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賑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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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陽國邊城,旱災如同一隻無情的巨手,悄無聲息地奪走了邊地的生機。
    城外的村莊,土地幹裂,莊稼枯萎,一眼望去,盡是荒涼。
    村民們的臉上刻滿了風霜的痕跡,他們的眼睛裏滿是對雨水的渴望。
    孩子們瘦弱的身軀在烈日下顯得更加脆弱,他們的哭聲在空氣中回蕩,讓人心如刀絞。
    “爹,我餓。”一個小女孩拉著父親的衣角,聲音微弱。她的父親,一個皮膚黝黑、滿臉皺紋的農夫,隻能默默地撫摸著她的頭,眼中充滿了無力和痛苦。
    他們的家中,破舊的茅草屋在風中搖搖欲墜,屋內空蕩蕩的水缸和幹癟的米袋,無聲地訴說著饑餓的恐懼。
    與此同時,富商趙財的豪宅內卻是另一番景象。他的府邸坐落在城中最繁華的地段,高牆大院,金碧輝煌。
    院內流水潺潺,奇花異草,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那張寬敞而華麗的食案之上,琳琅滿目的山珍海味堆積如山,令人眼花繚亂。濃鬱的香氣仿佛化作有形之物,絲絲縷縷地在空中彌漫開來,撩撥著人們的味蕾與嗅覺神經。
    趙財側躺在主位之上,身軀微微後仰,顯得無比愜意。他身上穿著由綾羅綢緞精心裁製而成的華服,那細膩的質感和閃耀的光澤無不彰顯出其奢華與高貴。
    此刻的他麵色紅潤,猶如熟透的蘋果一般,散發出一種養尊處優所特有的光彩照人之感。
    每根手指都戴著沉甸甸的金戒指,這些戒指造型各異、工藝精湛,其上鑲嵌的寶石更是璀璨奪目;而他的手腕則套著一對價值連城的玉鐲,溫潤的玉石與白皙的肌膚相互映襯,更顯其富貴之態。
    “來,再給我滿上!”趙財突然鬆開了身旁婢女那光滑細膩的小手,斜睨過去,示意對方趕緊為自己斟酒。
    那婢女輕咬下唇,麵帶紅暈,順從地提起酒壺,小心翼翼地將酒杯斟滿。此時的趙財眼中閃爍著貪婪和滿足的光芒,似乎這世間所有的美好都已盡歸他一人所有。
    夜光杯剛剛滿上,就在這時,便瞧見管家急匆匆地從屏風後麵快步走了出來。
    待走到近前,管家先是不動聲色地朝身旁的婢女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其速速離去。
    待婢女退下後,管家這才趕忙移步到趙財身前,躬身行禮之後壓低聲音說道:“老爺,上頭來人了. . . . . .”
    聞得此言,原本還顯得有些慵懶的趙財,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精光,坐直身體問道:“來的是哪個?”
    管家卻並未直接作答。而是伸出右手,快速而又隱晦地做了一個獨特的手勢。趙財見此,心中明了,緊繃的身體也隨之稍稍放鬆下來。
    他的眼中閃爍著狡詐的光芒,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趙財輕輕揮了揮手,示意管家退下,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準備迎接這位不速之客。
    “請他到書房來。”趙財不疾不徐說完,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恭敬的表情。
    管家領命而去,趙財則緩緩站起身,步履穩健地走向書房。
    他的書房裝飾豪華,書架上擺滿了各種珍稀的古籍和卷軸,牆上掛著名家字畫,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但此刻,趙財的心思並不在這些寶物上,他的腦海中正在飛速旋轉,思考著即將到來的會麵可能帶來的利益。
    不久,一個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被管家引入書房。他的眼神銳利,步履沉穩,一看就是個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手。
    “趙老板,久違了。”嚴濂的聲音平靜,他的目光在書房中掃過,似乎在評估著趙財的財富。
    趙財急忙迎上前,臉上堆滿了笑容:“嚴大人,什麽風把您吹來了?快請坐。”
    兩人落座後,趙財親自為嚴濂斟了一杯茶,然後才緩緩開口:“嚴大人,您這次來,可是有什麽新的政令下發?”
