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師徒二人聽得清清楚楚，草廬裏傳出的，正是神秘黑衣人的聲音。郝爺和錢老爺，還有陳跛子都急著躡手躡腳地隱入草廬之中，卻被清風當即攔下。

    幾人立刻露出一臉的疑惑。清風冷靜地點點頭，不慌不忙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郝爺幾人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這是要聽一聽黑衣人和鐵行雲會講些什麽話。眾人於是不再著急，隻是小心地探頭進去……

    神秘黑衣人喋喋不休繼續自言自語。說是自言自語，其實是在說教。他或許期望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徹底說動已經被自己擄來，仍舊冥頑不化的鐵行雲。

    “鐵先生……要是仔細說起來……鄙人還得叫您一聲前輩……”

    坐在草廬一角石頭上的鐵行雲，不屑地掃了黑衣人一眼，仍舊一言不。

    黑衣人見狀，絲毫沒有生氣，隻是又笑笑。

    “鐵先生……鄙人知道您怎麽想……不用說……此刻您一定在心裏狠狠地罵我呢吧？不過……鄙人絕不恨你……說句您恐怕不信的話……鄙人真的是很佩服您的本事……”

    辛雲眾人看得仔細，聽得真切，都在心裏憤憤地罵道。

    “這個黑衣人真是恬不知恥……鐵先生不理他……他還能象一個話嘮一樣……師父老說我話多……今日我可是見識了……”

    “奶奶的……這是什麽玩意兒……人家鐵先生不想聽……還有這麽死皮賴臉的……我錢某人前半生為了錢財……也是出了名的臉皮厚……要是和這個家夥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陳跛子實在難以忍受，他看著清風，意圖明確：他不想再聽黑衣人廢話下去。此刻就想衝進去，救出鐵先生，好徹底來一個幹脆。

    清風直衝陳跛子連連搖頭，示意他沉住氣……

    就在眾人無法忍受之時，一直不屑開口的鐵行雲，竟然不慌不忙地開了口。

    “我看我要是不說話……非要被你吵死在這裏……堂堂草廬之地……不容你這樣的小人在此汙言穢語……”

    辛雲眾人都在心裏暗暗稱讚鐵行雲罵得好。都等著看黑衣人氣急敗壞的尿樣。結果，令他們大吃一驚的是，黑衣人真是臉皮賽城牆，一是不生氣，二是仍舊笑臉相陪。

    “能與鐵先生搭話……不管是什麽話……那都是鄙人的榮幸……鄙人知道這草廬……這裏是您和您那個不成器的師弟……跟著師父一起學藝之地……如今故地重遊……想必鐵先生也自有一番感慨吧？”

    鐵行雲聽到黑衣人提起自己的師弟神衣道主，還有自己的恩師，不由得長歎一聲。

    “你知道的還挺多啊……”

    “多謝鐵先生誇獎……鄙人也是聽少主講起您的不少事跡……”黑衣人心平氣和地說。

    “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清風不禁又歎道。

    “不過……鄙人之前和先生倒是有幾麵之緣……”黑衣人甚為平靜的一句話，頓時惹得辛雲眾人又大吃一驚。幾個人麵麵相覷，暗暗都佩服清風的遠見：不著急闖入草廬，原來可以探查如此之多的秘密，真是始料未及。

    鐵行雲笑笑，半昂起頭，直衝黑衣人問道。

    “我怎麽就想不起來呢？”

    黑衣人不慌不忙地自嘲道。

    “先生是貴人多忘事……當時您正在老主人麾下春風得意……自然不會注意到我這樣的無名小卒……”

    鐵行雲冷冷地一笑，語氣中略帶幾分譏諷，當即說道。

    “你可不簡單……僅僅用幾年的工夫……就贏得了少主的歡心……看來……你的功夫……可是在鐵某之上啊……”

    黑衣人哪裏能不知鐵行雲是話中帶刺。不過，他還是笑容可掬，一副滿不在乎的大度相。

    “先生過獎……鄙人之所以能贏得少主的歡心……那是鄙人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樣簡單實用的道理……鐵先生當初要是早些明白這個道理……如今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鐵行雲聽得不禁哈哈大笑。

    “你這話言重了……我落到什麽樣的田地了？”

    “鐵先生英雄一世……就別再自欺欺人……明明身處險境……”黑衣人的話未說完，又被鐵行雲爽朗的笑聲打斷。

    “哈哈哈哈……你真是瞬間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你早就等不及……想要我的性命了吧？你這算是對我的威脅嗎？”

    黑衣人頓時啞口無言，辛雲眾人聽得解氣，都暗暗在心裏為鐵行雲叫好。

    “你……你……”黑衣人故意壓住自己胸中初燃的怒火，又一臉陪笑著說道。

    “先生說哪裏的話……鄙人哪裏忍心傷了您的性命……再說少主對您……那可是讚譽有加……鄙人臨行之時……少主還特意囑咐我……若是找到您……若是您願意……一定恭請您回去主持大局……之所以三軍易得良將難尋……象先生這樣的世外高人……那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千裏馬呀……”

    鐵行雲聽得不覺好笑，清了清嗓子，差點笑岔了氣。

    “我怎麽就沒有看出少主對我的這份厚愛呢？當初他對我離開京城的消息置若罔聞……絲毫不念及我為府上的苦勞……罷了……我也是年過半百之時……不與他計較這些瑣事……既然您說少主人誠意滿滿……對我這個廢人極為的看重……那他為何不親自來長石城接我回京呢？”

    “先生是在府中呆過的老前輩……少主如今比老主人在任時還要忙碌……其中緣故……不用鄙人向先生說明……先生也應該知道的……”黑衣人一本正經地解釋。

    鐵行雲絲毫沒有聽進半句，他笑了笑回道。

    “不就是那些老掉牙的理由嘛……國勢衰微……忙於公事……”

    “少主要是知道先生理解他的苦衷……那他不知會有多高興……”黑衣人假惺惺地感慨。

    “是嗎？若是我看……大清國的江山……最後就要壞在象他這樣的人手裏……”鐵行雲大笑。

    辛雲眾人聽得甚是解氣……

    繼續磨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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