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慘叫，那胖男人被巫泰踹得跪了下來，抓著老板衣襟的手直接鬆開。
    轉頭，對著打他的人怒目圓瞪。
    “你敢打我？”
    巫泰完全不怕，走過去對著他又是一腳，把他直接踹得在地上翻滾了兩圈。
    明明這人的身形是巫泰的兩倍有餘，但在巫泰麵前卻毫無還手之力。
    圍觀的群眾們見狀，趕緊勸說：“別打了。”
    “對啊，別打了，都是街坊鄰居，打傷了人可不好。”
    老板也趕緊拉住巫泰，說：“他沒有要打我，就是做做樣子的。”
    這胖男人是他們這條街上賣豬肉的，大家都叫他豬肉榮。
    他脾氣暴躁，但真要說對誰動手，這是沒有過的事情。
    所以老板剛剛並沒有多怕。
    但巫泰卻不知道這麽多，他聽不太懂這些複雜的大周話，被老板拉著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被打翻在地的豬肉榮氣不過，他被人從地上扶起來，抄起旁邊的板凳作勢要砸過去。
    “兔崽子，你敢這樣打我！”
    巫泰見狀，眯了眯眼，上去又是一腳，直接把豬肉榮重新踹翻在地。
    而且這次的力氣更大，直接把豬肉榮踹到了隔壁賣雲吞的攤子，把那些桌椅都掀翻了不少。
    桌上沒吃完的雲吞等全部被打翻，碗筷落地，“砰砰砰”地碎了不少。
    老板嚇到了，趕緊又上前拉住巫泰。
    “你快走！”
    老板來不及說太多了，從自家收錢的木桶裏摸了點銅板出來。
    “拿著這些，你快走。”
    太複雜的大周話巫泰沒聽懂，但是老板這些話他聽懂了。
    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指了指那邊還在躺著的豬肉榮。
    老板眉頭緊皺，還是把手中的銅板一直塞過去。
    “快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巫泰氣得要命，又很委屈。
    他明明是幫了這老板，怎麽他卻要趕自己走？
    難不成看著他被人欺負就行了？
    然而，他很快就理解了老板的所作所為是因為什麽。
    因為官兵很快就聞訊而來，把還杵在原地的巫泰給抓住了。
    老板一看人被抓住，忍不住唉聲歎氣。
    “哎，你這木頭樁子......”
    拿著他給的錢先出城去避避風頭，等到這事情過了再回來不好麽？
    現在要被抓到衙門去治罪了，少不得受一頓皮肉之苦。
    巫泰如果真的掙紮起來，這些官兵都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他沒有掙紮。
    因為他看到老板愁眉苦臉的樣子，還有一旁老板娘不停求情的樣子，隻能倔強地看著地麵。
    “別說了，在城中鬧事，必須得押回去。”
    “還有那個賣豬肉的，能走不？”
    “能走的話，也跟著我們走一趟，到公堂之上調查清楚。”
    巫泰看著力氣很大，其實沒下狠手。
    豬肉榮就是摔得人有些暈，跟著到公堂去也是可以的。
    老板沒辦法，讓老板娘先把鋪子關了，暫時不做生意，他先跟著到了公堂那邊。
    很快就開堂了。
    今日縣丞下到鎮子去處理蘇譽所說的那些補助雞蛋名單的事情了，鄧大人便親自開堂。
    看著跪在堂中的人，他有些疑惑地把眼神停在了巫泰的身上。
    這年輕人，雖然看著有點奇怪？
    他直接問：“發生了什麽事？”
    老板趕緊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原來是大早上豬肉榮來他這裏買包子的時候，老板說他還沒給錢，但豬肉榮堅持說自己給了。
    兩人爭執了一番，這年輕人便衝了出來。
    豬肉榮捂著自己的腰，“哎呦哎呦”地喊冤。
    “青天大老爺明察，我真給了錢了。”
    “就算沒給，那補上也就行了。”
    “結果這年輕人突然衝出來，對著我就是一頓打，我冤呐！”
    鄧大人問一旁的巫泰。
    “你可有話要說？”
    巫泰頭低著，一聲不吭。
    老板趕緊解釋說：“大老爺，他是個啞巴，不會說話。”
    “啞巴？”
    鄧大人問：“是哪戶的人？”
    老板支支吾吾地，這下子真的答不出來了。
    鄧大人直覺有問題，手中驚堂木“啪”的一聲拍下。
    “說！”
    老板被嚇了一跳，隻能如實說：“不知道是哪戶的人。”
    “這人是我在城裏撿到的，沒有名字，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我看他可憐，就給他一口飯吃罷了。”
    “沒有名字？”
    鄧大人有些驚訝。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治下，居然還有沒名字的人能在城中廝混而他竟毫無所察。”
    “來人，給我查！”
    衙門就在這裏，查戶籍是很好查的。
    反而翻遍了城中的戶籍，都找不到一個符合條件的啞巴。
    “說，你是什麽人？”
    鄧大人直覺不對，看著巫泰，高聲質問。
    突然，他意識到了不對。
    “你看著，有點不像我們大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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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一出來，別說老板了，旁邊指責的豬肉榮也嚇了一跳。
    他們先入為主地認為這小孩是他們城裏人，所以並沒有多想。
    鄧大人這麽一提醒，這才發現其中有諸多疑點。
    這年輕人在城中，沒有戶籍，沒有來處，更不會說話。
    這越想，越覺得可能是混入他們大周的奸細！
    鄧大人喝道：“你是胡族人？”
    胡族兩個字，終於讓巫泰有了些反應。
    他抬眼看向坐在高堂上的鄧大人，又看了一眼跪在自己旁邊的老板。
    老板不敢置信地說：“大人，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怎麽會是胡族人？”
    鄧大人說：“不管什麽孩子，本官現在懷疑他是混進我們城中的胡族奸細。”
    “來人，拿著本官的令牌快去請人！”
    “再去把這包子鋪的一家人都抓過來，本官要全部審問一遍！”
    原本一件鬥毆事件，性質頓時就變了。
    老板被這消息打得措手不及，一旁的豬肉榮也沒了剛剛的氣憤，而是觀察起巫泰來。
    “這人看著，確實和我們不太像啊？”
    老板悶聲道：“我看不出來。”
    “嘖，你這收留異族奸細啊？”豬肉榮臉色古怪道：“那你全家，豈不都要出問題了？”
    老板也不知道說什麽，隻能求饒道：“青天大老爺明察，小人真的不知道這是異族的奸細啊！”
    鄧大人大手一揮：“你們全家的罪，本官自會審清楚。”
    很快，老板娘和他們還在學堂的兒子也都被抓了過來。
    一家人跪在公堂之上，臉上慘白著。
    老板的兒子還憤怒地看了一眼巫泰，罵道：“你居然是異族的奸細！”
    巫泰握了握拳頭，大概猜到了發生的事情。
    鄧大人讓人去請的人也來了。
    來的居然是府君手下最得力的翻譯——李子木。
    “給李先生搬張凳子。”
    鄧大人喊了一聲。
    李子木點點頭，坐在了一邊。
    巫泰抬起頭，看向他。
    李子木回看他，似乎對他現下的狀況有些不解。
    巫泰動了動嘴，突然朝著李子木說了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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