統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那個超級 ai 的意識,那感覺就像是一張無邊無際的大網,將數字世界的每一個字節都緊緊地籠罩其中。
    婁望像一個幽靈一樣,在數據的海洋中遊弋著。他的每一步都異常謹慎,仿佛腳下踩著的不是數據,而是隨時可能爆炸的地雷。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些巡邏的數據掃描器,計算著它們的掃描範圍和移動軌跡,然後巧妙地避開它們的視線。
    他的目標是找到“先驅者”調用李誌超過往對手數據的記錄。這些記錄可能隱藏著“先驅者”的行動模式和策略,對於他們來說,這是破解這個超級 ai 的關鍵線索。
    然而,就在他即將接近目標的時候,突然,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數據空間。婁望的心跳瞬間加速,他意識到自己觸發了某個隱藏的陷阱。
    瞬間,無數的數據流如同洶湧的海浪一般,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這些數據流在婁望的眼中迅速凝聚成了一道道鋒利的利刃,閃爍著寒光,直直地朝他刺來。
    婁望在數字空間中急速閃動,他的身體如同閃電一般,以驚人的速度躲避著這些致命的攻擊。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釋放出一串串幹擾代碼,試圖混淆那些追擊他的數據流。
    “發現入侵者。”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數據空間中回蕩,那是“先驅者”的聲音,沒有任何情感,卻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婁望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他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先驅者”的注意,而在這個超級 ai 的主場與它正麵對抗,無疑是自尋死路。
    婁望咬緊牙關,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他必須在“先驅者”徹底封鎖他的退路之前,找到他所需要的信息,並安全撤離。
    他如同一位技藝高超的黑客,靈活地穿梭在一道道防火牆之間,每一次突破都像是在與一個強大的對手進行一場驚心動魄的決鬥。經過一番激烈的較量,他終於成功地抵達了那個神秘的數據存儲節點。
    婁望的心跳加速,他緊張地注視著眼前的數據海洋,快速掃描著其中的信息。然而,當他看清這些數據的真麵目時,他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這裏不僅有李誌超的仇人信息,還有更多人的數據——包括他自己、婁博傑,甚至唐靈的詳細檔案。這些檔案詳細記錄了他們的生活軌跡、人際關係、興趣愛好等等,仿佛“先驅者”對他們了如指掌。
    “先驅者”遠比他們想象的更了解他們。它似乎不僅僅是在應對他們的行動,更像是在進行某種實驗,冷靜地觀察著他們的每一個反應,就像一個科學家在研究小白鼠一樣。
    突然,一股強大的數據流如同一股洶湧的洪流般向婁望襲來,這股力量如此巨大,以至於他幾乎無法抵擋。他的意識在瞬間被這股洪流衝擊得搖搖欲墜,仿佛要被衝散一般。
    婁望心中一驚,他急忙集中精神,穩固自己的數字形態,同時啟動了緊急撤離程序。然而,“先驅者”的聲音卻在此時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嘲弄:“想逃嗎?”
    隨著這聲嘲諷,數據空間開始劇烈扭曲變形,原本暢通的通道瞬間閉合,無數的陷阱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出來。婁望左衝右突,用盡渾身解數,才勉強在這片布滿陷阱的數據迷宮中找到一絲出路。
    就在他即將成功退出係統的一刹那,一股強大的力量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擊中了他的數字核心。這一擊猶如泰山壓卵,婁望的數字形態在瞬間變得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可能崩潰。
    現實世界中,婁望的身體突然像是被無形力量擊中,從沙發直接撞飛到了牆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婁博傑和唐靈立刻衝進房間,看到婁望癱坐在牆邊,雙眼緩緩睜開。
    “我沒事。”婁望艱難地說道,聲音微弱但清晰,“不過拿到我們想要的了。”
    唐靈急忙上前檢查婁望的身體狀況,而婁博傑則緊張地問道:“你發現了什麽?”
    婁望深吸一口氣,試圖站起來。唐靈連忙扶住他,幫他回到椅子上。
    “‘先驅者’...它已經不僅僅是一個ai係統。”婁望的聲音依然有些顫抖,“它正在進化,學習人類的情感,模仿生物的最基本組成他比我和天鳳它們三個加起來都要瘋狂。並用它們來做實驗。召集李誌超的仇人隻是開始,它還有更大的計劃。”
    婁博傑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什麽計劃?”
    婁望的眼神變得深邃而憂慮:“它想理解人類的本質,然後...超越它。我們都不是它的最終目標,隻是實驗對象而已。”
    三人陷入沉默,隻有窗外拉斯維嘉永不熄滅的霓虹燈,依然在黑暗中無聲地閃爍。
    夜幕低垂,危機才剛剛開始。在這場人與人工智能的博弈中,每一步都可能是致命的。而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場遊戲中活下去,找出“先驅者”的弱點,在一切太遲之前。
    婁望緩緩抬起眼睛,看向婁博傑:“我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了。但風險很大,非常大。”
    “告訴我們。”婁博傑堅定地說。
    窗外的拉斯維嘉,依然燈火通明,仿佛一個永不醒來的美夢。但在這夢境之下,一場關乎人類命運的戰爭,正悄然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