    嚴濂抿了一口茶,然後放下茶杯,直視趙財:“趙老板,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朝廷最近對糧食的控製越來越嚴了。”
    趙財的眼皮微微一跳,他知道,朝廷最近因為旱災,對糧食的管控確實越來越嚴格,許多商人因為囤積居奇而被嚴厲懲處。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的,嚴大人,小民聽說了。”
    嚴濂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趙老板,你囤積的糧食不少吧?朝廷現在需要糧食,你如果願意出售,價格方麵,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趙財的心中一驚,他沒想到這次縣丞竟如此直接,一時間竟摸不準他什麽心思。
    趙財腦海中飛速旋轉,思考著對策。
    “嚴大人,您知道的,這些糧食我也是花了不少錢收購的,如果按照市價出售,我恐怕會虧本啊。”他試探著說道。
    嚴濂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趙老板,你是個生意人,應該知道,有時候,賺錢不是唯一的目的。現在國家有難,你難道不應該為國家出一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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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財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他知道,如果再拒絕,可能會有更大的麻煩。
    他咬了咬牙,最終妥協:“嚴大人,您說得對,我願意為國家出力。您說個價,我賣。”
    嚴濂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伸出兩根手指:“這個數,你接受嗎?”
    趙財的心中一陣肉痛,但表麵上還是勉強擠出了笑容:“成交。”
    見他識相,嚴濂滿意不少,也知道不該把這些豪商逼急,邊境之地民風彪悍,趙財這些人府中的護衛可不是吃素的。
    嚴濂端起桌上的茶盞抿了抿,隨後悠悠然道:“趙老板,皇城使者不日將會抵達漠北,縣令大人不會忘記你的付出的。”
    趙財聽到“皇城使者”四個字,心中一動,他迅速調整了表情,露出一副更加恭敬的樣子,說道:“嚴大人,您放心,我趙財雖然是個商人,但也是昭陽國的子民,國家有難,我豈能坐視不理。您說的這個價格,我接受了,而且我還會額外準備一些糧食,以備天使不時之需。”
    嚴濂見趙財如此識大體,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趙老板果然是明白人,天使此次前來,除了處理糧食問題,還有其他重要事務。你若能在此期間好好表現,將來在皇城中,或許也能為你鋪開一條路。”
    趙財心中暗喜,看來,這次不僅僅隻是一個簡單的交易,更是一次與皇城建立聯係的機會。他立刻表示:“嚴大人,您放心,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確保使者在漠北的一切需求都能得到滿足。”
    嚴濂站起身,拍了拍趙財的肩膀,說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可要做好準備。”
    說罷,他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趙財連忙起身相送,臉上滿是恭敬之色。他一路將嚴濂送到門外,直到看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才轉身回到書房內。
    隨著嚴濂的離去,書房裏再次陷入一片寂靜之中。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聲,稍稍打破這份寧靜。
    就在這時,管家輕手輕腳地端著一壺熱氣騰騰的水走了進來。他小心翼翼地將水壺放在桌上,然後拿起茶壺,熟練地為趙財重新泡起茶來。
    趙財慢慢地坐回那張雕花精美的太師椅上,身體微微後仰,靠在了鋪著精美獸皮的柔軟靠背上,心中已經開始盤算如何利用這次機會。
    他的臉色冷峻如冰,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寒意。突然,他冷冷地開口說道:“那些賤民的死活與我何幹?我要的是金子,是權力!”
