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苦想許久，還是不得其解，想到此事過於蹊蹺，恐又耽誤了大事，隻好硬著頭皮去向知府何大人稟報。

    何大人剛剛睡下，聽到有人敲門，迷迷糊糊地問話。師爺立刻應了一聲，何大人這才慢慢披衣下地，開了門。

    “你派人送來的消息，本官已經知道了！”知府何大人連打幾個哈欠說道。

    “大人，學生半夜造訪，著實打擾了！”師爺恭敬地致歉。

    “和談一事，多虧你顧全大局，才得以順利解決！要不然本官也不能有片刻清靜。本官知道你行事周全，不到萬不得已，你是不會敲門的！”知府何大人平靜地說完，示意師爺在一旁落座。

    “多謝大人體諒！”師爺仍舊一臉恭敬。

    “就你和本官兩人，不必虛禮！有事盡管道來！”何大人開門見山。

    師爺嗯了一聲，當即稟道。

    “大人，今晚府衙大牢裏著火了……”

    “什麽？著火了？那些獄卒們是幹什麽吃的？”何大人聽得氣憤，急忙追問道。

    “大人勿急！大牢裏的火已經撲滅，帶頭的幾個重犯，也已悉數就地正法！”師爺接著安撫知府何大人的情緒。

    “嗯，那就好！對付這樣的亡命之徒，隻有殺一儆百！”何大人漸漸變得平靜，心中又生疑惑。

    “此事已了，莫非又出了什麽差錯不成？”

    “大人神機妙算，就在大火之中，那位shā rén犯鐵先生，差點丟了性命！”師爺急忙稟道。

    知府何大人又如師爺最初和獄卒頭子交談時的口氣。

    “他是一個瞎子，自然比不得別人！能撿到一條命，那是老天爺對他的眷顧！”

    “大人，學生原本也是這麽想，可事實遠非如此！”師爺一本正經地說。

    “哦，怎麽？莫非還有人害他性命不成？”知府何大人怔了一下，本是胡亂猜測，卻看到師爺連連點頭。

    “大人英明！學生懷疑是有人謀害！”

    “你可有證據？”知府何大人當即追問。

    師爺又點點頭，一五一十地將獄卒頭子的發現，如實講給知府。

    “原來如此！這件事情，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這般說來，這位鐵先生，或許是一個有故事的人……”知府何大人聽完事情的經過，不禁感慨道。

    “大人，一個瞎子，即使再有故事，那也是京城裏點名要除的人，這故事也和我們無關啊！”師爺跟著歎道。

    知府何大人聽得哈哈大笑。

    “他是一個將死之人不假！但我們要從他身上再榨點油出來……你明白本官的意思嗎？”

    師爺一臉不解，連連搖頭。

    “大人高瞻遠矚，學生哪裏可比！還請大人不吝賜教！”

    知府何大人甚為得意，看著師爺問道。

    “若是我們抓到幕後主使，會怎麽樣？”

    “大人，定是將他繩之以法！”師爺脫口而出。

    知府何大人連連搖頭，不禁長歎一聲。

    “你呀！還是不懂這為官之道。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師爺恍然大悟，急忙說道。

    “大人，您是說，這又是一筆財路？”

    “你呀！總是這般後知後覺！”知府何大人笑笑說。

    “學生愚鈍，今後還要多向大人請教才是！”師爺恭敬地說。

    “不能隻靠請教，還要多動動腦子！”知府何大人說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

    “大人的教誨，學生謹記在心！”

    “嗯，那此事本官就全權委托你去辦！你可不要讓本官失望啊！”知府何大人當即吩咐。

    “多謝大人對學生的信任！”

    “罷了！你也忙了一晚，先回去好好睡一覺，再慢慢想辦法不遲！”知府何大人說完，又連打幾個哈欠，幹脆轉身上床。

    師爺隻好告退，帶shàng mén離開。本想美美地回去睡一覺，但想到何大人的重托，不由得心裏著急，睡意全無。

    “到底會是誰下的毒手呢？”師爺除了肯定凶手就混在犯人之中，其他一無所知。但想到獄卒頭子的話，他的眼睛頓時一亮，計上心頭……

    大火過後，牢裏一片狼藉，犯人們自是無法立刻回牢服刑，隻好由新軍兵士守著，在操練場上坐著。正當犯人們昏昏欲睡之時，幾個兵士抬回來一個人，由於動靜頗大，犯人們也都被吵醒。於是，眾人開始悄聲議論。

    “這人是誰呀？”有人不解地問。

    “還能是誰，定是那每日靜坐的瞎子！”有人立刻回道。

    “那瞎子沒有逃出來？”有人驚奇地問。

    還沒有人回答，送人的兵士罵罵咧咧地開了口。

    “這瞎子剛才差點被熏死，真是命大！你們選一個人出來，照顧照顧他！”

    犯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有人作聲。終於有個膽大的，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官爺，他反正過幾日要死，還費那個勁幹嗎呀？”

    那兵士沒有生氣，笑笑說。

    “你說的沒錯，不過你知道他是誰嗎？”

    犯人們不敢再作聲。

    “不說話，那就聽老子給你們好好說道說道！這位躺著的鐵先生，他手上有三條人命，可是府裏的要犯！長石城的百姓，都等著看他人頭落地呢！要是他提前就這麽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那兵士接著大聲吼道。

    犯人們雖知曉了為何給瞎眼鐵先生暫時留命的緣由，但仍舊無人應差，畢竟他們每個人心裏都清楚，在這種地方，既於好差，更無賞錢。

    那兵士見狀，立刻火冒三丈，厲聲怒斥。

    “你們這幫不識好歹的！要是再選不出一個照顧瞎子的人，老子就給你們所有人好看！”

    這一吼還真靈，當即有人答話。

    “官爺不要著急，待我們商量商量！”

    此時獄卒頭子走過來，看了看那答話的人，正是牢裏平日都怕的主，遂向那兵士點點頭。

    “也罷！你們趕緊商量，老子可沒有耐性，一直等著你們！”兵士終於答應。

    一時間，犯人們又開始議論。牢裏平日都怕的那位主，吆五喝六，不到片刻，就選出了一個公認的軟骨頭……

    繼續磨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