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見男子認識戴神父，不禁有些驚訝。

    “原來你們認識？”盧克向男子問道。

    “我謝爾蓋和神父，是老朋友了！”男子笑笑說。

    他們講的雖仍舊是洋文，人的名字陳跛子還大致能聽出，他便是戴神父不想看到的那位勳爵。

    “老朋友，是嗎？我怎麽不知道？”盧克笑笑反問。

    “那是因為，我不想你知道，我是神父眼中的討厭鬼！”謝爾蓋故意笑著說。

    “我親愛的朋友，你還是那麽風趣！不過，今天是個令人哀傷的日子……”說著，盧克平複情緒。

    “是啊！讓我們一起為他們祈禱吧！願他們早升天國！”謝爾蓋不禁感慨。

    戴神父聽後，當即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平靜地說道。

    “孩子們！不要讓流浪的靈魂等的太久！”

    眾人不再說話，請戴神父和陳跛子進入教堂。

    空曠的大殿內，隻聽得見眾人的腳步聲。銀色的白燭台，在燭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聖潔。十字架上受難的耶穌，正對著七八具蒙著白布的屍體。

    “盧克，你的朋友們，因何而死？”戴神父關心地問。

    “神父，他們是大英帝國的勇士，死於保衛帝國僑民的戰鬥！”盧克激動地說。

    “他們不是上帝福音的傳播者，但願他們再無罪孽！阿門！”戴神父一臉平靜，低頭祈禱。

    片刻之後，陳跛子按照神父主持葬禮的習慣，用帶來的法器，準備好一些聖水，當即端到神父跟前。

    “神父，聖水準備妥當……”陳跛子悄聲提醒。

    戴神父點點頭，接著不慌不忙地頌念悼詞。

    “願上帝寬恕你，如同你寬恕他人，人來之於塵土，而歸之於塵土，願你們的靈魂在天堂安息吧，阿門……”

    眾人聽後，都虔誠地在胸前畫一個十字，默默地祈禱。

    “此刻我以上帝的名義，為你們洗去世間的所有罪惡！阿門！”說完，戴神父從盛有聖水的法器中，淋濕雙手，走到那幾具屍體的跟前。陳跛子小心翼翼地揭開苫蓋的白布，請神父為死者布施。

    一切按部就班，神父不厭其煩，仔細地為每一位死者擦拭麵龐……

    半個多時辰之後，葬禮結束，盧克和隨行之人一同向戴神父致謝。

    “孩子們，任何事後的感謝，都無法挽回朋友的生命！但願你們能明白這個淺笑的道理！”戴神父心平氣和地說。

    “神父，我們蒸蒸日上的帝國，需要人去流血！勇士和死亡，時刻都會在一起！”謝爾蓋並不讚同戴神父的話。

    “我想勳爵是誤解了勇士的含義！為公平正義，那是勇士。任意殺戮，那是罪犯，終究會受到上帝的審判……”戴神父語氣平靜，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教堂內，卻擲地有聲。

    “請問神父，您還接受女王陛下的召喚嗎？”謝爾蓋勳爵話鋒一轉，冷笑著問。

    “勳爵，隻要女王陛下是善良的召喚，我一定遵從……”戴神父平靜地回道。

    一旁的盧克，聽出了其中的huǒ yào味，笑著說。

    “葬禮已經結束，我為各位還準備了冷餐，保準大家會喜歡！”

    “謝謝盧克的盛情，深感抱歉！育嬰堂還有事務處理，我就先說再見了！”戴神父接著說。

    “您能夠賞光，那是我的榮幸……若您無法脫身，實在太遺憾了！”盧克繼續挽留。

    “主人的誠摯的邀請，勝過一切美食！我不得不說，再見了，熱情好客的盧克……”戴神父婉言拒絕。

    盧克見留客無望，隻好和眾人一起走出教堂相送。望著戴神父和陳跛子漸遠的背影，謝爾蓋勳爵陰陽怪氣地說。

    “我親愛的盧克，你為何會請這樣一個老固執呢？這教堂裏，不是還有布朗神父在嗎？”

    身旁突然有人回道。

    “勳爵先生，布朗神父回國了！”

    “我親愛的謝爾蓋，戴維神父的舉動，著實讓人惱火！尤其是他對那些野蠻族群無處不在的憐憫，令我們整個文明世界都感到恥辱！”盧克隊長道出了他的真實想法。

    “這才是我認識的盧克，那個在非洲荒原，以一敵百的盧克！”謝爾蓋勳爵笑著說。

    “我知道你心中的疑問，可是我死去的那些朋友，實在不能等到布朗神父回到清國吧？”盧克隊長看看謝爾蓋勳爵，冷靜地說。

    “上帝始終會站在布朗神父的一邊，因為他會接受女王陛下的一切召喚。或許……”謝爾蓋冷笑著說。

    “或許什麽？”盧克不解地問。

    “或許在布朗神父回國的這幾日，戴維可以暫時與上帝站在一邊……”謝爾蓋冷笑著解釋。

    “我親愛的謝爾蓋，你還是那麽幽默！你說的對，戴維神父不是上帝的使者，決不是，他隻能暫時代替布朗神父，他是上帝的一個玩偶……”盧克說完，也跟著冷笑……

    回去的路上，陳跛子還是忍不住，道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神父，您注意到沒有，盧克死去的那幾位手下，麵無血色。莫非他們的血都流幹了不成？”

    “我……當然也……看到了！他們受了……槍傷，不會不加……施治，血不會全部……流幹！”戴神父冷靜地說。

    “神父，您怎麽知道他們的血流幹了？”陳跛子一臉驚訝，畢竟他沒有親眼看到神父仔細檢查。

    “你……是不是……好奇？我……怎麽知道？”戴神父笑著反問。

    陳跛子點點頭，忙問。

    “神父，您是怎麽知道的？”

    “你不妨……看看這個！”說著，戴神父手中拿出一根奇怪的針。

    陳跛子仔細一看，恍然大悟，原來戴神父隨身帶著一根放血針。

    “神父，這取血針哪裏來的？”

    “你……忘了！我曾和……郎中……學過針法……”戴神父笑笑說。

    陳跛子這才想起，神父曾見過土郎中給人放血治病，簡直到了癡迷的地步。尤其是對郎中手中的那根放血針，讚了又讚。

    “神父，您真厲害！”

    “哪裏……哪裏……”說著，神父又忍不住看看手中的那根針……

    繼續磨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