    站在一旁的管家聽到這話,趕忙點頭哈腰地應道:“老爺英明,那些賤民不過是您的棋子。”
    幾天後,皇城使者如期而至。
    李翰林抵達邊城的那天,陽光明媚,但他的心中卻籠罩著一層陰霾。旱災的嚴重性遠超他的想象,百姓的苦難讓他感到沉重的責任。他決心要盡自己所能,為這些受苦的人們帶來希望。
    李翰林剛下馬車,就被趙財和當地官員們熱情地迎接。他們滿臉堆笑,言辭恭敬,縣令王庭驍恭敬地說:“李大人,您一路辛苦了,下官已經為您準備好了休息的地方,請隨我來。”
    李翰林點了點頭,跟隨這群人來到了一個別院外,王縣令恭敬道:“聞聽大人到來,這是趙老板特意為大人準備的下榻之處,趙老板是此次提供糧食最多的商戶,也是我們漠北有名的大善人。”
    趙財連忙上前,恭敬俯身道:“小民趙財,見過天使,小民能有幸得見天使一麵簡直是三生有幸,寒舍簡陋,望天使海涵。”
    李翰林看了看這和簡陋二字完全不搭邊的宅子,眉心微蹙,他知道這些官員和商人的熱情背後可能有所圖謀,但他也明白,要在這裏開展工作,離不開他們的支持。
    天高皇帝遠,此時再說要回館驛已是晚了,他沒有這麽多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微微點頭後,提步走進了別院。
    趙財在後和縣令縣丞對視一眼,各自低頭跟了進去。
    夜幕降臨,天空中繁星點點,趙財在自家別院裏精心籌備了一場簡約而不失隆重的接風宴,以歡迎遠道而來的李翰林。
    宴席之上,燈火輝煌,佳肴美酒琳琅滿目。趙財滿臉笑容,頻頻舉杯向李翰林敬酒,嘴裏滔滔不絕地說著溢美之詞,字裏行間無不流露出對皇城的赤膽忠心,以及對李翰林這位朝廷命官的深深敬仰之情。
    李翰林坐在席上,起初還心懷戒備,畢竟身處這遠離京城的邊城之地,人心難測。但看著趙財如此熱情洋溢、誠摯相待,漸漸地,他也放下了心頭的防備。
    “李大人,您的到來讓我們邊城蓬蓽生輝,我們雖身處邊疆,但對皇城的忠誠之心從未改變。您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趙財一臉諂媚地說道。
    在隨後的數日裏,李翰林在趙財等一眾官員的陪同下,馬不停蹄地走訪了那些遭受災害最為慘重的村落。
    一路上,所見所聞皆是滿目瘡痍,百姓們流離失所,生活苦不堪言。李翰林親眼目睹著這一切,內心深處被無盡的同情與想要拯救蒼生的堅定決心所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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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每當李翰林為眼前的慘狀痛心疾首之時,趙財等人總會適時地湊到他身旁,壓低聲音在他耳畔輕聲細語道:“李大人莫要過於憂心,這些不過是極為個別的現象罷了。其實小民與王大人等一直在竭盡全力想辦法解決呢,請大人放心。”
    在邊城的夜色中,趙財的府邸燈火輝煌,如同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這片幹旱的土地上。
    一輪明月高懸,為趙財的府邸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銀紗。這幾日,漠北的災情取得了一些進展,一場專為李翰林舉辦的宴會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
    府邸內,燈火通明,每一處角落都被精心布置。大廳中央,一張巨大的圓桌上鋪著繡有金線的絲綢桌布,桌上擺放著精致的銀質燭台,燭光搖曳,映照著桌上的金銀器皿和精美瓷器。
    四周的牆壁上掛著名家的字畫,每一幅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品。庭院中,流水潺潺,假山奇石間點綴著點點燈光,仿佛人間仙境。
    李翰林在趙財和王庭驍等人的陪同下步入宴會廳,他身著官服,麵色凝重,心中對這場宴會的目的充滿了疑慮。
    趙財滿臉堆笑,迎上前去,深深一揖:“李大人,您這幾日辛苦了,今夜,小民略備薄酒,以表敬意。”
    李翰林微微頷首,他的目光在宴會廳內掃過,心中不禁感歎趙財的財力。他淡淡地回應:“趙老板客氣了,本官此次前來,是為了賑災之事,希望趙老板能多多協助。”
    隨著一聲清脆的鑼響,宴會正式開始。首先是一道道精致的冷盤,由身著彩衣的侍女們端上桌來,每道菜都做得栩栩如生,如同藝術品一般。接著是熱菜,每一道都是由邊城最有名的廚師親手烹飪,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趙財不斷地勸酒,他的言辭中充滿了對李翰林的恭維:“李大人,您是皇城的使者,是我們邊城的貴人。這杯酒,小民敬您,願您在邊城的每一天都順心如意。”
    李翰林舉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他的心情複雜。他知道,這杯酒背後,是趙財等人的算計和期待。他淡淡地回應:“趙老板,賑災之事,刻不容緩。本官希望你們能真心實意地為百姓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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